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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甜腻腻的蜜月之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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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0章 甜腻腻的蜜月之旅(1)

    站在佛前,他点了香插在香炉里,自个没有跪拜,却调过头来对占色说。

    “占小幺,赶紧拜一拜。”

    在佛祖的面前,占色自然不会说不相信他老人家的话,更不会对他老人家有什么不敬。没有吭声儿,她按照权少皇说的上了香不说,还恭恭敬敬地在团蒲上磕了三个头,心里默念了几句祝愿的话,才站起身。

    “你让我拜,你为啥不拜?”

    “我是军人。”权少皇看着面前的菩萨们,声音低沉。

    淡淡地撇了撇嘴,占色看着他自从进了寺庙便有点阴郁的脸,小声儿咕哝了一句,“现在知道自个是军人了?干畜生事儿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这茬儿?”

    她说得小声,可权四爷听觉却很好。也不管冒犯了菩萨,捏了捏她的脸,轻声儿失笑说,“乖儿,还在记仇呢?你都饿了爷五天了,气儿还没消呢?”

    “阿弥陀佛——”

    见他又提起那事儿,占色双手合十,冲上头的菩萨飞快地拜了拜,才盯着他认真地说,“在佛前还耍流氓,你就不能收敛点儿吧?”

    一把揽过她的腰来,权少皇眯了眯眼,唇角掀了掀,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放心,佛祖会原谅我的。”

    占色挑眉,“凭啥?就因为你姓权?”

    拍了下她的后脑勺,权少皇唇角微弯。

    “大家都是男人,男人总能了解男人的需要。”

    “……”

    见小女人抿着嘴儿,虽然没有说话,可眸底写满了鄙视,权少皇的兴致更高了不少,捋顺了她的头发,他大手轻松揽了她的腰在怀里,就大步走出了大雄宝殿。

    “爷带你去看一件旧物。”

    他说的旧物是什么,占色心里自然知道。无非就他几天前说过的那件六年前写下的东西了。虽然这会儿她不想涉及到他以前的情感,可人都在这儿,左右也横不过他,就当成着纯研究的心态好了。

    两个人脱了大部队,往慈云寺的后院儿去了。

    慈云寺面积不算大,也不算小。一路行来,在路过院子边上的两排配房时,占色见到那房屋明显有着被浓烟熏过的痕迹,一排断壁残垣上有几截潮湿的烧焦木桩,显得有些颓败。

    很明显,那儿着过火。

    大概因了章中凯汽车自燃那件事,现在但凡看见那种烧焦的东西,她心里都会莫名其妙的有点儿堵。因此,睨了一眼,她就挪开了视线,没有再看。

    权少皇牵着她的手,找到了慈云寺主持的禅房里。

    主持是一个约摸六十来岁的老和尚,法号净空,大概常年清居佛门,净空主持的精神头儿看上去不错,双目炯炯有神,语气平和慈悲。另外,还有一种出家人身上常见的……神神叨叨。

    “二位施主,多年不见,都还安好吧?”

    抿了抿唇,占色突然觉得嘴有些干燥。

    心下了然,不用多说,她再次被人给错认成了‘那个女人’。

    本来这事儿也没什么稀罕,连权少皇都能认错,何况是这会主持。可越是如此,她的好奇心越重了。甚至觉得事情有些诡异。她跟自己很像,而权少皇跟她竟然也来过依兰,还来过慈云寺。一件又一件巧合,比单单长得相像,还要让她觉得玄乎。

    时代不同了,寺庙的条件也好了。

    在这个寂静安详的禅房里,嗅着飘荡在空气里寺庙才有的香火味儿,占色默默静静而坐,看着一个僧人进来砌上了禅茶,又看着权少皇举止优雅高贵的谢过,线条柔和的唇角,一直挂着淡淡的浅笑,那为人处事的风度与内敛成熟,让她真心很难将他与那天晚上在雨中天台上玩“恐怖袭击”的男人联系起来。

    看得出来,主持与权少皇是旧识。

    既然是熟人,一壶禅茶,两相而坐,青烟袅袅之间,说话自然没有太多的转弯抹角了。一只手轻抚着紫砂茶杯的边缘,权少皇与净空主持聊了几句占色完全听不懂的佛偈佛语,就转过头来,看着她,认真地握住了她的手,眼角含笑地说。

    “主持,不瞒你,我今儿来,想麻烦你要件东西。”

    “施主客气了,但说无妨。”

    这净空主持大概干和尚这行当太久了,特别喜欢拽古文。一声声阿弥陀佛下来,再配上他本就慈眉善目的外貌,很容易让人产生亲切感。

    占色微笑着不时观察着他,心下正寻思着这种长伴青灯古佛的生活,到底会让一个正常人的心理产生怎样的变化,就听到权少皇在旁边淡淡地说了几个字。

    “六年前的功德薄。”

    六年前的功德薄?

    占色怔了怔,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心里话儿,他要找的就是那玩意儿么?

    与她的惊奇不同,净空主持默念着重复了一句,便轻轻‘哦’了一声儿,掠过占色的脸,颇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施主,按本寺里的规矩,从建寺开始的功德薄都应该细心保存。然而不巧,就在十来天前,寺内存放功德薄的两间配房突然走水……”

    慈云寺和大多数的寺庙一样,都有其可以载入县志的历史。它始建于民国,这些年来虽然有多多次的修辑,可建筑结构依然全是木质。夏天时季,天干物燥,木头架子一旦着了火,那火势蔓延起来很快。

    权少皇眸色一暗,握住占色的掌心明显紧了紧。

    “烧光了?”

    净空主持摇了摇头,又无奈又叹息地说,“烧毁了一部分,火势扑灭之后,抢救回了一部分,目前还在清理之中……”

    沉吟了几秒,权少皇眸底阴沉的光芒,越发黯然了几分。

    “剩下来,能找一下吗?”

    昔日的大恩客有这样的要求,净空主持自然不会拒绝。很快他就差了一个穿着僧侣服的僧人去拿。没一会儿工夫,两个僧人抬了一个大竹筐过来。

    竹筐里的东西十分杂乱,正如净空说的那样,正处于清理阶段。里面装的全都是一些陈年旧物。有些功德薄上颜色已经灰败了,有一些被火烧得缺页毛边,一团焦黑,有一些被消防的水渍洒过之后,再干了就卷翘了起来。

    权少皇眉头紧锁着,虽然从他表情上来看,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可占色基本熟悉了他的脾性,仅从他眸底不时掠过的冷冽光芒,就能看得出来他心里并不如外面那么平静,甚至可以说,他有些反常的激动。

    在僧人的协助下,他将竹筐里装着的功德簿,一本一本地拿了出来,一本一本翻找着,速度又急又快。

    占色坐在旁边,本来想搭把手。

    可……下一秒,她屁股又别扭地坐了回去。

    功德薄上都有具体的年月日期,翻找起来并不困难。因此,哪怕竹筐子里的功德薄数量并不少,他也不过十几分钟就翻找完了。

    将手里最后一本功德簿放下,权少皇冷鸷的脸上更沉了,慢慢地坐直了身体,他淡淡地揉了揉太阳穴,沉默了几秒,才看着净空主持,低沉的声音带着点儿空洞。

    “烧了,真巧。难道果然是天意?”

    “阿弥陀佛!施主,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在净空方丈喊着禅号的佛偈里,占色知道权少皇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抿紧了唇角,她偏头看着他的脸色。在不太明亮的光线下,只见他眉梢眼底,好像突然就沾染上了某种跳跃的火光,像极随时会出鞘的刀芒。

    骇人,又惊悚。

    心下窒了窒,不甚了了。看得出来,那个东西,对他很重要。

    禅房内,一时陷入死寂。

    恰在此时,慈云寺内击磬撞钟和诵佛的声音传了过来,悠扬飘荡着,让她突然觉得,有些怜悯面前这个落寞的男人了。

    失去挚爱的痛苦,人人都一样。权少皇他肯定也不好过吧?

    人的往事,其他人没法儿去分担,除了本人,也没有能理解那种心灵的负荷。

    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她慢慢地靠近了他,手腕轻轻缠进了他的胳膊,自楼底天台事件以来,第一次冲他真诚的微笑着,淡淡出口。

    “……人生的得与失,其实都是相生相伴的。有些东西失去了,那命运肯定会为你安排另一种更好的得到。”

    一句话,瞬间击中了权四爷心底最柔软的角落,目光烁烁望了过来,看着他女人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他喉结梗了梗,探手过来揽住了她的腰,勒紧,再勒紧,无视口念‘阿弥陀佛’的净空方丈,一个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乖儿,我们重新写一个吧。”

    她说得对,得与失都在一念之间。失去是为了更好的得到。

    既然过去的旧物已经烧掉了,那他就当那段过去并不存在好了。不管谁欠谁,不管再多的恩怨,通通都随那一把大火埋藏了,而她,只是他的小女人,再无其他。

    这么想着,他犹豫了许久的复杂心思,好像突然之间就找到了一个准确的方向,他唇角带着笑意,整个人就轻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