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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凤思橙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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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五章 凤思橙的算计

    开疆拓土,所向披靡?恐怕,在他们的字典里,还要加上“排除异己,”“唯我独尊”之类的话吧……

    若水忽然也微笑起来。

    她敛眉,拱手,沉且有力地说了句:“臣下只保社稷平安,保我朝太平……”若水的话,依旧是铿锵有力,也顺着这句话,将自己的意思,委婉地表达。

    她不是工具,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工具,如果说,她的初衷,只是借帅一位来实现那个重任的话,那么,今日早朝过后,她的心思,已经有了不小的改变。那就是,她要以己之力,保一朝平安,保社稷安稳……

    凤思橙忽然微笑起来。

    她的笑,微露锋芒,耀眼刺目。她一字一字地咀嚼重复着若水的话:“保社稷平安,保我朝太平……”

    嗬,保社稷平安,保我朝太平……难道,这就是她一直以来,所要坚持的东西么?

    可是,社稷,如何才能平安?天下,如何才能太平?

    看来,这初生之犊,还未在泥潭之中打过滚,还不明白,在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纯粹的黑白啊……

    她微笑,微笑着摇头:“还请宫元帅谨记今日之言,他日的太平天下,还要靠宫元帅等努力了……”

    若水在心内无声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她再开口:“臣下当谨记殿下教诲,当记得今日之言……”

    凤思橙的笑,忽然敛住了。

    不得不说。这个宫离殇,实在是圆滑至极,明明是她自己说的话,可是。自己只是复核了一遍,再回到她的口中,倒成了教诲了……

    明丽的日光下,年轻的皇女,神色复杂,眸中光芒浮动。她静静地望着垂眉敛眸的若水,心中隐隐冷笑起来。

    要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是。真真可惜了你的圆滑,可惜了你的衷心……

    “如无他事,宫某告退……”感觉到凤思橙沉默,若水沉着应对,然后转身告辞。

    要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和凤思橙这样的人,只说几句场面话,她都已经觉得太多。太多……

    凤思橙站在若水的身后,望着那个小小的,却渊停峙岳的身影一步一步地离去,指甲,几乎要握断在手心里。

    这个少年,并非池中物,可惜的是,却不能为自己所用……

    这个天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任何时候,都不会例外……

    宫离殇……

    宫离殇……

    “殿下。其实,这帅印,不应该在他的手上……”身后的楚歌。不知何时已经上前一步,同样神色复杂地望着若水小小的却坚毅的背影,慢慢地说了一句。

    楚歌知道,手段出众的主子,若真不想若水取得这个帅印的话,他起码有三种以上的办法,令他上不了朝,或者说,即便上了朝堂,也可以获罪而去。

    可是奇怪的是,主子却选择了旁观,选择了漠视,选择了听之任之……

    这不是主子一贯的作用,也不是他的性格,所以,在他身边长处久待的楚歌想不能这,当然,也不能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凤思橙负手望天,却没有说话。

    长天如水,水如天,那漫天的湛蓝,就仿佛是幽深的海水一般,没有尽头,也没有边缘。白云点点而过,如花絮,如落英,姿态千重,那样的洁白的颜色,好象出淤泥而不染的芙渠一般,高雅圣洁,与世隔绝。

    她忽然就想起了若水的话来。

    她说:“不错,我不会帮太女,她那样的人,是不配坐在高台之上,受万人敬仰……可是,我更不会帮你……因为,你们都是一个为了私——[欲],而可以置天下于不顾的人……”

    她说:“殿下贵为皇亲,自是权倾九州,可是,我宫某也并不怕你,朝堂之上,宫某一身磊落,疆场之上,也未必输得给殿下……最后,还是奉劝殿下你一句:‘是你的,始终是你的,若不是你的,那么,即便争回来了,也还会失去,’你们只管在这里蚌鹤相争,却别忘记了,这凤家的天下,还有好几个皇女……我不是殿下你的朋友,却也不是你的敌人,殿下还是将心思,用在那些值得你用的人身上吧……”

    那个少年男子,语气是何等正气,口气又如何的斩钉截铁,或许,她说的是对的,可是,这世上,又什么时候,只问对错,不问结果呢?

    可是,身在其位,冷暖自知,那些空有一腔正气的人,又有谁知道,生在皇宫里的残酷还有艰难?

    她知道,若她的大姐登上了皇位,那么,她或者会生不如死,或许会被他挫骨扬灰……到了那时,正义会来帮他么?

    那个义正辞严的少年男子,会来帮他么?即便是帮,又能帮什么呢?

    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完全明白,别人需要做的事,从来也没有人会真正在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他们所做的,不过是关心自己的冷暖,计较自己的得罢了……

    他慢慢地向前,任远来的风,吹得衣袂飞扬。他说:“楚歌,你知道吗?这三日之间,发生了许多的事,先是父后的贴身婢女被杀,父后震怒,誓要找出凶手,再就是太女发病的时间,竟然生生地推迟了十二个时辰。要知道,太女自从得些疯病,如此推迟,还是第一次;再者,就是一向调皮但少疾病的八弟,沉疴在身,竟然不能下床,所以,那个向来和宁安不睦,嚣张至极的叶贵君因为八弟的病,日夜不离……”

    “要知道,就是因为这些前因,我们的计划,才能顺利完成……”

    “可是,正因为太过顺利,本殿才开始起疑。要知道,以往数年,只要太女病发,父后无论身在何处,都会急急赶来,然后就近监视,而且,送入地牢之中的人,都会经过严格的筛选,以免遗留后患。可这次,却只有我们安插在太女宫中的桂公公出面,而且不问事由,令我们顺利,而且轻易地将宫离殇送到了太女的面前……直到后来,被她从太女的剑下逃得一命,几乎是轻松地逃出生天……”

    “这一切,看似都朝着我们想要的方向发展,可是,再细想一下,你就发现其中的漏洞。难道,你就不奇怪,为何整晚都未出现?难道那个向来以女为重的父后,真的只为追查那个什么侍女的凶手,而顾自己的亲女和自己的前程不顾……而那山洞的机关,你始终派人监视在侧,可有发现,又是被谁私自打开,然后放出了宫离殇?还有,那两个押送宫离殇去太女宫的下人,又是如何在送宫离殇去太女宫之后,全身并无任何伤痕,就离奇的死去?难道,你就没有细想一层?表面上,这些事情,都是顺着我们的预想发展,可事实是,不论是宫离殇的被擒,还是他的逃离,甚至他未中毒,这些,都远远地脱出了我们的掌控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