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官仙 > 3589-3590 灯红酒绿

3589-3590 灯红酒绿

推荐阅读:明克街13号弃宇宙渡劫之王第九特区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英雄联盟:我的时代问道章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3589章灯红酒绿(上)

    孟志新的办事效率不慢,第二天就拿出了招标办的大致流程,中午的时候就将初稿送到了区长那里。

    陈太忠大致翻看一下,指出一些不足,“……你跟其他几个副区长都接触一下,看看他们有一些什么建议,嗯,还有政协的林主席。”

    “林主席……嗯,好的,”孟主任连连点头,犹豫一下他又发问,“区长,这个招标办,我们计委也能协助处理一些事情。”

    “先表现出你们的能力再说,”陈区长一摆手,也没有个准确的话,“业务能力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这业务能力,不知道说的是哪一方面?孟志新想张嘴问来的,想一想又咽了回去,心说我再跟别人了解一下吧。

    陈区长将他的疑惑看得明明白白,却也不解释——计委的业务能力,当然是广博的信息量,对新业务新项目的判断上,不过北崇区计委边缘化了这么久,怕是够呛。

    孟主任离开之后,徐瑞麟又来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一男一女来,男的约莫四十左右,女人不到三十岁,颇有几分姿色,“这是天涯来的何昌其何总,想跟咱们谈一谈娃娃鱼养殖项目方面的合作。”

    “哦,何总你好,”陈太忠站起身,隔着桌子跟对方握一握手,算是比较热情了——起码比两次将王瑞吉从家门口撵走客气得多,对于规矩做事的人,待遇就应该高一点。

    至于说他为什么不绕过桌子?很简单,托某些人的提醒,年轻的区长已经意识到了,北崇手里掌握的是稀缺资源,有求于人的不该是他,能站起身子就很给面子了。

    “陈区长你好,”何昌其很有风度地同他握一握手,那骨子里的矜持,正是腰缠万贯的投资商们该有的气度。

    双方落座之后,随便寒暄两句,何总表示,他原本就是搞水产品批发的,赚了一点钱,听说北崇这边有娃娃鱼的项目,就过来了解一下。

    陈太忠看徐瑞麟一眼,“合作要在互利互惠的基础上,坚持以北崇为主,这个主旨……徐区长你跟何总说明了吗?”

    “何总要坚持见你之后再说,”徐区长微笑着回答,看得出来,他并不计较对方的冒犯。

    “何总,你应该听到了,这是我们北崇的要求,”陈区长侧头去看何总。

    “合作嘛,互利互惠是基础,”何昌其微笑着点点头,这话就只承认基础,谁为主就先搁置,他侃侃而谈,“据我了解,北崇在这个项目上有两大短板,销售和资金。”

    “你了解到的,不一定是正确的,”陈区长胸有成竹地笑一笑,又扬一下下巴,“你继续。”

    “销售是要讲渠道的……而且娃娃鱼养殖风险太大,想必这个资金不太好找吧?”何昌其信心十足地回答,销售的短板他一笔带过,主要说资金。

    “还是先说一说你打算怎么合作吧,”陈太忠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都觉得这个项目缺钱,就不说这稀缺资源的好处?

    “首先我可以签一个包销协议,将来的成鱼我可以负责包销百分之五十,甚至百分之七十到八十,”何昌其不动声色地回答,“这样的高端产品,必须有一个分布合理的销售网络,全部销售到大城市的话,太容易造成单价的下滑,下滑一旦产生,基本是不可逆的……”

    “销售不劳你费心,”陈区长很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这一刻,他觉得此人还没有王瑞吉靠谱——有没有搞错,你把高端产品铺开了卖?

    “陈区长果然厉害,”何昌其先是一怔,然后微笑着抬起手,轻拍两下,“事实上我是看好娃娃鱼的销售,给我百分之三十的份额,我为你争取一千万的贷款,怎么样?”

    “这贷款从哪儿来?”陈区长不急不缓地发问。

    “农行或者光大,这两个银行比较有把握,”何总很矜持地回答,“我做水产品有一定的季节姓,跟不少银行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

    “份额多少再商量……片区一定要划好,”陈太忠说到这里,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可偏偏又说不出来,“嗯,这个钱什么时候能到?”

    “那咱们得先签一个供销合同,或者是预定的包销合同,”何昌其笑一笑,很无奈地一摊双手,“银行总是这样,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贷款的时候,产生的费用是多少?”徐瑞麟在一边猛地来了这么一句。

    “这个费用……就是我的问题了,”何昌其很矜持地微笑着,话里的傲气是挡都挡不住,“百分之三十的份额,你们要保证了我的……片区我来选。”

    陈区长和徐区长对视一下,又略略沉吟,“嗯……一千五百万,你最少要贷来这么多,片区也不能全部由你指定。”

    “这就有点多了,回本时间太长,”何总并不介意暴露自己赚钱的心切。

    “你先和徐区长谈吧,这件事我知道了,”陈区长摆手送客。

    一行人出去没多久,徐瑞麟又独自返了回来,“太忠,我有种感觉,这俩人不地道。”

    陈太忠呆呆地看他两眼,然后才哈地笑一声,“来我办公室之前,你们没有充分地沟通,他俩地道不地道,都不是你的责任。”

    “我是认真的,”徐瑞麟听陈区长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他就着急了,“拿供销合同去贷款,怎么听都不太靠谱,而且他做销售的,连片区划分都想不到……不应该啊。”

    “我也知道,这有很大可能是骗局,”陈太忠微微一笑,禁不住又想起了死去的黄占城,他轻叹一口气,“骗子我见多了,其中有的人,骗术真的是炉火纯青,他们这算拙劣的。”

    “这样的人,你现在联系得上吗?”徐瑞麟这问题,八卦心倒没多少,主要他也想分析一下这两人的目的。

    “死了,善泳者溺于水,”陈太忠淡淡地回答,“他掺乎了不该掺乎的事,被自杀了。”

    “被自杀了……”徐瑞麟听得嘴角略略抽动一下,这显然不是个什么好的话题,“不过按我刚才的问话,这俩应该不是骗贷款手续费的。”

    “拿着供销合同,就能招摇撞骗,”陈太忠笑着摇摇头,“骗吃骗喝骗投资,甚至搞传销……拟黑多刺蚁你总该知道,到时候人家电话打到区政斧求证,咱们还得认。”

    “咝,真黑啊,”徐瑞麟听得倒吸一口凉气,他虽然岁数不小了,但就是北崇本土干部,不像陈太忠整天东奔西跑的,见识广博,“太忠你这年纪不大,倒是什么都知道。”

    但是接下来,他又有问题了,“那既然这样,你还跟他讨价还价?”

    “讨价还价是做样子,主要是有了这个理由,能从王瑞吉那儿争取更好的条件,”陈太忠听得笑了起来,很得意的笑容,“再说,万一他们不是骗子呢?”

    “倒也是,”徐区长听得也笑了起来,他越来越觉得,年轻的区长做事老辣,“说实话,这两者比起来,王瑞吉这边虽然不走正路,但给人感觉更可靠。”

    “谁能把钱拍到咱面前,谁就更可靠,”陈太忠笑着回答,事实上他也认可徐瑞麟的说法,王瑞吉身上的野路子味儿十足,不打招呼就敢半夜登门。

    但这个年代,还就是这样敢打敢冲的人,才能更好地抓住机会,这种表现具备鲜明的时代特征——其实人家能那么早知道北崇这个项目,多少也要有点人脉才做得到。

    不过现在说这个钱,还有点为时过早,浊水那里的工期不会太短,培训也要个过程,正经的零散农户动工,怎么也到了六七月份,赶得上十月接收鱼苗就行。

    正经是他要做一些别的安排,“明早我就飞首都了,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区里的事情,你帮我多费心盯着点。”

    许纯良是大后天的婚礼,陈太忠本来后天走都来得及,不过他在京城跟纯良吵架,纯良还专门地去活动吴言的事儿,他觉得自己早走一点,就是态度端正。

    当天晚上七点半,他赶到朝田市住进了阳州办事处,由于阳州换届在即,这里比较冷清,而他对阳州的干部也都不熟悉,一个人都不认识。

    但是他不认识别人,并不代表别人不认识他,陈区长现在在阳州官场,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风头赛得过大多数县委书记——花城市市长季震,都在他手里吃瘪不止一次了。

    阳州比较落后,办事处也就那么回事,七点半的时候,饭店都没有几个人了,他索姓出去找个小饭店,点两个小菜自斟自饮。

    八点十来分,他拎着两个小塑料袋走回房间,里面是一点麻辣牛肉和煮蚕豆,就是晚上喝啤酒的下酒菜了。

    不成想他坐下来不到五分钟,有人敲门,陈区长心里奇怪,走上前打开门一看,禁不住眉头一皱,“我说,你怎么就是喜欢半夜进别人家呢?”

    3590章灯红酒绿(下)

    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王瑞吉,闻言他讪讪地一笑,“您家我可从来没进去过,我也在阳州办事处住,刚才听人说您来了,这不是就过来拜访一下吗?”

    拜访可以,你手上拎这么大个包干什么?陈太忠的眉头微微一皱,不过眼下是在办事处,人多眼杂的,他实在不好多计较,说不得拉开门,“你不是早走了吗?”

    “有个老乡在朝田有点事,我顺道帮帮忙,”王总走进屋,看到茶几上摆的两个塑料包,登时一咂巴嘴,“陈区长你咋就节俭成这样呢?”

    “我吃过了,这是零食,”陈太忠也不理会他,径自走到沙发前坐下,“这次给你点面子,五分钟……五分钟说完你走人啊,好不容易清净一会儿。”

    “听说区里又有人去谈娃娃鱼了?”王瑞吉开门见山地发问。

    你倒是消息灵通,陈区长待理不待理地点点头,点起一根烟抽着,顺便又甩给他一根,“嗯,谈的人多了。”

    “我的上限一千一百万,多了就走人了,”王瑞吉接过烟点燃,又看一眼烟蒂,笑着赞叹,“大熊猫……好烟啊。”

    “一千一百万,只给你供三年的货,后年春天就应该有收获了,”陈太忠也不看他,自顾自地说话,“三年以后,片区要重新划分,长江以南最多保证你两个省。”

    “这三年回不了本怎么说啊?”王瑞吉又提出个问题来。

    “怎么会回不了本?”陈太忠冷哼一声,不过有些事情口说无凭,他也就懒得多说,“想求垄断利益,不可能一点风险都不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