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野心家 > 169.大招之二

169.大招之二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天下第九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褚韶华家里人少, 这些鲜藕柑橘, 索性分出几份,一份儿给褚太太, 一份儿送到容家,另一份让闻知秋带回家吃,剩下的自家放着也吃了好几天, 幸而这东西禁得放置。

    闻太太直夸藕好桔子甜,剥了个桔子递给儿子, “别让褚小姐花钱,她女孩子家攒些钱不容易,你当多买东西给褚小姐。”

    “督军府老夫人打发人给她送了两筐, 她让我送给妈你吃的。”

    闻太太立刻让钱嫂子分出一半, 给亲家送去尝尝, 拉了儿子问究竟,“督军府的老夫人怎么送东西给褚小姐啊?”

    要说褚韶华这手段,纵闻知秋也得赞一声好。闻知秋道, “她常去都督府请安,时常陪督军府老夫人说说话什么的。估计是老夫人尝着好, 就送她了些。”

    “你可得抓紧啊。”闻太太催儿子, “褚小姐这么能干的女孩子可不好找。”

    “怎么也要明年了, 我想着,等韶华把孩子接了来, 再商量亲事。”

    “这也是。做娘的, 孩子不在身边, 心里总是记挂的。”闻太太道,“你有空跟褚小姐打听些她娘家的事,娘家几口人,有什么喜恶,以后你们成亲,这就是正经亲家,总要请亲家来上海看看的,也得提前备些礼。”

    闻知秋想到褚韶华说娘家的那些话,道,“妈你这也太急了。”

    “急什么,眼瞅就是年了,明年还不转眼就到!”闻太太又问,“褚小姐一个人过年么?要不,请她来咱家过年吧。咱家人也不多,叫她过来,也热闹。”

    “我问问她,怕她不肯来。”

    “你也是个没用的。”闻太太想儿子好容易在褚小姐家留宿,竟睡一晚上的沙发。当然,褚小姐是个正当人,这也是闻太太最看重的。只是,这要再不抓紧点,就怕褚小姐被别人追求了去。

    闻太太想着儿子没用,索性自己出马,请褚韶华来家过年,褚韶华委婉拒绝了。老话说的好,名正方则言顺,如今名分未定,她去闻家过年算什么。哪怕闻太太一片好心,褚韶华也不会去。为人行事,多是小事,可就是这些小事,才会点点滴滴的累积成一个人的人品,所以,哪怕小事,褚韶华也从来没有半点松懈。

    闻太太与闺女说起这事颇是遗憾,闻春华另有事跟她娘打听,“妈,你前儿给我送的莲藕和桔子,真的是督军府给韶华姐的?”

    “这还有什么假,味儿不错吧?”

    闻春华点头,掩嘴偷笑,“妈你不知道,我那妯娌弟妹还酸溜溜的说就那几个桔子都不够各屋分一盘子的,把我气的,我说督军府的桔子你还想吃饱啊。我们太太也说了弟妹几句,以前太太最偏她这娘家侄女。也不知那心怎么长的,这么喜欢娘家侄女,还不全给她儿子聘娘家侄女?”

    “跟那等没见识的较什么长短,她不过是眼气你罢了。你那妯娌的娘家已是败落了,咱家正兴旺,不用理她,多往女婿和外孙们身上用心,只要女婿、外孙们以后有出息,你一辈子都比她强,她以后只有讨好你的。”闻太太举例,“你看褚小姐,多自强啊,自强就叫人敬重。”

    “还真是,以往我只见人给总督府送东西的,还没见过总督府给人东西的事。虽就是些吃食,也是难得的面子。”闻春华说,“我哥眼光就是高,看人准。”

    “那是。”

    “妈,韶华姐他们年下还要请客,在华懋饭店。”

    “那肯定是请了亲家和女婿了。”

    “咱们怎么说也是自己人嘛。”闻春华眉眼弯弯,头发丝儿里都溢出喜悦,“听你女婿说,今年生意不错。”

    “看你这模样就知道错不了。”闻太太打趣闺女。

    “妈,你说你女婿他们生意都这么好了,韶华姐得赚多少钱啊。怪不得她才来上海一年多就能在租界置起宅子,你看看我婆家,要不是当初我哥让他们在租界置宅,现在不一定还能置得起置不起?那宅子置的也小气,比韶华姐的家宽敞不到哪儿去。”

    “当初那不是亲家现钱不凑手么。现在置一样置的起,只是你也得体谅你公婆的难处,四个儿子两个闺女,儿子娶媳妇置聘礼,闺女嫁人置嫁妆,哪样不要钱的。”

    “妈,不是这么说,要是当初能置处大宅,现在租界的房子一直在涨,宅子置了就是钱生钱哪。现在这房子,住的挤不说,三弟四弟还没娶亲,待娶了亲,生了儿女,就更挤了,还不知以后是个什么章程。”闻春华说来就发愁,“我们那宅子是平房,又不是小洋楼,要是小洋楼都是二层住,还能宽敞些。”

    “这也不用你愁,有亲家哪。”

    褚韶华越到年下越忙,先和褚亭一起请上海的经销商们吃过年酒,还有各处的账目要结算,商行这里也要对账。所以,田三送给陆老太太一尊金寿星的事,还是从陆三这里知道的。

    陆三请褚韶华去看赛狗,褚韶华对这些事一向没什么兴趣,“狗有什么好看的,谁还没见过狗啊。”

    “你见的都是家里的土狗,跟我这赛犬一样的?走走走,我那狗可是上海狗王。”陆三转着钥匙圈儿,催的急。

    褚韶华只好合上账本,跟他去看那什么赛狗的事。褚韶华在车上对陆三道,“以后提前给我打电话,我事儿多着哪。”

    “成,以后我给你送邀请函,省得你褚老板日里万机的没空。”陆三开车,同褚韶华道,“别人想巴结我还巴结不上哪,哪个跟你似的,我亲自来请,还爱搭不理的?”

    “别人巴结你都是有求于你,我又没事求你。要不,你去找那些人看赛狗?”褚韶华说话总是眉眼带俏,陆三半点不气,笑道,“我就找你。中午想吃什么?”

    “吃狗肉。”

    陆三险把车开沟里去。

    褚韶华眼疾手快扣紧扶手,“看这技术,车开得真不怎么样。闻先生开车不知道有多稳。”

    “赶紧闭嘴吧,都是你在一边儿叨叨叨的,乱我心神。”陆三找了家正宗的苏帮菜,吃饭时和褚韶华说起来,“你是贵人事忙,也没空孝敬我家老太太。你看人家许大奶奶,前儿刚孝敬老太太个金寿星。”

    “田三啊。”褚韶华把许大奶奶的身份翻译一下,将茶杯里涮筷子尖儿的水往青砖的地上一泼,眼风扫陆三一眼,“她手脚倒是挺快。”

    “看你这说的。”陆三另取两个新杯子倒了两杯茶水,递褚韶华一杯,明知故问,“许大嫂子也得罪你了?”

    “我可能是八字跟田家犯冲。”

    陆三又险笑喷,话里话外的说褚韶华,“你就是脾气太冲。”

    “少激我。田家就没给三公子送个金魁星赔罪?”

    陆三的脸色陡色沉了下来,空气一时静寂。

    伙计端来酒菜,褚韶华给些小费打发伙计下去,给陆三斟满酒,举杯道,“大冷的天,先喝杯酒搪搪冷,生气有什么用,你气死了,更趁别人的意。”

    俩人吃一盏酒,褚韶华找补前事,“当初我说的如何,少跟田家亲近,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你还劝我以和为贵,你倒是以和为贵了,下场如何??”

    说着给陆三又倒了一盏酒,“总算我没看错你,三公子你是个男人。这杯我敬你,我干了,你随意。”

    褚韶华自己干了,陆三陪饮。

    之后,褚韶华又给两人斟满,举杯道,“你也知道我是个爽快人,与田家的旧怨是早结下的,要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三公子尽管开口。我干了。”

    陆三喝完三杯酒,直赞,“褚小姐你比我更像山东人啊。”

    “山东人怎么了,擅饮酒?”

    “豪爽!”陆三给褚韶华夹了筷子松鼠鱼,“尝尝,这的菜不比苏州的松鹤楼差。”

    俩人吃菜喝酒,一时,陆三才说,“田家算什么东西,我不过是看着许叔的面子上,不与他家计较罢了。”

    “你以前怎么劝我的,一家姓田一家姓许,许次长能管到田家的事?你不喜姓田的,用得着看许次长什么面子?田家那几棵葱难道是给许次长叫爹?”褚韶华一连串的反问,眉目间的锋锐几要化作实质,她道,“知道我为什么跟你出来吃饭不,你要是把这口气轻轻松松的咽下了,我再不能与你来往?没气性!”

    “老话说的好,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做人,争的就是这口气!”褚韶华道,“你想不想出气?”

    “这还用说?”

    “你也不用怕许次长,他与田老爷是交情不错,难道与督军就交情不好了?我听说,督军略年长几岁,更是拿许次长当亲兄弟一般待。”

    “那是,就是我们也是当许叔亲叔叔一般。”

    “这就是了。既然都是亲的,手心手背皆是肉,许次长是不会插手晚辈之间是非的。再说,我有法子让许次长半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什么法子?”

    褚韶华一肘横在桌前,探身问,“听说许次长家三个儿子,你与他家哪个儿子交情好?”

    “许家三弟。”

    褚韶华面授机宜,陆三眼睛微微发亮,就是有些犹豫,“这法子倒是不赖,可这不是把许三弟拉下水嘛。”

    “这叫什么拉下水,到时得了钱,你们拿出一半,一半给陆督军做军费,一半捐给许次长办的公益小学,他们断说不出什么的。”

    褚韶华这个年过的热闹的不像话,各处亲戚朋友拜年自不消说,还没过初五,初四就被陆三带着许三找家来了。陆三倒还好,全须全影儿的,许三脸上肿半边,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跟印在皮肉上似的,都肿了。褚韶华忙叫刘嫂子拿药膏来。许三怪不好意思的,捂着脸道,“无妨无妨,我已上过药了。”

    刘嫂子端上茶,陆三把人打发下去,同褚韶华道,“你出的馊主意,瞧三弟被许叔给打的。”

    “三哥,怎么能怪褚小姐。”许三公子道。

    “听听,你就不如三公子明理。”褚韶华怼陆三一句,心知必是陆三按她说的办了,问,“你们没把钱孝敬长辈些。”

    “还没变现哪。”陆三志得意满,“昨晚我们赢了田大一百多间屋子,这得等变现才好孝敬不是?”

    “那必是叫许次长知道这事了?”

    “这还用说。”

    褚韶华道,“那你俩还不赶紧躲躲。”

    “你不知道啊,褚小姐,没来得及。昨儿晚上赌了大半宿,大年下的,也不好往外处歇去。我这还在床上就被我老子叫起来给了个大嘴巴。”能跟陆三交情好,许三脸皮也没有多薄,扭捏了一会儿,喝杯茶也就放开了。

    “爱之深责之切,许次长不知道还罢,即知道必要有所表示的。这其实是打给人看的,不见得就真恼了你。”褚韶华安慰许三,从果碟里挑个苹果慢慢削着皮,“不说别人,你大嫂就是姓田的,许次长总不能不发一言。可话又说回来,上海的公子哥儿们,平时赌上几把也不是什么大事。一百多间屋子,对我这样的人来说,那自是一笔巨款,可于田家也算不得什么,我还以为你们把他家的电力公司赢到手了呢。屋子是死的,电力公司才是金母鸡。你们要成心收拾田家,电力公司、煤矿、铁厂,哪样不比百十间的屋子值钱。所以,这就是朋友间的小打小闹,对不对?”

    “就是这个理。”许三深觉遇到知音,陆三在一畔连连点头。

    “所以说嘛,本是小事,不必放心上。”褚韶华轻飘飘的做个总结,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许三。

    陆三咔嚓咬口苹果,“我爹要是跟褚小姐你这般明理就好了。”

    “这话就该打,许次长什么不明白啊,不过是给彼此个台阶下。”褚韶华道,“三公子你在外歇几天,正月十五再回家认个错,我包管你什么事都没有。今儿个既来了,就在我家吃饭,刘嫂子手艺很不错,煲的好汤水。我这儿还有上好的绍黄,一会儿咱们烫来吃,也跟我说说你们昨儿个赌桌上大杀四方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