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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扫地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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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明又在扫地了。树上的叶子,一片一片的落下来。

    悟明问住持:“师父,为什么黄叶子黄了,落了下来,可青叶子也落下来啊?”

    住持说:“善哉!善哉!青叶子落,是因为因果。黄叶子落,也是因为因果。”

    悟明问:“什么叫因果?”

    住持说:“因果就是因果,就是说该落就落。叶子黄了,就要落下来。”

    悟明问:“师父,我问的是,青叶子为什么也要落下来?”

    住持说:“生命的历程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能活100岁,有的能活80岁。而有的人只能活60岁。可是,你又没有发现,有的人,却只能活三四十岁,而有的人,只能活十几岁。甚至,有的人,一生下来,就死了。”

    悟明说:“哦,我知道了。因为个人有个人的岁数,就跟叶子一样,叶子也有它的岁数。”

    住持说:“是啊。叶子也有它的命运。这就是天道,一切事物运行发展,都逃离不了天道。”[]不死之灯15

    悟明说:“哦。”

    住持说:“没听人说过?卷柏树上掉叶子,黄的落,青的落。”

    悟明说:“哦。师父明白的道理,真多。”

    住持看着他,微微笑了一笑,说:“好好扫地吧。等你长的有扫把那么高了,就什么道理都明白了。”

    悟明立起扫把,比了比,发现自己还没扫把高呢。失望的看了看,又开始扫地了。

    清风吹过,树叶窸窸窣窣的落地。

    大和尚走了过来。

    他胖胖的,一边走,一边拿着木鱼在敲:“阿弥托佛,阿弥托佛——”

    他一边走,一边念,一边点头。

    小和尚,扫地僧,感觉很可笑。

    就拦住他,大和尚问:“你,你干什么?不扫地。”

    小和尚笑咪咪的看他。

    大和尚一边敲木鱼,一边说:“好狗不挡道,挡道非好狗。”

    小和尚说:“大和尚,我想跟你辩经呢。”

    大和尚哈哈大笑:“哈哈,笑死我了。你,就你,你想和我辩经?”[]不死之灯15

    小和尚认真的说:“对啊。大和尚,都要辩经的啊。”

    大和尚笑着用敲木鱼的木鱼槌,指着小和尚笑:“哈哈,你辩经?我看,你是发神经。”

    小和尚说:“你忘了,师父鼓励我们辩经的。”

    大和尚认真的说:“行啊。我们辩经吧。我呢,就当给你,答疑解『惑』,给你讲经好了。”

    小和尚『摸』『摸』脑门:“大和尚,我问你,为什么寺里,早上要敲钟啊?”

    大和尚哑口无言,大张着嘴巴:“啊?你问这个啊?你这叫辩经啊?”

    小和尚拿着扫把,认真的说:“辩经,又没具体规定,要问什么,答什么啊。”

    大和尚用力,敲打了一下木鱼。

    小和尚说:“大和尚,你轻点,别辩经不成,把木鱼敲破了。”

    大和尚心里想:成天到晚,听钟声。可是,我还没想过,我们为什么要敲钟呢。大和尚用木鱼槌指着小和尚说:“扫地僧,你倒说说,我们为什么要敲钟?”

    小和尚说:“这个,因为我们没养鸡。所以,不敲钟,不知道时间啊。”

    大和尚说:“废话,废话。佛经上,肯定不是这么说的。我要去好好查一下。”

    大和尚径直走了。

    小和尚想:惨了,估计,他又要因为这个问题,翻了。

    小和尚跑过去,拦住他:“干什么去?”

    大和尚说:“我心里『乱』。别烦我,去院里扫地去。”

    小和尚说:“你不是经常入定吗?怎么还烦啊?你烦,你干么还要入定啊?”

    大和尚说:“我心里『乱』,我才入定,你懂个屁。”

    小和尚又愣在那里,想不通了:入定,不为了禅意吗?怎么烦了?还入定呢?真矛盾啊,这个大胖和尚。

    小和尚,又开始扫地。

    他已经不念“南无阿弥托佛”了,嘴里直接念的是“阿弥托佛”。

    他每扫一下,念一个字,扫四下,念完一整个“阿弥托佛”。院子里没有和尚,只有他在扫地,树上的鸟儿在啼唱。

    他偷偷拿出一个弹弓,瞄准那只叫的最欢的画眉,朝头打去。“嗖”地一声响,石子就飞上了树。

    树上的鸟儿受了惊吓,四散飞逃。没有一只鸟,被打中。

    小和尚悟明藏好弹弓,又开始扫地。

    他把院子扫的干干净净的,连台阶上,全都扫了一遍。

    然后,扫地僧把扫把当棍子,旋转起来,扫把跟车轮一样,在他手里,飞舞。

    住持出来了,看到悟明在玩扫把,就呵斥道:“悟明,扫把是用来扫地的。不是用来玩的。你要玩棍法,可以拿跟棍子玩。”

    悟明听了,问:“那里有棍子?”

    住持说:“练功房里有棍子啊。”

    悟明说:“好,我去拿来。”

    悟明去拿棍子。住持的嘴角『露』出一丝窃笑。

    悟明到了练功房,果然看到了棍子。他伸手去拿,可那里拿的动呢。根本拿不出来。那棍子似乎长在架子上一样。

    住持跟了过来,帮悟明拿了出来,立在悟明的身前。悟明这才用双手去拿。可那里拿的动呢,只见那棍子左摇又晃。眼看的就要跌倒砸悟明了。住持这才伸手接住棍子,放了回去。

    住持说:“悟明,你才扫地几年啊?就想拿动这棍子?这棍子,你扫地五年,才可以拿的动啊。”

    悟明掐着手指头说:“师父,我已经扫了三年了。我从五岁就开始扫地,现在我已经八岁了。”

    住持说:“历来扫地僧,往往是成就大功德者。你要认真扫地啊。只有扫满五年,才有资格学习武功。”

    悟明说:“哦。我知道了。”

    住持说:“好好扫地吧。”

    住持走了。

    悟明所做的事情,无非是吃饭,扫地,睡觉,睡觉,扫地,吃饭。好无聊啊。他真想玩点什么。可什么最好玩呢?院子里的鸟和虫子,老鼠和蚂蚱,他已经玩腻了。

    扫地僧的日子,真是太枯燥了。

    可是,他认识的字,不多,不能够去读那些经书。

    真是不知道,那一天,他才可以,去佛堂里,读经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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