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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党魁与元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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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3年4月,当统治中国长达20余年的国民党终于退出历史舞台,一个全新的统一的政权诞生了。

    西南联合自治政府最后一次以联治政府的名义发布政治命令,宣布预备成立新华夏人民政府,以两个月的时间完成两项重要工作,第一,对原有国民党地方武装完成最后的收缴工作。第二,组建新政府。

    同时,西南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席张蜀生宣布将西南人民军扩编为中国人民军,这支新生的军队主要由大约80个番号的师级部队组成,除了原直属西南的西南人民军四十多个师,其余都是暂编在列的原国民党军队。这一批原**师虽然人数不少,但却都由一些经过谨慎选择的开明**将领暂时任职,比如抗日之爱国将领张学良、宋哲元、韩复渠、陈诚、傅作义、王铭章、张自忠、刘家麒等原**中高级将领,也有如张治中、徐永昌、薛岳、佟麟阁、杨虎城、蔡庭广(原**津京战场抗日第十九师师长,改名之历史名人)、赵登禹、胡宗南等原国民党开明将领。

    这些将领都有一个共同点,履历过人,战斗指挥经验较为丰富,只是缺乏最先进军事文化知识的教育。

    在任命临时师长的时候,西南军部也经过充分考虑,一个人能否担任临时师长,并在新政府完成初步整编工作后,成为日后中国人民军队的预备军官,是有多个考察标准的。

    首先,此人是不是劣迹斑斑,这是一个最重要的考量,如果让罪大恶极的民国将领混入新军队,即便是暂时带兵,而且还被原西南军主力重重监视,也会让新政府遇到危机。

    其次,此人是不是有足够的才干,能够任职临时师长,能够在随后转为预备军官。才干方面的考察也是非常详细的。

    最后,此人是不是曾经强烈反对原西南联治政府,如果有这一条,那么很抱歉,你只能卸甲归田,新政府绝对不要这种墙头草一样的野心家。

    “主席,我们的整编计划大致是这样的。按照之前扩编的方案,先行遣散相当部分的原**部队,给予一笔遣散费,暂时给予他们预备役的编制。再将剩下的**师进行交叉整编,这是整个新人民军队整编的第一部分。

    随后,我们会将原西南的新编师与这些**整编师混编,从根本上彻底杜绝任何可能存在的隐患。当然,军官方面,依然是抽调一些优秀的原主力部队优秀军官,这次的范围扩大到原来的20多个精锐师,只要是通过军部考察的各级军官,就能前往新的部队任职。

    为了消弭极少数原**将领的疑窦,我们会留任极少数一批**优秀军官,比如张自忠、陈诚等人,将会担任人民军队的师长、军长。不过在出任新军职之前,他们必须与其他的将领一起,进入华夏军校进行为期一年到三年的现代化军事教育,如果能通过考试,最后军部将酌情任用,如果通不过,则转入二线。”

    张蜀生合上文件,以他的浏览速度,早已将这份十来页的整编计划书看了个大概。过渡时期事情太多了,虽然已经由孙长庆为组长,以韦三才、周国来等人组成了新政府筹备委员会,但事情之多,同样让人忙的顾不上喘气。

    虽然,组建政府的前期工作在战事进展顺利的1月份就已经开始了,但各项工作依然处于紧锣密鼓地状态中。

    事情之多,远远出乎张蜀生的想象,由于他并不擅长政务,他做的更多的是听报告和签字,每天走马换灯一样地听各路人汇总报告。

    虽然孙长庆作为政务院总理,也能拍板决定一些事情,但他显然将许多事情看成了重大事情,而放给张蜀生来做总决定。

    新政府筹备委员会虽然能够解决很多问题,但难题依旧不少。

    幸好现在不用立即任命或者任免各地各级官员,而只需要实行临时军管,给了西南一定的缓冲期。

    早在一月份,西南的政工人员就开始按照提前做好的预案,开始有条不紊地任免、任命各地政务省长以下的各地高级官员。由于西南实行了十五年的大规模免费高等教育,民众受教育程度大大提高,相应的政工人员也非常多,摊子铺开到西南六个省份后,许多非常有才能的人却依然屈居乡镇、甚至是市县一级的官员,而省部各级同样有一大批从西南教育体系中走出来的新时代青年官员。

    官员年轻化是西南的一大特色,为了避免一些众所周知的问题,张蜀生是不准备直接留用国民党体系官员的。

    给他们的设置的第一轮考验就是民意测试,如果民意测试通不过,那直接将被刷掉,其次,有作奸犯科,欺男霸女,走私贩毒等等违法违纪行为的,直接开除,不予第二轮之考核机会。

    通过大网筛选一番后,和原**军官之优秀者能够进入各级军校深造等待考核相比,这些初步合格的原国民党体系政务人员,也将进入学校,接受再教育,考核过关则出任新职务,不过关则回家抱孩子。

    这也是张蜀生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既不让那些蛀虫钻入人民内部,也不至于浪费人才。毕竟,西南虽然不缺政工人员,以西南目前牢牢控制巴蜀、云南、广西、贵州、广东、海南等六省之地的政治人才储备规模,甚至完全可以搭建出一个全国范围内的统治架子,然后再进行适当的公开社会招聘。

    但他最后的决定给了这些人最后一次机会。通过调查发现,一竿子打翻一条船的事情确实是错的,就是国民党各级政府也确实有一些奉公廉洁的官员,只是这些人大多郁郁不得志罢了。并且,这样做,也不过是给了这些人一个‘入仕’的考试机会而已,通不过的,同样没机会。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些没有作奸犯科等问题的老官员,在竞争一些基层职位时,并不比一个普通高中或者大专、大学毕业的学生机会来得多多少。

    而且,频率较高的考核制度,一旦发现不合格者,也将迅速淘汰,这也是张蜀生早年花大力气建设廉政督查体系的原因。

    其实,以后世的经验,张蜀生完全可以从一开始就建立一个大范围的政党,这样就能培养出‘千千万万所谓的忠诚战士’,但是,这样的弊端也是清晰可见,而且一旦开了头,后面就根本别想有好结果。

    试想,一个政权,如果从头到脚全是一党专政,那即便法制再健全,也会有偏颇之处。适当地控权,适当地放权,才是长治久安之道。

    这样一来,政治上,新政府将在控制中层、高层政治层后,对最基层的官员实行最严厉、最公平的社会招聘,实行任期制、选举制。再建党后,党组织将主要集中在中层,高层,而服务于民的阶层将主要由人民自己选出。这样既便于中央控制党组织,也便于开展局部民主。

    军事上,整编是势在必行的,军官的安排,士兵的遣返另编都将在这个过渡时期内同时进行。

    “嗯,军部要注意控制风险,严防一些地方不稳,对于**旧部的监视也不能放松。听说湖南地区有不少**部队钻入了山里当土匪,剿匪的事情要抓紧。”张蜀生也不想在这份整编计划上纠缠,无数高智商的参谋人员讨论了无数次的计划,自己只要把握住大方向就行了。

    “放心吧,军部和总参谋部配合的很好,一应的应变处置计划都执行的非常到位,特情部方面也会协助我们。剿匪计划也在进行中,预计在半年内能彻底扫清内陆省份的匪患。”

    “嗯,就这样,你先下去吧。”张蜀生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下一个讨论了。

    吴铁军出去后,政务院的周国来走了进来,此时已经任职政务院副秘书长的周国来,算是政务院的绝对主力官员,整个新政府筹备委员会,他和韦三才犹如两架马车,堪称整个西南党政军方面最忙碌的二人。据原来西南政府中央警卫处的负责人报告,周国来和韦三才通宵加班工作的时候都不少,两人全靠硬朗的身体在坚持。

    “主席,十五分钟后的中央会议,将讨论建党、定都、国旗、国歌等重大问题,这是讨论预案。”

    周国来将准备好的讨论预案递给张蜀生。

    张蜀生揉了揉头,国事无小事,换了曾经的西南政府时期,他可能挥挥手就让下面的人去做了,但如今,他还真不能撒手不管。

    新政府将要采用的政治体制,张蜀生心中早已经确定了,将会在相当长时间内采取一党一首形式的中央专政。只是他没有明言,心中还是想看看下面的反应。虽然有极大的把握,会有不少人提出与自己心意相投的意见,但他依旧想看看情况如何。

    将这份讨论预案简单看了看,几分钟时间就过去了,随即周国来看了看手表,小声提示时间快到了,两人才在中央办公厅机要秘书长茅云先,中央办公厅主任陆允言的陪同下,前往附近不远的临时大会场。

    整个会场建的很朴素,并不奢侈,毕竟作为临时会场无须浪费太多。偌大的会场里面,黑压压地坐满了西南各级政军要员。

    “起立”

    西南时期,这种大会并不多,前世那种天天开会的状况给张蜀生的印象太深刻了,在东川时期他就着重强调政府工作效率和作风方面的务实性,像这种大会并不太多。

    然而,看到会场中这一百来位军政要员,张蜀生虚按了按,示意坐下,主持会议的韦三才才宣布坐下。

    整个主席台和西南一贯的风格一样,只有三个席位立在上面。最高处是张蜀生的主席台,身后有秘书长茅云先和办公室主任陆允言的椅子,而矮一些的位置是主讲话台,旁边不远处是副讲话台,供大会主持人使用。

    其他人,无论是陆军部长吴铁军还是政务院孙长庆,都一律坐在下面,这也算是从西南起家之初就立下的规矩。

    有张蜀生出席的会议,大会设立主席台,没有张蜀生出席的会议,只设置讲话台和主持台。高人一等的概念,从西南起家之初就没有,所谓‘领导’一词也就无从提起,大家都平坐,至少在座位上,不再是一方高高在山上,一方如同信仰之民一样仰望。

    不过,由于张蜀生的位置也不算多高,这样并不会显得突兀,像现在这种会场布局,就和张蜀生记忆中的阶梯教室类似。而一些他不出席的大会议,则将采取圆环形会场布局,这样也不至于一帮人开大会,空对着一个没有主席台的方向。

    “各位同志,在为期五个多月的军事行动中,西南取得了最终的胜利……”韦三才作为大会主持致了开幕词,简单讲述了一下目前中国局势,随后请张蜀生讲话。

    张蜀生轻咳两声,微微对着话筒说道,“同志们,我有千言万语,但却凝于一句话,曾经的你们鞠躬尽瘁,而今后,我也要求你们大而为公,大而为国,大而为民。不论是在当年的**圣地小青山,还是东川,以及后来的西南,我们之所以不断取得进步,不断取得胜利,是因为我们始终以民为本,以经济建设为本,以发展科技提高生产力为本。走自强自治路线,坚持做到内惩国贼外拒强敌。统治区域变大了,但我们的政治方针不会变,政治称谓变了,但我们的政治决心不会变。

    新政府组建在即,许多人将奔赴新的工作岗位,权力大了,管的范围宽了,但是,我要给大家敲一个警钟。不论今后如何,只要我张蜀生一天没有下台,这中华大地就翻不了天。

    无论是谁,都不可以。”

    “啪啪啪啪……”

    张蜀生话音,热烈的掌声密集地响起。从西南联治政府后期,他的个人崇拜就已经上升到了顶峰,这种个人崇拜是不可阻挡的,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改变。即便张蜀生本人亲自发话,也难以阻止这种对他的个人崇拜。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西南对内对外取得的巨大胜利,就因为西南在军事、科技、经济、教育、文化上取得的一系列重大成果。

    这些东西,让他的声望,从民间到军政高层,都是绝对的攀升到了顶峰。

    当然他也知道,这掌声中同样蕴含了其他一些东西。有的人可能是单纯的崇拜、信仰自己,而有的人则是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更高政治地位,有的人则看到了扬名立万,纵身跃上中国政治舞台的机会。

    这是难免的,出来混,有的人总会被打趴下,而有的人总会出头。这是一个站队的问题,西南胜利了,这些跟着起家的人,也将收获胜利果实的一小部分。

    相对于张蜀生的强势,相对于西南从一开始就制定的严刑苛律,这些人或许会一路廉洁地走下去,但他们同样会对权力巅峰发起不断地冲刺。

    只要这种官场升迁不演变为结党营私和官场地震一般的派系倾轧,他是乐于见到的,不能扼杀一个人的原始**,就应该适当旁观。

    “我认为,我们新政府应该采取类似西方的元首制,这种制度既避免了帝制带来的民意冲击,又能将权力集中于元首一人……”

    “我建议采取君主制……”

    ……

    果然,大会讨论的热情非常高,在张蜀生表态,示意大家自由讨论后,第一个问题就进入了激烈的辩论中。出乎张蜀生的意料,相当一部分人居然要求采取广泛君主制。虽然并不是直接意义上的帝制,也不是纯粹的西方君主立宪制,但这种广泛权力的君主制的根本目的,绝对是向帝制迈进了极其重要的一步。

    当然,也有一些人认为目前时机不合适,如果采取君主制,会对政府形象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不如暂行元首制,等时机成熟了,再行其变。

    虽然还有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提议,但主要还是集中在这两个大讨论中。

    军方以诸葛生等人为主的相当一大派,坚决要求采取君主制,吴铁军则保持了沉默,而政府一派则基本赞同元首制,

    大会讨论并不会当场宣布结果,但会在后续由政务院宣布。

    随后,又进行了关于建党等问题的讨论。

    这个建党的问题,是张蜀生提出的,因为一个政党确实有助于凝聚力量,单纯的政府和单纯的信仰维系,在建国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都会产生不利影响。

    对于这个建党的问题,讨论的很顺利,由于张蜀生的授意,讲话的政务院秘书长周国来已经等于宣布了大致上的组建政党方案。

    首先,政党将被命名为复兴党,张蜀生担任党魁,由政务院总理孙长庆和中央办公厅秘书长茅云先领衔组成建党筹备委员会,和新政府筹备委员会同期展开工作。

    复兴党中央自张蜀生以下,将设立六人小组,分别是政务院总理孙长庆、副总理韦三才、即将担任新政府国防部长的蔡锷、三军副总司令兼总参谋长的蒋百里、陆军部长吴铁军、三军副司令张学良将作为唯一‘外人’进入党中央。

    在党魁和六人小组的基础上,将实行往下层层筛选,军政方面的中层以上人员中,东川时期的那一批老人将最优先进入党员名单,西南老人会优先进入第二批党员候选名单,其余的第三批,第四批入党考察对象,将会适当依据资历和职务情况来进行考察,以委员会考核提出名单,六人委员会复核,张蜀生最终确认为最终结果,

    这样也就决定了,复兴党不会有太多党员,而且张蜀生执意要求在党纲中加入对党员入党考察等若干方面硬性规定的限制,对于入党的要求将会提的很高。

    “下面,大会进入第四个讨论环节,与会代表就首都、国旗、国歌等问题,做出讨论。”

    韦三才宣布大会进入较后面的环节,其实,出席大会的军政要员更多的是关心建党和政治体制问题。即便如吴铁军这种稳重的西南老人,也积极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相对于前面几个讨论议案,这些问题无伤大雅,谁都乐意参加。

    对于首都这些问题,大会非常自由地展开了讨论,各抒己见,有的会议代表甚至在大会允许的纪律范围内争得面红耳赤。

    “我认为昆明就很好,成渝两地也不错。”

    “老罗啊,这昆明和成渝虽然不错,但太靠西南,对于新政府控制全国局势不利的。”

    “既然是首都,那一定要选北平,千年古都……”

    “北平地理位置太过于偏北,对于控制南方和西北、西南不利,我认为应该选择武汉”

    “武汉肯定不行,自古武汉就不是定都之地,风水也好,地理位置也罢,我认为都不行,首都的问题,我认为还是要选择一个临海,却又不太靠近南北两端的城市。我认为南京就很合适。”

    “南京肯定不行。”

    “南京怎么不行?六朝可是六朝古都,看看蒋介石不也选择了那里。”

    “六朝古都,你可曾听哪一朝是气运悠长?蒋介石最终又有什么好下场?自古金陵之地,胭脂气重,气运不足。”

    “你这说法就不对了,新政府倡导科学文明,你说你老刘怎么拿风水气运说事情。”

    “国之大事无一微小,自然要慎重,风水一说千古就有,六朝短寿也是事实,反正我个人意见,南京绝对不行。”

    ……

    张蜀生没有发表意见,就这样听着,他从后世来,正好听过所谓众多历史学者们关于这个定都问题的争议,而恰好这些大会代表们所说的几点,他都在后世听到过差不多的论调。

    “慎行,你觉得哪里好?”

    陆允言正襟危坐,递给张蜀生一份文件,他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事情,结果一看,原来陆允言也关心定都哪里。之前在家里,她和何凝二人就迫不及待地问过他的意思,可惜张蜀生守口如瓶,说是不到最后公布时刻,不提这事。

    结果陆允言还是没忍住。

    张蜀生也不直接回答,提笔简单写了几个字,“乖老婆,你猜,猜对了我有奖的。”

    看了看记事本上的话,陆允言暗中翻了翻白眼,心中还真开始选择起来,还准备回去后,怂恿何凝也选选,看看谁选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