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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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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凤紊完全没意料到能碰上这么露骨的对白,她怔了怔,伸手扶了扶凤鸾扶手,慢慢地重新坐下,怒极反笑:“好,好,好,好一个母仪天下,好一个何德何能。池儿不足以服天下,你在外面随便找来的一个乡下村姑,一个周旋在男人之间,纠缠着老七不放的贱丫头,反而就能母仪天下,反而就能天下服膺?!”

    赵煜琪猛然抬头,双眸紧缩,冷笑不已。他的好母后啊!真是懂得如何去抓他的软肋。

    既然如此,他也没有什么好说了。因而他此刻只是静静地保持着行礼的姿态,低下头不再看她,也不说话,居然是直接默认了。

    林凤紊又叫了三声“好”,忽然冷声道:“琪儿,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最喜欢的那只金丝雀?”

    赵煜琪脸色微微一变,声音也有点哑了,但这时不想弱了声势,还是回答道:“儿臣记得。”

    林凤紊似乎又陷入了完全无关的回忆中:“那雀儿多可爱呀,背上是白色和黄色的花羽毛,肚子上是鲜艳的黄色,尾巴很长。你总是带它到御花园抓虫子吃,甚至为此耽误了功课,你父皇带人去找你的时候,你还喜欢吹口哨让雀儿飞到你父皇手上,每次都逗得你父皇很高兴,也就不责怪你了……”

    赵煜琪叹了口气,他已经知道了接下去林凤紊想说的意思,因为同样的意思,当时这位慈祥温和的母后就已经很耐心地跟他说过了。

    “琪儿,你还记得那雀儿是怎么死的么?”林凤紊似乎从遥远的回忆中突然回过神来,信佛的她还念了一声佛号,叹息道,“可惜啊,多可爱的一只雀儿……”

    “儿臣记得,是被猫吃了的。” 赵煜琪的手指已经捏得骨骼啪啪轻响。

    “儿啊,那你还记不记得,我早跟你说过,你要真喜欢这雀儿,应该放它飞回林子里,而不是养在这地上,这宫里,那么多猫猫狗狗的,没准哪天,就被吃了呢……”林凤紊慈眉善目,手里还拨拉着佛珠,光听着句话,谁都以为这只是一个过来人对无知青年的谆谆教导。

    她那低垂的目光中完全没有老辣的姜的锋芒,只有看似善意的提醒,那样的慈爱和蔼,就像她真的是在谆谆教导自己最疼爱的孩子。

    赵煜琪深吸一口气,洋装若无其事,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幽幽地一笑,问道:“母后的记性还是这么好,想必也还记得凤家?”

    林凤紊一怔,显然没有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句话,尤其是凤家这两个字,让她直接从凤鸾噌地站起来,脸色根本无办法控制地僵硬,惨白。饶是泰山崩于眼前都无动于衷的尊贵林皇后,此刻竟然再也无办法把持地战栗,发抖。

    “琪儿,你在胡说什么?”她故作镇定,本是清脆悠扬的声音,变得哑然,双手也紧紧握成拳,连金色的指护都不知何时被她扣进了掌心之中。

    赵煜琪站起,狭长的凤眼暗光依旧,却恭顺的上前一步,托住了她的手,突然温声安慰:“母后不必惊慌,儿臣不过一时心血来潮,突然想到曾经的秘史罢了。不过,儿臣也是心疼母后才提醒一下,莫要再做出令自己悔不当初的事。”

    “琪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难道是和那个女子有关?”林凤紊一滞,再也没有方才的威严和强硬,她全身的力气都搭在赵煜琪的身上,如同一个老无所依的寻常夫人,也仅仅只是一个需要依靠的母亲。

    赵煜琪扶着她的手,眼底有了一些怜惜,终究是不忍,“不必担忧,总之您别动她就是了。终有一日,她会成为儿臣的宠妃。”

    “可是她现在在老七的怀中!儿呀,母后一早和你说过,老七并不简单,你非不听!”林凤紊一针见血,她终于知道赵煜琬隐晦多年,为何偏偏因为一个女人而暴露自己,要么是他羽翼丰满,足以和他们一较高下,要么就是这个女人身后,有着莫大的利益可图。

    她一直不以为,老七能在她眼皮底下搞出个什么名堂来。但现在看来,他除了实力不容小觑之外,背后肯定在策划着极大的阴谋。

    “这个儿臣自有分寸,母后尽管放宽心。”赵煜琪听到这句话,神色微愠,将林凤紊重新扶到凤鸾上坐下,闷声答。

    是吗?她现在在老七的怀中!这个赤果果的事实,让他几乎丧失理智。

    “好!既然我儿如此自信,那母后也不再阻拦,若你能将她从老七怀中抢回,那母后便同意你立她为妃,但有一点,你必须要听从母后的安排,立即昭告天下选妃,而池儿一样,在此秀女之列……”

    后面这句还没说完,赵煜琪双眸顿然巨寒,他的母后还不死心?选妃之事可以暂且不提,但是林池墨是不可能再进他后院,即便是搁着当花瓶,那也怕污了凤妃萱的眼,这样的后院,怎么可能安生。

    他要的不单是一个心爱的女子,更要一个家,一个其乐融融的家。

    “儿臣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谈话戛然而止,赵煜琪根本没有耐心再和她争执下去,她是他母后没错,她权力无边也没错,但他却从不是轻易卖谁帐的人,即便那人是高高在上的帝后。

    “琪儿,你听母后说完。你给本宫站住!”见赵煜琪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林凤紊突然气得七孔生烟,她这个儿子,这个儿子还当不当她是他母后了?

    砰、砰!林凤紊五官扭曲,一把将茶几上的瓷器扫落到地下,碎裂的瓷片和水渣洒了一地。

    门外两排守着的宫女一震,迅速挑帘进来,纷纷跪了下去,“请皇后娘娘息怒。”

    先前那个进来禀报的粉色宫装女官,跪在最前面,一看就是得力的头等宫女,一见林凤紊气得站立不稳,她快一步站起来冲到身后将人扶着,惊慌地道:“娘娘,您怎么样?快先躺下,奴婢差人去请太医。”

    赵煜琪脚步微微一滞,却始终没有停下,这样的把戏,她做得太多了,就连他心底那基本的孝心,都快要被她磨灭殆尽了。

    不想还没出殿门,当面就走来一个老太监,显然是服侍林凤紊多年的公公,他一见赵煜琪,立马加快脚步俯身下去,神情慌张,“奴才参见太子爷。大事不好了。”

    赵煜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直接从他身边绕过,负手要大步迈出,他现在根本没有兴趣听这个殿里出来的所谓的大事。

    林凤紊一见那太监的脸色,便知他有急事要禀报,而且还是和赵七有关的事,便也顾不上是不是还在演戏,扬声道:“趁着太子也在,有话就直说了。其他人等,都先给本宫退下。”

    等那些宫女都退了出去,那太监再不敢耽搁,边说边抹着额头的冷汗,口齿却十分清晰,“娘娘,殿下,奴才刚听外面有人传来消息,说七王爷已经选好日子,五日后娶那位姓方的女子为妻。皇上都被气晕,太医们这会正往长兴殿去了,奴才这就是要来给娘娘和殿下禀报。”

    什么?五日后?赵煜琪心底猛地一抽,怒火来势汹汹,他柔美的俊脸已经一片铁青,脚步再也不停留,疯一样往掠出去。

    “琪儿,你给本宫站住。你父皇都气晕了,你竟然还一门心思想着一个女人?你此番冲动前去,难道就是想硬抢不成,和兄弟抢妻,你置皇家颜面何在?”林凤紊急忙上前几步,厉声喝诉道。

    这一番话虽然不能阻止赵煜琪的脚步,但足以让他冷静了下来。是了,现在这么硬抢,置皇家颜面何在,置他太子颜面何在?

    可是他不能停止了,因为脚步根本已经不受他控制,五日,还有五日,他必须在这五天之内,将她给抢回来。

    “娘娘……”那老太监见赵煜琪已经走远,便站起来,上前一步将林凤紊扶着。

    “你去将萧空图给本宫请来。”林凤紊双眸一睁,目光变得犀利又狠辣,与此同时,她轻扬手推开了太监的手,背脊一挺,陡然恢复了往常的端庄和威严,冷声下令。

    “是。”那太监恭顺地福了福身,迅速出了仁明殿大门。

    林凤紊此刻,才暗暗的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如同脱了线的风筝一样,呆呆地飘落下来,毫无搀扶地坐到了椅子上。

    那个女子,到底是何来历?难道真的和凤家有关?凤家一脉,不是已经死绝了吗?当年之事,知道的人甚少,即便是留世正史,也是粗劣几笔带过,琪儿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为何不愿意向她禀明?

    越是想,越多的记忆纷然而至,往事如此清晰,还历历在目,曾经的伤痛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失而痊愈,彻骨的怨恨更没用因为那些人的死去而消灭。反而是活着的人,每一天都在煎熬中度过,在痛恨中绝望,连灵魂都随之受尽了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