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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因为那是你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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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子睿的清醒对于竹云等人来说是何等的惊喜,骆衡也顾不上他话中的冰冷与威胁,转身就冲进了屋里。

    屋里,成子睿早已坐直了起来,一双冰冷眸子淡淡扫视着骆衡与竹云。

    姿月坐在他的身旁,帮着他处理贯穿后背的伤口。作为医者,她见惯了这么多血腥,可在看见他的伤口时,还是替他疼在了心里。

    “人找到没?”

    骆衡与竹云愣了愣,暗卫在当晚就已经被皇帝杀了,他问的,就只能是童玉青。

    可他们接着搜查云昭的机会将京城都翻了个遍,不仅没找到云昭,更是连童玉青的影子也没搜到。

    一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又被关在房中,究竟是怎么出去的……

    “这么多天,难道你们竟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骆衡与竹云跪在床榻下,低垂着脑袋一副认罚请罪的姿态。成子睿眸色渐冷,“废物!你们怎么还有胆子敢跪在本王面前?”

    正在给他处理伤口的姿月顿了顿,神色有些难看。

    童玉青她有什么资格能被成子睿这么关怀惦记?竹云伺候他这么多年,是王府里被他信任的为数不多的人。而骆衡又是他的左右手,许多地方都离不开的忠实护卫。

    姿月来到七王府这些年里,还从未见过成子睿发这么大的脾气。

    偏偏,是因为童玉青那个女人。

    跪在地上的骆衡心中不服,更为成子睿白付的痴情不服,他正准备开口说话间,身旁的竹云却悄悄拉了他一把。

    “王爷,奴婢认为,姑娘或许是被俞二爷给接走的。”

    骆衡身子猛地一震,成子睿入天牢的这段时间里,没了主心骨的七王府里事事都得靠着他,他为成子睿的事情左右奔波,要防着府里有外心的人,还得防着外头虎视眈眈的人。他叫人去借着搜查云昭的机会想要借机把童玉青找出来,却独独没想到,会不会是俞翀把人给带走了。

    “王爷……”

    成子睿眸子里满是阴鸷,“俞翀?”

    他身后的姿月勾起唇角笑了起来,想起上次去俞府里撞见的那个道士说的话,她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光。

    “王爷,你可还记得上次的事?”

    成子睿冷睨她一眼。“什么事?”

    姿月抿唇。“那一次我去俞府换药,遇上了被俞文意起来看事情的道人。那个道人说,俞府里有贵人。”

    成子睿眼眸越发冰冷,“你把当日的情况再说一遍。”

    姿月将那一天的事情又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怕其中最重要的东西再次给成子睿忽略了,还又说了一遍自己站在小院儿门口照着那道士所指着的位置,在记忆里将俞翀主仆又给指认了一遍的事情。

    “你确定,那道士当初指着的是俞翀身边,那个叫庆安的小厮?”

    “虽然当时我没在那道士身边,但是我敢确定,那叫庆安的小厮绝非只是个俞府下人这么简单。或许这一次王爷受难,怕就是他搞的鬼。再者,上次俞翀还假扮王府里的丫头,闯进来与童玉青幽会。依我看,根本就是俞翀对童玉青念念不忘,特地找了个青楼女子来害王爷,等王府一乱,俞翀再偷偷把童玉青带走……”

    成子睿倏然想起自己在青楼里遇见童玉青的事情。当时他点了云昭的名儿,没想到竟然能在那种地方遇见童玉青……

    当时他也曾疑虑过,当时童玉青才刚刚痊愈,怎么就一个人跑到了青楼里……

    一颗心陡然心沉了沉,他眸子里的阴鸷更甚。

    或许当时童玉青要找的人就是云昭,而真正跟云昭有关系的,正是,俞翀。

    他的猜测恰恰与姿月刚才说的那些巧合在了一起……

    成子睿沉默间,骆衡姿月哪怕是七窍玲珑的竹云也没揣摩出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三个人面面相觑,都在等着他的态度。

    姿月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心神一动,动作轻柔的再帮着他包扎伤口。

    谁知她的手才刚刚到他的身体,成子睿就一把抓着她的手腕,就这么把人给摔了出去。姿月防不到的被摔到了竹云跟前,惊出一身的冷汗。

    “这几天里,俞翀都在做些什么?”

    骆衡硬着头皮,说:“当日王府出事,朝廷里跟王爷走到的近的各个避之不及。王爷手里的权势又被收走不少,属下能支配的除了暗卫之外,也就只有王府里的这些侍卫。属下没办法,只能把外派的人都叫了回来……”

    “那就再派出去!”

    成子睿一声怒喝,又叫竹云和姿月惊了惊。

    骆衡领命离开后,他便独自下了床。姿月本想要劝他此时应该躺在床上好好休养,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这些,成子睿就已经先开了口。

    “出事之后,她的屋子有没有人动过?”

    竹云愣了一下,在这个时候成子睿竟然还想着要去童玉青的屋里?

    睹物思人么?

    “没人动过,还跟那天一样。”

    成子睿抿唇不语,大步就往外头走了出去。

    姿月从地上爬起来,脸色难看至极,更是寒心至极。

    现在七王府内忧外患,等着成子睿做定夺的事情太多太多。偏偏他现在迫不及待要去的地方,竟然是童玉青曾经住过的地方!

    姿月心里恨极了,那个女人到底是有哪里好,她到底是哪里好了!

    到了地方,竹云先把门推开,自己则是在旁边候着。成子睿就站在门口,看着里头依旧是红色的喜庆装扮,突然想要嘲讽的大笑几声。

    成子睿从外间走到里间,看着熟悉的一切,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大婚前一天。

    竹云在他身后进来,见他目光怔怔的看着重新铺整好的床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她不敢想象,若是成子睿看见那张被糟蹋蹂躏过的床榻,再有姿月说的那些话,他该要暴怒成什么模样。

    “画呢?”

    成子睿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叫竹云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爷说的是什么画?”

    成子睿脸色阴郁,“本王给她的聘礼,陈墉的那幅画。”

    竹云这才反应过来,四处都找了看,又当着成子睿的面仔仔细细的又把屋子都翻了一遍,不见画匣,也不见那幅画。

    “王爷,这屋子自那天之后就一直关着,外头也有侍卫守着,根本就没人进来的……”

    竹云连声解释,就怕成子睿误会责骂。

    成子睿站在原地,目光已经落在了妆奁上。妆镜上还挂着红色的喜纸,看起来是这么的讽刺。妆镜里显出他的样子,显得这么孤寂。

    竹云从另外一个角度看着镜中的他,狠狠的震了一下。

    此时的成子睿目露温柔,唇角有着浅浅的弧度,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哪里还是当初那个不近人情的王爷。

    “那是本王送的嫁妆。屋里这么多的值钱东西她都没拿,到底是来不及,还是根本就看不上?”成子睿痴痴望着镜中的自己,喃喃开口,像是自问,可又偏偏点了竹云的名字。

    “竹云,你说她就独独把那幅画给拿走了,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竹云心口一窒,竟不自觉的就抚上了胸口。那一处有她最为宝贝,永不离身的东西。心神一动,她竟把成子睿当成了一直都藏在自己心里的人,认真回答说:“因为那是你给的,所以什么都能不要,就是这个不能丢了。”

    成子睿半瞌着眼帘,掩去了眸子里的激漾情绪。“那她为什么还要离开?”

    竹云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低着头的不再多言。成子睿抬起的眸子早已冰冷,他冷眼一扫整间屋子。

    “将这屋子封起来,擅入者,杀。”

    子华挑了个时间跑来了宅子里,难得的没直接跑去云昭那里,而是直接去找了童玉青。进了屋里,他就直接将画匣和那盒子拿出来,规规整整的摆放在桌上。

    这两个东西,可不就是上回童玉青托他去帮着修复的画和镯子么?

    童玉青的目光往他身后看过去,子华了然,“今天他不太方便,就没跟我一块儿出来。”

    她移开目光,有些别扭道:“谁说在看他了。”

    子华抿唇笑笑,不再去提这件事情。他指着桌上的这两个东西说:“东西修改了,你打开看看。”

    童玉青惊喜不已,伸手直接就把那小盒子拿了过来。子华眉心一跳,这镯子果然是比那画还重要。

    她有些忐忑的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打开了盒子。愣怔了看了片刻之后,她突然把盒子给关上了。

    “怎么不拿出来看看?”

    她将小盒子推到子华的跟前。“这不是我以前那个。”

    子华神情微妙,“怎么就不是了,这就是被你摔了的那个。我特地拿到了江川,找了个厉害的老师傅,花了重金人家给修好的。”

    童玉青扯开嘴角,“这种东西就算是修复的再好也还是会有裂缝痕迹,上次那镯子摔掉了两颗宝石,而你这个却完好无缺。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

    “都是他给的,有什么不一样的?”

    子华确实是将这件事情说给了俞翀,俞翀又重新找了一支出来。本以为能糊弄过去,没想到,竟然被她发现了。

    童玉青拿过画匣,打开后便愣了一下。

    画匣里有两个画卷,她打开其中一幅,是被修复完好的从七王府带出来的那一幅。她指尖发颤的再打开剩下那一幅,竟真的是上次被她弄坏的,娘亲的画像!”

    “谢谢。”

    她万分不舍的轻触着这两幅画,情绪激动的都红了眼眶。

    不舍得打扰她,子华却不得不说。“这是他废了大力气叫人修复回来的。”

    “谢谢。”

    千言万语,此刻她都只能颤声说出这两个字。

    子华犹豫片刻,沉声道:“成子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