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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阳毅的首次驱魔任务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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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撤译尔。()”

    无人应答,小木屋的门后静悄悄的,安静得像里面并没有人。伍德又伸手推了推,门从后面被紧固着,推不动。

    黑犬抬起了头,看向伍德的动作,眼神里多了一点期盼。

    “撤译尔。”

    伍德再次敲门,在三番五次的拍门无响后,马尔纳窜了上来,仔细看了两眼后道:“没看到门锁,它从里面被栓住了。”

    “弄开它。但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伍德果断道。

    马尔纳沿着门缝寻找,最后将弯刀自门缝伸进去上下划动着寻找门栓,等找到了它时一刀削断了它。

    伍德吸了一口气,先是使小力试探了一下,发现门后不仅有门栓锁门,还有其它的重物推挤着门时后加大了力量,猛然推开了门。

    就在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像是迎面撞上了一道无形有质的墙,仿然如同实质的一样的恶臭冲击得门口的四人一晃,都控制不住的倒退了几步。

    那种恶臭,就像是乌黑发霉的臭鸡蛋,十天不洗澡的重症狐臭者,全世界最毒的臭脚刚新鲜的脱出来,一堆山那样的垃圾堆在烈日下发酵,还得加上腐烂得不成形状的死尸的味道综合到一起才能形成这种味道。

    闻着它,即便是用了阳毅的太阳槿草精油中和,仍是中人欲呕着如同将新鲜空气排挤走了一般让人感觉到窒息。

    四人之中里尤其是阳毅,嗅觉超过正常人太多。一闻之下立即脸色大变,扶住门拦呕吐不止。

    没人嘲笑他这种像是软弱的表现。马尔纳一步抢上来守护着队伍里的牧师,低声问:“有办法驱散这股味道吗?”

    阳毅痛苦的摇摇头,勉强给自己施放了一个驱除术。但它明显没起到什么作用,阳毅也打消了给其它人施术的打算。

    见阳毅已经安定下来,伍德又向他要了一些太阳草槿的精油洒在绒布上,用它包住口鼻按在脸上。

    向其它三人示意警戒,伍德迈步入屋,有些含糊的声音在绒布后低声唤:“撤译尔。使徒撤译尔?”

    担心伍德单人进屋会出现意外,阳毅用手推了推马尔纳。马尔纳领会阳毅的意思,平端起手里的弯刀,他在前,阳毅在中,塞吉利箭上弦,三人紧跟着鱼贯而入。

    小屋里面比外界还更黑暗。所有能透进光亮来的地方,像窗户之类的全都被蒙了起来,四把火把加一个照明光球才勉强照亮屋里的情况。而那股恶息的味道也更浓,阳毅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吸气,慢慢的呼出,强力去压制那股味道对他的影响。

    “没人。”伍德晃动着火把。在屋里大致走了一圈。

    在光影闪动中,阳毅看到小屋里一片凌乱,家具翻倒着,衣服、各类杂物散落一地,墙角的小餐桌上摆着发霉的食物。整间屋子像是许久都没有人居住过似的。木质的墙、天花板上都长满了霉菌。那些斑斑点点的怪异霉斑图案在整间小屋里分布着,更添一股腐败的气息。

    马尔纳潜进厨房里检查。()出来时提着一小袋干结凝块,灰黑得如同沙石一样的面粉,道:“有一段时间了。”

    话音刚落,站在最后的塞吉突然转身,手里蓄势待发的弓箭调过头来对准的门口的方向。

    就见那只黑狗缓缓的从门外踱进来,扭身转向左边,走到通向二楼的楼梯口时还是用那种悲伤的眼神看了四人一眼,再继续慢慢的上了楼。

    伍德仍是一手按着脸上的绒布,另一手用手指指了指楼上。三人会意,紧跟着伍德上楼。

    “使徒撤译尔?”伍德谨慎的移动着,边走边低唤。

    脚下的木梯板踩在脚下吱嘎作响,像是腐败得随时都会坍塌。小木屋里又笼罩着一股怪异的气氛,让四人不得不一边分神警戒随时可以发生状况,一边还要留意脚下。

    等踏过最后一级木梯板时,眼前出现两间房间。黑犬正蹲在右边的门口,用悲伤的眼神看着四人。

    伍德选择了黑犬蹲伏的门口用火把照进,四人才终于看到了目前小村里唯一活着的人。

    其实以阳毅的眼光来看,这人很难说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毛毯的厚度远远超过在这样的季节里应该正确先择的厚度。而且它把人裹得之严实,使得毛毯里的人和毛毯裹在一起的时候更像一枚茧。

    茧里的人耸拉着脑袋,整个身体扭曲成不似人形的形状瘫坐在一张摇椅上,用半个脑门儿对着四人。那脑门上,头发已经掉落得差不多了,正露出和井里女尸一样的腐烂头皮。不同的是女尸头颅上的疮口已经被浸泡得惨白,这个却是红黄交加,红的是裸露出来的皮肉,黄的则是浓稠的脓水。像这样的疮口,阳毅以前只在医院里看到重症骨髓炎患骨由里往外腐烂时才会有这样的模样。

    还有他的四肢,阳毅努力去分辨从毛毯边缘往下滴落的液体是什么的时候才倒吸气的发现这人的四肢已经腐烂断掉了其三,便是四肢里仅剩下的那一截左手,齐腕部以下也是一团模糊的血肉。那样的创面使得它看上去像绞肉机里出来的烂肉泥,而不是有肌肉有骨骼的肢体。

    这样的人,这样的伤,异变成这样的身体,能活下来似乎完全不可能。可他却又活着,微微起伏的胸脯在证明着这一点。

    伍德忍着他身上腐败的恶臭上前去,低声问:“撤译尔,撤译尔!”

    那人缓缓的动了,抬起头。

    四人集体倒吸气!

    阳毅宁愿他不抬头,因为他一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他两只只剩下黑洞的眼眶,还有只蜘蛛飞快的从里面爬出来。又从只剩下鼻梁骨的鼻腔里爬了进去不见踪影,仿佛那里已经不是鼻腔,而是昆虫的巢穴。

    伍德紧紧的绷住身体,用劲全身的力气把脚钳在地板上才控制住自己欲拨脚就逃的冲动,脸上的神色带着不忍,又带着惊惧,勉力使自己的眼光再次看像那张脸,低声又唤道:“撤译尔。是撤译尔吗?”

    “啊?”那人发出了一个声音,嘴唇翕动时,下嘴唇带着脓液从下巴上脱落,啪的一声溅到地板上,像豆腐一样摔烂成一滩。

    整个情形,如同醒不过来的恶梦!

    阳毅只能使劲的握紧了拳头,才不至于又吐出来。便是做为一名医科学生。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恶心可怕的……东西。

    “撤译尔!”久久不见回应,无法判断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东西,伍德大喝了一声,右手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他的脑袋,左手举起向后面的队友示意准备攻击,口里厉声喊道:“回答我!如果是你就回答我。不然我会马上发动攻击!”

    撤译尔竟然还能说话,声音远比阳毅想像中的要平静,温和,和他现在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道:“是伍德么?伍德?波利安?原谅我看不见你,我瞎了。”

    伍德听出了这个声。脸上露出些许惊喜的神色,放下举起的左手示意队友撤消攻击预备。

    “是我。撤译尔大叔。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伍德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着回答。

    撤译尔没有回答伍德的话,意识有些涣散的道:“噢,没想到我能挺到现在。”他似乎想弄清自己现在的处境,隔了半晌才放弃这种徒劳的举动,道:“终于等到了人来。不过我大概也没剩下多少时间,所以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认真听。”

    伍德也明白眼下并不是可以说废话的时候刻,忙疾声应道:“我正在听着。”

    撤译尔的声音听上去还是那么镇定温和人,他道:“从村头东面往右数,第十三间房子,门口有一个大磨盘那间房子,住着安吉。”

    伍德脸色一白,张口欲言又止,撤译尔继续道:“达库鲁村的恶源就在那里。就在安吉的体内,请去驱散它。”顿了顿,像是要喘过气来,然后才道:“达库鲁村已经完了,如果救得到安吉就请救她。如果救不到……愿她的灵魂能安息!请不要手软,至少不要让它扩散到下一个村子。”

    说完这个,撤译尔喉头发出一长串拉风箱一般的声音,道:“我终于可以安静的去死了。”

    声音平静,安祥,更多的是一种终于放下心事的解脱。

    可是,他并没有死。

    撤译尔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阳毅就听到他发出一种不知道该叫做苦笑还是自嘲的笑声:“原来我想错了,连死都不容易。恶魔和神职人员果真是天敌,它还没有把我玩弄够。”

    伍德回头看着阳毅,眼神里透着垦求,期待着阳毅能帮他做点什么。阳毅无奈的向他摇头,撤译尔这样的状况不是自己可以处理的,甚至换了阿尔达来也不行。他的身体早已经失去了生机,却被一股邪恶力量支撑着。它的目的,也许仅仅只是为了让这个它所厌恶的使徒在死前能遭受更多的痛苦,又或者是让他一直这样‘活着’,永远经受无尽的痛苦。

    阳毅的回复使得伍德沉默,然后轻声问:“最后的问题,问了我们就执行任务。”

    “问吧。”

    “为什么是安吉?我记得她是村里思想最纯洁,信仰最虔诚的姑娘。”

    撤译尔安静了一阵,道:“谁知道呢?恶魔最喜欢的就是玩弄人心,谁最向往着光明,谁就更容易招来它们的妒恨。就像我,它让我活得更久,不让我死,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整个村子沦陷而无能为力——这比死亡还更痛苦。”

    伍德再次沉默,最后问道:“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给我留一把刀。”撤译尔道,突地又自嘲的笑开:“噢,我忘了,我现在的状况,连自裁都不行。牧师,你们队伍里有牧师吗?给我留一个圣光爆烈弹就走吧。”

    心里已经明白这位使徒的打算,或许也应该这样做才是对他的怜悯。阳毅默默的激发圣光力量凝聚在掌心,直到它不断的被压缩、凝结,形成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圣力光球。

    将光球,也就是圣光爆烈弹放在撤译尔面前的地板上,阳毅轻声道:“愿您安息,使徒撤泽尔。”

    “谢谢你,孩子。”撤译尔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温和,透着诚心的感激。“现在,离开吧,祝你们平安。”

    多说无益,伍德一咬牙,领着所有人离开。

    小木层的二楼只剩下了撤译尔和他忠诚的爱犬。

    “嘿,伙伴!谢谢你陪伴了我的这些年,我最忠实的朋友。我爱你,老巴布,现在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巴布,帮我咬开它。愿圣光能净化我和你。”撤译尔露出平静,但看起狰狞无比的微笑:“老伙伴,我在天堂等你——假如我还去得了的话。”

    巴布从地上站起来,轻轻叼起了那个光球——尽管在接触到它的第一时间它所散发的圣光力量就在侵蚀着它的下巴,撕裂燃烧着它的嘴唇,它还是一如即往忠诚而仰慕的看着自己主人,努力忍受着净化效果带来的巨烈痛苦走到撤译尔的身边,把头搁在他已经不能算是大腿的腿上。然后最后深深看了撤译尔一眼,把嘴里的圣光爆烈弹用力咬下。

    轰!

    从小木屋里吹出来的圣光气息像平地暴了一颗小型的手榴弹,喷溅的气息吹拂得屋外的四人发丝飞扬,却吹不散多少浓重的黑暗气息。

    眼看着小屋在坍塌,明明是木质的结构却表现如同蜡烛一样在融化,阳毅怔然着,有些真实的明白了当初伍德几人亲手放火烧掉自己村庄时的心情。

    伍德跪下去,亲吻了一下地面,低声道:“愿您安息。”

    塞吉和马尔纳也这样做了。

    阳毅不知道这是哪里的习俗,但这一刻,他的心里被触动着颤抖不能停息,本能的跪下来学着伍德的模样虔诚的亲吻着大地,道:“愿您安息。”

    用目光看着新加入的队友的诚心祝愿,伍德眼光潮湿着泛红,随即起身大踏步迈向安吉住所的的方向。

    阳毅紧跟着起身跟随,四人大步前行,背影比起刚入村时更坚定勇敢,带着才升起来的铿锵惨烈!

    地狱里爬出来的杂碎!

    你等着吧,老子过来了!

    紧握着拳头,感觉着那股激荡的愤怒在心里燃烧着时,阳毅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个念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