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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对他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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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6章对他不满

    或许是周余说话时候咬牙切齿的姿态,还有那样的语气和口吻,实在有些吓人,跪在一旁的张氏瑟缩了肩头,下意识的拖着膝盖更往一旁挪动了些许。

    魏鸾看着,冷笑了嗓子,她倒是没说话的,只是这一声没刻意的压着,自然就传入了众人耳中去。

    魏子期觉着她没分寸,虽上得堂来旁听,但无论如何不该发出任何的声响,以免落人口实,说她在公堂之上影响了黎晏的判断,这对她、对黎晏,都没有半点好处。

    不过黎晏不这样想,既带了她上堂,别说只是一声冷笑,她就是这会子发声质问张氏,他都不觉得有什么过分之处。

    是以魏鸾这样子不屑一顾的嗤笑出声,却还能忍住一言不发,他倒觉得,她今次已经十分耐着性儿了。

    不过魏鸾的笑声也才正提醒了他,再低头去看周余和张氏二人时,他才发觉,张氏比先前离周余更远了些。

    黎晏嘴角上扬着:“这是公堂之上,没有人敢拿你怎么样,你也用不着离周余那样远。说来,周余对你也算是有知遇之恩的吧?”

    张氏肩头一抖,只是颤颤巍巍的说了声是:“要不是老爷放我进府中给我们姑娘做了乳娘,这会子我还不知是在哪里,一家子老小,早就饿死了,也是有可能的。”

    她到如今,周氏进了陈家门那么多年过去,陈昱舟也早已经长大成人,却还仍旧以姑娘相称……

    “你对陈正廷很不满吗?”

    黎晏看似不着边际的一句话,问的张氏愣住了神。

    她原本准备好的话,几乎都已经送到了嘴边的,无外乎是些鬼迷心窍,又见不得姑娘和小少爷受委屈一类的话,总归这位殿下问什么,她认什么就是了,至于周余会如何歇斯底里的失态辩解,那是周余的事,现如今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有那个闲心还管周余会如何呢?

    知遇之恩?这四个字固然说的不错,她也低眉顺目的认了这四个字,但在周家的那些年里,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也只有她心里清楚……哦,是了,周余也心里有数。

    可是令张氏意外的是,齐王殿下一开口,只是问她对陈正廷是不是十分的不满意。

    她一拧眉,这时才敢抬头看上去一眼。

    当黎晏那张俊秀又带着三分英挺的脸撞入她眼中时,她显然惊艳了一回,真是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了。

    张氏心头突突的跳,到底记着回他的问题,吞了口口水:“殿下怎么会这样问呢?从跟着我们姑娘进了陈家门,老爷对我们姑娘是千万般的好,我奶大姑娘的,姑娘过得好,我心里就高兴,怎么会对老爷不满呢?”

    她反问了一大车的话,但对黎晏而言,这也都只是掩饰的说辞罢了。

    他眉目间一片清冷,原就生的好看的一张脸,但凡沉下面色,再染上七分的清冷,便又透出一股子的贵不可言来:“你张口姑娘闭口姑娘,周氏进陈家门做姨娘也有十几年了,陈昱舟落生也已经长大成人,你在外头尚且一口一个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不是陈家门里的姨娘,也只当你对陈正廷不满至极,才不愿意认他这个老爷,不愿意承认,你奶大的姑娘,是他陈正廷的姨娘。”

    “我没有!”张氏开口就反驳,那真的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

    等她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失态,这一声叫嚣是冲着大梁齐王而去时,不免感到一阵后怕,偷偷抬眼去打量黎晏神色,发觉他并未如何着恼,这才稍稍松一口气。

    等张氏缓过那口气,自然也缓过那股子劲儿时,才能够冷静下来,继续说后头的话:“这是姑娘吩咐的。其实院子里服侍的人,除了我,没有人会叫一声姑娘的。”

    她一面说,一面吸了吸鼻头:“殿下是尊贵的人,哪里知道我们姑娘那样的难处。说好听点是姨娘,可谁又不知道,那是老爷花了银子买回家去的,要说周家老爷也是家境殷实的,要真是把姑娘给了陈家老爷做妾倒也罢了,可偏偏是卖闺女一样把孩子卖给陈家老爷的,陈家门里上上下下瞧不起我们姑娘,太太从前又没少给脸色看,也就是我们姑娘年纪轻,样貌又生得好,这些年在老爷跟前服侍,也没有敢不尽心的,尽可能的恭顺谦卑,才讨了老爷的喜欢。哪里是什么姨娘呢?叫她一声姨娘,那就跟拿了刀子剌她身上的肉是一样的,她疼的死去活来,还只能生受着。”

    这样的话说出口,显得周氏再没那么可怜,连魏鸾听了都止不住的皱眉。

    周余这事儿干的实在不怎么样,自己亲生的姑娘,倒像是一点也不心疼,眼里头就只有白花花的银子,周氏进陈家门,他既拿了陈正廷的银子,那周氏将来过得怎么样,就跟他再也没关系了。

    横竖当初他是把姑娘卖给陈家的,将来就是死在陈家门里,他也管不着。

    眼下听张氏这样说,周氏倒还算是个有气性的,陈家的奴才她约束不着,也只能告诉自己的乳娘,别那样喊她,她听了心口疼。

    这个女人十多年如一日,看似风光无限,生压了吴氏的一头,可这里头的苦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罢了。

    魏鸾这头正心下叹气,那边张氏已经又开了口:“殿下您问我是不是对陈老爷不满,那是真没有的。我们姑娘日子过得苦,可再怎么苦,好歹这些年下来,都还有陈家老爷心疼她,爱怜她,好些时候我们姑娘自己说,那也不过是看在她年轻的份儿上,拿她当玩物似的稀罕着,等年岁渐长,又是另一番光景,可不管怎么说,十几年熬过来了,我们哥儿现在年纪也大了,能照顾她了,总算该着苦尽甘来了不是?我怎么会对陈家老爷有不满,要不是陈家老爷心疼我们姑娘,在陈家那样的大宅院里,我们姑娘早就叫磋磨死了也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