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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八章 小儿也是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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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零八章 小儿也是大敌

    演义里,孙策在占据江东之后,没多久就死了。

    董俷记不清楚孙策是在什么年月被刺杀的,也不知道演义里所说的,是不是很准确。

    不过如果孙家在江东站稳了脚跟,就可以借助大江天堑,休养生息。

    整个南方,几乎没有人能与孙家抗衡,这对于董俷而言,自然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

    事实上,不仅是董俷看到了这件事,贾诩李儒,包括卢植羊续,也都清楚的认识到孙家占据江东的危害。所以,贾诩献策,即使孙策统一江东,也要找人牵制孙家在江东的发展。

    以孙策在交州对付番苗的手段来看,这是一个很强硬的人物。

    那么他的对手,也必须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否则很难对孙策造成太大的麻烦。

    这样一个强有力的对手,需要符合几个条件:第一,对江南江东地区熟悉;第二,有一定的实力和威望;第三,能够震慑番苗山越等族,并且令其能诚心接受。

    如今,孙策占据了豫章。

    这就等于说,孙策已经走出了交州,向东可以攻打会稽,向西则是荆襄九郡,向北有九江庐江可以选择。从表面上看,似乎是四面楚歌,可实际上呢?

    贾诩分析说:“刘表,或许早十年,能成为大敌。不过自从其占据荆襄九郡之后,当年的血气早已经磨灭干净,守家之犬一头,绝不会主动的去和孙策交锋。以我之见,孙策定然会设法和刘表说和,令其坐守江陵,静观扬州之乱……再者,刘表入荆襄,依仗的是荆襄大族蔡氏与蒯氏。蒯良对刘繇……嘿嘿,怎会出手援救呢?”

    对于刘表,董俷也曾向蔡邕刘洪卢植羊续四人请教。

    结果除羊续因对刘表不是很熟悉之外,其他三人对刘表的评价,和贾诩是同出一辙。

    也就是说,刘表绝对不会阻止孙策占取扬州。

    以孙策的本性,占领了扬州之后,又怎么可能放弃荆襄九郡这么一大块肥肉呢?

    至于会稽王朗,庐江陆康,乃至于扬州刺史刘繇……

    董俷掰着指头计算了一下,还真的没有发现能是孙策对手的人物。

    别忘记了,孙策身边还有个周瑜,那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年纪虽小,却很有本事。

    所以,抢先下手就成了当务之急。

    而符合这个强有力敌手的人选,董俷又细数身边众人,似乎唯有沙摩柯一人符合。

    五溪蛮虽位于武陵,但于山越番苗之中,同属一宗。

    沙摩柯是五溪蛮小王,可以迅速的在山越番苗等族人中站稳脚跟。

    凭借他的勇武,争取蛮王一职当轻而易举。董俷所踌躇的,是谁能辅佐沙摩柯?

    若是只凭武力打天下,孙策周瑜联手,未必是沙摩柯的对手。

    但如果讲论智谋,十个沙摩柯,怕也不是周瑜的对手。董俷不要求沙摩柯能阻止孙策占领江东和荆襄,但是他却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让孙策安安稳稳的发展。

    偷袭,骚扰……

    只要能让孙策安定不下来,只要让江东难以休养生息,这就足够了。

    贾诩说:“江东世族盘根错节,其复杂之处,远甚于江北之地。一郡一豪族,任凭哪一个世族,都不会轻易的向孙家臣服。只要江东保持着不稳定,就一定会有世族出面闹事……到时候,就算孙策占据了江东,怕也是难以安安稳稳的休养生息。”

    董俷明白贾诩的意思。

    沙摩柯,就是一根钉子,一根刺,让孙家不舒服,让江东不稳定。

    可即便是这样,董俷还是很担心。

    毕竟,沙摩柯的对手实在是……

    董俷不是诸葛亮,沙摩柯也不是孔明先生,至于周瑜,真的像演义里说的那样不堪吗?

    经历了许多事,看过了许多的人,董俷对演义的内容,也产生了许多怀疑。

    不过就算演义里的周瑜是真的,那也绝对不是沙摩柯能够对付,反而会害了沙摩柯。

    这也就是董俷始终没有给沙摩柯任务的缘由。

    原因?

    很简单……

    在沙摩柯没有一个合适的谋主之前,绝不能让他会武陵。

    可是,这个‘合适’的谋主,又该从哪里找呢?这个人,必须是能劝说沙摩柯的人;这个人,在大局观上,至少能和周瑜抗衡一下;这个人,应该很了解沙摩柯。

    就是这么几个简单的条件,就足以令董俷头疼。

    不仅仅是董俷,贾诩等人何尝不为此头疼呢?

    沙摩柯那是什么性子?

    天老大,我老二的家伙,除了典韦和董俷能镇住他之外,董卓活着的时候也拿他没办法。

    如今,成了家,有了孩子……

    人的确是是变得稳重了很多。可那骨子里的火爆性情……董俷啊,还真的是不放心。

    ******

    当晚,沙摩柯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心情不再像早间出门时那般的压抑,可是这心里面,还是感觉着有点点不太舒服。

    自家事自家清楚,沙摩柯也知道,自己不是那独当一面的人。

    可是这谋主,也不是说找来就能找来的人啊。沙摩柯跟随董俷这么久,当然知道董俷当年想找一个谋主,有多么的困难。自己还比不上董俷的出身,去那里寻找?

    董俷身边倒是有一批人,可是谁又能让他心服口服呢?

    贾诩不行,李儒更不行。卢植老头嘛,倒是能让沙摩柯服气,可卢植会去吗?能去吗?

    一大把年纪的人,跑去山区……

    沙摩柯越想越觉得恼火,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更厉害些,这样二哥就不用为自己操心。

    拎起那一杆董俷命将做营用西域精铁为他专门打造,重一百三十六斤的狼牙棒,沙摩柯气呼呼的走到了庭院中。

    今日,月光皎洁。

    再过些两天,就是年关了!

    月光下,沙摩柯脱去了衣服,光着膀子轮圆狼牙棒,一招一式的施展起来。

    仔细想想,从中平年间离开武陵山之后,一转眼就快十年时间了!

    当初,沙摩柯只是一个懵懂,什么都不知道的山里也孩子,如今也娶妻生子,有了家。

    董俷不提起武陵还好,这一提起来,却勾起了沙摩柯的思乡之情。

    练了一趟棍法,沙摩柯气喘吁吁,狠狠的把狼牙棒丢在了一旁,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风,很凉。

    可是沙摩柯这心里,却好像着了一把火。

    我想回家,我想帮助二哥,我不想再想以前那样,无所事事……

    一只温软的小手,搭在了沙摩柯的肩膀上。如兰似麝的体香,飘入了沙摩柯的鼻中。

    沙摩柯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身边的,只有一个人。

    “玉娘,为何还没有休息?”

    “夫君未曾歇息,玉娘有怎能歇息?”

    甘玉娘一系白裙,解开披在身上的锦袍,为沙摩柯披上。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沙摩柯这么一个火爆烈性的人,却偏偏被甘玉娘制的服服帖帖。

    男人是土做的,女人是水做的。

    在甘玉娘的面前,沙摩柯就像个孩子一般的听话。

    “讐儿可睡下了?”

    “已经睡了……”

    “夫人,外面凉,我们回屋说话吧。”

    沙摩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甘玉娘回到了书房里。

    二人坐下后,甘玉娘这才开口问道:“夫君,看你这几日坐立不安,可是有心事?”

    沙摩柯拨了拨火塘里的炭火,屋子里温暖如春。

    他换上了自己的衣袍,轻叹一口气,把日间和董俷的话,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甘玉娘。

    “玉娘,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甘玉娘却温婉的笑了,脸上显出醉人的酒窝。

    “我还道是什么事情,原来……嘻嘻,夫君难道忘记了吗?那为常与你喝酒的孔明先生?”

    “你是说胡老头?”

    沙摩柯一怔,片刻后猛然一拍大腿,“着啊,我怎么把这老家伙忘记了?若是他肯帮我,难不成还能对付不得两个区区小儿?不行,我这就去找他,看他怎么说。”

    哪知,甘玉娘却沉下了脸。

    “夫君,你若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就算请出孔明先生,又有何用?”

    这夫妇二人,自成婚以来,可以说是相敬如宾。别看沙摩柯长得丑,对甘玉娘却是很体贴。

    这可是甘玉娘头一次,用如此严肃的口吻和他说话。

    “那孙策和周郎有什么本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甚清楚。可二叔是什么样的人,我却是了解。二叔看似莽撞,实际上呢,心思有时候比我们女人家都要细腻几分。他很少夸奖什么人,可一旦看重了什么人物,那个人……就绝不会过于简单了。”

    沙摩柯闻听这话,不由得一蹙眉。

    “夫人是说……”

    “既然二叔说那周郎厉害,想必确是厉害的。如果你怀着如此轻敌的想法回去,只怕非但无法完成二叔交给你的任务,到最后,连自己都要搭进去,不如不回去。”

    甘玉娘的这一番话,让沙摩柯心里咯噔一下,陷入了久久的沉思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