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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遇到吕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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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瞧着办好了,你办事我放心呐。说来也怪了,我娶媳妇儿,你高兴个啥?横竖没一天天拈酸吃醋的,不像个女人啊!”

    “嘁,奴一个妾室,哪敢吃醋,正房都要犯七出的。不过我也是真替你高兴,程程多好啊,又活泼,又开朗,又聪明,和奴挺处得来的。我命好,知足!呵。”

    真是祖宗保佑,起来还挺和谐。梁丰脸上无奈,心里开心得不得了。

    冯家那边,也是热热闹闹忙忙碌碌,上下都在忙着替冯程程置办嫁妆,老冯就这么一个孙女,嫁的又是新科探花郎,怎么也得符合自己宰相身份不是?那大手笔,海了去了,先是上好各种京瓷器皿满满摆了两车,又各种金银铜鼎古玩玉器两个大箱,订制的三尺樟木红漆大箱一对,里面是上至冯老夫人,下至程程母亲陈氏、婶娘张氏历年所受宫中赏赐贡锦、贡缎、匹练、端霞等,只装两厢丝绸,寄意“两厢厮守”是也。冯家又专门从大相国寺、太平兴国寺、观音院等诸寺庙,大把撒钱请了师姑们绣作,举凡领抹、花朵、珠翠、头面 、生色销金花样、涤线等等,无一不绣工精湛,而且还是老冯家把一斛小指头大的珍珠拿出来,并镶了许多金、玉在各色绣工上,说不出的富贵灿烂。

    冯老妇人爱惜孙女,给了她自己珍藏多年的金柄包镶玛瑙玉如意一对;五尺高通透正红珊瑚树一棵;请将作监高手按梁丰所画《奔马图》制成二尺和阗羊脂玉骏马、奉子观音各一尊;二叔冯伸己家送了全套金丝楠木妆台一架、起居八宝开门式红木江陵八尺大床一架,已先几天送到了梁家。真是不一而足,得冯程程亲爹冯行己摇头不已,倒不是舍不得钱肉痛,只是着太奢华了,心中觉得过份之极。可又不由他做主,老爷子还在乐呵呵地只管问差点啥,想起来就要添加。其中冯拯还递给程程一个上了火漆密封好的信封,嘱咐她过门才拆开来。冯程程大大咧咧收了,也不问什么。亲了爷爷一口,老头笑得硕果仅存的几颗老牙摇摇欲坠。

    冯小妹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儿,琴棋书画不用说了,够段位,女红针线也堪称一绝,而且还是从初遇梁丰时学起,到如今自己置办嫁妆时已经让曾经教过她的那些家里高手妇人们咋舌不已,官人梁丰新婚那日穿的常服就是她亲手做成。一套里外三新的衣裳、褙子、幞头、布靴、布袜、涤带、中衣,反正除了三角裤,她全都一手包办。原定请的寺东门大街顶级绣工们了她的手艺,掉头就走。出门相顾夸赞幸亏这位是个小娘子,要不非夺了咱们姐们饭碗不可。

    喜滋滋地准备着,数着日子越来越近,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心慌着急。自从请了期之后,自己就再也没能见着梁丰,虽知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也等的焦躁不安。是不是地就央求哥哥去传个话儿,瞧瞧他好不好。冯程焯心疼妹子,如今再不是小时候的那个小霸王妹妹了。过几日一嫁出去,可就成了别人家的,说不得多跑几趟腿帮她解解心事也好,直到打听得梁家那边也是紧锣密鼓地准备,小娘子这才放了心,安静等日子。

    四月十五,梁家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开始来送礼了。高家、杨家、石家,连早就到了老头王德用那儿的王宁也写信催家里送了厚礼过来,再就是钱惟演、王曾、丁谓几个大佬。两边都要送的,尤其梁丰这边出手还多些。梁丰的同年好友无论远近皆有贺礼,在家探亲的韩琦小兄弟、宋家兄弟、叶清臣等等要么寄来贺信礼物,要么亲自登门道喜。

    一时间梁家也是堆得满坑满谷的物事,随便一脚都会踢着不知是哪朝哪代的文物。搞得一家老小天天战战兢兢跟练轻功似的垫起脚走路。

    最让这厮高兴的还是两样。一是张挥和邓圣专程赶路来吃他的喜酒,居然还带了周通、周达兄弟二人,梁丰自然喜出望外。周小胖几年不见,再不复从前懵懂,但憨厚可爱依旧。一干人自四月十六赶到京城。见他家每天人来人往忙得团团转,也不好意思住在家里,另寻客栈居住,但每日间过来帮忙安排琐事。

    第章 的事。

    可出乎意料,在这件事中,除了几个相对顺位比较靠后的官员如张士逊、薛奎、陈执中等几位参与者之外,满朝上下一片缄默,没人肯发言,连王曾也不例外地选择了沉默。这让梁丰感到异常奇怪。

    一边思索,一边赶路来到了皇城门外。最近因要结婚,而且是娶冯拯家的孙女,梁丰再也不好抠抠搜搜的,随行就市也置办了一架牛车、一架马车,档次不算高,中等偏上而已。虽然他一直觉得走路比较健康,更符合自己的年龄、生理需求,然而也必须照顾到周围对自己的法。今日正是坐了马车出来。

    不等李达掀开车帘,自己就先跳了下来,伸伸因为盘着有些发麻的腿,抬头就见一个大官儿微笑着着自己。原来是参知政事吕夷简。梁丰同吕夷简虽然素来没什么交集,但人家好歹也是领导,不好装不见,赶紧上前拱手唱喏:“见过吕相公。”

    “玉田免礼,少年人坐车,闷得慌吧?呵呵,幸亏只是坐车,要是乘轿,玉田可要憋坏了。”

    “呵呵,是啊,还不如两腿走来爽利许多,相公这是要回府么?”

    “正是,刚出来便见到玉田,老夫听说玉田不愿入秘阁馆值,偏要到俗吏扎堆的地方去历练,如今的年轻人,似你这般沉得住气肯踏踏实实做事的,可少了。还听说你近来做得好大事业,好生佩服,嘿嘿,你这是要进宫么?”

    梁丰在这位腹黑大师面前可不敢稍有马虎,支楞着耳朵认真吸收吕夷简的每一个字,谨慎答道:“相公谬赞,愧不敢当,梁丰不过是朝廷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罢了。况且,也没做甚事,连功曹房都一向少去,真是惭愧!今日大内宣旨,命下官觐见,正不知为了何事,相公能赐教否?”

    “哈哈,朝廷一块砖?玉田比喻新奇,不愧能作得一手好文章啊。官家召见么,老夫也不知何事。不过少年人目光尽可远大些,不止这区区开封,多留心下边事才好。行了,不敢耽搁你啦,这就快去吧。免得去晚了,说是老夫拦住你说话,到时候言官们参咱爷俩一本,可都不太稳便。”吕夷简笑着说完,潇洒而去,颇有出尘之姿。

    梁丰望着吕夷简走路的丰神,佩服以及。这么个算尽算绝的老狐狸,偏偏如此风度,不带半分烟火气息,要往后一千年,不拿个奥斯卡奖才怪了。咦,为什么突然嘱咐自己要留心边事?这和最近军械案的扩大调查范围有关么?

    福宁殿偏殿里,一身大红袍的赵祯正光着脚丫子坐在方榻上拿着本书在。赵家说自己家是火德,所以正红是官家的法定色。这满屋子黄澄澄地颜色加上红彤彤的官家,给梁丰的视觉带来很大冲击。

    “开封府功曹参军梁丰,见过官家!”梁丰走上几步,隆重地躬身大礼问候。

    “嘻嘻,你来了?快坐,快坐。朕今日有事想和你说说。”(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