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从杨家勇的案子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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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战斗在无声中已打响，电话那头李俊东的电话又响了，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是蒋昌义，他却被吓了一大跳。
他给蒋昌义寄了一张光盘反映红峰市场被黑恶势力控制的事实。
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让伍思齐知道这事儿跟他有任何关联，伍思齐以后还要上市长、书记、省长，那都是高官，偷录别人的谈话可不是什么见得人的良好行为。
他得维护自己在伍思齐心目中的印象，所以他这光盘是用的是匿名快递寄出的，没想到才过二天，蒋主任的电话就打来了，他自然以为蒋主任已查明了来源。
铃响数声，他心怀忐忑按下接听：“蒋主任好，上次一别，好久没联系了哦！”
电话那头蒋主任的笑声就传来了：“呵，呵，李俊东你好，你们生意人都忙，我们也忙，上次在汤森源一别，伍副市长一直很关注你，昨天他还问起你现在的生意发展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一切都蛮好的，万分感谢蒋主任还有伍市长的关心！”李俊东小心地应付着，脑子里却却在急速地寻找应对他转入正题后的思路。
“都是老朋友了，你也别跟我客气，前几天伍副市长听说了传世网络你是最大的股东，就想过来参观参观，不知道明天上午你这边能不能安排一下，这次就我与伍副市长，顶多也就三四个人，不麻烦吧。”
伍思齐副市长要大驾光临，李俊东哪敢说不欢迎。
不过对方没有提及光盘的事，李俊东也算略略松了一口气，难道这只是一次巧合？
……
挂掉蒋主任的电话李俊东去传世网络找叶格成，通知他伍思齐副市长明天上午会来公司参观。
叶格成有些惊讶，问：“为什么找他来参观，目前我们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需要政府帮忙解决啊。”
李俊东说：“不是我找来的，他突然打电话来说要过来参观的，你说我能拒绝吗？”
还有这事？
叶格成知道李俊东与伍思齐同时上报纸的事，他还是怀疑是李俊东想办法叫来的。
李俊东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伍副市长对我们公司有兴趣，随便准备一下吧，给领导留个好印象就成，反正我们现在也不求他们办什么事儿，以后企业做大了，难免还是要与政府打交道的，何况不就是耽误半天时间嘛。”
叶格成说：“行，领导来考察终归是好事，只是不知道原因问一下，那就门口摆几簇花，再订一个欢迎领导光临指导的条幅，到时伍市长来了，好歹拉他同公司的这些管理层与技术狗合个影，让大家以后有机会显摆，也能挂公司的墙上作装饰。”
李俊东笑说：“你挺懂的嘛！”
网络IT类的企业是人才密集型，无污染无公害，增长速度迅速，在没有发展成特大型企业之前，公共关系并不重要，埋头敛财最重要。
伍思齐要视察他名下的公司，如果可以选的话李俊东当然希望他去视察他的腾龙健身馆，那样多少可以震慑一些肖小之辈，帮聂树森化解一下危机。
但是这个没得选，伍思齐指明了要参观传世网络，李俊东也没有办法。
宋凯文那边也得通知一下，他们夫妻一起算是传世网络的第三大股东，最主要的是李俊东觉得他有可能需要与伍思齐进一步接触。
打电话过去，宋凯文的手机关机了，他就打皮笛的电话，皮笛说宋总这边目前正在外地出差，手机关机可能正在飞机上，等他下了飞机，他会通知的。
……
潘越明回学校了，因为李俊东已通过与回良信的交流确定了派出所那边并没有正式传讯他。
不是说派出所不传讯他，他就与杨家勇的案子无关，还是因为何长坤怕正式的派出所传讯会让他逃走，所以他们觉得先秘密抓捕再传讯就更保险，到时可以一并把潘越明也送牢里去，对于这伙曾绑架过他女儿的恶人，何长坤也是动了心机的。
既然没有正式传讯，所以他在李俊东的建议下就冒险回来了。
当然回校后他是不敢出学校大门的，就呆在宿舍里，他的手机换了新号码，没有任何人知道，李俊东从传世网络回来，他的电话打来了。
李俊东说既然回校了也好，不要出校门应当是安全的，有话过202来聊吧。
没多久，潘越明来了，在外面躲了两天，让他的心情有些沉重，他终于感觉到了对手比他们要强大得多。
现在追查骚扰死者刘大宇女儿的小混混没法继续追查，无人能为杨家勇他们证明清白。
其实他们本身也不清白，因为在此之前他们威胁过刘大宇的事实确凿无疑，逼死刘大宇的事怎么说都与他们有关，这才是问题最难处理的地方。
他知道李俊东做事，凡超过法律界线的事都不会亲自去沾，另外他那么忙再加上杨家勇下面的人除他以外一次性全关起来了，根本就没人在外办事，这又是一大难点。
李俊东说单就案子本身来说问题并不严重，先从正道出发，帮他们请最好的律师吧。
潘越明说现在的情况也暂时只能是这样，实在不行的话，到时等宣判了之后，再花钱想办法从监狱中捞人。
李俊东说：“这是你的事，连提都不要跟我提，如果要借钱，到时你再找我，回良信那边我会说服他去追查那天那个骚扰小女生的混混，这个你也不用太担心。”
潘越明的情绪有些低落，时不时地皱眉，他觉得回良信胆子不够，应当不敢明目张胆地与赵立秋对着干，顶多也就通过他打探一下红峰派出所赵立秋的人对杨家勇的审讯情况。
李俊东布局的关于那张光盘的事他不想透露给潘越明，因为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提醒潘越明不要铤而走险，潘越明点头答应。
宋凯文的电话来了，说晚上马上回枚阳，听他说话的口气，李俊东知道他是因为知道了伍思齐要参观传世网络而特意赶回来的。
李俊东笑说：我还真不想他来，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就发神经就找上传世网络的。
宋凯文说：你是不想，但我想啊！汤森源是实体企业，生产销售全在做，公共关系重要啊。
李俊东说：这一次你可欠我人情了，宋凯文说我已让凌菲提前下班了，晚饭到我家去吃。
……
回良信从市公安局回来，最终没有见到田震东，但候宁助理说的话不就代表田震东吗？
田震东因为抓回了假烟厂的老板还撂倒了枚阳市官场一堆的高官还强势上位的公安局局长，但并不代表原局长谢景轩下面的人就全部改了门庭对他忠心耿耿，当时与他同时挂副局长之职的唐朝安也是一个善于拉帮结派的高手。
他深知法不责众的道理，谢景轩倒了无人能救，一些被伍思齐瞄上的大官也保不了，但下面的科级股级的小官不可能全部革职查办，最后只能是批评警告加内部处分。
以团结中底层干部为幌子，他又趁机拉拢了一大帮公安系统里的中层骨干，现在的红峰派出所的所长赵立秋就是他的人。
蒋昌义把李俊东匿名寄给他的光盘给伍思齐听了，很纯粹的十段对话没有任何说明，却道出了一个无比尖锐无比恶劣的社会现象，那就是在民主法治的社会主义国家，竟然真有黑恶势力结合公然欺凌正当商人，用一种香港电影里最常见的野蛮方式在盘剥他们的合法利益。
这种东西的存在如果说没有公安系统与政府官员的参与那根本是无法想象的。
打黑是伍思齐强势立足于枚阳政坛的一把利剑，就是用这么利剑他逼得整个枚阳官场上至市长书记下至同级官僚都对他退让三分。
现在省委新书记陆凤山强调经济建设，而这种官黑结合的恶势力不正是严重影响枚阳市的商业环境与投资环境的毒瘤吗？
所以他又要雷霆暴怒了，好在蒋昌义及时给他倒了一杯水。
于是，乎田震东被叫来了，三人再一起把这张音频光盘重温了一遍。
田震东听完之后二话没说，接过光盘就立下军令状，说这事一定在一个月内给伍副市长一个交代。
因为上次假烟厂的事办了一个副市长，现在市府这边的副市长比原来少了一位，田震东上任局长以后，如果按照正常模式走下去，下一届省委提名他是有可能挂职副市长的，也就是说如果原市长不退位，伍思齐升不上去，田震东局长就有可能跟他平职，但眼下田震东对他的态度还是让伍思齐非常满意。
没有人知道，新书记陆凤山主政枚江省后枚阳市官场的趋势会怎么走，但伍思齐知道他再进一步就是铁板钉钉的事。
他与陆凤山的个人关系无人知晓，只有他们彼此心中的数。
他从沿海发达省份突然空降到枚阳这种内地城市来，原本就是为陆凤山打头阵来的。
前一波的内参消息就是他自己寻找到一种相对巧妙的方式放出来的一波烟雾弹，一切只等陆凤山空降之后给他提名市长或书记做一个铺垫。
所以陆凤山一来就点名批评了枚阳市经济建设不得力，也是在敲响了枚阳市书记与市长的警钟。
官场的事越到高层水越深，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看得明白，田震东看不明白没关系，但他有预感，这一点就很重要，他相信就算他有一天真挂职了副市长，这个伍思齐一定还是他的领导。
离开伍思齐的办公室之后，他马上关注起红峰派出所的情况来，把红峰派出所所有的编制中的人员资料全看了一遍，聪明的他就挑中了回良信这个八年未升的副所长。
职业的敏感告诉他，如果这红峰派出所还有一个人没有与那个音频中的坤哥有利益关系的话，那就是这个回良信，因为不会拉帮结派的人一般都不容易升官。
让候宁叫他过来了解情况，很多话他都没说明，回良信就开始向他们大倒苦水，说自从赵立秋当了所长的这些年，全所凡是有点功劳贡献的工作他都不沾边，那些烦人的琐碎的小事就全他一个人包揽，所里一有什么工作不到位的地方，就由他顶雷。
好不容易领导层找你谈话，你就给领导大倒苦水不是一种很恰当的方式，但恰恰说明了他的清白。
候宁委婉地问他红峰市场那边有没有黑恶势力盘剥正当商人老板的利益的事，回良玉想起了李俊东的话，就坦言说有。
尔后，他觉得这样说又不妥，又加了一句肯定有，以表明他是估计的结果并不是有意知情不报。
他的这些小伎俩怎么会瞄得过智商比他高过多倍的候宁候助理，候宁说：“发现问题了要查，查清楚了及时向上面汇报，有苦劳的事来了不能埋怨，有功劳的事却要自己去找，不能等着上司给你分配不是，你想着要升职，你们的所长赵立秋就不想再进一步！”
这话候宁说得够明白了，也够有倾向性，回良信就算再不开窍也能懂的。
回到家里再与老婆商量片刻，他决定了既然有上面的领导指示，他要与赵立秋好好斗一回，但一时间又不知从何下手，思考再三，他又一次打电话给李俊东，并把候宁跟他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说给李俊东听。
李俊东跟他说：“你们红峰派出所内部的事我不关心，另外有关何长坤收保护费的事不简单，我只提醒你凡事没有铁证，就不要出手，就算田震东局长想打黑，下面还间着你们区分局这一层，另外与此有利益关系的政府官员也不会少，没有那么简单的。”
回良信一听有道理啊，李俊东再告诉他，凡事不如删繁就简，先就杨家勇等人的案子着手。
回良信问为什么？
李俊东就解释说：这事八成就是何长坤的手下干的，去找到那个骚扰刘大宇女儿的混混，想办法拿到他的口供，只要刘大宇的女儿被骚扰一事不是杨家勇的人做的，那案件的性质就简单了。
回良信还是不明白这跟查证何长坤团伙收取保护费的事有什么关联。
李俊东笑着反问：不管杨家勇等人能不能最终摆脱关系，但就自杀死了一个人也不算什么大事，没必要捞住十几个人一直不放关着不放，毕竟不是杨家勇手下所有人都参与过对刘大宇的威胁，你现在手下没人，不先弄一些兵将在手上办事，你觉得就凭候宁给你的一个并不算明确的任务指向，你单枪匹马就能掀翻一个盘根复杂的巨大的利益集团？
回良信后背发麻！
他早已认定这一场斗争就是由李俊东发起的，并且他猜测包括田震东的行为也在李俊东的算计之中，他既然决定要为自己的前途搏一把，李俊东的话他就得信。
“行，那我就从杨家勇的案子开始调查！”
难得一回，这个一向没什么信心的回良信最后这话说得很肯定。
一场战斗在无声中已打响，电话那头李俊东的电话又响了，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是蒋昌义，他却被吓了一大跳。
他给蒋昌义寄了一张光盘反映红峰市场被黑恶势力控制的事实。
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让伍思齐知道这事儿跟他有任何关联，伍思齐以后还要上市长、书记、省长，那都是高官，偷录别人的谈话可不是什么见得人的良好行为。
他得维护自己在伍思齐心目中的印象，所以他这光盘是用的是匿名快递寄出的，没想到才过二天，蒋主任的电话就打来了，他自然以为蒋主任已查明了来源。
铃响数声，他心怀忐忑按下接听：“蒋主任好，上次一别，好久没联系了哦！”
电话那头蒋主任的笑声就传来了：“呵，呵，李俊东你好，你们生意人都忙，我们也忙，上次在汤森源一别，伍副市长一直很关注你，昨天他还问起你现在的生意发展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一切都蛮好的，万分感谢蒋主任还有伍市长的关心！”李俊东小心地应付着，脑子里却却在急速地寻找应对他转入正题后的思路。
“都是老朋友了，你也别跟我客气，前几天伍副市长听说了传世网络你是最大的股东，就想过来参观参观，不知道明天上午你这边能不能安排一下，这次就我与伍副市长，顶多也就三四个人，不麻烦吧。”
伍思齐副市长要大驾光临，李俊东哪敢说不欢迎。
不过对方没有提及光盘的事，李俊东也算略略松了一口气，难道这只是一次巧合？
……
挂掉蒋主任的电话李俊东去传世网络找叶格成，通知他伍思齐副市长明天上午会来公司参观。
叶格成有些惊讶，问：“为什么找他来参观，目前我们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需要政府帮忙解决啊。”
李俊东说：“不是我找来的，他突然打电话来说要过来参观的，你说我能拒绝吗？”
还有这事？
叶格成知道李俊东与伍思齐同时上报纸的事，他还是怀疑是李俊东想办法叫来的。
李俊东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伍副市长对我们公司有兴趣，随便准备一下吧，给领导留个好印象就成，反正我们现在也不求他们办什么事儿，以后企业做大了，难免还是要与政府打交道的，何况不就是耽误半天时间嘛。”
叶格成说：“行，领导来考察终归是好事，只是不知道原因问一下，那就门口摆几簇花，再订一个欢迎领导光临指导的条幅，到时伍市长来了，好歹拉他同公司的这些管理层与技术狗合个影，让大家以后有机会显摆，也能挂公司的墙上作装饰。”
李俊东笑说：“你挺懂的嘛！”
网络IT类的企业是人才密集型，无污染无公害，增长速度迅速，在没有发展成特大型企业之前，公共关系并不重要，埋头敛财最重要。
伍思齐要视察他名下的公司，如果可以选的话李俊东当然希望他去视察他的腾龙健身馆，那样多少可以震慑一些肖小之辈，帮聂树森化解一下危机。
但是这个没得选，伍思齐指明了要参观传世网络，李俊东也没有办法。
宋凯文那边也得通知一下，他们夫妻一起算是传世网络的第三大股东，最主要的是李俊东觉得他有可能需要与伍思齐进一步接触。
打电话过去，宋凯文的手机关机了，他就打皮笛的电话，皮笛说宋总这边目前正在外地出差，手机关机可能正在飞机上，等他下了飞机，他会通知的。
……
潘越明回学校了，因为李俊东已通过与回良信的交流确定了派出所那边并没有正式传讯他。
不是说派出所不传讯他，他就与杨家勇的案子无关，还是因为何长坤怕正式的派出所传讯会让他逃走，所以他们觉得先秘密抓捕再传讯就更保险，到时可以一并把潘越明也送牢里去，对于这伙曾绑架过他女儿的恶人，何长坤也是动了心机的。
既然没有正式传讯，所以他在李俊东的建议下就冒险回来了。
当然回校后他是不敢出学校大门的，就呆在宿舍里，他的手机换了新号码，没有任何人知道，李俊东从传世网络回来，他的电话打来了。
李俊东说既然回校了也好，不要出校门应当是安全的，有话过202来聊吧。
没多久，潘越明来了，在外面躲了两天，让他的心情有些沉重，他终于感觉到了对手比他们要强大得多。
现在追查骚扰死者刘大宇女儿的小混混没法继续追查，无人能为杨家勇他们证明清白。
其实他们本身也不清白，因为在此之前他们威胁过刘大宇的事实确凿无疑，逼死刘大宇的事怎么说都与他们有关，这才是问题最难处理的地方。
他知道李俊东做事，凡超过法律界线的事都不会亲自去沾，另外他那么忙再加上杨家勇下面的人除他以外一次性全关起来了，根本就没人在外办事，这又是一大难点。
李俊东说单就案子本身来说问题并不严重，先从正道出发，帮他们请最好的律师吧。
潘越明说现在的情况也暂时只能是这样，实在不行的话，到时等宣判了之后，再花钱想办法从监狱中捞人。
李俊东说：“这是你的事，连提都不要跟我提，如果要借钱，到时你再找我，回良信那边我会说服他去追查那天那个骚扰小女生的混混，这个你也不用太担心。”
潘越明的情绪有些低落，时不时地皱眉，他觉得回良信胆子不够，应当不敢明目张胆地与赵立秋对着干，顶多也就通过他打探一下红峰派出所赵立秋的人对杨家勇的审讯情况。
李俊东布局的关于那张光盘的事他不想透露给潘越明，因为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提醒潘越明不要铤而走险，潘越明点头答应。
宋凯文的电话来了，说晚上马上回枚阳，听他说话的口气，李俊东知道他是因为知道了伍思齐要参观传世网络而特意赶回来的。
李俊东笑说：我还真不想他来，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就发神经就找上传世网络的。
宋凯文说：你是不想，但我想啊！汤森源是实体企业，生产销售全在做，公共关系重要啊。
李俊东说：这一次你可欠我人情了，宋凯文说我已让凌菲提前下班了，晚饭到我家去吃。
……
回良信从市公安局回来，最终没有见到田震东，但候宁助理说的话不就代表田震东吗？
田震东因为抓回了假烟厂的老板还撂倒了枚阳市官场一堆的高官还强势上位的公安局局长，但并不代表原局长谢景轩下面的人就全部改了门庭对他忠心耿耿，当时与他同时挂副局长之职的唐朝安也是一个善于拉帮结派的高手。
他深知法不责众的道理，谢景轩倒了无人能救，一些被伍思齐瞄上的大官也保不了，但下面的科级股级的小官不可能全部革职查办，最后只能是批评警告加内部处分。
以团结中底层干部为幌子，他又趁机拉拢了一大帮公安系统里的中层骨干，现在的红峰派出所的所长赵立秋就是他的人。
蒋昌义把李俊东匿名寄给他的光盘给伍思齐听了，很纯粹的十段对话没有任何说明，却道出了一个无比尖锐无比恶劣的社会现象，那就是在民主法治的社会主义国家，竟然真有黑恶势力结合公然欺凌正当商人，用一种香港电影里最常见的野蛮方式在盘剥他们的合法利益。
这种东西的存在如果说没有公安系统与政府官员的参与那根本是无法想象的。
打黑是伍思齐强势立足于枚阳政坛的一把利剑，就是用这么利剑他逼得整个枚阳官场上至市长书记下至同级官僚都对他退让三分。
现在省委新书记陆凤山强调经济建设，而这种官黑结合的恶势力不正是严重影响枚阳市的商业环境与投资环境的毒瘤吗？
所以他又要雷霆暴怒了，好在蒋昌义及时给他倒了一杯水。
于是，乎田震东被叫来了，三人再一起把这张音频光盘重温了一遍。
田震东听完之后二话没说，接过光盘就立下军令状，说这事一定在一个月内给伍副市长一个交代。
因为上次假烟厂的事办了一个副市长，现在市府这边的副市长比原来少了一位，田震东上任局长以后，如果按照正常模式走下去，下一届省委提名他是有可能挂职副市长的，也就是说如果原市长不退位，伍思齐升不上去，田震东局长就有可能跟他平职，但眼下田震东对他的态度还是让伍思齐非常满意。
没有人知道，新书记陆凤山主政枚江省后枚阳市官场的趋势会怎么走，但伍思齐知道他再进一步就是铁板钉钉的事。
他与陆凤山的个人关系无人知晓，只有他们彼此心中的数。
他从沿海发达省份突然空降到枚阳这种内地城市来，原本就是为陆凤山打头阵来的。
前一波的内参消息就是他自己寻找到一种相对巧妙的方式放出来的一波烟雾弹，一切只等陆凤山空降之后给他提名市长或书记做一个铺垫。
所以陆凤山一来就点名批评了枚阳市经济建设不得力，也是在敲响了枚阳市书记与市长的警钟。
官场的事越到高层水越深，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看得明白，田震东看不明白没关系，但他有预感，这一点就很重要，他相信就算他有一天真挂职了副市长，这个伍思齐一定还是他的领导。
离开伍思齐的办公室之后，他马上关注起红峰派出所的情况来，把红峰派出所所有的编制中的人员资料全看了一遍，聪明的他就挑中了回良信这个八年未升的副所长。
职业的敏感告诉他，如果这红峰派出所还有一个人没有与那个音频中的坤哥有利益关系的话，那就是这个回良信，因为不会拉帮结派的人一般都不容易升官。
让候宁叫他过来了解情况，很多话他都没说明，回良信就开始向他们大倒苦水，说自从赵立秋当了所长的这些年，全所凡是有点功劳贡献的工作他都不沾边，那些烦人的琐碎的小事就全他一个人包揽，所里一有什么工作不到位的地方，就由他顶雷。
好不容易领导层找你谈话，你就给领导大倒苦水不是一种很恰当的方式，但恰恰说明了他的清白。
候宁委婉地问他红峰市场那边有没有黑恶势力盘剥正当商人老板的利益的事，回良玉想起了李俊东的话，就坦言说有。
尔后，他觉得这样说又不妥，又加了一句肯定有，以表明他是估计的结果并不是有意知情不报。
他的这些小伎俩怎么会瞄得过智商比他高过多倍的候宁候助理，候宁说：“发现问题了要查，查清楚了及时向上面汇报，有苦劳的事来了不能埋怨，有功劳的事却要自己去找，不能等着上司给你分配不是，你想着要升职，你们的所长赵立秋就不想再进一步！”
这话候宁说得够明白了，也够有倾向性，回良信就算再不开窍也能懂的。
回到家里再与老婆商量片刻，他决定了既然有上面的领导指示，他要与赵立秋好好斗一回，但一时间又不知从何下手，思考再三，他又一次打电话给李俊东，并把候宁跟他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说给李俊东听。
李俊东跟他说：“你们红峰派出所内部的事我不关心，另外有关何长坤收保护费的事不简单，我只提醒你凡事没有铁证，就不要出手，就算田震东局长想打黑，下面还间着你们区分局这一层，另外与此有利益关系的政府官员也不会少，没有那么简单的。”
回良信一听有道理啊，李俊东再告诉他，凡事不如删繁就简，先就杨家勇等人的案子着手。
回良信问为什么？
李俊东就解释说：这事八成就是何长坤的手下干的，去找到那个骚扰刘大宇女儿的混混，想办法拿到他的口供，只要刘大宇的女儿被骚扰一事不是杨家勇的人做的，那案件的性质就简单了。
回良信还是不明白这跟查证何长坤团伙收取保护费的事有什么关联。
李俊东笑着反问：不管杨家勇等人能不能最终摆脱关系，但就自杀死了一个人也不算什么大事，没必要捞住十几个人一直不放关着不放，毕竟不是杨家勇手下所有人都参与过对刘大宇的威胁，你现在手下没人，不先弄一些兵将在手上办事，你觉得就凭候宁给你的一个并不算明确的任务指向，你单枪匹马就能掀翻一个盘根复杂的巨大的利益集团？
回良信后背发麻！
他早已认定这一场斗争就是由李俊东发起的，并且他猜测包括田震东的行为也在李俊东的算计之中，他既然决定要为自己的前途搏一把，李俊东的话他就得信。
“行，那我就从杨家勇的案子开始调查！”
难得一回，这个一向没什么信心的回良信最后这话说得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