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仙剑神曲 > 第三部 第四集 雪拂琴箫 第一章 邂逅

第三部 第四集 雪拂琴箫 第一章 邂逅

推荐阅读:明克街13号弃宇宙渡劫之王第九特区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英雄联盟:我的时代问道章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傍晚时分,丁原悄然出了云林禅寺,为避开众人耳目,少些麻烦,他特意选择从後山离去。

    一路上四野无人,微风拂过,野草轻摇,许多不知名的小花星星点点缀在其中,丁原突然驻足,微笑道:“冰儿,鬼鬼祟祟地跟在我身後做什麽,还不赶快出来!”

    树後人影一闪,农冰衣跳了出来,吐吐小舌头,笑嘻嘻道:“丁大哥,你好厉害,我离著这麽远,还是被你发觉了。”一边说著,一边朝丁原走近。

    丁原笑道:“如果连你这样大摇大摆地跟在身後,我也识不破,恐怕早就死过千百回了。冰儿,你怎麽没有和农医仙一起走,却跟在我身後干什麽?”

    农冰衣不忿地一撇小嘴,道:“爷爷说我这套燕行身法,至少也有三、四成的功力了,可在你丁大哥眼里,怎麽就成大摇大摆啦?

    “再说,本姑娘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又不想做贼,干嘛要鬼鬼祟祟?”

    话锋一转,又接著问道:“丁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儿,为什麽不同我们打招呼,就要偷偷溜走?”

    丁原回答道:“我下山有些事要办。冰儿,你快些回去吧!”

    农冰衣一摇头道:“不行,我要和丁大哥一块去。万一你突然火毒发作,身边没人照应,怎麽行?这可是爷爷临走前,交代给冰儿的任务。”

    丁原微笑道:“我随身带著农医仙赠送的灵药,伤势已经大为减轻,应该不妨事。冰儿,听丁大哥的话,快点回去,我还要赶路。”

    农冰衣很坚决、很认真地看著丁原,道:“冰儿不管,反正爷爷说过,绝对不能让你一个人到处乱跑。”

    丁原摇摇头,苦笑道:“冰儿,丁大哥这次远行,可不是游山玩水,不方便带著你。”

    农冰衣眼睛一亮,问道:“丁大哥是不是要去追查杀害一愚大师的凶手?那冰儿就更要跟著了。这麽有意义又刺激的事情,怎也不能少了本姑娘的一份。

    “丁大哥,你还是带上冰儿吧,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要是你不答应,我就扯破喉咙大喊,把雪儿姐姐、盛大哥他们全都招来,看你一个人还走不走得成?”

    丁原好笑道:“你想喊,我也拦不了。不过冰儿,这儿离著云林禅寺少说也有十几里,凭你的修为,好像还没法把声音送出那麽远。

    “要是不怕明天一早起来喉咙疼,就尽管扯直嗓子叫吧,我可没空陪你。”说著话,迈步往山下走去。

    农冰衣在身後急忙叫道:“丁大哥,等等我。”一个纵身追了上来。

    丁原暗中加快脚步,御风而行,身形化作一束褚色光芒,风驰电掣,转眼就把农冰衣远远地抛在了後面。

    农冰衣催动真气拼命追赶,嘴里不停地叫道:“丁大哥,等等我--”眼看丁原非但没有回头,反而越去越远。

    她心头又是著急又是委屈,经脉中的真气蓦地走岔,“哎呀”惊呼一声,身子一个踉跄,就从半空中摔落下来。

    就在她满以为要痛摔个四脚朝天的瞬间,纤腰上猛然被人轻轻托了一把,一股柔和横力生出,双足下意识地一蹬,站住了身子,却是丁原去而复返。

    农冰衣惊魂稍定,眼眶里泪光盈盈,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噘嘴道:“丁大哥,你欺负我!我这就告诉雪儿姐姐,你一个人偷偷下山,还把冰儿独自扔在荒郊野外。”

    丁原大是头疼,他素来吃软不吃硬,碰上这麽一个精灵古怪的小女孩,泪汪汪地控诉自己,当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苦笑一声,说道:“奇怪了,明明是你非要跟著我下山,又强提真气出了岔子,才差点摔落下来,怎麽会变成我在欺负你?”

    农冰衣一跺脚道:“我不管,总之就是你在欺负冰儿!我知道你是嫌弃我修为太差,怕我给你惹麻烦,所以才不肯带上我。

    “不去就不去,也没什麽了不起。等冰儿将来练就了像爷爷那样的本事,看谁还能欺负我?”

    丁原叹了口气,心里想这个小姑娘真是难缠,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把她哄开心了,於是道:“冰儿,莫说你的修为本来就不差,就算你现在的修为,真的比你爷爷还差那麽一点点,丁大哥也绝不敢嫌弃你。

    “只是丁大哥此行,的确万分凶险,我连盛师兄和阿牛都没告诉,就是怕他们担心要随我一同前往。你乖乖听话,将来丁大哥再有事出门,一定会带上你。”

    农冰衣气呼呼地哼了声,偏过头去也不理会。

    丁原晓得她是小性子发作,无可奈何一笑,转身而去。

    可没走几步,背後隐隐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他悄然回首,就瞧见农冰衣站在原地,委委屈屈地拿著一块丝巾大擦眼泪,著实让人又是好笑又是怜惜。

    丁原想了想没奈何,停住脚步问道:“冰儿,你真想跟丁大哥一起去?”

    农冰衣透过遮掩在眼睛上的指缝,偷偷向丁原脸上看去,再听丁原的话,知道自己这招“闭月羞花”果真百试不爽,暗中欣喜,哭声却是越来越大,夸张地大力抽泣。

    果然听丁原慢吞吞道:“冰儿,别装模作样讨人可怜了,丁大哥答应带上你就是。”

    农冰衣哭声顿止,把手从脸上拿下,楚楚可怜地小声问道:“真的,你不会哄冰儿吧?”

    丁原笑笑,说道:“你丁大哥说话算话,一言九鼎,不会骗你这麽一个小孩子的。”

    农冰衣用丝巾擦擦眼角,道:“人家才不是小孩子呢,咱们得拉勾。丁大哥,你是名动天陆的旷世仙侠,说话可要算数。”

    丁原在她伸过来的小指上轻轻一勾,笑道:“我算什麽旷世仙侠?小姑娘想讨好我,也不怕吹破牛皮,倒教旁人笑话。”

    农冰衣见丁原应允,立时雨过天晴,欢呼道:“万岁!丁大哥,咱们这是要上哪里去?”

    丁原答道:“北地冰宫,你敢不敢去?若是後悔害怕,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农冰衣一挺胸道:“有丁大哥在身边,冰儿不怕!连楚望天都不是丁大哥的对手,我瞧凌云霄也比他强不到哪儿去。”

    丁原道:“你又胡说,谁告诉你楚老魔不是丁大哥的对手?凌云霄的修为,我虽没见识过,可老鬼头对他也大是推崇,那便决计差不了。

    “天陆之大,奇人辈出。咱们虽不至於怕了谁,可也不能妄自尊大,做了井底之蛙。”

    农冰衣奇道:“丁大哥,你怎麽越来越谦虚?”

    丁原看看小姑娘似乎永远好奇、永远无畏的样子,抬头悠然仰望碧蓝天宇,道:“终有一日,你也会明白我现在心中的感悟。”

    农冰衣嘻笑道:“等我能修到如丁大哥这样的通天境界,只怕不叫冰儿,而叫冰太婆了。”

    丁原摇头道:“那也未必,像你这样聪明,也许用不了那麽久的工夫。”

    农冰衣在丁原身边蹦蹦跳跳地走著,说道:“不过,我自己倒并不十分在意修为是否通天,冰儿的希望,是将来能成为和我爷爷一样的神医,悬壶济世,为那些没有钱的人解除病痛之苦。

    “假如能看见他们脱离病痛折磨,很开心地笑,委实比自己参悟了大乘境界,还要来得高兴快乐。”

    丁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俏皮天真的少女,内心中竟埋藏著如此远大的抱负,点点头鼓励道:“冰儿,丁大哥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

    农冰衣得丁原鼓舞,笑颜如花,突然又郑重颔首道:“丁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和大夥儿失望的!”

    十数年後,农冰衣果然成为继其祖父农百草之後天陆正道又一神医,时人谓之“医圣”,却不晓得是否与今日的一席谈话,有些许的关系?

    出了後山,两人御剑向北直飞。

    丁原并未打算直接赶赴冰宫,而是想先找到九玄师太的孤坟,再做一番查证。

    而後,他准备将农冰衣托付给谈禹,一个人无牵无挂,那时,想那凌云霄再是了得,也未必能留下自己。

    因带著农冰衣,丁原御剑飞行的速度,不免比平时慢了许多,直到第二日正午时分,两人才深入到雪原腹地,距离横绝岭已是不远。

    丁原估算谈禹此刻并不一定回返,况且离两人约定的碰面时间,也还有整整一日,正可先找著九玄师太的坟冢。

    他收了仙剑,改以御风,贴地飞掠过脚下苍莽银白的皑皑雪原,犀利目光一遍遍地巡视过四野。

    虽已近入夏,但在这极北之地,却了无酷暑的概念。

    发著白光的日头,照在一望无际的雪地上,闪烁起耀眼的光华,四周巍峨连绵的群山一片银妆素裹,插入云天,呼啸的风声不断扑面涌来,像一把把刀子割在脸上。

    好在两人身负仙家修为,尽可抵御,只在这冰天雪地里,已然难觅人迹。

    寻了个多时辰,却仍然毫无线索。

    要知道,这里的山崖皆为万年冰封所成,从外观上来看,几乎没有什麽差异。除非是久居於此的人,不然,万难从千篇一律的冰山雪峰里,找出谈禹所说的那座断崖。

    丁原还没什麽,可农冰衣起初的新鲜劲一过,奔波万里的疲倦便悄悄涌了上来。兼之她穿的还是那件单薄裙裳,周身的寒意也开始泛起。

    然而,这丫头性子也极为要强,丁原不说停下休息,她便紧咬著牙关硬是不吭一声,勉强坚持著前行。

    这点变化,自然逃不过丁原的法眼,放缓身形道:“冰儿,咱们先歇息一下吧。”

    农冰衣赶忙一摇头,道:“不要了!丁大哥,咱们还是接著找吧,等到天黑,可就更不容易发现了。”

    丁原握住农冰衣冻得发僵的小手,输入一道温暖浑厚的真气,道:“其实,暂时找不到也不打紧。明日见了谈洞主,自可请他引路前来。”

    说著,借助扬手指点的动作,不著痕迹地收回右手道:“冰儿,前面不远有一座背风的小冰丘,咱们便先在那里稍事休息,点.把火取暖。”

    两人改变方向,朝西北方向御风飞去。那冰丘看似极近,可实际上也有三十多里的路程。丁原飞了一段,忽然轻轻咦道:“奇怪,冰丘脚下居然还有人。”

    要说这里,可不是繁华似锦的中土,十万里浩瀚雪原,自古便是人迹罕至之地。有时走上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碰见一个活人,丁原如此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待再飞近一些,农冰衣也叫道:“是呀,还是个老头呢!”

    却见一个雪衣老者,驼背如峰,头上稀疏的斑白发丝,用眼睛数也数得出来,像杂草般地被寒风吹得飘来倒去。

    这老者正怡然自得的盘腿坐在雪地里,面前生著一团篝火,上面好像正烤著什麽东西,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

    在他身後,一头浑身雪白的异兽耷拉著脑袋,眼睛半睁半闭地假寐。瞧它的模样,跟山野里常见的饿狼差不多,可块头足足大了好几圈,模样也威武神俊得多。

    尤其令人侧目的是,这头异兽的背上收著一对雪羽,一旦舒展开,怕不下三、四丈长。头顶心生著一枚深紫色的犄角,约有拇指粗细,朝天卷起,犹如半弯的月牙。

    丁原心中正自犹疑,无法揣度对方的来历身分,却听那雪衣老者呵呵笑道:“两位小友,天寒地冻,朔风如刀。何不坐下来陪老夫喝口暖酒,歇息一下?”

    此时,双方之间犹有数里的距离,可那老者曼声说来,话音如在耳边。

    丁原见对方热心邀请,也还之以笑道:“莽莽雪原了无人烟,能在此遇上老爷子,你我也算有缘,在下与舍妹便不客气了。”

    他有意要露一手,也是不动声色地用真气将声音送出,和缓地飘落到老者耳畔。

    老者朝丁原看看,又点点头,回应道:“小友,请坐!”

    丁原与农冰衣双双盘膝坐在老者对面,那身後的异兽不闻不问,全无反应,不时响起一、两记鼾声。

    农冰衣皱皱小巧的鼻子,用力吸了两口,赞道:“老爷子,您烤的是什麽东西,竟然这般地香?”

    老者面露得意之色,说道:“瞧两位小友穿著,该是来自中土,也难怪不知道。

    “这是北地雪原独有的雪鲤,深藏於数丈冰层之下的活水中,乃天下第一美味。老夫花了数日工夫,才好不容易捕到一条,正可让你们尝尝。”

    农冰衣道:“这怎麽可以?既然是您老人家千辛万苦才捉来的,又是如此地珍稀难得,冰儿可不敢夺您所好。”

    老者哈哈一笑道:“小姑娘,你尽管吃。若是喜欢,明日老夫再去捉就是。”说著,从火上取下串著的雪鲤,一分为三。

    农冰衣吞口唾沫,取了一份道:“那老爷子,冰儿就不客气了。”撕下一片雪鲤的嫩肉放进嘴里,果真入口即化,鲜美无比。

    老者见农冰衣吃得眉飞色舞,极是高兴,转头从异兽身上的背袋里,取出三袋装满烈酒的大皮囊,递了一袋给丁原道:“小哥,你也来尝尝咱们北地特有的佳酿。”

    丁原见这老者生性豪爽慷慨,当下也不矫情,接过酒囊拔去塞子,仰头喝了一口。

    一股火辣甘冽的琼浆,顺著嗓子眼直通五脏六腑,再配上雪鲤肉,简直让人浑然忘却所有烦恼忧愁,只想一醉梦乡。

    丁原道:“老爷子,这是什麽酒?真是好喝,把中土有名的酒司徒也比了下去。”他并非好酒之人,可这时也忍不住又饮了一口,顿觉有飘飘欲仙之感。

    老者宛如遇上知音,大喜道:“你也觉得这酒好喝?它可是老夫六十年一酿的醉里真,普天之下有此口福的,你还是第四个!”

    农冰衣大为好奇,也试著啜了一小口,却立刻呛得眼泪汪汪,咳嗽不已,咕哝道:“什麽嘛,又辣又苦,一点也不好喝。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为什麽就喜欢喝酒,喝醉了还到处撒酒疯,乱骂人。”

    老者大笑道:“小姑娘,你懂什麽?这酒可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好东西。”

    他合目无限惬意地品了一口,悠然吟道:“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声音豪迈奔放,随著呼啸的北风传送出去老远,说不尽的沧桑风流。

    丁原心中一动,暗道这位老者看上去也是一个酒中君子,与盛师兄足有一拼。

    看他一边长吟一边畅饮,也不费什麽力气,半袋酒便落下了肚。脸上面不改色,一双眼睛倒是越喝越亮,越喝越精神。

    农冰衣眨眨眼,问道:“老爷子,这麽大冷的天,你一个人躲到这儿来干什麽?”

    老者道:“老夫是在等一位老朋友,谁想她还没来,却先碰上了你们两个小鬼。”

    农冰衣哼道:“老爷子,你说我们是小鬼,可你自己不也是个酒鬼麽?说不定,您那位朋友,也是个跟你一样,掉进酒罈子便拔不出来的大酒鬼。”

    老者一口酒“噗”地喷了出来,拊掌大笑道:“说得好,别人对老夫或是敬畏或是推崇。要麽把我当成妖魔鬼怪,要麽把我看作神仙菩萨。嘿嘿,其实,这些世事虚名都算不得什麽,只是这酒中之鬼,我却是心甘情愿要做定的了!

    “不过,说起老夫的那位朋友,她平日里却是滴酒不沾,每十年也才喝上一回醉里真而已,可远远谈不上酒鬼二字。”

    丁原问道:“老爷子,听这话的意思,你与那位朋友,也是十年才得一见?”

    老者颔首道:“不错,自从百多年前蓬莱仙会相识後,老夫与她每过十年便要比拼一次,看看我们两人究竟是谁技高一筹。奈何每回都斗得旗鼓相当,难分伯仲。

    “这回若再打不出个输赢,老夫恐怕这辈子,都没指望再胜得过她一招半式了。”

    农冰衣掐著手指头粗粗一算,咋舌道:“老爷子,那岂不是说,你们这些年已经斗了不下十多次,为何还不能分出胜负来?”

    老者饮了口酒,笑道:“若论修为,当年老夫自在她之上。可她机变百出,屡次能反败为平,不让老夫讨得丝毫便宜。

    “近些年来,她的进境又在老夫之上,连以前那点微弱的优势,也逐渐化为乌有。倘若再过个一、二十年,老夫恐怕只有俯首称臣的分啦。”

    农冰衣嘴里嚼著雪鲤,听那老者如此说,立时大起同情之心,鼓励道:“老爷子,不要紧。这回我和丁大哥一起为你助阵,一定能赢下他来!”

    老者毫不以为意,呵呵笑道:“小丫头心肠倒也不错。可惜老夫与那人,只是一对一的公平比斗,到时你们也帮不上什麽忙。”

    农冰衣并不气馁,回答道:“没关系,老爷子。我和丁大哥可以站在一边为你摇旗呐喊。说不定,那人被我们扰得心神一乱,现出破绽,您就能稳操胜券了…”

    丁原赶紧道:“冰儿,休得胡说。高手相争,无不是聚精会神,物我两忘。你即便叫破嗓子,也未必管用。何况*这种手段获胜,未免胜之不武,断不可用。”

    老者舒舒服服地喝乾最後一滴酒,长笑起身道:“小兄弟说得好!老夫平生大小三百八十馀战,不敢说全无敌手,却也未尝一败!

    “可这每一仗,都是老夫凭著真实修为,光明磊落地挣来的,从没有使过半点不入流的阴谋诡计。你道是为何?”

    丁原拱手道:“在下愚昧,还请老爷子指教。”

    老者傲然道:“要打,便痛痛快快地打,输赢都在其次。倘使一心只想*著不光彩的手段获胜,不仅於日後修为提升无助,更失去了比斗的真意。

    “这麽一来,却和那些俗人整日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有何区别?又哪里还有乐趣可言?”

    农冰衣猛点头道:“老爷子,您说得真好,冰儿开始渐渐钦佩起您老人家来啦。”

    老者哈哈开怀大笑道:“得你小妮子一赞,老夫浑身舒泰,直比吃了仙丹还灵验。”

    农冰衣疑惑道:“老爷子,您说得也太过夸张了吧?难道从来就没人称赞过您?”

    老者含笑道:“当然不是,这世上拍过老夫马屁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数也数不过来。

    “可他们都只不过是别有目的,才口不应心地称颂老夫,要说像你这个小丫头这般真心实意夸奖老夫的,却是少之又少。”

    农冰衣漆黑的眼珠子一转,嘻笑道:“那可未必。老爷子,说不定我也是有求於你,才大拍您的马屁,今後好多吃几回雪鲤呢?”

    老者笑声更大,道:“这有何难?等打完这一架,老夫便带著你们再去捉几条来烤。”

    农冰衣拍手喜道:“这敢情好!”可马上又“哎呀”一声,失望道:“这恐怕不行,我和丁大哥还有许多要紧的事情得做,没空再跟您老爷子去抓鱼捕虾了。”

    老者瞥了眼丁原,问道:“小兄弟,老夫也是好奇,你们两人万里迢迢前来北地雪原,究竟所为何事?”

    丁原虽说对这位萍水相逢的老者大有好感,但毕竟彼此身分未明,所牵涉的隐秘又太过重大,故此只回答说:“在下与舍妹,不过是前来探望一位朋友,顺路游历北地风情,也好让舍妹开开眼界,增长见识。”

    老者何等睿智,自然明白丁原有意遮掩。

    他也不去说破,只抬头看了眼天色,皱眉喃喃道:“也快到时候了,她怎麽还没现身,难道有事给绊住了?”

    忽听冰丘顶上有人冷冷道:“凌老魔,你这是在说谁呢?”

    一位青衣妇人犹如凌波而来,从上空冉冉飘落。她的容貌远远及不上水轻盈那般淡雅出尘,也不如安孜晴那样冷豔华贵,却在眉宇之间,自有一股遮掩不住的英气。

    丁原听她一声叫,却是一震,站起身道:“老爷子,原来你姓凌!”

    无怪他如此错愕,不是亲眼所见,谁也无法将跟前这位豪爽豁达的老者,与传闻中神秘莫测的冰宫宫主联系起来。

    只是,不知这位老者,在冰宫四大宫主中又排位第几?

    老者叹口气苦笑道:“难得能碰到两位小友,开开心心地饮酒聊天,这麽一说出姓名,以後便不好玩了。蓝婆子,你的嘴巴也忒快了一点。”

    农冰衣却说道:“凌老爷子,说出来也没什麽关系啊。咱们要交的是朋友,又不会管你是谁。只不过,我听说冰宫有四位宫主,您到底是哪一位?”

    青衣妇人淡然道:“除了隐居北地雪原百二十年的冰宫大宫主凌云霄外,这天下还有谁配当?老婆子我十年一会,不死不休!”

    果然是凌云霄!丁原又是意外,又是凛然。

    他来之前,几乎断定种种悬案以及九玄师太之死,必然与冰宫有关联,早做好血战的准备。

    然而眼前的老者,与自己潜意识里视之为大敌的冰宫宫主凌云霄,实在相去甚远!

    假如说,这老者是有意装扮,欺瞒世人,则演技实在也太高明了一点。看来,事情变得更加蹊跷诡异。

    在这苍茫无垠的雪原底下,究竟隐藏著怎样的秘密与危机?丁原越发迷惑,也越发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