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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初相见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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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一章初相见皆大欢喜

    “外公,外婆,大舅舅,二舅舅。舒榒駑襻”宋箬溪沐浴更衣,一身清爽地带着端着定神汤的香绣走了进来。

    虽然从老妻口中知道外孙女没事,但纪承宣还是关心地问道:“溪儿今天有没有被吓着?”

    “外公放心,溪儿胆子大,没有被吓着,外婆和舅母给吓坏了。”宋箬溪亲手将定神汤送到纪老夫人,“外婆请喝汤。”

    纪老夫人笑眯了眼,接过碗,喝完汤,把碗递给婢女,笑问道:“溪儿,你知道你外公给你哥哥定了谁吗?”

    宋箬溪明眸流转,笑意盈盈地道:“闵氏。”

    “我们溪儿好聪明!”纪蓁赞道。

    “大舅舅,您这句夸奖,溪儿可不要。”

    纪蓁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谁都知道了。大舅舅不是诚心夸溪儿,是在敷衍溪儿。”宋箬溪撇撇嘴,抱着纪老夫人的手臂,“外婆,大舅舅好坏,还把溪儿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

    “要是大舅舅把小刀送给溪儿?大舅舅是不是就变好人了?”纪蓁促狭地问道:

    宋箬溪眨眨眼睛,淘气地笑道:“做好人还是做坏人,大舅舅自己决定。”

    “溪儿这话说的有理。”纪蕻唯恐天下不乱地笑道。

    纪蓁笑从身上摸出一把带鞘的小刀,“小刀可以送你,但是要注意安全,不能弄伤自己。”

    “谢谢大舅舅。”宋箬溪接过小刀,“大舅舅最好了!”

    “外婆就不好吗?”纪老夫人佯装吃醋。

    “外婆最最好了,谁都比不上。”宋箬溪偎在纪老夫人身旁,讨好地笑道。

    纪老夫人看着故意板着脸的纪承宣,不依不饶地问道:“那你外公呢?”

    “外公和外婆一样好!”

    “我们溪儿有张巧嘴哟!”纪老夫人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

    说了一会闲话,纪大夫人三人就回来了,事情已经处理妥当,赔了一百两银子和一副棺材给两个马夫家里。

    “两条人命啊,就赔再多银子给他们家里,也不能减少失去亲人的痛苦。”纪老夫人年纪大了,受不住这种生离死别,眼眶微红,伤感地道。

    “这是天灾,谁也不想的。”纪大夫人轻叹一声,若非林孟两位姑娘不听劝,那有这桩惨事?平白的让好事上添了点晦气,只是这话不好再说,只能归咎于天灾。

    “祖母,要不要请师父给他们做场法事超度?”姜氏问道。

    纪老夫人点点头,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道:“菩萨保佑,愿他们早登极乐。”

    纪大夫人三人来回奔波,劳累了一天,吃过晚饭,就各自回房休息。

    这天注定宋箬溪要铭记于心,半夜腹痛醒来,觉得亵裤那处湿凉,撩高一点被子,有血腥味,心知初潮突至,忙喊道:“香绣!香绣。”

    守夜的香绣听到呼喊,醒了,翻身爬起,问道:“姑娘,是不是喝水?”

    “不是,我……”一股血骤然涌出来,宋箬溪倒抽了口冷气,该死的痛经从现代跟随到了古代。

    香绣点亮了蜡烛,走到床边,挽上帐幔,“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那个来了。”宋箬溪皱眉道。

    “恭喜姑娘。”香绣面露喜色。

    “我弄脏被褥了。”宋箬溪苦着脸道。

    “弄脏了没关系,姑娘,你先躺着别动,奴婢叫她们准备好热水。”香绣说着出门把青荷、巧儿和蚕娘都叫醒。

    得知宋箬溪小日子来了,她们非常高兴,这表示姑娘长大了。忙碌近一个时辰,床上铺好了干净的褥子,清洗好,换上干净亵衣的宋箬溪揣着暖炉钻进锦被里,“蚕娘巧儿青荷,你们辛苦了,都下去休息吧!”

    青荷三人答应着,退出了房。

    宋箬溪好奇地问道:“香绣,你什么时候把东西准备好的?”

    “姑娘就要及笄了,来小日子是早晚的事,奴婢怕姑娘来得突然,会措手不及,去年就已准备好了。”香绣笑,掖了掖被子,“时辰不早了,姑娘快睡吧!”

    “香绣,谢谢你!”

    “姑娘说哪里话,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香绣放下帐幔,熄了蜡烛,摸到罗汉床上躺下。

    清晨,纪大夫人、纪二夫人和姜氏都过来给纪老夫人请安了,宋箬溪迟迟未到。

    “溪儿平时都来得早,今天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来?”纪老夫人奇怪的问道。

    “该不会昨天受了惊吓,生病了吧?”纪二夫人揣测道。

    “母亲,我过去看看。”纪大夫人起身道。

    “一起去。”纪老夫人也不放心。

    还没等她们出门,青荷就来了,跪下道:“奴婢见过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大少奶奶,我家姑娘身子有点不舒服,不能来给老夫人请安。”

    “溪儿怎么了?哪时舒服?为什么不早来回报?”纪老夫人关心则乱,没注意到青荷脸上的喜色,着急地问道。

    “老夫人,姑娘是小日子来了。”青荷笑道。

    纪老夫人笑了,“溪儿是大姑娘了!”

    知道宋箬溪没有生病,但纪老夫人几个还是过去。

    “溪儿啊,有了小日子就是大人了,这可是喜事,小姑娘初来小日子都会痛,过上一年半载就好了。”纪老夫人握着宋箬溪的手,慈爱地笑道。

    “也不是很痛,能忍着。”宋箬溪小脸略显苍白,靠在美人榻上,腹部搭着块羊毛毯子。

    “想吃什么告诉大舅母,我让厨娘给你做。”纪大夫人笑道。

    “谢谢大舅母。”宋箬溪笑。

    “这几天,不能喝凉的,衣服多穿着,不能受寒,知不知道?”纪二夫人嘱咐道。

    “知道。”宋箬溪乖巧地应道。

    “妹妹要是觉得闷,我去寻几本书来给你看,可好?”姜氏体贴地问道。

    宋箬溪觉得她是小日子有不是得病,无须卧床休息,可是架不住纪老夫人她们人多势众,只得乖乖躺在榻上,“谢谢表嫂。”

    没说上几句话,心急知道儿媳人选的纪芸就上门了。

    听完昨天的事,纪芸一阵后怕,仔细看过女儿安然无恙,才放心。她对闵家十分满意,闵家不是名门世家,闵大人也只是个从五品官,可娶的是媳妇,不是娶门第,只要姑娘好就行,当然这事在没办妥前要瞒着宋老太爷和宋绥。

    母女姑嫂商量好,就派人去暗中继续打听闵氏的底细,明面上,用闵氏拐脚受伤当借口,由纪家送了份礼过去,可特意说明是宋三太太的意思。这是怕闵夫人会错意,毕竟纪家也有两个适龄的小子,万一误会,弄得兄弟争妻,那就成天大的笑话了。

    闵夫人精明世故,略想了想,就想明白这其中的缘故,纪相曾是两任春闱主考官,闵大人是纪相门生,纪相是要借着联亲提携闵家了,这是好事,笑着将礼物收下,又回了份厚礼过去,带了话过去,说立夏送新茶到府上,拜会师母。

    闵夫人私下跟闵氏透露了宋家的意思,宋濂在城中颇有才学,就算闵氏养在深闺也有耳闻,又与宋箬溪接触过了,妹妹不俗,哥哥想必也不差,对这桩亲事有了几分憧憬。

    又过了三日,到了三月二十六日,立夏。樱桃红了,竹笋鲜了,荔枝熟了,布谷声声,蝉儿争鸣,蚯蚓穿地,江河鱼跃,一片生机勃勃。

    立夏是大日子,皇帝带着满朝文武百官穿着朱红的华服,去离城三十里的景山迎夏,举行迎夏大典。

    民间在这有天尝三鲜、吃立夏蛋和七家粥的习俗,各家各户还会互送立夏茶。闵夫人就用送立夏茶当由头,带着闵氏去纪家。

    这天早上吃过早饭,纪芸就说要和宋濂兄弟去纪家送立夏茶。宋老太太又犯酸,“他们姓宋,不姓纪,宋家姑娘常住外祖家不象话,出阁的女子要知道守礼,别动不动就回娘家。”

    纪芸只当没听见,欠身道:“若母亲没有别的吩咐,儿媳就先过去了。”

    宋老太太冷哼了一声,没搭理她。

    纪芸带着两个儿子去出门,坐上马车往纪家去。无巧不成书,两家的马车一前一后停在了纪家二门外。因进了二门,闵氏下车时就没有戴帷帽,站在车边等候闵夫人下车,抬眸看到骑在马上的俊雅男子,俏脸微红,含羞垂下了眼睑。

    宋濂早已看到站在车边的少女,十三四岁的模样,穿着鹅黄色交领长衫,外罩藕荷色绣杏花的对襟半袖,柳绿色绣花绫裙,挽着倾髻,斜插垂银流苏的雕花银梳,戴着镶珍珠蝴蝶花钿,脸精致白净,眉弯似新月,唇角樱红,宛如娇嫩的杏花,明艳中透着清雅。只是家中有宋箬溪那样的绝色,闵氏就是再美,也只能称之为清秀。

    纪芸和闵夫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这真是天定的缘分,不用再费心安排了。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笑盈盈携手进门。

    “闵姑娘请。”宋濂做了个请的手势,客气地道。

    “宋公子先请。”闵氏脸上红晕未褪,但她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有礼地道。

    宋濂看了她一眼,唇角微扬,先走了进去。

    闵氏抿嘴浅笑,扶着婢女的手,跟着走了进去。

    宋濂的亲事因着任晚秋的原故,小辈里除了姜氏、宋濂和宋箬溪知道,其他人都瞒着,怕走漏风声,爱女如命的荣淑公主会上门逼婚。

    宋淮虽觉得两人都透着一丝古怪,但他毕竟年幼,就没多想,跟在两人往正房去。

    在门口遇上的,就没讲究不宜与外男相见的礼数,闵氏行了礼后,就被纪老夫人拉到身旁坐下。

    宋濂兄弟俩拜见了外婆和两位舅母,又给闵夫人正式的行礼请安。闵夫人看到风度翩翩一表人才,行礼问安进退有度的宋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目光里多了几分热切。

    宋濂陪着说了几句话,就和宋淮退了出来,去看卧床休息的宋箬溪。却不想,宋箬溪不在房里。

    “明知道姑娘病了,你们就该好好劝着,不让姑娘出门,你们就这样放任姑娘出门吹风,要你们何用?”宋家男儿在十六七岁,长辈就会给安排通房,让他们通晓人事,可是宋濂在纪家的时间比在宋家多,又专心读书,再者纪芸一是不愿儿子早早的有通房,弄坏身体,二是她远在广陵,就没人帮他安排这些,他压根就想不到宋箬溪是来小日子了,以为她那日受了惊吓才生的病。宋箬溪当日是为了给他相看姑娘才出的门,差点出事,他深觉得愧对妹妹,才会这样气急败坏。

    青荷和蚕娘不好直言宋箬溪不是生病,道:“姑娘身子已利索些了,随四少爷到后园子里去摘樱桃去了。”

    “只是好利索些了,那就是还没全好,若是姑娘受寒再生病,我就告诉娘把你们全发卖了出去。”宋淮狠声道。

    宋濂转身就往后园子跑,宋淮跟在后面。

    后园子里种着十几株樱桃树,树上结满了又红又大的樱桃,看着就诱人食欲。宋箬溪手里提着个漂亮小巧的小竹篮,站在梯子上摘樱桃,看到宋濂和宋淮,挥手喊道:“哥哥,淮儿。”

    “妹妹,你爬哪么高做什么?万一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宋濂跑了过去,扶着梯子,“赶紧下来。”

    宋箬溪已经摘了大半篮了,就听话地下了梯子。

    纪允礼也从另一个梯子下来,手里也提大半篮樱桃,笑道:“早知道你们要来,就等你们一起摘了,溪表姐说,自己摘的樱桃比别人摘的樱桃甜。”

    “那有此等说法。”宋濂笑道。

    宋淮伸手抓了一个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好甜。”

    “洗了再吃!”宋濂瞪他道。

    宋箬溪让婢女去把樱桃洗干净,装在碟子里,亲自端进正房,“外婆,闵夫人、大舅母,二舅母,娘,大表嫂,闵妹妹,请吃樱桃。”

    “七姑娘真是又乖巧又可爱又懂事!”闵夫人赞道

    “她淘气着呢,还是闵姑娘温柔大方体贴听话。”纪芸称赞回去。

    两人不要本钱地互相夸对方的女儿。

    宋箬溪和闵氏抿着嘴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