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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人人都有难念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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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歌妓红杏出墙

    痴右相遭劾离京

    四夫人满头花眼尖,一眼看出府中有歌妓步态有异,私下问是不是郡王爷的种?韩侂胄丈二摸不着头脑:

    哪有的事,近两年来,无论公事还是私事,总是一件接着一件,忙得他脚打后脑勺,哪有时间还能与歌妓舞女打情骂俏,更别说是行男女之事了。要说这个姑娘,以前与她做过些什么,记不得说不清,但若是刚怀上,那肯定不是。

    那王爷说怎么办?要是不闻不问,别人看出来,准会说王爷的闲话。如今,你可不是一般的大臣,要特别注重名声。

    你的意思是将她打一顿,赶出去了事。

    那样,怕是便宜了她!

    这样子吧。明天让管家将她叫来,问问是谁的,再作考虑。

    可好多天过去了,满头花没有回话。

    韩侂胄奇怪了,让侍女叫来问话。

    满头花扭扭捏捏不说话,好你个满头花,你不是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吗?为啥又哑巴啦?难不成这小歌妓的肚子是你搞大的?

    满头花低着头,王爷说笑了,满头花哪有那个本势。

    见韩侂胄穷追不舍,满头花只得说明原委。

    这个歌妓叫胡松寿,是程松程大人献给王爷的。

    胡松寿、程松,韩侂胄想起来了,这个程松就是救满头花的那个德清知县,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程松才得以投靠韩府,进京为官,做到监察御史。去年,韩侂胄生日时,程松说要给郡王送一个特殊礼物。就是这个姓胡的,会唱曲,弹得一手古琴。年轻漂亮,一双勾魂眼,顾盼生情。问叫什么名字,程松献媚地说:

    此女名叫松寿。

    松寿?不是与你重名吗?

    郡王爷绝顶聪明,一看就透,这松吗,就是小的程松,看到她,你就会想起小的,这寿吗,是祝您老人家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松寿进了韩府以后,安排在满头花院子里。

    那时,六夫人刚进门,韩侂胄大部分时间,都在马玉芳身上。偶尔去满头花那里,这松寿娇滴滴就扑过来,弄得满头花连想与王爷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马玉芳劝韩侂胄,赶紧将松寿送走,她是个祸害。

    韩侂胄不解,为啥,会唱会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

    还会发骚,对吧。你忘了我说的那首诗,她腰里就藏着利剑。这个暂且不谈,你知道,她原来是程松的小老婆吧。你一个堂堂的郡王娶小老婆,什么样的天姿国色,黄花大姑娘找不到,为啥还要别人玩剩下的娼妓呢?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韩侂胄不得不承认,这倒是句实话,那你说怎么办?

    好办,放在戏园子里,让她为王府献唱。

    那满头花不会有意见?

    已经到她碗里抢食了,她还有意见?告诉你吧,这个主意就是王姐姐出的。她还主动要求去管那个戏园子。

    结果,这个胡松寿跟私塾先生勾搭上了,那娃娃就是先生的种!

    就是教丽丽读书的那个朱先生?太不象话了,叫人给我打他八十板子,赶出京城。

    那这个松寿呢。

    果然是个骚货,要杀要剐,你说了算。

    如今咱也是有孩子的妈了,不做那伤人的缺德事。叫管家撵出去拉倒。

    亲家袁州孟大人进鸿胪寺做官,全家迁入京城,刚收拾好安定下来,七十多岁的爷爷重病不起,孟大人特来求亲。十九岁的大小姐姣姣就这样出嫁了。

    要说,苏师成还真是个人精,很快就打听出吴伯刚不同意吴曦回蜀的真正原因。

    在四川兴州,吴曦有一堂兄,娶一刘氏女子为妻,婚后夫妻感情不合,经常吵闹。一次,丈夫决定纳妾,妻子不同意。来往之中,就动了拳脚。妻子一怒之下,去找婆婆,岂知婆婆不向着媳妇,反说媳妇小肚鸡肠。刘氏想不通,上吊自杀而亡。

    刘氏娘家也非平头百姓,兄弟在湖南为官,听说刘氏被打蒙冤而死,带人去兴州吴家说理。吴家仗着在当地有势力,也不愿服软,碰了一鼻子灰的刘家人一纸诉状,将吴家告上公堂,知州惧怕吴家,就将案子一拖再拖,时间一长,不了了之。

    死去的刘氏是吴伯刚的嫡亲表妹,因此,任凭吴曦说上天,吴伯刚也不会同意。

    这次,趁韩府办喜事,吴曦单独给韩侂胄送了-份厚礼。

    陈志善找韩侂胄汇报此事,韩问陈什么意见。

    陈认为,吴曦是朝廷不可多得的武将,让其回四川,守卫川陕,一则可以加强西北的军事防御力量,二则,体现朝廷恩泽遍及边陲四方,再则,可以让他尽人之孝,忠孝两全,何乐不为?

    韩侂胄担心,让吴回川,会不会放虎归山,造成吴家军尾大不掉的局面?

    陈志善以为,朝廷对吴家世代有恩,他吴曦凭什么与朝廷相左?据我观察,吴曦此人豪爽仗义,不会忘恩负义。还有,可以派一个副职同去,令其有什么异动及时报告,如同在他的身边安插一个耳目,他能如何不轨。

    韩侂胄让吴伯刚对此事表态。

    吴伯刚明确回答,决不能让吴曦回川。吴氏在四川盘踞近百年,根深蒂固,利州一带派外人为官,处处受吴家掣肘,再让他回去,无疑是养痈贻患,后果难测。孝宗年间,即有此说。

    那吴家将领世代忠良,赤胆忠心保我大宋,何以到了吴曦身上,就会变节反目?

    吴伯刚听到此处,只好放缓口气:郡王,我也没说吴曦此去,必定会变节反目,只是有这种可能,再说此人颇有城府,能言善辩,不得不防啊。

    那晩,吴曦在韩府,也流露出对用人先防策略的怀疑。对天发誓,一定忠心保国。他也觉得,未用先防似有不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

    韩侂胄说,“我觉得此人尚可,可以到地方带兵。即使不去四川,到其他地方也可以。”

    吴伯刚急忙提醒:“郡王,此人万万不可授之以一方兵镇,倘若不虞,你我可是罪人啊!”

    其实,直到这个时候,韩侂胄还没有下决心,同意吴曦回蜀,只不过是与他交流一些看法。但吴伯刚的这句话惹恼了他。胸中的不满象燃烧的火苗,腾地一下就上来了,“要当罪人,还轮不上你。”

    事后,韩侂胄又征求左丞相谢深甫的意见。谢察言观色,给出这样的建议:

    吴家对朝廷是忠心的,吴曦是个能干的将帅,郡王有识人之明,放吴曦到地方带兵完全是可以的。吴枢密说的也有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郡王说得也对,不去四川,可以去其他地方吗。选个离四川近的地方让他去,一来他回老家方便些,二来看看他到地方带兵究竟怎样,过两年,要是表现好了,他还想回去,那就让他去好了。

    韩侂胄高兴地拍着他的肩膀,你这个主意好。

    胡松寿的事很快就让程松知道了,后悔不迭,生怕师王找他的麻烦,吴曦找到他,说右丞相吴伯刚纵容包庇部下,至使好人冤枉至死,如此目无纲纪,枉为重臣,请谏议大夫上折弹劾。

    苏师成找到程松,透露一个重要信息:师王与吴伯刚在吴太尉回蜀的问题上,闹得面红耳赤,这吴伯刚还专门上了个折子,劝皇上无论如何不要让吴曦回蜀任职。

    第二天,谏议大夫程松上折弹劾,指责吴伯刚目无君上,包庇昏官,不宜践位丞相之职。

    几天后,朝廷下诏:

    吴曦为荊州都统制兼知襄阳府。

    罢吴伯刚右丞相、枢密院使,任资政殿学士,判太平州事。翌日,改为资政殿大学士。

    人与人相处,总是在寻求相互妥胁,你退一步,我让一点,达成共识,事情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