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节 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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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主厢房内，方浩然、方文俊宾主相对，再次坐到了椅子上，方平与柳若诗，在一旁陪同。
“文俊，刚刚庄主得到了你让若诗去药堂取药的消息，就让我再送点丹药过来。你需要什么丹药，吩咐一声便是，何必劳顿若诗。”方浩然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道。
“庄主盛情，我铭记于心。我在庄中这么多年，没有做过什么贡献，心中惭愧。以后，若是有用的上的地方，庄主尽管吩咐便是。”方文俊颇为客气地道。
“庄中近日，确实有非常棘手的事情，庄主他也觉得难以处理。唯一能解决此事的，恐怕就只有文俊兄你了。不过文俊兄你有伤在身，庄主也不敢冒昧请你出山。这一次，他让我带了一枚虎筋地黄丸过来给你服用。希望这一枚丹药，能够对你恢复伤势有所裨益。”方浩然道。
方文俊脸色一变，“虎筋地黄丸？真的是二品地阶的虎筋地黄丸？这么贵重的丹药，我如何承受得起？”
丹药共分九品，一品之中，又有天地玄黄四阶。二品地阶的虎筋地黄丸，能够直接改变人体皮肉筋膜的属性，对于淬体境的人，都有着巨大的价值，更不要说是还处于练力境的人了。这样一枚丹药，价值五千两黄金，已经足以相当于青牛庄半年的收入。
方浩然脸上显出凝重的神情，“虎筋地黄丸固然贵重，但与青牛庄几百口人的生计相比，却算不得什么。这一次的事情，着实已经关系到我们青牛庄的存亡，所以庄主才不惜给出珍藏的唯一一枚丹药给文俊兄你服用，希望文俊兄你能恢复实力，助我青牛庄度过难关。”
方文俊脸上显出几分忧虑，道，“到底是何事？请您明言。否则，我断不敢受此重礼。”
方浩然道，“一月之后，我们会押送一批药材前往铁木堡，这事你知道吧？”
方文俊点点头，“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会将前一年的药材运往铁木堡方家本族，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但今年与往年不一样的地方在于，铁木堡前段时间放出消息，今年本应给沿途各大帮派的年例，已经取消。沿途各大绿林帮派，从今以后，不再卖铁木堡方家的面子。”方浩然道。
青牛庄方青牛这一脉，是铁木堡方氏一族的一个分支，其种植的药材，全都是运往铁木堡方氏本族。从青牛庄去铁木堡，路途遥远，沿途地势险峻，要经过不少山贼土匪的窝子。往年都是铁木堡方家向这些山贼土匪缴纳一定银钱的年例，换取方家在这块区域的通商安全。如今方氏本族不再缴纳年例，意味着青牛庄的药材运送，失去了安全保障。这对青牛庄而言，确实是一个非常不利的局面。
方文俊脸上显出不解之色，“若是铁木堡给不出年例，由我们私下补足不就行了？其实所谓年例，更多是表明铁木堡的一种态度。对铁木堡而言，这点钱也不算什么吧。他们为何还要把取消年例的消息放出来？这不是拆我们的台吗？”
方浩然神色凝重，“庄主已经派人去打听过了，铁木堡的情形，这些年来确实是不太好。但也还没到给不出万把两年例的地步。这次的事情，牵涉到庄主在方氏本族中的一些恩怨，他没有言明，我也不好猜测。”
方文俊叹了口气，“失去了方氏本族的庇护，咱们只好花重金多聘请佣兵护卫，凭我一人之力，恐怕改变不了什么。”
方浩然皱了皱眉头，道，“庄主的本意，也是多聘请护卫，以确保安全。但问题是，黑鸦岭的大当家刘三刀，已经放出话来，只要咱们青牛庄的商队经过，他必定要拦路抢劫。那刘三刀，是淬体境初期的高手，年轻时又在军中历练了数年，手下一帮土匪，个个如狼似虎，杀人不眨眼。他这一放出风声，我们雇佣护卫的价格，一下就比平常高了数倍。以我们的财力，着实很难承受这样的价格。”
方文俊眉毛一挺，眼中出现几分怒意，“那刘三刀，不过是个土匪头子而已。如何这么大胆？居然提前放出风声，言明要打劫我们？他就不怕我们方家的铁木卫出动，直接荡平了他黑鸦寨吗？”
方浩然道，“铁木堡，目前是肯定再无余力派出铁木卫清剿黑鸦寨的。那刘三刀正是看准了这点，才敢口出狂言。否则就是十个黑鸦寨，我方家也能将其一举踏平。据眼线传回的消息，刘三刀之所以这么做，是被人收买了。”
“是谁跟我们青牛庄过不去？要断绝我们的生路？”方文俊问。
方浩然微微放低了声音道，“敌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与我们相邻的黑虎庄。”
方文俊眼中出现几分不屑之色，“就是崇黑虎这厮吗？这厮的胆子，愈发大了。就他那点本事，居然也敢勾结黑鸦寨，明目张胆地对付我们青牛庄。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要收买到刘三刀，起码得好几万两白银吧？”
方浩然道，“据我们调查，这是唐家堡在背后提供的资金支持。唐家堡这些年来发展很快，大有取代铁木堡的趋势。黑虎庄素来与我们不合，崇黑虎，又一直有吞并我们的心思。唐家堡，便出了一笔钱给崇黑虎，让他对付我们青牛庄。在其他地方，唐家堡也利用他们雄厚的财力，拉拢一些当地的势力破坏我们方家的产业。”
方文俊点点头，“我明白了。唐家堡拉拢黑虎庄对付我们，铁木堡，倒提前一步把我们给卖了。这么说来，说青牛庄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也不为过。”
方平一直在旁边听着二人说话，直到此时，才明白父亲接受虎筋地黄丸，那就意味着肩上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担子，要与庄主方青牛，一同承担起青牛庄数百口人的安危与生计。
寻思一会后，方文俊道，“既然如此，这礼物，我便收了。不管怎么说，我也在青牛庄住了十四年。如今青牛庄有难，我不可能坐视不管。这一个月，我会尽快恢复。只要这丹药能助我恢复至淬体境初期，那刘三刀，就休想动我青牛庄分毫。”
方浩然脸上显现出欣慰的神情，道，“咱们庄中，现今还没有淬体境级别的强者，无人可以抵挡那刘三刀。此番能否顺利过关，就靠你了。”说到此处，方浩然举起手中的另一个锦盒，道，“这里还有两瓶益气丸和春还丹，是庄主专门替方平准备的。他通过了练力境初期的考验，庄主非常高兴。这两瓶丹药，足以支撑他修炼至练力境中期了。”
方文俊将两个锦盒接过来，道一声谢，随即朝方平道，“平儿，庄主如此关心你，又送上如此贵重的丹药，你可万万不能让他失望。”
两瓶益气丸和春还丹，其价值虽然不可与虎筋地黄丸相比，但也值白银三千两，远非方文俊一家的财力所能承担。这，也算是一份厚礼了。
方平起身朝方浩然行了一礼，郑重道，“庄主厚礼，方平铭记于心。日后必定刻苦修炼，绝不敢辜负庄主厚望。”
方平言语之中，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与豪迈，方浩然听了他的话，哈哈一笑，“虎父无犬子，相信不久以后，你会成为我们青牛庄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
方文俊与方浩然又聊了一会，见方浩然准备起身告辞，才小心翼翼地问，“铁木堡最近的情形，你可知晓？他们放弃了我们青牛庄，是不是遭遇了大麻烦？”
方浩然的脸色，阴暗了几分，陡然之间，换了一种口气，道，“公子爷，我这里就算是有什么消息，也不甚确切。倘若你真关心铁木堡，那就当回去看看才是。老爷子每年见到庄主，都会问起你的情况，他一直都盼望着你能回去看看他。”
方文俊脸色冷了一冷，“我这个样子，如何有脸回去见他老人家。”
方浩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道，“老爷子在乎的，并不是这个。当年的事情，他早已不放在心上。如今他所希望的，只是见一见你而已。”
见到方文俊那愈发冷峻下去的神色，方浩然连忙住口，道，“也罢，也罢，我还是不提这个吧。这件事情，须得公子爷自己拿主意。我在这里，多说无益。”
方平听见二人的对话，见到父亲脸上那复杂的神色，知道父亲与铁木堡方家深有渊源。必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令他心灰意冷，远遁青牛庄，颓废消沉度日。只是过去的这些事情，倘若方文俊不主动提起，方平，也不便反复去问他。
方家主厢房内，方浩然、方文俊宾主相对，再次坐到了椅子上，方平与柳若诗，在一旁陪同。
“文俊，刚刚庄主得到了你让若诗去药堂取药的消息，就让我再送点丹药过来。你需要什么丹药，吩咐一声便是，何必劳顿若诗。”方浩然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道。
“庄主盛情，我铭记于心。我在庄中这么多年，没有做过什么贡献，心中惭愧。以后，若是有用的上的地方，庄主尽管吩咐便是。”方文俊颇为客气地道。
“庄中近日，确实有非常棘手的事情，庄主他也觉得难以处理。唯一能解决此事的，恐怕就只有文俊兄你了。不过文俊兄你有伤在身，庄主也不敢冒昧请你出山。这一次，他让我带了一枚虎筋地黄丸过来给你服用。希望这一枚丹药，能够对你恢复伤势有所裨益。”方浩然道。
方文俊脸色一变，“虎筋地黄丸？真的是二品地阶的虎筋地黄丸？这么贵重的丹药，我如何承受得起？”
丹药共分九品，一品之中，又有天地玄黄四阶。二品地阶的虎筋地黄丸，能够直接改变人体皮肉筋膜的属性，对于淬体境的人，都有着巨大的价值，更不要说是还处于练力境的人了。这样一枚丹药，价值五千两黄金，已经足以相当于青牛庄半年的收入。
方浩然脸上显出凝重的神情，“虎筋地黄丸固然贵重，但与青牛庄几百口人的生计相比，却算不得什么。这一次的事情，着实已经关系到我们青牛庄的存亡，所以庄主才不惜给出珍藏的唯一一枚丹药给文俊兄你服用，希望文俊兄你能恢复实力，助我青牛庄度过难关。”
方文俊脸上显出几分忧虑，道，“到底是何事？请您明言。否则，我断不敢受此重礼。”
方浩然道，“一月之后，我们会押送一批药材前往铁木堡，这事你知道吧？”
方文俊点点头，“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会将前一年的药材运往铁木堡方家本族，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但今年与往年不一样的地方在于，铁木堡前段时间放出消息，今年本应给沿途各大帮派的年例，已经取消。沿途各大绿林帮派，从今以后，不再卖铁木堡方家的面子。”方浩然道。
青牛庄方青牛这一脉，是铁木堡方氏一族的一个分支，其种植的药材，全都是运往铁木堡方氏本族。从青牛庄去铁木堡，路途遥远，沿途地势险峻，要经过不少山贼土匪的窝子。往年都是铁木堡方家向这些山贼土匪缴纳一定银钱的年例，换取方家在这块区域的通商安全。如今方氏本族不再缴纳年例，意味着青牛庄的药材运送，失去了安全保障。这对青牛庄而言，确实是一个非常不利的局面。
方文俊脸上显出不解之色，“若是铁木堡给不出年例，由我们私下补足不就行了？其实所谓年例，更多是表明铁木堡的一种态度。对铁木堡而言，这点钱也不算什么吧。他们为何还要把取消年例的消息放出来？这不是拆我们的台吗？”
方浩然神色凝重，“庄主已经派人去打听过了，铁木堡的情形，这些年来确实是不太好。但也还没到给不出万把两年例的地步。这次的事情，牵涉到庄主在方氏本族中的一些恩怨，他没有言明，我也不好猜测。”
方文俊叹了口气，“失去了方氏本族的庇护，咱们只好花重金多聘请佣兵护卫，凭我一人之力，恐怕改变不了什么。”
方浩然皱了皱眉头，道，“庄主的本意，也是多聘请护卫，以确保安全。但问题是，黑鸦岭的大当家刘三刀，已经放出话来，只要咱们青牛庄的商队经过，他必定要拦路抢劫。那刘三刀，是淬体境初期的高手，年轻时又在军中历练了数年，手下一帮土匪，个个如狼似虎，杀人不眨眼。他这一放出风声，我们雇佣护卫的价格，一下就比平常高了数倍。以我们的财力，着实很难承受这样的价格。”
方文俊眉毛一挺，眼中出现几分怒意，“那刘三刀，不过是个土匪头子而已。如何这么大胆？居然提前放出风声，言明要打劫我们？他就不怕我们方家的铁木卫出动，直接荡平了他黑鸦寨吗？”
方浩然道，“铁木堡，目前是肯定再无余力派出铁木卫清剿黑鸦寨的。那刘三刀正是看准了这点，才敢口出狂言。否则就是十个黑鸦寨，我方家也能将其一举踏平。据眼线传回的消息，刘三刀之所以这么做，是被人收买了。”
“是谁跟我们青牛庄过不去？要断绝我们的生路？”方文俊问。
方浩然微微放低了声音道，“敌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与我们相邻的黑虎庄。”
方文俊眼中出现几分不屑之色，“就是崇黑虎这厮吗？这厮的胆子，愈发大了。就他那点本事，居然也敢勾结黑鸦寨，明目张胆地对付我们青牛庄。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要收买到刘三刀，起码得好几万两白银吧？”
方浩然道，“据我们调查，这是唐家堡在背后提供的资金支持。唐家堡这些年来发展很快，大有取代铁木堡的趋势。黑虎庄素来与我们不合，崇黑虎，又一直有吞并我们的心思。唐家堡，便出了一笔钱给崇黑虎，让他对付我们青牛庄。在其他地方，唐家堡也利用他们雄厚的财力，拉拢一些当地的势力破坏我们方家的产业。”
方文俊点点头，“我明白了。唐家堡拉拢黑虎庄对付我们，铁木堡，倒提前一步把我们给卖了。这么说来，说青牛庄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也不为过。”
方平一直在旁边听着二人说话，直到此时，才明白父亲接受虎筋地黄丸，那就意味着肩上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担子，要与庄主方青牛，一同承担起青牛庄数百口人的安危与生计。
寻思一会后，方文俊道，“既然如此，这礼物，我便收了。不管怎么说，我也在青牛庄住了十四年。如今青牛庄有难，我不可能坐视不管。这一个月，我会尽快恢复。只要这丹药能助我恢复至淬体境初期，那刘三刀，就休想动我青牛庄分毫。”
方浩然脸上显现出欣慰的神情，道，“咱们庄中，现今还没有淬体境级别的强者，无人可以抵挡那刘三刀。此番能否顺利过关，就靠你了。”说到此处，方浩然举起手中的另一个锦盒，道，“这里还有两瓶益气丸和春还丹，是庄主专门替方平准备的。他通过了练力境初期的考验，庄主非常高兴。这两瓶丹药，足以支撑他修炼至练力境中期了。”
方文俊将两个锦盒接过来，道一声谢，随即朝方平道，“平儿，庄主如此关心你，又送上如此贵重的丹药，你可万万不能让他失望。”
两瓶益气丸和春还丹，其价值虽然不可与虎筋地黄丸相比，但也值白银三千两，远非方文俊一家的财力所能承担。这，也算是一份厚礼了。
方平起身朝方浩然行了一礼，郑重道，“庄主厚礼，方平铭记于心。日后必定刻苦修炼，绝不敢辜负庄主厚望。”
方平言语之中，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与豪迈，方浩然听了他的话，哈哈一笑，“虎父无犬子，相信不久以后，你会成为我们青牛庄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
方文俊与方浩然又聊了一会，见方浩然准备起身告辞，才小心翼翼地问，“铁木堡最近的情形，你可知晓？他们放弃了我们青牛庄，是不是遭遇了大麻烦？”
方浩然的脸色，阴暗了几分，陡然之间，换了一种口气，道，“公子爷，我这里就算是有什么消息，也不甚确切。倘若你真关心铁木堡，那就当回去看看才是。老爷子每年见到庄主，都会问起你的情况，他一直都盼望着你能回去看看他。”
方文俊脸色冷了一冷，“我这个样子，如何有脸回去见他老人家。”
方浩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道，“老爷子在乎的，并不是这个。当年的事情，他早已不放在心上。如今他所希望的，只是见一见你而已。”
见到方文俊那愈发冷峻下去的神色，方浩然连忙住口，道，“也罢，也罢，我还是不提这个吧。这件事情，须得公子爷自己拿主意。我在这里，多说无益。”
方平听见二人的对话，见到父亲脸上那复杂的神色，知道父亲与铁木堡方家深有渊源。必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令他心灰意冷，远遁青牛庄，颓废消沉度日。只是过去的这些事情，倘若方文俊不主动提起，方平，也不便反复去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