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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镜花水月空似梦 去伪存真赤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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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在世,没有人能够对一切都安之若素,有所求,方能有所得,有所执,方能有所成。淡然若仙,无欲无求,固然令人心生敬仰,但却显得有些不近人情,超脱了人的范畴了。所以说人固然应该有处变不惊,临危不乱的冷静,也不应该放弃自己无畏无惧,勇往直前的拼搏之心。云飞扬如是,老者亦如是。

    自古修道一途,尸山血海,残酷异常,多少人在与天争命的道路上饮恨而终,他们抱怨天赋不够,自己不是绝代天骄,修炼不能一日千里;他们抱怨资源不够,没有生在世家大族,名门大派;他们抱怨机缘不够,不能逆天改命,能他人所不能。最终他们都倒下了,成为了他人证道路上的踏脚石,成为了他人成长磨练的磨刀石,成为了泯然万万人矣的一个小小修士。反过来他们再去膜拜那些踏着他们尸骨上位的所谓成功者,不显得如此的可笑与可悲吗?或许他们都已忘记,他们曾经年轻过,他们曾经拼搏过,曾经向云飞扬一样狂热过,然而岁月的沉淀固然给他们带来了强大的力量,沉稳的性格,谨慎的作风,却磨灭了他们坚定的道心,最终都成为了一群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

    云飞扬固然年纪不大,但此时狂热的他,正如古往今来所有刚踏入修道界的菜鸟一样,一无所有,但却拥有着凌驾于大多数修道者之上的坚定道心。同样的,老者固然境界高深,修道岁月悠久,但那一抹无可掩饰的狂热也代表着他对大道不舍的追求与执着,代表着他对更强大力量的渴望。到了他这境界,前进一步已是异常艰难,有时枯坐百年,不如静极思动,游览一下大好河山,有时闭关参禅,不如与朋友高谈阔论,互相借鉴。老者既有责任在身,自不能随意离开,然大道至简,观看年轻人的修炼又何尝不是一种修炼呢?指导他们又何尝不是完善自己呢?将自己的道法传给他人,自己再以旁观人身份去演绎,去完善,成就自己的道果,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随着老者身影的渐渐淡化到彻底消失,云飞扬也意识到真正的考验开始了,在先前的谈话中,老者让云飞扬称呼他为龙老。片刻后,龙老的声音传来,忽远忽近,让人辨不清声音的来源,“考验者云飞扬,入第一关,乱花渐欲迷人眼,考验开始。”

    龙老淡漠的声音过后,原本空无一物的空间一阵变换,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云飞扬眼前,“心儿,你怎么在这里?”云飞扬激动的道,虽然只有几天不见,但云飞扬确实有点想念,毕竟自从心儿来到天机谷,两个人就没有怎么分开过,在云飞扬的心中,心儿占据很重要的地位。心儿没有回答云飞扬,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一道毫无情感却又威严无比的声音传出:“大道无情,欲成道必先无情,斩掉心中执念。执手中之刃,斩三千烦恼丝,大道可期!”那声音仿佛能蛊惑人心,云飞扬手中不知从哪里多出了一把匕首,云飞扬双手竭力的控制着它,但它却像择人而噬的恶魔般,给予云飞扬强大的杀念,随后,心儿身后又走出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和一位丰姿如玉的年轻人,正是天机谷主天机子和叔叔云梦剑,后面又逐渐出现一个个模糊的身影,虽然没有这三个人清晰,但云飞扬依稀记得都是他曾经见过的人。

    此时双眼赤红的云飞扬像是着了魔一般,一步步的靠近那些人,神情有些挣扎,但在那声音的不断蛊惑之下,在那把刀的不断引诱之下,挣扎慢慢减弱。看着这样状态的云飞扬,龙老神情显得有些忧虑,“是我太着急了吗?一下子把他放到最高级别的试炼,看来我也被热血冲昏了头脑,还是循序渐进吧。”龙老心思百转,正在他准备阻止云飞扬时,云飞扬原本狰狞的面容骤然平静了下来,身体一震,一圈圈金黄色的光晕从心脏处一点点扩散而出,仅仅眨眼间,云飞扬全身都被这种金黄色光晕包围了,在这种光圈的包围下,云飞扬犹如天神下凡,显得神圣无比,与此同时,云飞扬眼前景物再变,所有的人在这金光之下都逐渐变得虚幻了起来,金光收敛,光晕收缩,所有的光彩都集中在云飞扬的双眼,其双眼霎时间放出万丈金光,此时的他双眼仿佛洞穿了天地万物,大道至理,人生百态……

    龙老见状十分惊讶,喃喃自语道:“归朴反真,淡泊宁静;纯真不伪,本色自然;方能新奇不断,生机勃勃;以至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没想到啊,竟然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啊,果然是一个令人意外的小家伙啊!”

    龙老的自言自语,云飞扬自是听不到的,云飞扬只感觉自己神智恍惚了一下,然后心脏中就传来阵阵暖流,将心中所有的戾气全部清空,同时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看破了一切虚妄。以云飞扬的智慧,当然知晓了刚刚看到的全是龙老给他的考验,一时不禁惊起一身冷汗,如果刚刚晚一点,恐怕结局就大相径庭了。等了一会儿,见还没有声音,云飞扬问道:“龙老,我过关了吗?”因为刚刚看破一切的虚妄之眼,他现在已经看到了龙老,就在他身后不过几步远,不知低头思索着什么。

    云飞扬的话打断了龙老的思路,“过关?”龙老不禁一阵摇头苦笑,在赤子之心和虚妄之眼下,别说这区区的入门级幻阵,恐怕就是再高明的幻阵都要徒呼奈何吧。毕竟所有的幻阵都是以影响入阵者心神为主,但在纯真不伪,本色自然的赤子之心面前简直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发挥不出半点威力。这还只是赤子之心初成,传说中大成的赤子之心,能一眼洞彻天地,直指大道本源。犹如神明,万法不沾身。

    想到这里龙老轻轻叹了口气,缓声道:“没想到你竟然是拥有赤子之心的人,那再玩这些幻术的把戏也是毫无用处了,这一关本就是测验一个人的修道之心,赤子之心本就是最强大的修道之心,这一关过了,没想到区区十载竟有人能将传说中的赤子之心修成这种程度,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天要送你造化,谁也阻止不了。”

    龙老说完长叹一口气,似有欣慰,又夹带着淡淡的忧虑。“希望你能继续带给我惊喜吧”。龙老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而严肃:“下一关将影响你以后一生的道路,甚至决定着你以后的成就,但和刚才不同的是,这一关不是我设置的,是你先祖设置的,其中风险我也无法为你规避,你自己决定,如果你现在放弃,我先前承诺送你的造化仍然有效,定使你受益匪浅。若你继续闯关,我就无法向你保证,因为那样你的生死就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了,我还可以告诉你的是,此关凶险异常,你们云家有许多天才都曾在此关遭受重创,道心尽毁,道基崩塌,从此沦落为废人。其中不乏像你父亲那样拥有特殊体质的人。所以我也不会强迫你,给你半个时辰时间仔细思考,半个时辰后告诉我,云飞扬,你,是否选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