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3 渡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全职艺术家牧龙师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阮黎医生让我服用的“有助于睡眠”的药物,反而让我再一次回到噩梦拉斯维加斯中。不过是两天的时间,噩梦拉斯维加斯中的局势已经发生了激烈的变化。虽然预想到五十一区将会强化对中继器世界的干涉力度,黑烟之脸的出现,也是各方妥协的结果,但是,五十一区的攻势竟然会如此突然而迅速,的确有些出乎意料。不,在得到约翰牛和卡门的情报前,我一定会大吃一惊吧,如今却能够理解,五十一区的行动绝非是一个巧合。

    至少在时间上的切入点,可谓是相当巧妙。几乎所有能够处理这一事态的神秘组织,都因为某个“大事件”的发生,而无力对五十一区的行为进行干预。约翰牛虽然提到了大事件的原委,是末日真理教利用中继器力量完成的一次有限许愿,但是,无论是发生时间,波及范围,以及所造成的结果,都给人一种精密设计的感觉。只是一次神秘事件,就完成了对所有神秘组织的影响,自然也可以视为一个关键点。

    所有人,无论是否知道那次神秘事件,是否亲身经历了那次神秘事件,又对其幕后有多深的了解,都必然被随之而来的余波影响着。

    因此,我也十分理解“幕下情人”的成员们各自的选择,无论是格雷格娅,亦或者其他人。

    “其他人也和你一样在找我吗?”我问到。

    “也许。”格雷格娅不怎么确定,不过,我觉得倘若他们真的下定决心,趁这个机会脱离耳语者,大概会选择放任格雷格娅的同时,自身不采取任何行动吧。格雷格娅被当成是维系“幕下情人”和“耳语者”之间关系的纽带。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虽然这样的看法比较功利,但于我个人来说,并不讨厌这样的身份。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高川”也都时常充当这样的角色。不止是“高川”,锉刀和约翰牛这样的人。不也是如此吗?

    如此看来,“幕下情人”打算趁这次动乱,取得更大自主权的意思,就更加清晰了。

    这个噩梦拉斯维加斯,是一个意识态的世界,明明知道它是这样的一个世界,但是,在我的眼中,和在阮黎医生的眼中。它的色彩、形象和意义,一定有许多不同吧。当我在这里,认真和格雷格娅交流的时候,阮黎医生会将这种举动视为什么呢?

    虽然,阮黎医生说过,一切都是我的幻想,但又提起过,白色克劳迪娅会让人类产生一种互动性的幻觉——精神联网。她是这么形容的,但是。“精神联网”这个用语的意义,在我和阮黎医生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区别。我因为可以直接感受到,这种精神意识方面的互动性,例如在这个噩梦拉斯维加斯里所发生的一切,所以。对这样的词语,是从字面意思上去理解的吧。而阮黎医生说不定仅仅是用这个词语,来描述幻觉上的互动,而更倾向于一种错觉上的共感。

    尽管,从阮黎医生的角度。“幻觉”这个用词经常被提起,也用来否定末日幻境和病院现实的存在性,但另一方面,阮黎医生也承认,在致幻反应中,人类的心理活动和精神状态对自身的行为造成了强烈的影响,进而通过人类的行为,对现实造成了同样强烈的影响,而在这个过程中,行动之人却处于一种不自觉的状态。因为,他所能感受到的一切,并非单纯是幻觉,而是一种幻觉和现实情况的交错,幻觉对现实情况的扭曲。

    “有可能,这种对感知进行扭曲的幻觉,是以人数来加深的。”阮黎医生曾经有过这样的猜想,“被白色克劳迪娅影响的人越多,幻觉的产生就越加频繁,幻觉和现实的连接就越是紧密而缺少破绽。从我的角度来看,处于幻觉中的谈话者,其实相距好几个城市的距离,正常意义上是存在交谈可能的,但是,幻觉却能让当事人觉得,和自己交谈的人就站在对面几米处。更不可思议的是,事后分别从他们身上,可以取得这次交流的信息,也就是说,他们的确完成了交流。不依赖仪器设备,就可以做到这种事情,不是很不可思议吗?但是,目前已经有理论证明,人类自身是拥有这种可能性的。”

    她所表述的意思,就是“白色克劳迪娅”让人类展现了一种如同神话时代般的可能性,假如人类的确可以完成精神上的联网,无论相距多远,不借用仪器就能完成互动,那一定是相当先进的时代吧,人类的文明进程也将会向前跨越一大步。可是,当这样的能力,仅仅是为“更深化的幻觉”和“世界末日”准备的时候,反而让她感到恐惧。

    从短期的研究结果来看,“白色克劳迪娅”对人类的影响,不完全是不好的一面,可是,从最终结果来看,这些看似很不错的地方,全都是促成最坏结果的一个重要环节。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将这些看似可以开启人类文明新纪元的情况,统统当成是坏事来看待。

    阮黎医生身最初是带着这样的想法,观察世界末日降临时,身边每一个人的变化。如果可以阻止白色克劳迪娅的影响,让人不再身处幻觉之中,亦或者,可以制造出某种药物,抑制这种幻觉和精神联网,是应对世界末日变化的最初构想。

    然而,失败了。

    事实证明,白色克劳迪娅对人类的影响,暂时来说,是人力所不可扭转的。

    之后,才不得不转向另一个思考方式:让人可以主动脱离和进入幻觉,最大程度上,保护自身的感观不被幻觉侵蚀。只是,被白色克劳迪娅影响后,人们想要分辨现实和幻觉,是极为苦难的,因为,自身对事物的认知。已经被幻觉侵蚀得太深了。但也不可能置之不理,于是,从这样的想法中,诞生了一种概念性的产物“乐园”。

    “乐园”在设想中,是利用白色克劳迪娅制造的一种强效迷幻药,它可以将深陷幻觉。已经分不清哪里才是幻觉,哪里才是现实的人,进行第二次影响,以抵消或对冲的方式,将已经扭曲的感观,重新矫正回来。而在这个设想中,“乐园”当然不可避免具备副作用,最大的副作用是:正常人服用它,就会变得不正常。

    正确的服用方式。是先通过专业的手段,测定白色克劳迪娅对服药者的影响程度,再根据比例对“乐园”进行稀释,力求在服用后,所产生的幻觉不会太弱,也不会过强。

    “乐园”在我们参与这次研讨会之前,都没能完成,而仅仅是具备这样的一个理论。但是。阮黎医生自称对我提起过,所以我才会在自己的冒险日记中。塑造了类似的迷幻药“乐园”,而且,在休息点的神秘事件中,她利用我的药物,为其他人开方,也的确是在遵守预想中的使用章程。

    也许。她当时并没有特别想过,自己可以会如此直接地,完成最接近“乐园”的样本。然而,她的行为,在末日真理教的“有限许愿”中。很可能是极为关键的。

    一切都因白色克劳迪娅而起,所以,白色克劳迪娅本身也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末日真理教的研究,大致是秉持这样的想法。在这样的想法之后,才是各个研究人员基于自身知识情况,而产生的分歧。例如,心理学专业的阮黎医生,虽然会仔细聆听其他专业人士的说法,但却不会遵循他们的出发点。数理学专家,从数理方面入手,那么,心理学专家,选择从精神心理方面看待问题和解决问题,也是自然而然的只是,就算每个人都有从自己擅长的一面切入研究的权利,但是,资源方面却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众人去这么做。

    用白色克劳迪娅制造“乐园”,然后通过对人们精神心理的强行扭转,实现人类行为的正常化,然后,“世界末日”就解除了。心理学专家们是这么宣称的,但却被其他领域的专家们诟病。

    人类等于世界——这个等式不被其他人接受,“人类正常不正常,和世界末日有什么关系?”这样的质问甚嚣尘上。不过,无论是“世界末日”还是“人类末日”,人类都会灭亡,是不争的事实,所以,理念上的冲突,并没有激烈到分道扬镳的地步,可暗地里使绊子还是时有发生的。

    阮黎医生对之前所发生的那一系列危险的情况,可以说,是基于以上的情况而进行认知的,而噩梦拉斯维加斯中的变化,在认知角度上,大概也不会有出入。可是,我却无法放弃过去积累起来的情报,从这么单一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在将中继器世界当成“真实的一个侧面”来看待时,“噩梦拉斯维加斯”又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况?答案是和过去的认知不一样,但是,变化也不是那么明显。因为,无论如何,它都没有偏离“意识态”这个属性。

    设想一下,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一群人受到白色克劳迪娅的影响,在做梦时,深陷于同一个噩梦之中,而在这个噩梦中,他们彼此接近,彼此互动,环境上相对现实的地点,就是“拉斯维加斯”这个城市。当他们醒来,也仍旧被一个和“噩梦拉斯维加斯”有关的幻觉困扰着,这个幻觉就是“电子恶魔使者”,这些人当然会因为认为自己是“电子恶魔使者”,所以做出相应的行为,可是,对于没有受到影响的阮黎医生他们眼中,这些“电子恶魔使者”自以为存在的神秘力量,其实是不存在的,而他们影响现实的具体行为,不是“神秘”,而仅仅是精神病人式的“犯罪”。

    如果可以接受这个设想,那么,世界末日的征兆,就会明显呈现于人类自身的精神病态行为上吧。

    然而,我是看不到这种景象的。

    不,与其说看不到,不如说,无法认知。简单来说,我无法产生“电子恶魔使者们的战斗。只是一群精神病人在发狂”的认知,因为,我亲眼看到他们挥挥手就造成的破坏,对我而言,这种破坏不是单纯人力所能做到的,它极为真实的。若自己不做出反应,也会受到伤害。

    幻觉与否,就在这样的认知和反馈中呈现出极为强烈的矛盾。

    而且,虽然我主动去尝试,将这个中继器世界也看作是真实的,但是,彻底站在阮黎医生的角度,去看待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一切,也是我根本无法做到的。无论从理性上还是感性上,都是如此。若要说个理由:倘若我没有了“神秘”,而仅仅是一个精神病少年的话,又如何去完成对世界,对自己所爱之人的拯救呢?毕竟,并不是说,承认自己只是个没有力量精神病人,世界末日就不存在。自己所爱的人也会活着——完全不是这样,因为。阮黎医生说了,哪怕是站在她的角度,世界末日的开始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无论我有没有能力,世界观是怎样,精神状态如何,看到的是幻觉还是真实。“世界末日已经降临”这一点,都是不争的事实。它是不分缘由的,不讲道理的,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无论从哪一个理念。都无法否定它的存在。

    那么,想要对抗这样的末日,重要的,不是站在哪个角度看问题,而是“无论站在哪个角度,都可以达成阻止世界末日”的概念。反而言之,无论是从“精神病人的幻觉”还是“阮黎医生的真实”出发,最终要达成的,仍旧是同时涉及到两个方面的结果。也就是,精神病人眼中的末日,和阮黎医生这样的正常人眼中的末日,无论是中继器世界的末日,末日幻境的末日,还是病院现实的末日,都必须结束,而且,是同步结束。

    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所以,才需要变成超级高川——可以同时存在于中继器世界、末日幻境和病院现实,同时可以看到精神病人们的世界,以及阮黎医生眼中的世界,并对自己的这种存在性和统一性,以及从不同角度观测到的差异世界的存在性和统一性,进行认知和确认——这样的存在,才有可能做到。

    并且,成为这样的一个超级高川,也还仅仅是第一步。

    虽然我已经对第二步,第三步,乃至于会以哪种方式,达成怎样的结果,都已经有了设想。但是,仅仅是第一步,就已经十分困难了。

    我有许多不安和困惑,以及对计划本身的忐忑,但在第一步完成之前,这些情绪都是毫无意义的。

    噩梦拉斯维加斯正在发生的情况,对格雷格娅这样的电子恶魔使者来说,意义和影响重大,因为生存环境发生剧变,所以十分不安。但是,站在我所能看到,所能认知的角度,这些影响其实都不重要。五十一区做的事情,核心并不是为了改造噩梦拉斯维加斯的生存环境,更不是争权夺利这么肤浅的行为。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围绕中继器本身进行的,噩梦拉斯维加斯仅仅是一个被选中的切入点而已。正因为噩梦拉斯维加斯的情况变得极为吸引眼球,所以,过份在意噩梦拉斯维加斯接下来的变化,反而很可能会被蒙骗了眼睛,忽略了五十一区隐藏在这个焦点之下的重要动作。

    例如:在这次黑烟之脸袭击集会场所的事件中,哪怕不是所有的死者,大部分的死者也都是被事先选中的,有预谋的,他们的尸体已经被五十一区运走,而必然会被用来做进一步的事情。

    对格雷格娅来说,这是令人焦躁的情况。但是,我需要一个涉入这件事的更好的理由,才能展开这方面的行动——我必须找到一个连接点,将五十一区的动作和我的计划所需扯上关系。否则,我又为什么,用完成自己计划的时间,去做这么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虽然黑烟之脸的袭击造成了恶劣的影响,但是,五十一区已经不可能在扩大事端了,他们可没有同时针对各大神秘组织的底气。这一次,他们得到了一个好时机,可是,我相信,约翰牛刻意提起火炬之光的“偏差”,绝对不会无的放矢。五十一区在整个事件中,是不是完美达成了自己的预想,还是一个问号。

    如果他们无法展现抗拒“偏差”的一面,那么,无论他们想做什么,其结果都不会理想。如此一来,自然就不需要在意五十一区想要做什么。

    约翰牛所代表的网络球,不正是这种“作壁上观”的态度的最好例子吗?

    可是,就算这么对格雷格娅解释,她大概也听不懂吧。火炬之光的“偏差”,以及各种神秘组织的行为和理念的交织,已经复杂到了,不是她这个新手可以理解的。这是一个复杂的博奕,一种复杂的互动,是不正常的,充满了精神病态的。

    不过,如果格雷格娅可以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噩梦拉斯维加斯里转移到现实中,去追寻五十一区的行动,说不定可以缓解她心中的压力。我在这样的想法下,刻意把话题的重心,从“她应该在噩梦拉斯维加斯怎么做”转向“她应该在现实里做什么”。

    “噩梦拉斯维加斯里发生的情况不是重点。”我说:“虽然这个意识态世界的存在带有许多疑问,但至少,目前还不是解开疑问的时机。你玩过游戏吗?在抵达关底之前,总有许许多多的关卡要一一突破。噩梦拉斯维加斯,就是一个关底,但在游戏进程抵达关底之前,它并不占据多大的份量。”

    噩梦拉斯维加斯已经可以肯定,就是纳粹的自留地,不过,现阶段来看,纳粹仍旧不具备大肆行动的迹象。那么,鸠占鹊巢的电子恶魔使者们,在噩梦拉斯维加斯上演的,最多也就是内部倾轧的情况。而他们的存亡与否,也将是一个信号,一个“噩梦深处的怪物是否被释放出来”的信号。

    无论如何,在噩梦拉斯维加斯呆得越久,就越危险,这是必然的。即便做不到将自身彻底从噩梦拉斯维加斯中解放出来,我也建议格雷格娅不要太过专注于噩梦拉斯维加斯的情况,更没必要在里面冒险,因为那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能期待噩梦拉斯维加斯给你什么好处呢?”我说。

    “应该……会有的吧?”格雷格娅说出她和大部分人心中的想法。噩梦拉斯维加斯在他们眼中,是一个奇怪而独特的地方,而这样的地方,就如同藏宝地一样,必然有什么秘密,可以让自己得到好处。他们进驻这里,一开始有被迫的感觉,但很快就带着淘金人一般的想法,享受着这个“只有特殊之人才知道的世界”。

    我深知,自己和他们不一样,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在这里可以得到好处”才进来的,而是因为“这里很危险,虽然没有任何好处,但却有可能是异常的关键”才在这里行动。

    “没有,在这里,哪怕是这样看不到敌人的地方,也充满了危险,却连半点好处都没有。”我带着她,踏足于人迹罕至的街区中,迅速向最熟悉的集会场所靠近。我没有想到,这一次进入,竟然会来到如此偏远的地方,而格雷格娅竟然也同时找到了这样的地方。

    “我听说这里有看不见的怪物……”格雷格娅似乎想到了什么,“就像是都市传说的感觉,有人会莫名其妙地失踪,但是,却很少人可以证明这一点。也不知道是如何流传出来的。”

    “怪物当然是存在的。”我看她一眼,严肃地警告到:“酒吧是噩梦拉斯维加斯中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不得不出来,那么,尽量不要一个人行动,也不要彻底脱离他人的视线。为了躲藏,而把自己置身于谁都看不到的地方,在这里是最愚蠢的做法。”

    “因为,会被怪物偷吃掉?”格雷格娅揶揄地说。

    “没错。”我说:“这可不是在开玩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