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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古怪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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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沈雪海从两只史前巨兽口中逃离,继续向着惨叫声的方向而去的时候。

    船长等人也来到一片开阔的高地。走了一夜,仅仅休息五分钟。即便是意志最为坚强的船长,此时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他们在山崖上稍作休整。其余的人也纷纷开始找地方休息,解决内急。

    克雷感觉自己被孤立了,独自坐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口干舌燥,但是无人给他水喝。克雷暗自咬牙痛骂在场的所有人。心中发誓等到回到纽约,将会动用自己的一切力量报复众人。心中诅咒过众人之后,他觉得好受些,坐在树荫下喘息。

    船长坐在悬崖边的岩石上,眼神忧郁的望着远方。他十分担忧接下来的处境。他将身后的背包取下来,从中拿出卫星电话,放在手中端详。

    大副理查走过来。理查今年三十五岁,是个拥有棕色头发的意大利混血男人。深棕色的眼睛看上去总像是海洋一般深邃。他是跟随船长最早的一批人,早在两人还在服役的时候,就已经是上下级的关系,到了如今,他们也是上下级。同时,他也是最懂船长心意的人。

    “喝点水吧。”他将水壶递给船长。

    船长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又将水壶递给他。

    “昨天一夜未睡,即便是你也撑不住了吧?”他又说。“要不,我让他们多休息一段时间,你趁机睡会儿。”

    “不用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老船长摇摇头,眉头紧锁。

    理查叹了一口气。“老船长,我知道你担心这些人安危。但是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是我决定靠岸的,所以我要保证他们的安全。而且,保证乘客的安全,这就是我的责任。”船长摇摇头。“放心吧,理查,我还没用老到那种程度。”

    “但是当时不靠岸的话,依照风浪的程度,会将船整个掀翻。”理查还想劝说他。

    “不用再说了。”

    “船长!”一声叫喊声从旁边传来。

    船长回头,那是一名年轻的水手。此时他站在山崖边上,一脸兴奋的招手。

    “亚里斯,发现了什么?”船长大声回应。

    “村庄,是村庄!真的,你们看……”亚里斯十分激动,竟然在岩石上跳起舞蹈。

    船长与大副对视一眼,他们发现彼此眼中的惊讶和紧接而至的狂喜。

    “过去看看。”船长站起来,他感觉自己疲惫的身体中重新注入力量。他站起来,用帽子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与大副匆匆赶过去。

    其他人也听到了亚里斯的喊声,他们神色各有不同的凑了过去。

    克雷也兴奋起来,有村庄就意为着安全、食物和沐浴。他们在树林中摸爬滚打有一天一夜了,若是能够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再吃上食物,美美的睡上一觉,那就再好没有了。

    “让让,让让……”克雷挤开人群向前走去。他眼前一亮,差点欢呼出神。在悬崖下的丛林弊端,一片宽敞的空地突兀的出现在树林之中。克雷清晰的看到那些相互挨挤在一起的房屋,黄色的稻草房顶此刻在他眼中如同黄金。

    “真的有村庄,太好了!太好了!”他连声赞叹。

    队伍中的女性也相互搂抱在一起,庆祝这一时刻。她们显然想到了和克雷同样的东西,食物、热水还有温暖柔软的床。不用担惊受怕的穿梭在树林之中。

    “望远镜给我。”船长眉头紧锁,他接过大副手中的望远镜,向着村庄望去。村庄中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乡下小村庄,十分的安静。船长用望远镜观察了几遍,但是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他放下望远镜,问身旁的大副:“几点了。”

    “现在是正午,1:13。”大副看了看表,他边说,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

    “1:13啊。”船长长舒一口气。“大副,你有看到生火做饭的迹象吗?”

    一旁的克雷突然凑上来,打断两人的谈话。

    “船长先生,我们现在就去那个村庄吧?”

    “住嘴。”船长大声呵斥,见克雷闭嘴。他才示意大副继续说。

    大副眼神不着痕迹的从克雷身上滑过,眼底带着几分鄙视。他早就受够了这个愚蠢自大的副导演,看到他被呵斥。他心中觉得有些快意。

    克雷莫名被呵斥,十分不快。但是船长等人势大,包括水手在内,足足有数十人都是船长的人。他不敢说什么,脸色阴沉的躲到一边去。

    其他人也注意到船长几人的谈话,他们察觉出船长态度中透露的不寻常,不由安静下来,静静的听着。

    “没有,船长。没有任何的烟。似乎根本没有人做饭的样子。”

    船长点点头。

    大副思考片刻,问道:“这里是不是那种并不用火的部落。我知道的一个部落,就习惯吃生食。虽然他们很少有人能够活过四十岁。”

    “不。”船长摇摇头,思考着。片刻后,他说道:“我刚才使用望远镜看,并没有看到村庄中有任何活动的人。即便是吃生食,但是不可能没有人活动。”

    大副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听着船长的描述,不只是他,便是周围的一群人也觉得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过于古怪了。

    “那我们还去吗?”最关注村庄问题的,永远是女性。莱思听到两人的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船长抬起头,环顾围在他身边的人。这些人用期待、渴望和信任的眼神望着他。他感觉到心中沉甸甸的。他思考片刻,重重的点头。

    “去。我们去看看。”他说道。

    接着,他又吩咐大副,脸色严肃。“理查,叫亚历斯他们检查自己的武器。做好战斗准备。”

    “是。”大副闻言,脸色同样严肃起来。

    ……

    而这时,沈雪海还在密林之中穿梭。

    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他已经绕过了山崖,在山崖的尽头下来时,他已经站在了沼泽的边缘。

    声源就是从附近传来的。他开始在周围进行搜寻。想要在森林中找寻东西,茂密的蕨类植物和灌木会对任何抱有这种想法的人造成阻碍。沈雪海的搜寻工作十分艰难,在没有指示物的情况下。他入眼都是绿色的,一开始,他还能耐着性子仔细搜寻,到了后来,他往往就是一扫而过。

    还好,他能够确定惨叫声就是从这附近传来的。范围不过方圆几百米,他相信自己忍住性子,还是能够找到的。

    日头渐渐升高,森林中的植物呼吸释放出大量二氧化碳,让温度越发的升高。蒸腾的水汽,更是平添几分闷热。汗水顺着沈雪海的额角向下流,他的衣服也湿透了。湿哒哒的黏在他的背后。

    沈雪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搜寻。他眼角捕捉到一片白色的物体。他转头看去,那是一片衣服的碎料,悬挂在枝丫上,空荡荡的随风飞舞着。沈雪海精神一振,他几步走过去,将衣服的碎片拿在手中。

    这种衣服的碎片的布料柔然,是棉和亚麻混纺的布料。他又左右看了看,眼前的灌木丛有些凌乱,地面上掉落了许多枝丫。看上去像是有生物从中穿过时折断的。

    沈雪海觉得自己距离目标已经很近了,他穿过眼前的灌木林。这片丛林之中的灌木和其他植物混合生长在一起,足以遮挡人的视线。

    穿过灌木之后,沈雪海发现灌木后的鹤望兰茎秆被折断。鹤望兰下的泥土上还有清晰的脚印。他眼前一亮,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前方的灌木丛,也有生物穿过留下的痕迹。

    沈雪海走上小土坡,穿过灌木丛。眼前看到的一幕让他愣住了。

    一具尸体仰躺在地面上,白色的衣衫已经破烂。尸体的胸腹部的位置有一个大洞,深红的空洞之中空空荡荡。空洞周围的软肉上还留下遭受过某种野兽的光顾痕迹。野兽将尸体柔软的内脏和肚腹间的肉吃掉,肋骨上的软肉也被撕掉,露出白惨惨的胸骨。

    浓郁的血浆气味让沈雪海一阵阵的反胃,他想起中午刚吃的肉类。又意识到眼前的尸体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遗骸,但他依旧忍不住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一瞬间,他再也忍不住呕吐感。扶着树干吐得稀里哗啦的,他感觉到胃紧紧的挛缩在一起,将胆汁胃液还有中午吃掉的肉食一并挤出胃袋。

    眼中也流出泪水,当他看到胃液中吐出的肉食的残渣,一股更加强烈的呕吐感升起。

    直到十几二十分钟之后,他将胃中的东西全部吐出来,这才觉得好了一些。这才小心的拿起树枝翻看尸体。

    野兽显然是极为讲究的,只是将尸体柔软的内脏吃掉。想到讲究,沈雪海又想要吐。他强忍住这种感觉,绕到尸体的头部后方。

    尸体的头颅软哒哒的靠在地面上,颈部肌肉古怪的浮凸感告诉沈雪海这个人是被打断颈骨而死的。

    沈雪海看着头颅的顶部,顶部的后脑盖不翼而飞。脑颅之中空荡荡的,脑浆被吞噬掉了。沈雪海观察着头颅上的痕迹,脑中如同黄色果冻一般的残留物和附着的血管,让他阵阵直犯恶心。

    一些蝇类从头颅的空洞之中爬出来,沈雪海再也看不下去,决定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落叶覆盖下的几处凹陷,十分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