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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陈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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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七章陈汉生

    汉京南城区,一片普通的小区,这里却是共和国高级军官们的家属。

    “汉生……你爹的电话!”

    家属区02栋601,一个40来岁的中年妇人正拿着电话,对坐在远处沙发上看电视的儿子说道。

    陈汉生一听,从沙发上猛地弹起来,火速关掉了正在播放全国足球职业联赛小组赛的电视,跑过去接过了电话。

    “爸!”

    “又在看球赛了吧,哼。”

    电话那头,传来了老爹的声音,严肃,认真的语气,犹如在训下属一般。

    “我听你妈说,你的大学课程已经学完了,学分也拿够了,还拿了优等,是吧。”

    “是,是的。”陈汉生暗自叫苦,这下完蛋了,这才大三,难道就要被逼去军队了。

    “嗯,很好。开学大四就不用再去了,提前毕业的毕业证书,我让你妈给你收着。你准备一下,参加坦克兵的招兵考核吧。”

    “爸……”

    “如果考不过,你就给老子改姓,不准姓陈,跟你妈姓去。”

    电话那头砰的一声挂断了,留下了一脸苦瓜脸的陈汉生。

    “妈,不是说了让你先别告诉爸吗?我提前毕业,是为了参加飞行俱乐部,这下好了……”陈汉生郁闷无比,只好埋怨起旁边的老妈来。他提前修完大学功课,是为了花一年时间好好地参加飞行俱乐部,学习飞行驾驶,心头打着小九九,心想等自己用一年时间成为了优秀飞行员后,老头子估计就不再拦阻了。

    自己这个老头子,其实他是非常崇拜的,但就是太霸道,从小就怕他怕得要死。

    一旁的陈母看到儿子这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汉生,你要体谅你爸爸,他坐镇蒙古,面对的是苏联人的几十万大军,家事小,国事大,手下哪一个兵不是人父人母生养的?看着别人的儿子在战场上厮杀,他怎么会允许你成为例外。”

    “妈,我,我不是不当兵,反而非去当兵不可,但我想去的是空军。”

    陈母摇摇头,“你爸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是共和国陆军中将,自然将陆军看得最重,你从小聪明,又赶上了好时代,他希望你将来有一番大作为……”

    陈汉生耷拉着头,像霜打的茄子,是啊,别人家的将军老爹可能会格外开恩,但自己家这老爹,是死活不肯让步的,就因为他叫陈军,是共和**界的大佬,领军百万的中将。

    从小陈汉生就很怕自己这个老爹,在学校里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因为自己老爹是高级将领,而带来麻烦。和大多数共和国高级官员、将领的子女一样,在幼儿园以后,都是上的全日制普通学校,同学都不知道他老爸是中将。

    大学三年,他一直埋头于各科学业中,在共和**二代、官二代中,他是小有名气的天才,无论是学习,还是体育项目,他都是第一,就连学校教授的格斗科目和共和国高层子女中实验性推广的军武格斗科目,他都能拿第一,本来早就想报名参加飞行俱乐部,但是家里不同意,他只好想了这个办法,现在,这个办法也行不通了。

    思来想去,也只有照着做,但他心里却有一点事情放不下。良久,陈汉生终于走到母亲面前,“妈,我想和你说一点事……”

    第二天,一大早,陈汉生背着一个军绿色的帆布包,坐上了前往重庆的火车,坐在车窗前,手中拿着的是一个信封,信封上面清楚地写着寄信人的地址。

    昨天,陈汉生告诉自己母亲,如果真的要立即参加坦克部队的招兵考试,他想去见一个女同学,并且主动把一大把信给母亲看了。

    看着儿子涨红的脸,看完信的陈母开心地笑了,鼓励他道,“去吧,你爸那里有我和他说,推迟几天再去报名。你也长大了,既要承担属于你们这一代的责任,也有权利追求你们这一代人的幸福。不过,你要记住,凡事不能强求,更不能用自己的身份来压人,世人崇敬你父亲,是认可他对民族作出的贡献,而你,应该拿出男子汉的骨气,凭自己的表现来追求人家。”

    女生姓赵,单名一个茗字,是重庆人,汉京大学农业学院的学生,和陈汉生的认识,还是在图书馆自习室,一个很难的概率论问题难住了赵茗,结果旁边早已被她美貌吸引了很久的‘好心人’陈汉生轻松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两人都有好感,但一直保持了相当距离,赵茗告诉陈汉生,现在是以学习为重,学好知识,报效祖国,报效家乡是她最大的梦想。

    作为中将的儿子,又非常关心世界大势,耳濡目染的陈汉生也知道,中国加入这场空前庞大的战争是早晚的事情,如果参军前不去见一见赵茗,一旦有关中国的战争全面爆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了。

    火车的速度不算慢,第二天下午3点,火车就到达了重庆站。

    陈汉生并不是第一次来重庆,以前还在西南生活的时候,有一个小姨嫁到了重庆,他还和母亲来拜访过几次。

    “几年没来,重庆又是大变样。”

    走出重庆火车站,看着繁华的重庆街头,面前一栋约有40层高的火车站地标建筑,显得格外的令人瞩目。

    重庆和汉京一样,早在1935年就全面采用了交通红绿灯加人工的办法,作为道路交通管理工具。

    街头上来回行驶的汽车,除了国内最大的汽车品牌中华牌各型汽车外,还有大量的其他廉价的家用汽车,比如国力汽车,龙腾汽车,神州牌汽车。最廉价的私家车车型,300多元新人民币的汽车售价,比起美国国内曾经风靡过的几百美元级的福特a型车,可是强了太多,许多富裕家庭都喜欢上了它。

    走的时候,母亲破天荒地塞了一百元人民币和十几块零钱给他,除了让他花销外,主要还是想让他有钱给人家女孩子买点什么贵重礼物。在她看来,儿子这次去,不论成败,都算是了一桩心事,中国参加战争是迟早的事情,以后想见个面都难,一百元钱对于普通人家虽然是一笔巨款,但对于中将家庭倒也拿得出来,何况是儿子大事,其实那个叫赵茗的姑娘,她早就知道了,两人确实彼此都有情意。儿子也是成年人了,让他自己去做点喜欢的事情也好,出个远门根本不算什么,如今的共和国是最好的时代,许多地方用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来形容也不过,而且,自己儿子的本领他是知道的,学校格斗课的甲等生,哪怕是从去年,1940年刚刚在高层内部推广的军武格斗课,他也拿到了初等三级学员的证书。

    一辆绿皮的神州牌出租车停在了他面前,司机还以为能拉个客。

    “对不起,我等公交车。”

    刚才,陈汉生已经找交通管理员打听好了,坐102路车就能直达长途汽车站,坐公交车只需要5分钱,坐出租车则需要最少5毛钱了。这对节约习惯了的陈汉生,怎么舍得花。

    终于等到了公交车,陈汉生排队上了车,买了票,刚要坐下来,却看到车门又上来了一个老人,便主动给他让了座。

    下午五点多,陈汉生便到了赵茗的老家,一个叫临江县的地方,在县城睡了一宿,旅馆的费用很低,不过是1块五毛钱。

    县城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生机,除了帆布包里带着的汉京特产外,陈汉生买了三斤水果,两包冰糖,一瓶五粮液,为了去周场乡,他很容易就挤上了一辆私人运营的小客车。虽然比较破旧,但它却能沿着乡镇公路,提供一天来回数次的从县城和各个乡镇的交通。

    看着窗外的风景,陈汉生的心情非常好,眼看就是三月份了,西南各地都是一派花开的景象,乡村公路两旁,除了田地里的麦苗和各种菜花外,还能见到许多砖瓦房,有的甚至是两层小楼的样式。

    “小伙子,是外地人吧?”

    旁边一位老大爷,看陈汉生的模样像读书娃,便主动和他说起了话。

    “是啊,大爷,我是从汉京来的,来拜访一个同学,顺便玩玩。”

    “怎么样,我们这还不差吧。”老大爷一开了话匣子,就想掏烟杆,但转瞬想起这是车里,“这些房子,全是政府组织修建的。以前啊,虽然家家户户都有点钱,但谁也不愿意把土房子推倒了重修,后来,政府进行全国范围的房屋改造。推倒了危房,在技术人员的指导下,每个村集中烧窑制砖瓦建新房,家家出人出力,那房子,几天就盖起来了,一个村,一个乡也花不了半年时间,全改造完了。”

    这事情陈汉生也是知道的,前几年,不少地方发生自然灾害,泥墙房屋倒塌的现象很严重,共和国便决定进行全面的危房改造。特困户和特困家庭,政府适当补助一点,普通家庭和富裕家庭,则联合起来自烧砖瓦,政府统一组织水泥厂提供水泥,由当地乡村政府组织各家各户,互助修房,搬离危险地段,集中修造新房。

    “现在政策好啊,日子比二十年前相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像你们这些读书娃,就应该好好读书,广播里就说了,知识改变新中国,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对吧。”姜大爷一番话倒是让陈汉生有些讶然,没想到,乡下的老农也有这种见识,看来,广播的普及确实是一件大好事。

    一路聊着天,二十多分钟后,小客车上的售票员就喊:“周场乡到了,睡觉的快下车了。”陈汉生告别了老爷子,下了车,按照姜老爷子的指示方向,步行几分钟,便到了周场村。

    如今的周场乡,也算小有规模了,陈汉生很容易就找到了周场乡18号,一个门上贴着对联的小院子。

    “咚咚咚……”

    “来了!”

    一个穿着米黄色外套,里面衬着一件粉红色小毛衣的年轻姑娘打开了门,那一瞬间,陈汉生几乎呆了,平日在学校,赵茗就犹如一朵不染尘埃的莲花,没想到在老家乡下,这种山水环境中,她看起来更美丽。

    在看到陈汉生的那一瞬间,赵茗有些失神,差点没回过神来,半响,脸色绯红,“你,你怎么来了……”

    “你这孩子,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让客人进来坐。”一个中年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看到门口有个小青年。

    “爸,这是我同学,从汉京来的,他叫陈汉生。”

    “来,来,快进来。小陈是吧,进来,快进来坐!你看你,那么远,还带什么东西。”一听陈汉生是从汉京那么远来的,赵本强有些意外,随即便热情地招呼起来。中午下班回家做饭,没想到就遇到了女儿从千里外来拜访的‘同学’,第一印象,赵本强感觉还不错。

    看着赵茗父亲一瘸一拐地在前面带路,陈汉生才发现原来他左脚残疾了,小腿骨一下没了。

    赵茗家倒是不错,两层小楼,不是裸露的砖瓦墙,而是刷了水泥。一楼最中间的就是堂屋,堂屋中摆着两张沙发。

    三人坐下后,随意聊了几句家常,赵茗父亲这才说道,“汉生呀,你这大老远的来,真是为难你了。哈哈……早上,我们家茗茗还和我说,想提前回学校呢。”

    赵茗有些害羞,坐在旁边不说话,陈汉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赵伯伯,本来我和赵茗是一个年级的,但是我提前通过了毕业考试,开学就不去学校了。以前听她说家乡很美丽,所以来玩玩,顺路看看她。”

    赵本强爽朗地笑道:“小伙子有出息,居然也能提前毕业……”

    两人又随口聊了一会儿,旁边赵茗因为陈汉生说开学不去学校了,感到非常意外和突然,但还是不好意思开口,中途倒是帮自己老爸和陈汉生泡了几次茶。她心头雪亮,陈汉生不远千里跑来看她,是什么意思她很清楚。至于父亲,当然也能看出来。

    聊了一会儿,赵本强倒是比较喜欢这个小伙子了,虽然他一眼就看出来眼前这小伙子惦记着自己家的闺女,但他也不是守旧的人,女儿虽然还是大三,但按照二十年前的看法,现在自己如果有外甥女都能去买油买醋了,人家千里而来,至少是有心。而且从谈话中看出来,这孩子有家教,有涵养,有礼貌,是个很聪明很懂礼节的小青年。

    “小陈呀,毕业了,有什么理想吗?”

    陈汉生此时的目光却停留在对面墙上的一副照片上,用玻璃相框小心框起来的相片上,有一个人让他很眼熟,但照片不大,隔得远他也没看清楚,相框里还贴着几个勋章,听到问话,立即回答,“我,我准备去参军。二战爆发了,北方蒙古也在打仗,我想去当兵报国。”

    “当兵?当兵好啊,想当年,我当兵那会儿,打的可是英国鬼子,法国鬼子。就是没打过苏联鬼子,倒让你们赶上了。”听到陈汉生要去参军,赵本强不由高兴地说道,随即却又感慨起来,“哎,我是没那命,不小心吃了一颗英国鬼子的子弹,打断了脚,这当兵也就到头了。想当年,我的老连长还亲口表扬过我,说我是一个好兵,要是干到现在,怕也是大小一个官了。唉,也不知道老连长现在怎么样。”

    说到这里,赵本强眼睛有些湿润,转过头,望向那张照片,那是一张有些泛黄的合照,约莫有十几个人的合照,但又经过了一些处理,看起来倒是能够保存许多年的样子。

    “叔叔居然是西南时期的老军人,真是了不起。”听到赵本强说自己打过英国鬼子,法国鬼子,陈汉生心中有些惊讶,这是哪年的事情了?那年头的老兵,绝对是老资格了,还立过战功,如果不是伤残退伍,现在最少也是一名军官了。

    “爸,别伤心了。”望着那张父亲最宝贵,也是最自豪,挂在堂屋中的重要照片,赵茗也为父亲骄傲。那是全家最大的财富,也是父亲从小教育她的工具。

    “我父亲也是一名老军人,他也经常和我说部队的事情,也经常提起以前。”陈汉生感慨道,一个当过兵的人,对军队的感情,对岁月的回忆是最深的。

    “你父亲也是老军人?是国民党的还是原来西南的?”收拾了一下心情,赵本强随口问道。

    “我父亲是西南时期的老军人了。”

    “呃?西南时期的老军人,如果你父亲入伍早,说不定和我还是战友。”赵本强的好奇心来了,而且关于军队的事情,不说是不是战友,哪怕是后来一个团,一个师的,也是亲密关系。“他,他是西南时期哪一个番号的,你知道吗?”

    赵茗怕陈汉生不知道如何回答,在一旁说道,“汉生,我爸爸是西南民团时期的军人。”

    “是啊,汉生,你别看叔叔现在腿瘸了,我可是真资格的民团老兵,来,你看看,这张照片,这就是证明。”生怕陈汉生不相信,毕竟,民团时期的老人,那绝对是共和国的大英雄,而实际上,赵本强也确实是一名远近闻名的战争英雄。他走到相框下,骄傲地说道,“这就是我们班拿了营里拉练比赛第一名后,和连长的合影。他如今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出于礼貌,陈汉生也跟着走过去,看着照片,终于看清了上面的人,站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人,不是自己的父亲又是谁,那是差不多二十多年前的父亲了。

    而且,照片上看来,年轻时候的父亲,和自己有着惊人的相似,英俊帅气,这从平日里看到的父亲老照片也能看出来。陈汉生甚至都能预见到,穿上军装的自己,和父亲差别并不大。

    “咦?”

    赵本强看了看照片,随即又回头看看陈汉生,有些疑惑,转身对女儿说道,“茗茗,你看看,我怎么觉得连长和他长得很像。”

    赵茗凑上前,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连长,又看了看陈汉生,顿时发现,两人真的非常像,“爸,真,真的很像。汉生,你说呢?”

    “陈汉生?”念着这个名字,赵本强下意识地问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陈汉生略微犹豫,但却被赵本强的那份军人感情打动,直接承认道,“我父亲叫陈军!他是西南时期的民团老军人,当时就是二连连长。”

    “他曾经受过伤,是在民团时期受的伤。”赵本强试探地问道。

    “是的,我父亲的眉骨受过伤,1919年的时候,在一次实弹演习时,被一枚爆炸迸飞的石子击中了左眉骨,留下了一道伤疤。”对于父亲的受伤历史,陈汉生再清楚不过,母亲可是经常说起。

    “哈哈哈,对,对,对,我当时亲眼看到,连长被石子击中眉骨,还是我和两个战友轮流背他,跑回团部的。”赵本强瞬间大喜。

    “你父亲就是共和国中将?现在领大军在蒙古和苏联人打仗的陈军中将?”赵茗意外地问道,她从来不知道陈汉生的家庭,一次无意中问起,陈汉生也只是简单地说自己父亲是军人,在北方打仗。

    “是的。”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赵本强大声笑道,心头狂喜,没想到搞了半天,这个对自己家闺女有意思的小伙子居然是老连长的儿子,世上之事,真是缘分,巧合之余,也有一些必然。

    对他来说,首先在意的是老连长的儿子,其次才是共和国中将的儿子,拉着陈汉生的手坐下,唏嘘地问道,“老连长这些年还好吧?多年不见啊,家里这台电视上,我也从没见到过老连长。建国大阅兵和38年大阅兵的时候,我两次作为一级功臣被邀请去汉京,但连长他都有军务缠身,没有见到我们二连的一帮老兄弟。哎,可惜,可惜啊。”

    “他很好,来之前我刚和他通了电话,他现在蒙古和苏联人作战。”陈汉生也有些感慨,人生际遇虽然有所不同,个人的命运也会有所不同,但是,那份当初的感情,绝不会随着年月而改变,“父亲回家的时候也很少,基本都在军队里,有几次年夜饭,他还说道,想起那些二连时期的兄弟,说非常想你们,有机会一定要见一见。”

    这是真话,陈军平时从不沾酒,只有年夜饭和去老师家拜年的时候才喝酒,而且每次年夜饭必定喝醉,每次喝醉了,他就会提起以前的战友,尤其是二连时期,那个最困难的时期,那些印象最深刻的战友。

    “唉,连长他还想着我们这些兄弟。他和团长一样,都是念旧的人。”赵本强感慨道,连长虽然没见到,但团长他却见了两次,两次去汉京,两次都见到了委员长。当年的民团团长,如今的委员长,两次大庆典,西南老兵们,尤其是民团老兵们去北京的时候,他都会举办一个老兵晚会,和坐满一个大厅的老手下,喝酒说说话。

    要知道,四十岁,五十岁左右的民团老兵,如果不退伍,早都是一个军官了,是很难退伍的。而一旦退伍,一定是因为伤残。所以,他们的人数不会很多,除了死去的,活下来的也就那么两三百人,其中在民团早年时期立过功,接受过张蜀生亲自奖励勋章的人,就更少了,赵本强就是其中之一。

    而陈汉生见过张蜀生的次数倒是不少,以前在西南时期见得多,后来则是每年会随父母一起,被邀请去汉京山给委员长祝贺新年。

    要知道,张蜀生可是陈军真正的老师,连陈汉生的名字,都是委员长这个陈军的老师起的。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天,陈汉生这才知道,原来当年赵本强也是有一个很好的工作安排的,照顾他退役残疾军人的身份,后来赵茗母亲决定回老家做个乡医疗站的医生,为父老乡亲看病时,他淡泊名利,选择了直接领取每年的战争功臣伤残退伍金,回乡里工作,如今是乡里的武装部长,虽然不在现役,但也算半个军人。如果不是这样,那至少也是相当高级的干部了,即便他有伤残在身,但却从没有被共和国遗忘。

    从家中的情况来看,电视机、冰箱、洗衣机等大件都有,比起普通人家还是要富裕的多,和普通的城镇人口也不遑多让,而实际上,赵本强每年领到的伤残退伍金就很多。当年抛头颅洒热血,如今也算是过上了好日子。

    赵本强给两个年轻人留下了足够的时间,和下班回家的妻子去做饭,就让两人在哪里谈心。

    陈汉生把情况和赵茗再次说了一遍。两人早有感情,只是赵茗一直不想耽误学业,不然可能早就在一起了。

    “汉生,如,如果你去参军了,是不是就很难见面了……”

    “是的。茗茗,我……”

    两人心中,都是天人交战,如果不在乎对方,陈汉生就不会千里之外跑来看她,如果不在乎对方,赵茗也不会在短短一个寒假就给他三天写一封信。

    陈汉生在赵家住了两晚,第三天早上才决定告辞回汉京。

    期间,两人说了很多很多关于过去、现在,未来的话,但谁也没有再提起关于是否在一起,以后怎么办的事情。

    一个怕被拒绝,一个太害羞。

    当陈汉生收拾好包袱,却不见赵茗,眼看离别在即,他也只认为赵茗是伤心,不好来见自己。告别了赵本强夫妇,收下了一封赵本强写给父亲的信后,他离开了赵家。

    当来到村口的时候,陈汉生却惊呆了,在村口的槐树下,居然站着一个俏生生的丫头,微笑着看着自己,脚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

    “茗茗,你,你这是……”陈汉生有些意外地问道。

    赵茗俏生生地站在那里,说道,“其实,我,我也通过了提前毕业的考核。本来是想和你一起报名飞行俱乐部,不过现在我决定,先和你回汉京看看伯母,然后……然后一起报名参军去……”

    “茗茗,我,我爱你……”

    陈汉生欣喜万分,丢下帆布包,走过去,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赵茗,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个女人,这一辈子都将离不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