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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2章 一命换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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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跪让洛青鸾直呼受不住,因为自己怀着身子,不便弯身扶起,她忙让如意、珍珠将苏怡搀扶起来。

    苏怡侧身躲过二人搀扶的手,苦苦哀求:“青鸾,我求求你了,这普天之下还有谁的医术能够和你相对?若你都不肯出手相救了,谁还能够救得了陛下啊!”

    她虽是皇后的身子,可到底有着寻常妻子的情分。

    她对陛下的情谊,是这世界谁人都不能比的。所以今日即便洛青鸾怪她,即便她委身下跪磕头,她也要求洛青鸾救救南宫擎。

    “皇后娘娘,您先起来,您听我好好跟您说行吗?”洛青鸾不得不继续示意珍珠和如意,一定要将苏怡给搀扶起来。

    “如意、珍珠快把娘娘给搀起来,娘娘怀着身子呢!”洛青鸾看着二人,苏怡身怀龙胎,由不得她的性子胡来。

    如意和珍珠即刻便懂了,也不顾皇后事后会不会责怪自己,忙把她给搀扶了起来。洛青鸾这时候搭了一把手,小心翼翼将她扶到座前落座。

    苏怡的抽泣声渐渐小了,她到底是身怀六甲的人,如此大肆劳动,身体自然吃不消。

    洛青鸾这才解释说道:“娘娘,陛下的伤情实在严重,加之已经拖一月之久。我虽身怀医术,可到底不是天上神仙,很多事情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还能够有回天之力,我作为一名医者,自当竭尽全力。再者,更有事不成而得其反这一说。我是怕……陛下经不起这番折腾,最终……依旧是灯尽油枯而亡。”

    这四个字好似无数针尖一般,落在苏怡心尖最软的地方。

    她意与君共到白头,奈何天意偏偏不肯。

    苍天又是为何,要这样对待他们?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何薄于我西楚君王!”苏怡只觉得自己眼泪止不住了,眼前一阵昏暗。

    连洛青鸾都无法了,真的就无法了吗?

    她心一狠,望着屋内角落里的一张极其尖锐的桌角,“陛下,您若撒下臣妾先去,臣妾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臣妾当带着孩子同您一块儿去了才是!陛下,臣妾先行一步,自在黄泉路上等您……”

    洛青鸾听着这话语,早已怔住了神,却见苏怡说话间就要朝着桌角撞过去,却是千钧一发之际,珍珠和如意以身相拦,一把将苏怡抱紧。

    二人跪地痛哭:“皇后娘娘!陛下在此危机关头,您怎么能够丢下陛下就去了呢?小皇子也是无辜的啊……”

    苏怡原是心灰意冷,去意已决。却听如意、珍珠哭喊,心中到底是怜惜腹中孩子的,她一刻瘫坐在地上,六神无主。

    洛青鸾见到这一幕,心中触动不已。她虽身子需要注意,本不该就此放手一搏,可又如何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苏怡这样去了?况且南宫擎不但是西楚帝王,更是她朋友。

    最终还来她长叹一声:“皇后娘娘,您先起来吧。我再试一试吧。”

    苏怡在这一瞬间,神思立刻飞了回来,面露喜色,忙问:“青鸾,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虽然自己答应了再试一试,可她到底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会是一步险棋。

    “皇后娘娘,我只能抱着一线希望去试一试,事情艰险,我也只能放手一搏。”洛青鸾说道。

    苏怡也是抱着这最后一线希望,她对洛青鸾一片感激之情,搁不住又躬身下跪:“青鸾,谢谢你,只要能够救回陛下的命,本宫愿意付出一切。”

    洛青鸾不妨苏怡又跪了,这时候听见外面宫人传话,说是王太后带着人进来了。

    此刻洛青鸾忙说:“快扶娘娘起来,一会儿太后娘娘看见了就不好了。”

    苏怡也是知趣的,由珍珠、如意扶了起身。

    王太后的仪仗进来,她从宫女那里得知皇后娘娘又在求洛青鸾,想要让她帮陛下再试试,不仅担心苏怡的身体,她也想着再求一求洛青鸾,刚一下朝就连忙赶过来了。

    “参见太后娘娘。”

    众人都俯身行礼,王太后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礼数了,只让她们快些起身。

    上前询问洛青鸾:“青鸾,哀家知道这是不情之请,可哀家还是想和皇后一起求求你,西楚真的不能没有陛下,你能不能……再想想法子?”

    王太后心中怀揣着期许,她希望洛青鸾立刻点头告诉她,还有法子。

    洛青鸾不知消息怎么会这么快就传到了王太后的耳朵里,这种时刻她更是不能一口气全应。

    她恭敬的回话:“太后娘娘,陛下的病情你是知道的,原本能救陛下的生肌养血藤没了,我也是在无能为力,但您和娘娘都这么说,那我也只能再试一试。这大概也只有一成的希望,而且,除非有人……”

    脸色跟随着她的话一点一点在变化,听到她那声‘除非有人’,王太后心思一转,原来当真还有别的办法,赶紧追问:“有人什么?”

    “除非有人愿意用一命换一命!”

    洛青鸾一字一句说完,却也不敢肯定的回答,方才补充:“但这样也仅仅是希望可能会更大一些,一成希望罢了。”

    “为何需要一命换一命?”

    一旁的胡太医不解开口问了,他虽知道王太后和楚王妃说话自己不应该插足进来,可听说能够救皇帝的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同时王太后也是一脸疑问有激动的问她:“是怎么个一命换一命?”

    洛青鸾说的一命换一命,是指需要有一个成年人给南宫擎献血,这样她可以用血液给南宫擎相补。本来南宫擎因为失血过多,现在几乎已经是休克状态了,再想救回来的办法就是补充流失掉的血液。

    洛青鸾将需要用血的需求告诉了王太后,没想到王太后一口答应下来:“别说是一命换一命了,就是需要一百个人一千个人的血也没问题!”

    而此刻洛青鸾只是神情凝重,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不错,用血的需求是不难,可在这个年代,并没有很好的医疗措施,也没有化验技术。她不知道南宫擎究竟是什么血型的,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将二人的血液配对。

    放在前世的现代医术来说,血液配型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可在古代,便是莫大的难度。一旦血型不符合,南宫擎就有可能立刻死亡!

    这一切,都要看天意。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我一直没说这个方法,是因为这个方法实在是太危险,几乎没有可能,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么份上了,只能和上天赌这一把了。”洛青鸾语重心长的说道。

    王太后也知道南宫擎的濒死在即,不管如何,成不成都是天意。

    “哀家知道了。哀家也希望上天不要对擎儿这样刻薄,擎儿是个好皇帝,吉人自有天相……”王太后说到此,也藏不住眼泪。

    她转身吩咐身边的人:“赶快去准备献血的人吧,若能找到,哀家定会重赏此人。”

    洛青鸾知道时间不等人,除了找到献血的人,她还需要准备一些医疗设备,这个年代物资缺乏,一切都要凭借着她自己。

    “太后娘娘,我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不知太后娘娘可否拨一些人与我差遣?”洛青鸾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王太后一口应下,拨给她数十人供她差遣。

    “太后娘娘,我一共准备了两套方案,这第一套方法不至于要了献血之人的性命,可这第二套,大概也就像我所说,乃是一命换一命。”

    王太后有了心理准备,不管怎么样先找到人才是。

    事不宜迟,洛青鸾将手术要用的消毒器具都一一排列了出来,让人去准备,很快便在宫中建立了一个小小的手术室。

    而这个时候,献血的人也找到了。

    洛青鸾名阿比,南宫擎是西楚皇帝,再加上王太后的重金筹赏,自然有不少人愿意给南宫擎献血,就算是死也心甘情愿。

    其中,洛青鸾挑选出了几位体格健硕的男性,因为身体底子好,抽血之后才不会出现很差的反应。

    洛青鸾走向胡太医,说道:“胡太医,这个方法险之又险,你也看出来我身怀六甲,恐怕一会手术中会吃不消,您是经验丰富的老太医,不知可否能够在一旁协助一下我?”

    胡太医为了救皇帝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忙说:“王妃娘娘的医术老臣是见过的,只要您一句话,老臣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洛青鸾含笑点头,可还是掩盖不住眼底紧张的神情。

    刚才苏怡求了她那么一会子,再加上忙里忙外的吩咐人,她已觉得身子有些疲倦,不禁有些头晕。若是等会还要给南宫擎换血,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的下来。

    她微微抬了抬葱指,不由自主的去揉着太阳穴的位置,一旁的黛月看不下去了,上前来关心道:“小姐,您要不要休息下,您怀着身孕,又操劳了这么会子,奴婢怕您吃不消。”

    洛青鸾抬手示意黛月不必管她:“再累也是没有办法,现在能救陛下的,大概也只有我一人了,你快去看看他们将用具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来告诉我一声。”

    她吩咐黛月也去帮忙,黛月无奈,只能得令,赶紧去督促着众人尽快办好事情。

    洛青鸾准备了两套做手术用的衣物,放在锅里面用蒸气消了消毒,又让人将刀和剪子放进去消毒。又让十多个巧匠立马赶制了一具银质的空针,以备换血的时候用。

    不一会儿,黛月回来了,她俯身行礼说道:“小姐,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第一位供血的人也在外殿等候。”

    “嗯,我马上就来。”洛青鸾干净利落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