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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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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9章 天壤之别

    木船在河面上穿梭往返,运送着对岸的尸体,然后装进等候在路边的卡车,一车满了开走,再装下一车。

    叶小玄已经不忍再看,转身向着断眉老九的方向追去。

    或许是一两个人根本提不起齐兵的兴趣,或许是他们刚刚屠杀了自己的同伴心里也极为不舒服,所以并没有齐兵来追杀叶小玄和断眉老九。

    更重要的是没有人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如果被任何一个人认出来,一场大战都是避免不了的,当然要杀这两个人也不是容易的事!

    养殖场的西侧荒地五公里,是一处大土坡。这里原本就是当年岛国侵略中央国时的旧机场。这土坡是机场炮台的遗址,而断指老七就被断眉老九葬在土坡的后面。

    断眉老九将费德龙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哪里有一件上衣,是从断眉老九之前穿的衣服,现在他的身上穿的是齐天的衣服,也是从树林里的伤兵身上扒下来的。

    地上的衣服虽然脏,却比直接放在地上干净多了。断眉老九将费德龙放好,然后拿起旁边的一根木棍,用力的在土坡上面挖土。

    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圆形的坟丘,上面只是插着一块木板,并没有写字。叶小玄远远的看着,眼睛有些湿润,知道那是断指老七的坟墓,轻叹一声,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一双大手按在了断眉老九的肩膀上,老九身体一颤,随即又继续挥动木棍,在身下挖出一个脸盆大的土坑。

    叶小玄一把抓住了他手中的木棍,摇头对他说:“老九,别挖了。抱着老费回去,和老七一起,葬在咱们后院吧!如果你不想让他们被鱼虫骚扰,那就在后院草地找个地方,好不好?”

    断眉老九怔住,他自然明白叶小玄这句话的意思。只有刺青龅牙他们,才有资格葬在后院那边。老大这是表明了并没有怪罪费德龙,他还是拿费老大当兄弟!

    断眉老九的鼻翕微微扇动,紧咬着嘴唇,想回过头来,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老大,谢谢你,可是我知道,我们不配!反水就是反水,你可以不计较,我们却不能当做没发生!”

    叶小玄皱眉看着他说:“为什么不可以当做没发生?”

    断眉老九惨笑着对他说:“因为我们都是成年人,不能自欺欺人!”

    叶小玄微微摇头:“可你是蒙在鼓里的,你一直都在反对,你们并没有对坏小子造成不可磨灭的损失……”

    “有了!”断眉老九仰天叹息一声:“最起码,我的心里有了愧疚,这就是损失!他毕竟是我的老大,他所犯下的错,我这个当兄弟的,一定会替他偿还!他没有完成的遗愿,我也一定要帮他完成!”

    断眉老九转过身来,一脸歉意的看着叶小玄说:“老大,我知道你真的拿我当兄弟看!可是我毕竟跟他在先,在我的事情没有处理好之前,我是不会回坏小子的!给我一点时间好吗?让我完成费老大的遗愿!”

    叶小玄紧皱眉头,盯着断眉老九说:“你叫我一声老大,我就是你大哥!兄弟的事情,我这个做大哥的怎能不管?把老费的遗愿告诉我,我也有责任帮他完成!坏小子有这么多兄弟,都有这个责任!”

    断眉老九紧盯着叶小玄,终于还是一咬牙,眼睛不再看他,狠下心肠大声说:“好,那我就不再叫你老大!叶小玄,这是我们蝙蝠衫的事,跟你坏小子无关,我断眉老九邢扬眉在死去的堂哥和大哥面前立誓,从此脱离坏小子,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安天命!”

    “啪!”随着一声脆响,断眉老九竟然硬生生的掰断了自己左手的小指,疼的他眼角急跳,瞪着叶小玄说:“一指给你,算是补偿这段日子你对我蝙蝠衫九兄弟的照顾,余下八只,等我办完事,一起还你!”

    叶小玄愣住了,他想不到断眉老九的性子居然是如此刚烈!平时蝙蝠衫九兄弟,只有他年纪最小,整天嘻嘻哈哈,一幅无忧无虑的模样,想不到内心深处竟然是这样的执拗,不惜断指以明志!

    看着以怪异的角度扭曲的手指,叶小玄感觉这一指是断在他身上,断在他的心上,痛的滴血!而且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愤怒,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我都说已经不去追究了,我都说你是蒙在鼓里不用承担责任了,我一个当老大的放着上千兄弟不管跑来劝你,居然给我玩一出断指明志!你真当我叶小玄离了你不行?你真当自己是个奇货可居的人物了?

    叶小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牙齿几乎将自己的牙咬碎,再不看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淡淡的说了句:“你好自为之!”然后转身就走!

    这一次叶小玄走的很快,他的心里又痛又怒,有种被兄弟抛弃的苦闷感!只想远远的离开这个人,再也不愿看到他!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回头,一直往前走,却没有见到身后的大雨磅礴之中,那手握木棍的年轻人,面对着他离去的背影,重重的跪在地上,捂脸痛哭!

    大铁门口,一帮身穿白色衣裤的中年人脸色惶恐的在搬运着地上的齐兵伤亡者,他们就是齐天的救护队。

    这些中年人最年轻的也有四十五岁左右了,而且有一部分人是妇女,最厉害的也就是双手关节凸出的武师水平,这表明他们纯粹是来收尸的,不是打着救护的旗号来捣乱的。

    看着她们个个面露惊恐,心惊胆颤的模样,叶小玄知道这是怕坏小子对她们发动攻击,别说坏小子们已经接到了叶小玄的命令,就算没有下过命令,大家也不会对一帮身穿白大褂的大叔大娘痛下杀手,这就是坏小子跟齐天的区别!

    想到护城河畔的那一幕,叶小玄的眼睛中散发出一道寒光,鼻子里也重重的哼了一声。

    阵亡了的人反而是解脱了,那些不能行动的重伤者,等被这些人救回去之后,还是难逃一死,被自己人所残杀!

    这些人并没有注意到站在院墙下的叶小玄,叶小玄也不想惊扰她们,刚想用攀爬术翻墙进去,却被一个场面给吸引住了。

    叶小玄注意到那些妇人都是手提药箱的,对那些重伤员进行了简单的包扎,甚至还有输血,然后再通知担架队把人抬走。

    这让叶小玄很是奇怪,如果齐天最终还是要处死这些人,干嘛还要救治他们?难道这是故意做给坏小子看的?

    按说以齐天的秉性,根本用不着做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啊,因为他们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

    叶小玄觉得有些奇怪,干脆隐入在树林,跟着担架队往河边走。

    树林里的机关已经用的差不多了,齐天的人就在已经发射过机关的树下做上记号,没有发射痕迹的树木坚决不碰,这样担架队在树林里的行动就安全了许多,进出林子都没有人员伤亡。

    叶小玄一直跟着他们到了河边,却看到早有十几天木船在河面上来回摆渡,把担架队运送到对岸。

    而在断桥不远的地方,几辆大拖挂停在岸边,起重机从上面吊下来一块块的大铁件,放在了水中,一帮穿着蓝色工衣的工人马上进行组装和焊接。

    叶小玄张大了嘴巴,财大气粗就是财大气粗,人家打仗都带着浮桥的!不过真要让他们把浮桥建起来也没用,无非是把战场缩短了而已,他们总不可能再伐木吧,把树林砍了让车队通过?

    要到了那个地步,叶小玄就算牺牲再大也会组织他们的,否则所有的机关都等于白费,齐天单凭这些重卡车队就能将养殖场夷为平地!

    大雨似乎已经减弱了一些,河岸上除了忙碌的人群,再没有了其他的痕迹。所有的血迹都被冲刷干净,护城河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澈,好像刚才被射杀的那近千人是一场梦幻场景,只存在于叶小玄的臆想之中!

    原本以为齐天只是做个样子,把这些伤员运回来就跟赵延平那帮人一样杀掉,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是在救治!

    担架队抬回来的每一个伤员,都立即抬上早已准备好的救护车,然后立马起步开走!而每一名死亡的人,却被放在卡车后箱的一副棺材里面,虽然并不是厚棺,但也是刷了黑漆的柳木棺。

    叶小玄有些纳闷了,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他们是把伤着拉倒屯兵基地再处决?叶小玄真想跟着车去他们的屯兵基地去看看情况,可最终还是没冒这个险。

    齐天已经表现出了强大的实力,叶小玄也知道自己并不是跟一帮酒囊饭袋打仗,所以这种深入敌军内部的事情还是YY一下好了,搞不好再像上次一样碰到个气舱之类的设置,自己也不敢保证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回到养殖场大院,叶小玄虽然因为断眉老九的事情依然有些闷闷不乐,却还是把这一次出去的见闻告诉了大小军师。

    听完叶小玄的诉说,整个信息室都寂静无声,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感觉到心头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和恐惧!

    齐天实在是太畜生了!那可是近千条人命,何况还是他们自己的兄弟!

    大小军师的脸上也都浮现出了奇怪的神色,毕竟这事听起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晁伟人苦笑着说:“我怀疑这华北山是不是个疯子啊?这样让人捉摸不透不合常理的举动他都能做的出来?同样的一伙人,待遇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真是令人费解!”

    毛雯雯耸耸肩膀说:“对,我觉得他们就是在作秀,怕被人落下口实,那些被他们运走的伤员,回去也会被他们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