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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38章 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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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指上的钻心的连绵不断传来,手指微微颤抖着,十指连心果真是没错的。我拖着沉重而发烫的身体一步一步往锦华宫走去。望着空荡的长街,我暗自思索却始终想不明白太子妃到底在算计着什么……

    缓缓走回锦华宫,一切如旧,宫人都已经晨起,正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四个院角的翠竹上水波粼粼,显然是刚刚已经有人洒过水,青叶晶莹闪着光泽,翠叶在风中微微摇摆十分可爱。宫殿里的宫女太监看到我,时不时打量着我却没人上前,交头接耳的话语我耳朵里也落了不少。

    我进了一趟牢房,别的地方不说,起码这锦华宫的天是变了。

    我任由得她们去说,只当做没听见一般背脊挺直,往我居住的碎月阁走去,还未到门口,便看到几个太监正把我的东西往外头扔,秋画挡在那里捡着那件,搂着这件,口里苦苦哀求。

    “都给我扔了,这些破烂的玩意,凭她是谁,也放在碎月阁,从今以后碎月轩便是我居住的地方,这些碍眼的东西都给我统统扔出去。”

    说话的是同宫的柳含姿,她这般轻狂的语气我往日我也没少听,她比我要年长几岁,也比我早一批入宫,自从前任王管事被拨去御前伺候之后,本来有人传会是柳含姿接任,她也眼巴巴的盼着管事之位,没想到半道张公公把那差事交予给了我,从前柳含姿对我便看不大顺眼,此事之后更是对我多了几分怨恨,多半是觉得是我抢了她的位置。

    秋画伏在她脚边,杏仁大眼里含满水汽,“柳管事,这些都是清心的东西,柳管事既然要住在碎月轩,奴婢把清心的东西全部挪走就是,求求管事让他们不要扔了。”

    柳含姿弯下腰,背对着我,她伸出手在秋画肩膀上推了一把,听得她阴阳怪气的声音,“她以前是锦华殿的管事,我对她忍气吞声,看她脸色。如今,我是锦华殿的管事,我想要她怎么样,她便得跪在我脚边求我,我不过丢她几个东西,怎么难道我还丢不得?”

    她一扬脸朝着那几个太监道:“给我继续扔。”

    我扶着廊柱听着这番话只觉得讽刺,就算我成为管事后她又何曾对我忍气吞声,见到我又有几次恭敬的唤过一声‘洛管事’。我敬她比我年长,算是宫里的老人儿,也不与她计较这些虚礼,处处礼让有佳对她十分客气,又有什么时候让她在锦华宫受过什么委屈。

    可如今当真是觉得心寒,我走到上前扶起秋画,秋画看到是我,搭在我胳膊上的手微微一颤,她压低声音轻轻唤了声姐姐,眼里的泪意更浓。

    柳含姿略比我矮一些,我朝她略微欠身见过礼,“见过柳姐姐,恭喜柳姐姐荣升管事之喜。”

    柳含姿在宫女里头其实也算是出挑的,小眼高鼻别有一番的味道,她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能承蒙皇恩飞黄腾达,只是她没得岳若榆那般的好运气。加之长年累月在宫中劳作又喜与人勾心斗角,被这势力的宫闱浸染一番,纵然曾经有几分别致也被一点点消磨殆尽,眼角眉梢倒是染上了几分俗气。

    现如今做了管事派头更是足了起来,仔细的打扮过还是有些许姿色,一身桃红绣着彩蝶的衣衫把她衬得格外光彩照人。

    她挑了挑眉,扬起下巴看着我,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进过牢房的人就是不同,倒是比以前更知道如何做人了。”她眉峰一挑,继续道“听说你谋害皇贵妃未遂,你倒还有有脸回来。”

    我们两人四目相间,我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她瞳孔中倒映出的我苍白的脸,我一字一句道:“奴婢没有谋害皇贵妃。”

    她不屑一笑:“做贼的也从来不说自己是贼。”

    我头晕的厉害,不想与她多做分辨,回头看了眼碎月阁中,里面的几个小太监我也认识,以前我还是管事的时候没少巴结我,此时他们面面相觑,没在敢动。

    我继续朝柳含姿说道,“柳姐姐如今是管事住在碎月阁也是应当的,我现在就把我的东西收拾出去,也好让柳管事住的安心。”

    我正欲要转身,柳含姿抓住我肿胀的手,因为牵动了手上的伤势,我痛的低呼了一声。

    她丝毫不理会我的呼痛声,紧紧握着我的手,故作惊讶的左右翻看,“你倒是真在牢里受了苦来,你这般细皮嫩肉的模样,想必那些狱卒也是喜欢的很,才这么好好把你疼爱了一番。”

    她轻佻一笑,捏着我的手力道一分一分的加重,我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刺骨的疼痛让我身体都紧绷了起来。我心头苦涩萌生,纵使我如今落魄,可我从前得意时也对她也一向敬重,不曾半分踩低她,她如今又何必这么苦苦相逼。

    我深知自己如今落魄,她柳含姿想要折辱我,我又有什么本事能去反抗。我咬着唇渐渐垂下头,屈膝朝她跪下,“奴婢如果有何处冲撞了柳管事,还请柳管事谅解,是奴婢年轻不懂事,还需要柳管事今后多多训诫提点。”

    她这才满意了,冷哼一声后放开了紧抓着我的手。她手肘一弯,抽出别在衣襟上的帕子擦了擦手心,好似自言自语道:“真是脏的很,弄得我一手污血。”

    她擦净了手,把手中的帕子随意一挥,帕子悠悠掉落在我跟前,素白的手帕上沾着点点殷红的血渍,像极了败落在雪地里的梅花。

    “呀,帕子掉了。”

    听着她故作惊讶的声音,我垂头拾起帕子恭敬双手奉上。她没有接,而是抬起脚从我双手之间踩下去,一阵风从我面上扑过,我眼睫轻颤了颤。

    素白的帕子被她踩在脚下狠狠的拧着,她脚上那双绣着山茶花的绣鞋红的艳丽,“脏了的东西便是捡起来我也不要了,而且被你这双脏手摸过,我更是碰也不想去碰,以免污了自己的手。既然你喜欢这帕子就送你了,瞅着与你这个破落户也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