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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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直播的观众，不知不觉已增了数倍，将近八万。
这案子已经很明确了。一个‘嫌弃’丈夫、日子过得不顺心、‘早衰’的女人，报复人家，故意在木薯地放老鼠药，毒死别人152只羊……
有男观众感慨说，女人啊，发起狠来，比毒蛇都要可怕——最毒妇人心嘛！
于是看网上直播的，开始有网友留言：“久病床前无孝子，久贫家中无贤妻！这个女人，一直觉得自己的丈夫没用，赚不到钱。见是曾经想对她做那种事那样的男人养的羊，于是就投毒了。村里只有这户人没有通知，说不是故意的，谁信呢？”
又一位网友留言：“犯罪事实和犯罪动机已很明确了，赶快结案吧！”
“只看这个女人的面相，就知是个不守妇道的主！”
评论的人不多，就五六个。但都在用恶毒的文字骂梁凤。亏得此时的梁凤没有看到，不然会更加难过吧！
“你不到20岁，父母就逼你嫁给一个快40岁的男人，你一定很恨你的父母吧？嫁过去之后，发现家里又穷，男人又没上进心，又生了三个不听话的儿子，这样的人生，换我，我也会对这个社会充满怨恨！”
朱枫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惹梁凤发怒，到失控，承认自己是故意投毒，药死谭世友家的羊！
这个案子，他只需要，证明梁凤的犯案动机，就足够了！犯罪事实，他认为已是铁一般的存在！
崔军：“对这个社会充满怨恨？我想请问控方律师，你是怎么理解这句话的？”
“辩方律师，一时口误，你揪着不放，有意思？”
就在这时，县电视台的直播镜头，对准梁凤，梁凤的情绪彻底失控了：“别拍了，我求你们别拍了……呜呜呜……”梁凤一边捂住脸，一边放声痛哭。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阿凤！”
“大姐！”
梁守财夫妇和小静三姐妹，同时站了起来。
小静担忧道：“果子哥，能不能让他们别审了，我们愿意赔偿还不行吗？”
唐果叹气：“可人家不仅要赔偿，还要大姐坐牢啊！”
“肃静！”审判官敲了敲锤子，“被告人，你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吗？要不要休息十分钟？”
谭世友和他的亲友团，从鼻孔里出的各种‘哼’，是有多不屑啊！
梁凤不是假哭，而是真真正正的感到心寒。尤其是谭光育过来‘作证’，诬陷她跟村里的男人勾三搭四，还说她懒惰……
“不用休息，我相信我方当事人，是一个无比坚强的女人，相信她能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崔军拿出三篇作文，“既然我方当事人的老公，都能出来作证，那么三个小孩也能作证吧？但是他们都还太小，不适宜出庭。不过没有关系，之前上学的时候，他们就分别写了一篇作文，叫作‘我的妈妈’。”
“这是大儿子的作文：‘我的妈妈，听大姑婆说她年轻的时候可漂亮了，就跟我三姨一样漂亮。可我没觉得我妈妈漂亮，妈妈的皮肤比三姨的皮肤，黑很多，脸上还有很多皱纹，她跟三姨走在一起，人家会误认为三姨是她女儿！我知道，妈妈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操劳过度，才老的这么快的。很多村里的女人，跟妈妈一样大，但都比妈妈年轻！电视里的四十多岁的女明星，年纪也比我妈妈大，但她们看起来更加年轻。大姑婆说是因为她们有钱买化妆品，而妈妈没钱买。等我长大赚钱了，一定要给妈妈买好多好多的化妆品。’”
崔军念的时候，梁凤情绪，总算慢慢地恢复过来。等崔军念完一篇，朱枫立即阻止了他，不给他念第二篇。有时候亲情牌比冷冰冰的证据更能左右审判员的判断。
“控方律师，你可以对我方当事人，力证她是一个不守妇道、怨恨社会的歹毒妇人，我方也可以证明她是一个好人吧？”
“小孩的作文，伪造起来太容易了，没用信服度？”
“哦？可是这三篇作文，全是在半年前写的。”
“就算你请其老师出来，证明作文是他们三人写的，又能证明什么？天底下，有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父亲严厉，母亲慈祥，孩子肯定更亲近于母亲。”
“那一个家暴的丈夫，就有信服度？”崔军把一份材料递交了上去，正是医院给梁凤做的伤患检测报告。
朱枫早就料到崔军会来这么一招，所以他仍很淡定。
崔军：“我希望能把谭光育带过来，因为他涉嫌作伪证。”
谭光育作伪证？梁守财又不淡定了，这个畜生！谭丽赶忙警告他，这个时候不要多事。
边颜隐隐觉得，案子很不简单。
“回到最初的问题，为何木薯地里，会先后出现的两种老鼠药。”
崔军指着投影器上的照片：“几天前的谷粒、玉米粒跟几天后的差别不大，但切成片的番薯块就不一样了。刚切的番薯块还很新鲜，但几天前的番薯块，经自然风化，已成番薯干！大家在仔细看这几张照片，有什么不同！”
“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你在故弄玄虚。审判员，我建议……”
“控方律师，请让辩方律师把话说完。”一名审判员也察觉得不对劲。
网上看的直播观众，不知不觉已经增加到了十几万。
有网友留言：“恕我眼拙，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几天前的一般老鼠药，经过下雨冲淡了药性，肯定不会当场把羊毒死。能毒死羊的，肯定是刚投放的剧毒老鼠药。”
“老朽夜观星象、掐指一算，这里面恐怕有文章。”
观众们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觉得这个案子还蛮有意思的！网友们纷纷在说出自己的推断。
崔军：“先看第一张照片。木薯叶子，靠近空草地的一大片，被羊吃的光秃秃的，只剩下木薯杆子。越到木薯地中央，木薯叶子就全都完好无损了。因为，木薯地中央，才撒了谷粒和番薯块。看羊的脚印，羊是先从山坡下，慢慢上的山坡顶。但控方提供的照片，放羊的谭父，走的脚印，却是从山顶方向下来。说明当时羊进木薯地吃木薯叶子的时候，他并没发现，擅离职守。等羊走了十几亩的木薯地，肯定需要不少时间，一直到羊被毒死，他才出现！
中间这段时间里，他不看羊，又去哪里了呢？”
朱枫开始不那么自信了，擅离职守，没看住羊，算他们一方的过失。这个崔军，怎么连这个证据，都能挖出来？不像他……
“先前控方律师也说了，我方当事人与控告，闹过不愉快。假如我方当事人想把你们家的羊毒死，为什么要把老鼠药撒到木薯地中央，而不是木薯地的外围？这样羊不就能一眼看到可口的食物？或者她干脆，拿个喷雾器，把毒药喷到木薯叶上面，都不用投放玉米和番薯块。又或者夜深人静，偷偷到被害人父亲常常放羊的草地投毒，不更省事吗？”
崔军铿锵有力道：“我方当事人，只是单纯地为了正常植保，而不是为了防止牛羊进地……”
朱枫开始不淡定了：“审判长，我要驳回辩方律师毫无依据的推论……”
“驳回无效，辩方律师，请继续！”
轮到崔军问谭光育问题：“你家这两年有种番薯吗？”
“没有！谁种这种不值钱的鬼东西？！”
“番薯是梁凤买的，还是你买的？”
“不是买的，是梁凤从那个回家种番薯的大学生家里带回来的！”谭光育看着唐果道。
回家种番薯的大学生？边颜没能忍住，笑了！
“可是地里的番薯片，明显是两个不同的品种啊？”
“番薯的品种本来就很多！”朱枫心里大惊。
谭世友怎么留一个这么大的把柄？
看直播的观众，不知不觉已增了数倍，将近八万。
这案子已经很明确了。一个‘嫌弃’丈夫、日子过得不顺心、‘早衰’的女人，报复人家，故意在木薯地放老鼠药，毒死别人152只羊……
有男观众感慨说，女人啊，发起狠来，比毒蛇都要可怕——最毒妇人心嘛！
于是看网上直播的，开始有网友留言：“久病床前无孝子，久贫家中无贤妻！这个女人，一直觉得自己的丈夫没用，赚不到钱。见是曾经想对她做那种事那样的男人养的羊，于是就投毒了。村里只有这户人没有通知，说不是故意的，谁信呢？”
又一位网友留言：“犯罪事实和犯罪动机已很明确了，赶快结案吧！”
“只看这个女人的面相，就知是个不守妇道的主！”
评论的人不多，就五六个。但都在用恶毒的文字骂梁凤。亏得此时的梁凤没有看到，不然会更加难过吧！
“你不到20岁，父母就逼你嫁给一个快40岁的男人，你一定很恨你的父母吧？嫁过去之后，发现家里又穷，男人又没上进心，又生了三个不听话的儿子，这样的人生，换我，我也会对这个社会充满怨恨！”
朱枫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惹梁凤发怒，到失控，承认自己是故意投毒，药死谭世友家的羊！
这个案子，他只需要，证明梁凤的犯案动机，就足够了！犯罪事实，他认为已是铁一般的存在！
崔军：“对这个社会充满怨恨？我想请问控方律师，你是怎么理解这句话的？”
“辩方律师，一时口误，你揪着不放，有意思？”
就在这时，县电视台的直播镜头，对准梁凤，梁凤的情绪彻底失控了：“别拍了，我求你们别拍了……呜呜呜……”梁凤一边捂住脸，一边放声痛哭。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阿凤！”
“大姐！”
梁守财夫妇和小静三姐妹，同时站了起来。
小静担忧道：“果子哥，能不能让他们别审了，我们愿意赔偿还不行吗？”
唐果叹气：“可人家不仅要赔偿，还要大姐坐牢啊！”
“肃静！”审判官敲了敲锤子，“被告人，你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吗？要不要休息十分钟？”
谭世友和他的亲友团，从鼻孔里出的各种‘哼’，是有多不屑啊！
梁凤不是假哭，而是真真正正的感到心寒。尤其是谭光育过来‘作证’，诬陷她跟村里的男人勾三搭四，还说她懒惰……
“不用休息，我相信我方当事人，是一个无比坚强的女人，相信她能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崔军拿出三篇作文，“既然我方当事人的老公，都能出来作证，那么三个小孩也能作证吧？但是他们都还太小，不适宜出庭。不过没有关系，之前上学的时候，他们就分别写了一篇作文，叫作‘我的妈妈’。”
“这是大儿子的作文：‘我的妈妈，听大姑婆说她年轻的时候可漂亮了，就跟我三姨一样漂亮。可我没觉得我妈妈漂亮，妈妈的皮肤比三姨的皮肤，黑很多，脸上还有很多皱纹，她跟三姨走在一起，人家会误认为三姨是她女儿！我知道，妈妈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操劳过度，才老的这么快的。很多村里的女人，跟妈妈一样大，但都比妈妈年轻！电视里的四十多岁的女明星，年纪也比我妈妈大，但她们看起来更加年轻。大姑婆说是因为她们有钱买化妆品，而妈妈没钱买。等我长大赚钱了，一定要给妈妈买好多好多的化妆品。’”
崔军念的时候，梁凤情绪，总算慢慢地恢复过来。等崔军念完一篇，朱枫立即阻止了他，不给他念第二篇。有时候亲情牌比冷冰冰的证据更能左右审判员的判断。
“控方律师，你可以对我方当事人，力证她是一个不守妇道、怨恨社会的歹毒妇人，我方也可以证明她是一个好人吧？”
“小孩的作文，伪造起来太容易了，没用信服度？”
“哦？可是这三篇作文，全是在半年前写的。”
“就算你请其老师出来，证明作文是他们三人写的，又能证明什么？天底下，有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父亲严厉，母亲慈祥，孩子肯定更亲近于母亲。”
“那一个家暴的丈夫，就有信服度？”崔军把一份材料递交了上去，正是医院给梁凤做的伤患检测报告。
朱枫早就料到崔军会来这么一招，所以他仍很淡定。
崔军：“我希望能把谭光育带过来，因为他涉嫌作伪证。”
谭光育作伪证？梁守财又不淡定了，这个畜生！谭丽赶忙警告他，这个时候不要多事。
边颜隐隐觉得，案子很不简单。
“回到最初的问题，为何木薯地里，会先后出现的两种老鼠药。”
崔军指着投影器上的照片：“几天前的谷粒、玉米粒跟几天后的差别不大，但切成片的番薯块就不一样了。刚切的番薯块还很新鲜，但几天前的番薯块，经自然风化，已成番薯干！大家在仔细看这几张照片，有什么不同！”
“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你在故弄玄虚。审判员，我建议……”
“控方律师，请让辩方律师把话说完。”一名审判员也察觉得不对劲。
网上看的直播观众，不知不觉已经增加到了十几万。
有网友留言：“恕我眼拙，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几天前的一般老鼠药，经过下雨冲淡了药性，肯定不会当场把羊毒死。能毒死羊的，肯定是刚投放的剧毒老鼠药。”
“老朽夜观星象、掐指一算，这里面恐怕有文章。”
观众们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觉得这个案子还蛮有意思的！网友们纷纷在说出自己的推断。
崔军：“先看第一张照片。木薯叶子，靠近空草地的一大片，被羊吃的光秃秃的，只剩下木薯杆子。越到木薯地中央，木薯叶子就全都完好无损了。因为，木薯地中央，才撒了谷粒和番薯块。看羊的脚印，羊是先从山坡下，慢慢上的山坡顶。但控方提供的照片，放羊的谭父，走的脚印，却是从山顶方向下来。说明当时羊进木薯地吃木薯叶子的时候，他并没发现，擅离职守。等羊走了十几亩的木薯地，肯定需要不少时间，一直到羊被毒死，他才出现！
中间这段时间里，他不看羊，又去哪里了呢？”
朱枫开始不那么自信了，擅离职守，没看住羊，算他们一方的过失。这个崔军，怎么连这个证据，都能挖出来？不像他……
“先前控方律师也说了，我方当事人与控告，闹过不愉快。假如我方当事人想把你们家的羊毒死，为什么要把老鼠药撒到木薯地中央，而不是木薯地的外围？这样羊不就能一眼看到可口的食物？或者她干脆，拿个喷雾器，把毒药喷到木薯叶上面，都不用投放玉米和番薯块。又或者夜深人静，偷偷到被害人父亲常常放羊的草地投毒，不更省事吗？”
崔军铿锵有力道：“我方当事人，只是单纯地为了正常植保，而不是为了防止牛羊进地……”
朱枫开始不淡定了：“审判长，我要驳回辩方律师毫无依据的推论……”
“驳回无效，辩方律师，请继续！”
轮到崔军问谭光育问题：“你家这两年有种番薯吗？”
“没有！谁种这种不值钱的鬼东西？！”
“番薯是梁凤买的，还是你买的？”
“不是买的，是梁凤从那个回家种番薯的大学生家里带回来的！”谭光育看着唐果道。
回家种番薯的大学生？边颜没能忍住，笑了！
“可是地里的番薯片，明显是两个不同的品种啊？”
“番薯的品种本来就很多！”朱枫心里大惊。
谭世友怎么留一个这么大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