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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酒入愁肠愁更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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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阑抱着锦月瑟瑟颤抖的身子,此时她还在为赫连鸣谦着想着,完全不知自己现在的状态有多差。

    “好,我这就去做,月儿,你知道的,赫连鸣谦若是什么都不做,他便不是赫连鸣谦了,那他也不值得你爱了。”

    锦月吃力的笑着点了点头,她现在没有心力再去周旋什么,她需要好好歇歇,好好的歇一歇。叶阑看她疲惫不堪的样子,索性直接把她从地上抱到床榻上,掩好了被子,才出了门去。

    或许真的是累了,锦月在叶阑走后足足睡了三四个时辰,醒来时,天色已经发暗了,看时辰估摸着已经到傍晚了,叶阑已经回来了,正在房间的美人榻上躺着,听到锦月翻身,便坐了起来。

    “醒了,饿不饿,我让青鸾给你煮了粥,先吃一点好不好?”

    叶阑翻身从榻上下来,伸开双臂舒展了舒展身体,锦月默不作声的起了身,穿好了鞋子,抬头看了叶阑一眼,意识到自己该给叶阑个反应。

    “嗯~”

    门吱呀一声开了,青鸾端进来几叠小菜跟一碗稀粥进来,放置到了桌案上,青鸾一向耳力好,不进门也能知道锦月是否醒了,也知道什么时候进来最合适。

    “青鸾美人,我不也没用膳呢,给我也盛一碗来,谢了啊。”

    青鸾一个眼角都没给叶阑,转身就出去了,但叶阑知道,青鸾一会肯定会端碗粥给他,这丫头远没有表面上这样冷面冷心的,真是什么人带出什么丫头,好的不学,非跟锦月学这个。

    “干吗寸步不离的守着我,难到你还怕我会自杀不成?”

    锦月移步到饭桌上,用斯帕擦了擦手,端起桌案上青鸾放置的稀粥,用小勺搅动着,他知道,叶阑是怕她出事,连口饭都不吃的守着她。

    “胡说什么呢,你没看你刚才的脸色有多吓人,估计地狱里的鬼都能比你好看点,。你说这事传出去,你还怎么做这天朝的第一美人呀。”

    叶阑知道锦月的恢复能力极强,能给他开口说笑,表明方才那事,她已经消化掉了,就算没有,也不至于让她崩溃掉了。

    “什么第一美人,你封的?谁允许了?”

    锦月瞥了叶阑一眼,此时青鸾已经又端了一碗粥放了过来,叶阑接在手里,嬉笑的抓了一下青鸾的手,青鸾冷冷的收了回来,侧身站到了锦月身后,那样子,就像被猫抓了一样,让叶阑很有挫败感。

    “并列第一,也勉强算的上第一吗,总也不能算第二不是。”

    青鸾性子冷,平常叶阑还老是逗她,想看看这张没有表情的脸上,什么时候能出现第二种神色,不过至今为止,他还没看到,所以他还需要努力。

    “青鸾,下次叶大公子再不老实,你就直接用剑,不用看我的面子,打伤也好,打残也好,都不怪你。”

    叶阑端着粥的手一抖,不敢相信的看了锦月一眼,青鸾这丫头可是死脑筋,锦月这么吩咐,她肯定就敢这么做的。果不其然,青鸾面无表情的回连一句。

    “是,小姐,青鸾记下了。”

    看到叶阑神色的变换,锦月抿唇笑了笑,手里的粥叶晾凉到可以入口的温度,便用小勺喝了一口,若是这两个人打起来,也挺有意思的,她到有兴趣知道,谁的武功更好些。

    “月儿,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你看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那么点苦劳吧。你算算,我都多久没出去胡混了,不过吃了青鸾一点豆腐,你就让她用剑,你家青鸾的剑可是没张眼睛的,万一伤到我,你还得出钱给我治不是吗~”

    叶阑啰嗦的毛病又被引起来了,锦月觉得,如果她不出声,叶阑能说几天几夜,还不带重复,不带打磕巴的,也不知这坏毛病是怎么养成的。

    “没事,叶大公子放心,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多少医药费我都出得起。若是你没了这口气,我便给你打副好棺材,檀木的,红木的,纯银的,还是纯金的,随你挑够意思吧。”

    叶阑打了个哆嗦,用眼瞟了一眼青鸾,他怎么觉得她腰上别着的那柄软剑,此刻好像更瘆人了,分明就是冲着自己带的吧,你说好好一个姑娘家,天天剑不离身,也不怕伤着自己。

    “青鸾美人,你家小姐说笑的,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青鸾屹立不动的站着,像完全没听到叶阑的话一般,锦月看叶阑在青鸾那里碰了钉子,笑着吹了吹勺里的热粥,放在了嘴里。

    “你还笑,我可告诉你,那天你这丫头伤了我,我就天天赖在你这揽月阁里,白吃白喝,让你养我一辈子。”

    青鸾噗嗤一声笑了,叶阑吃惊的看向青鸾,反而让青鸾红了脸,这连续在青鸾脸上看到了两种不同的表情,真是百年难遇的奇事,叶阑觉得他今天有必要查查黄历,说不定是个好日子。

    “青鸾美人,你该多笑笑,你看笑起来多好看,这样才好嫁出去不是?”

    青鸾的脸更红了,锦月拿着筷子伸手敲了叶阑一下,锦月没有武功,叶阑自然能轻而易举的躲过,但他就任由锦月敲在他头上。

    “他现在怎么样?”

    锦月面色平静的喝着粥,却吧叶阑问的一阵的紧张,这才稍稍好了这么一会,他这一开口,估计锦月便平静不了了。但锦月那性子,他又不能撒谎。

    “在一个小酒馆,喝的烂醉如泥,你放心,等他喝倒了,我们的人会送他回太宰府的。”

    锦月抿了一下嘴唇,继续若无其事的喝着粥,叶阑小心翼翼的偷窥锦月的反应,唯恐她再像方才那样发作了,能隐忍着,证明还不到那程度。

    “青鸾,去备顶轿子候着。”

    这时候锦月越是平静,叶阑心中越是发虚,他到希望她可以哭一哭,闹一闹,起码这些情绪有个发泄口,否则又要憋出一场大病了。

    “是,小姐。”

    青鸾对锦月行礼后,便匆匆的出门了,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像个木偶,线牵在锦月手中,让她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从不会有一点犹豫,也从不问为什么。

    “月儿,天黑了,你打算去那里呀?”

    其实叶阑倒是希望自己也能像青鸾那样,一味的服从命令,便不用常常纠结着,烦恼着,可对别人还行,对锦月,他实在做不到。

    “我过去看看他。”

    赫连鸣谦几次想要见她,都被她拦截在门外,这次竟然主动去找赫连鸣谦,她肯定不会是去摊牌的,因为叶阑了解,锦月决定的事情,撞的头破血流,也会坚持的。

    “就只是看看?没其他的什么吗?”

    锦月抬头笑了笑,碗里的粥已经被她喝下大半,剩下的一半,估计她自己也喝不下去了,却没有放下,只是一手握着,一手搅动着。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叶阑没好气的瞪了锦月一眼,你是不怕,正因为你不怕,我这不才替你怕着吗,也不知道我这是什么命,为自己的事情,都没这么费神费力过,天天为你提心吊胆的,看样子某人还一点都不领情。

    天渐渐的暗下来,一个不起眼的小酒馆里,门外长着几颗粗壮的洋槐,寒风阵阵,吹的枝丫乱颤。门前挂的帆布扑棱棱的响动着。

    几个店小二偷偷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整个酒馆就角落里有一个人,四周摊散着十几个空了的酒坛子,那一看就不同寻常的人,喝的醉醺醺的。

    “怎么样了,还喝着呢?”

    掌柜的拍了一下那偷看的店小二的肩膀,店小二一手拨着帘子,一边回头冲着掌柜的点了点头。

    “咱着店里的酒,快被他喝光了,还没倒下,这客官酒量也太好了些吧,简直千杯不醉。”

    中午的时候,店里突然来了一个气度不凡,一看就非富即贵的人,甩出一大锭银子,说要包下他们酒馆所有的酒,本来他们这酒馆就没什么人来,几乎快要关门了,有人出钱他们自然乐意,便搬出了所有的酒,也不再接其他客人了。

    “我这酒馆开了四十多年,还从来没有这样气质品貌出众的人来过,也没有见过这么能喝酒的。”

    这奇怪的客人来了以后,也不要什么下酒菜,就猛灌自己酒,喝酒跟喝水似的,这么烈的酒,到他口中,完全不起作用。

    “掌柜的,咱是不是得劝劝,你看他的穿着相貌跟气度,一看就是贵人,说不定还是个官呢,若是喝死在咱们这,怕是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机灵的店小二一提醒,所有人都开始慌神了,挣不到钱不要紧,他们可不能平白无故的因为这贵人,丢了性命呀。

    “你说的我能不知道,但你看那客官,你敢去劝?”

    店小二掀开帘子又看了一眼,手一哆嗦,松了帘子,这样的贵人,他那敢劝呀,再说,他劝也不管用呀,说不定惹恼了他,反而先送了性命。

    正在众人犯愁的时候,店门前突然停了一顶青色小轿子,一个冷冰冰的丫头,从轿子里搀扶出一个娇俏的小姐出来,等那小姐走进了酒馆,在暗处偷看的众人,惊的目瞪口呆。

    一张出尘绝艳的面孔,惊现在这简陋的酒馆里,明明天早就暗下来了,可她身上仿佛有着璀璨的光芒,令四周都显得明亮异常,尤其是那一双澄净似水的眸子,似清晨的朝阳光辉一般,亮眼却不刺眼。

    “掌柜的,不会是我眼花了吧。”

    那店小二赶紧用手擦了擦眼睛,他这腾出手来,那帘子垂了下来,屋外那如朝阳一般,倾国倾城的美人便看不到了,让其他人一记重拳敲在他头上,店小二吃痛,却不敢言语,再次伸手掀开了那粗布帘子。

    “我的老天爷,今天是什么日子,我这小店里,一天来了两个神仙般的人物。”

    这群人看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唯恐这一眨眼,眼前这两个神仙会突然飞走了,所以他们觉得多看一眼都是赚的。

    “还真是,你看这姑娘,比李员外家那副画里的美人,还要好看千倍百倍,可不就是神仙吗!”

    小酒馆的内间里在小声的议论着,外面的美人瞪着疑惑的眼神走了进来,等看清那小酒馆角落里的人,更是惊奇的厉害,连忙加快了脚步走到他面前。

    “鸣谦,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

    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赫连鸣谦迷迷糊糊的抬起了头,但眼前的人有太多的重影,他依旧看不清楚,便闭着眼睛猛然晃了晃头,再次睁开眼睛,才看清了眼前是谁。

    “是你呀,坐,要不要陪我喝一杯。哦,她不能喝酒,一口就能醉,你应该可以吧?”

    赫连鸣谦胡乱的在桌子上摸了一支杯子,抱着手里的酒坛到满后,推到弦阳面前,弦阳疑惑的坐下了。

    “她,她是谁呀?喝一杯就醉,怎么还有人跟锦月一样的酒量差?”

    赫连鸣谦没有回答弦阳的话,本身他也没听清弦阳说什么,只是依稀听到了锦月二字,眉头皱了皱,抱起酒坛子,就猛灌,弦阳吓住了,连忙起身去夺。

    “你都喝了这么多酒了,怎么还喝呀,依你这喝法,非喝死在这不可?不许再喝了。”

    赫连鸣谦揉了揉眉心,摇摇晃晃的起身,想伸手去夺弦阳手里的酒,弦阳赶紧错身躲开,赫连鸣谦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不许,她都不管我了,你凭什么不许,快给我。”

    赫连鸣谦给弦阳的印象,一直是谦和有礼,进退有度,如今这样厉声厉色呵斥别人的模样,她还真没见过。

    “你不是教过我那句,莫道有酒终需醉,酒入愁肠愁更愁,怎么如今天酗起酒了,你是怎么当人家先生的。”

    赫连鸣谦冷笑了一声,一把夺过弦阳怀里的酒,仰头就往自己口中倒,随后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