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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尚家的怪姑娘(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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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蔷薇居就是……”魏秋山脸上显出一丝尴尬:“我问尚小楼了,但是吧……嗯……她没搭理我。”

    项白倒吸一口冷气,满脸嫌弃:“你这个六扇门捕头该不会是买的吧?”

    “哎呦我这暴脾气!我都已经查出那也多了!已经很不错了!姓项的你信不信我揍你!”魏秋山拳头还没举起来项白已经走了,“哎,你去哪啊?”

    “尚小楼那里问不出来,林氏又死了,可她那个赌鬼丈夫不是还活着吗?”项白边走边说着。

    “那个朱三儿?万一他不知道呢?”

    “万一他知道呢?”

    六扇门的审讯室里,朱三看着魏秋山和项白有点懵,不过半天的功夫他比之前更颓丧了,六扇门的大牢比别处的大牢更大更深,也更压抑,连审讯室的油灯都好像更加昏暗一些。

    “为什么杀你老婆?”

    “她不给我钱,想我死。”

    “你不是已经拿到房契了吗?你已经走到半路上又折回来杀了她,为什么?”

    朱三儿头也没抬一下,说道:“走到半路觉得窝囊,就回去把她杀了。”

    良久的静默,项白一下又一下,叩着审讯室的青石桌子,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听说你之前是在尚府当差的。”项白说话很快声音很轻,尽管如此朱三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抖了一下。

    “是。”他说道。

    “你那个死去的老婆林氏也是。”

    “是。”

    “你以前在尚府是做什么的?”

    “管账房的。”

    “就你还管账?”魏秋山嗤笑一声。

    “你那个老婆,我听说她起初不是厨娘,好像是管事儿的,还是大夫人身边管事儿的。”

    “是。”朱三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后来大夫人死了。”项白顿了顿,“怎么死的?”

    朱三儿忽然抬起头说:“这不是我干的!”

    项白微微皱起眉头,他隐隐觉得这里头还藏着许多见不得光的事,他沉吟片刻,微微笑了笑,昏黄的灯光使他愈发显得深不可测:“朱三儿,实话告诉你,尚文辉死了,这里头牵扯到事儿大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是因为你那个倒霉老婆才来审你的吧?”

    朱三一听立刻就瘫了,普通傻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项白与魏秋山对视一眼,而后说道:“你现在知道怕了。”

    朱三儿哭丧着脸,频频点头,又摇摇头,前言不搭后语的说道“小的……小的就是一时贪财,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大夫人的事儿也与小的无关,那都是那贱婆娘做得好事!”

    “你说的贱婆娘是……”魏秋山问道。

    “就是我那倒霉老婆。”

    “等会儿。”魏秋山有点懵,“你是说,你老婆杀了大夫人?”

    “是啊。”

    魏秋山不禁看向项白,只见他也满脸疑惑,一拍桌子喝道:“还知道什么,继续说!”

    “不……不知道了。”

    “不知道?”魏秋山笑了,“好,不知道没关系,老虎凳、辣椒水,六扇门儿有的是办法让你知道,来人!”

    “别!别!”朱三儿吓得浑身哆嗦,想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其实……其实小的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都是……都是猜的。”

    “猜的什么?”

    “小的猜,猜大掌柜他……偷挪了账上的银子。”朱三儿边说边观察着项白和魏秋山的脸色,颇有些战战兢兢的模样。

    “尚临州?”项白皱皱眉头,“为什么这么猜?”

    “真的?”朱三儿试探着问道。

    “去你娘的!我审你还是你审我!”魏秋山说道。

    “就是……唉……”

    魏秋山见他如此,大喝道:“有话直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朱三儿立即说道:“说,我说!就是……我……我偷……偷了柜上的钱……”

    “去还赌债?”魏秋山问。

    朱三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有时候是还债,有时候是赌。”

    “偷柜上的钱去赌,没人发现吗?尚临州会不知道?”

    “他……应该知道。”

    “应该?”项白问。

    “是这样,有一回我手头紧,刚想趁人不注意偷点儿钱,突然大掌柜就出来了,吓了我一跳,把账本都掉了,结果他什么都没问,把账本捡起来,还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交给我,让我记在账上,他就走了。

    我当时都快吓死了,可是后来我越想越不对,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那钱就是给我的,我就多留了心眼儿,那钱我就没往账上记,我想隔天就查账,若他问起来大不了我再说我忘了。”

    “然后呢?”魏秋山急迫地问。

    “然后到了隔天查账的时候,他果然没有问,就跟把这事儿忘了一样。”

    “会不会他就是忘了。”

    “那怎么可能,我们大掌柜是出了名的精明,少一个钱他都知道,何况那么多?我一看,看样子我没猜错,那银子就是给我的,我这才放心大胆的拿去赌了。”

    “大概多少钱?”

    “少说也有三百两吧。”

    “三百两你都拿去赌了?”魏秋山大惊失色。

    “那只是其中一次,还不止这些。”

    “还不止一次?”魏秋山更惊讶了,“都是他给你的?”

    朱三点点头:“虽然他没说过,可是我每回都不记,他每回也没问过。”

    “他为什么?他欠你啊?”

    “谁说不是呢,起初我也不知道,后来我才明白,他那是给我的封口费。”

    “封口?他有什么事要封你的口?”

    “尚临州和刘阿娇有一腿,让我那婆娘发现了。”朱三儿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儿?”

    “今儿早上,”朱三儿恶狠狠地说道,“我今儿早上拿了房契刚要走就让巷子口那小叫花子拦住了,说是有一封信给我婆娘。我想那婆娘平日里也不认得几个人,更没有外地的亲戚,谁会给她写信?打开一看才知道竟然是刘阿娇写给她的。”

    “写的什么?”

    “一个是关于大夫人死的事儿,信里说大夫人是我老婆失手害死的,另一个是警告我老婆,不许把她和尚临州的事说出去,否则就鱼死网破。我这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拿着刘阿娇和尚临州的把柄。”

    “那你为什么又把她杀了?”魏秋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