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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君心寂寂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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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子凌瞟了他一眼,没答话,简钰琰又道:“真想见见那个千面神偷,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子,居然能将你这个风流王爷给拿下。”

    “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有什么事就快说。”

    “我想说,当上武林盟主的那人,真是笨得可以,”简钰琰道,“我真怕他连一个江湖小辈都赢不了,不仅安排的江湖散侠多得可以,还在抽签时都动了手脚,你说,你怎么选这么个人?就算好控制,可没用还是不行的。”

    “谁说没用了?”沐子凌道,“我还要让苍山剑派来帮我对付安庆侯。”

    简钰琰摇着头啧啧道:“那你只有输的份了。”

    沐子凌瞥了他一眼,“放心,我只会稍加利用而已。话说,你离开军营潇洒了几年,君臣礼节一点都不剩了?”

    简钰琰闻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走上前夺过他手中的酒壶饮了一口,道:“潇洒?在高丽为你做这做那,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潇洒了?”

    沐子凌笑了笑,道:“好,辛苦你了。”又斟了一杯酒,仰头饮尽。

    简钰琰看着他苦涩的笑意,微微蹙了蹙眉,道:“还没找着千面神偷?”

    “找着了。”沐子凌淡淡回道,看向苍穹中半圆的月,修眉微敛。

    “那你不把她带回来,在这里和闷酒做什么?”

    “她已为人妻,连孩子都四五岁了,我若再逼她,怕是要恨上我了。”低沉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无措。

    简钰琰轻声一叹,这样无力的话,怕是也只有在他半醉之时才说的出来吧?他道:“她是五年前走的,孩子就有四五岁了,那岂不是刚走就怀上了孩子?”一说出口他便后悔了,果见沐子凌举杯的手顿了顿,扯了扯唇角,笑得苦涩难言。

    简钰琰踌躇了一阵,道:“我见过柳悟清与那小孩,看上去也不十分像,你说……那孩子会不会是你的?”见沐子凌怔愣在那里,忙又道:“我只是猜猜而已,依照那时的情形,她即便怀上你的孩子也未必会把他生下来。”

    沐子凌瞪了他一眼,一个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未过多久,酒壶便见了底,沐子凌道:“来人,再拿壶酒来。”醉意渐深,神思也渐渐变得不再清明。

    简钰琰上前夺过沐子凌手中的酒盏,道:“堂堂风流王爷现在都沦落到因情伤借酒浇愁了?太没出息了吧!”

    沐子凌苦苦笑了笑,道:“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简钰琰轻声一叹,想当初他情伤时沐子凌还一个劲地取笑他,说什么女人如衣物,何必如此煽情,只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沐子凌自己了,不过比起当年简钰琰的模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简钰琰道:“当年你怎么说的我,就怎么告诉自己,何必如此呢?”

    “说起来当年我还笑话你,今天自己碰上了,才知这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沐子凌手抚额头,半阖着目道。

    “你要真问我怎么办,我只能告诉你,”简钰琰道,“现在想起当时我跟着你去边关,还挺后悔的,说不定加把劲我就追着了。”

    沐子凌闻言抬眸看向他,“你是要我别放手吗?”但随即便黯下了神色,“刚寻到她时我脑中也只有这个念头,即便知晓她已为人妻,已有孩儿,但我只告诉自己江湖人不在乎这些,我也不在乎,大约是自信她还对我有情吧,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了。”兴许是带着醉意的缘故,沐子凌对着眼前这位好友皆道了出来。

    “你还记得吗,在衙门档案里对千面神偷的记录,有一点就是她很执着,对看上的宝物必然不会放手,执着的人通常长情,我虽不知她为何会嫁给柳悟清,可当年你们毕竟有情,不论怎么,你也不该在这里借酒消愁,这太不像你了。”

    夜色迷蒙,月影横斜,仿佛在大地上笼了一层轻纱。

    沐子凌抬眸看着无尽的夜色,良久后,方道:“也许,你说得对……”

    武林大会结束的那晚,叶皎兮收到了顾斩风的飞鸽传书,只两句话:脱身江湖不问事,一心只博娇娘笑。

    叶皎兮无言地笑笑,便递给了一旁的柳悟清。柳悟清看了后亦是一笑,道:“真有他的,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叶皎兮道:“博娇娘笑?湘莞姐姐早就被他拿下了,还需再博?我看是在博他岳丈一笑。师父给我传过信,说是他那个没出息的大徒弟都要为了娘子入朝当官了。”

    “他若不入朝,林相怎可能将女儿嫁于他?只是林姑娘名义上是七王妃,真不知最后这慌会如何圆。”

    叶皎兮耸耸肩,道:“不管他,连这烂摊子都抛给我,娘子的事就让他自个儿去操心吧。”

    柳悟清轻轻一笑,忽而又想到了什么,凝了面色道:“姬兄还是没有消息吗?”

    叶皎兮闻言面色亦是一凝,摇摇头道:“没有,真的有些担心他了。”

    “只是如今你我也顾不上他。”柳悟清道。

    正此时,房门外忽然传来急急的敲门声,叶皎兮与柳悟清皆是一惊,对视一眼,走了过去。

    打开门,却是苏家山庄的家丁,只见那家丁急急道:“柳公子,那个雷悉被人劫走了!小姐叫二位快快前去。”

    “什么?被劫走了?”叶皎兮惊道,“是谁在看管?”

    那家丁道:“是苏家山庄的护卫在看管,黄昏的时候各派的掌门还在审问,夜深了大家也都休息了,却被打斗声惊醒,各掌门赶至时护卫皆倒下了,雷悉也不见踪影。”

    柳悟清紧锁修眉,道:“劫走雷悉的有几人?可有人看到他们的模样?”

    家丁摇头道:“小的听那些掌门在说,护卫不是死于剑法就是中毒身亡,所以来人应该有两个,一个用毒,一个用剑,而且下手狠辣,看守雷悉的护卫没留下一个活口。二位还是快去看看吧,小姐都六神无主了。”

    家丁的一番话下来,柳悟清与叶皎兮皆凝了面色,局中局,计中计,此事已越来越复杂了。二人随着家丁向苏家山庄赶去,客栈里只留下了熟睡中的阿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