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江湖事非谁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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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长夜无心眠。
昨夜归来之后，柳白在床上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直至天亮仍然未有困意。
从目前所得到的信息来看，冒险救下之人，乃是采花大盗，阻碍之人，却又是杀人弑师的凶犯，理应将二人，送进官府。
若是如此想，倒也没什么担忧，只要想法子，将二人都抓起来便可。
但柳白心底有一分犹疑，此事并非表面看上去，这样简单。只是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出真相。
如果柳白内想法，欧阳能听见的话，恐怕又会大肆嘲笑一番。在这个江湖里，真相从来都无关紧要，利益远比真相更重要。
柳白自然无法得知他人想法，此时此刻心烦意乱，无心睡眠。
眼见天有些微亮便拿着弓，起身练弓。直至日上三竿，方才结束。
前胸后背，已然浸湿一大片。走出房门准备洗漱时，恰好遇见欧阳与四十早食。
白米稀粥，炊饼青菜。与昨日的大鱼大肉相比，这些饭菜更家常，更温馨。
“白米稀粥，炊饼青菜。”柳白脸上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些像是家中早食。”
四十七夹菜的筷子，愣在空中，虽然很明显，但也只是一瞬间，便被掩饰过去，欧阳同样也有一丝的错愕，但却无人发现。
柳白腹内开始咕咕乱叫，便顾不得洗漱，上桌开始吃饭。这一场无声的早食，在四十七与欧阳心底，发出温热声响。
餐食过后，欧阳开口说道，“今日宅内无仆人，四十七需时刻照看庆丰田伤情，你去买些外伤药回来。”说完之后，伸手递出一张纸条，“这便是需要购买的药材。”
柳白接过纸条，“那你做何事？”
“饮茶。”
柳白竟一时无语凝噎，擦了擦嘴，拿着纸条走出门外。
四十七眼中闪过一丝犹疑，恰好被欧阳捕捉到，或者可以说，他一直等待着，期待着四十七会作出何种反应。
不得不说，四十七的表现，欧阳很是满意。待到柳白出门口，低声说道，“将附近居住平民百姓，清一清。”
四十七躬身领命，向外走去。
“你不好奇为何如此？”
“大人自有大人考虑，属下无需多问，只管做事。”
欧阳嘴角有些笑意，“那你可有疑问？”
四十七看着欧阳的笑意，有些摸不清头脑，不知该作何回答。
他只是一名排在四十七位的低级刺客，而面前这位，则是已经排进前十的顶级刺客，若是有什么闪失，恐怕以后前程，便会晦暗无光。
“但说无妨。”看着四十七，犹如一只惊弓之鸟，脸上笑容逐渐淡了下来，“我做了这一局，若只有我一人看穿，甚是无聊。”
“属下不敢与大人对弈。”
“你当然不配与我对弈。”欧阳骤然声音，眼前闪过那道熟悉的身影，一股杀意，若有若无，时隐时现。
四十七本想试试欧阳杀气，但其实力远远超出想象，竟然根本无法抵挡，不由得后退几步。心底暗想着，哪怕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刺客，面对实力差距，这无法逾越的鸿沟时，再多花哨技巧，也是徒劳无功。
约过了五个呼吸之后，欧阳毒渐渐平静，神色冷漠的看着四十七，“说。”
“大人想要陈天生的命。”
“有何依据？”
“先前大人暗中出手，救下庆丰田，却不救治，想必只需庆丰田多活几日。”
“往下说。”
四十七看了看欧阳面色神情，接着说道：“依庆丰田的伤势，恐怕必死无疑。但大人出手相助，让他活下来。必是另有目的。”
“让他活下来，与我何益？”欧阳嘴角略显笑意，显然对四十七的猜测，十分满意。
“让一必死之人，多活几日，如此大费周折，此人自然是有活着的价值。”四十七顿了顿看向欧阳，继续说道：“庆丰田的价值，除了官府悬赏之外，便在于他知晓陈天生的秘密。”
“不错。”
“所以，让陈天生知晓庆丰田还活着，他必会前来杀死庆丰田以绝后患，以保他斧头帮帮主之位。”
“若是如此，为何当日我没有杀他。”
“因为大人还没有准备好。”
“嗯？”欧阳脸上满是疑惑，“为何要做准备，当日我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取他性命，自然是易如反掌。”四十七连忙认同，“但一帮之主死于城外，则会引起无端麻烦。”
“接着说。”
“为了不引起无端麻烦，最好的做法，便是将陈天生引来此处，大人出手将他重伤。”
欧阳眯着眼睛，看着四十七，眼神中说不来是欣赏，还是警惕。
“不出十日，斧头帮便会对外宣称。陈帮主身染重病，不治而亡。而接替他的人，便是大人的人。”
欧阳沉默不语。
四十七看着欧阳问道，“大人，还需要属下继续说吗？”
“说。”
“如此一来，大人便掌握了九帮之中的一帮。”
“我为何要掌握一帮？”
“属下不知。”
“是确实不知，还是不敢说？”
四十七沉默片刻，“属下确实不知。”
欧阳脸上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容，“待到陈天生身死，你便会知晓。”
四十七躬身行礼，退去。
“看来是我看低了你。”
四十七离去的身影顿了顿，心底一阵怅然，也不知道这样显露，是好是坏。
另外一边，柳白拿着欧阳的药单，反复仔细确认多次，药材并无任何疑点，五味药草，也是寻常医治外伤草药。
可恰恰是这种“平常”，反而给柳白，带来一丝疑惑。
印象中欧阳，并不是一个愿意出手助人的侠客，他更像是一名玩弄人心，善使阴谋的权臣。
一路上左思右想，仍然不得其解，心里想着，与其如此乱想，不如快点回去，当面问个清楚。
不知不觉间，抬头望去便看到一间药铺，名为回生堂，心想这家药铺口气还真不下。竟然取起死回生后两个字当作店名。心生好奇，便进入药铺之中，一股浓厚的草药味，弥漫其中，左面一排深色红木柜子有些念头，一些地方，磨损十分严重。
木柜里站着一位白发胡须的老者，缓慢翻着书本。一旁的伙计，整理着身后的药柜。
柳白上前询问，“掌柜，可有马钱子，当归，杏花草，狗尾草，白露花，这几味草药？”
老者停下手中翻动的书页，盯着柳白，过了片刻，方才回答道，“敢问客官，可是治外伤？”
柳白抱拳行礼，说道，“路遇一人，身受重伤，侠义为本，不得不救。”
老者听闻后，略有一丝叹息，“当归可换离岸草，效果尤佳。”
漫漫长夜无心眠。
昨夜归来之后，柳白在床上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直至天亮仍然未有困意。
从目前所得到的信息来看，冒险救下之人，乃是采花大盗，阻碍之人，却又是杀人弑师的凶犯，理应将二人，送进官府。
若是如此想，倒也没什么担忧，只要想法子，将二人都抓起来便可。
但柳白心底有一分犹疑，此事并非表面看上去，这样简单。只是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出真相。
如果柳白内想法，欧阳能听见的话，恐怕又会大肆嘲笑一番。在这个江湖里，真相从来都无关紧要，利益远比真相更重要。
柳白自然无法得知他人想法，此时此刻心烦意乱，无心睡眠。
眼见天有些微亮便拿着弓，起身练弓。直至日上三竿，方才结束。
前胸后背，已然浸湿一大片。走出房门准备洗漱时，恰好遇见欧阳与四十早食。
白米稀粥，炊饼青菜。与昨日的大鱼大肉相比，这些饭菜更家常，更温馨。
“白米稀粥，炊饼青菜。”柳白脸上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些像是家中早食。”
四十七夹菜的筷子，愣在空中，虽然很明显，但也只是一瞬间，便被掩饰过去，欧阳同样也有一丝的错愕，但却无人发现。
柳白腹内开始咕咕乱叫，便顾不得洗漱，上桌开始吃饭。这一场无声的早食，在四十七与欧阳心底，发出温热声响。
餐食过后，欧阳开口说道，“今日宅内无仆人，四十七需时刻照看庆丰田伤情，你去买些外伤药回来。”说完之后，伸手递出一张纸条，“这便是需要购买的药材。”
柳白接过纸条，“那你做何事？”
“饮茶。”
柳白竟一时无语凝噎，擦了擦嘴，拿着纸条走出门外。
四十七眼中闪过一丝犹疑，恰好被欧阳捕捉到，或者可以说，他一直等待着，期待着四十七会作出何种反应。
不得不说，四十七的表现，欧阳很是满意。待到柳白出门口，低声说道，“将附近居住平民百姓，清一清。”
四十七躬身领命，向外走去。
“你不好奇为何如此？”
“大人自有大人考虑，属下无需多问，只管做事。”
欧阳嘴角有些笑意，“那你可有疑问？”
四十七看着欧阳的笑意，有些摸不清头脑，不知该作何回答。
他只是一名排在四十七位的低级刺客，而面前这位，则是已经排进前十的顶级刺客，若是有什么闪失，恐怕以后前程，便会晦暗无光。
“但说无妨。”看着四十七，犹如一只惊弓之鸟，脸上笑容逐渐淡了下来，“我做了这一局，若只有我一人看穿，甚是无聊。”
“属下不敢与大人对弈。”
“你当然不配与我对弈。”欧阳骤然声音，眼前闪过那道熟悉的身影，一股杀意，若有若无，时隐时现。
四十七本想试试欧阳杀气，但其实力远远超出想象，竟然根本无法抵挡，不由得后退几步。心底暗想着，哪怕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刺客，面对实力差距，这无法逾越的鸿沟时，再多花哨技巧，也是徒劳无功。
约过了五个呼吸之后，欧阳毒渐渐平静，神色冷漠的看着四十七，“说。”
“大人想要陈天生的命。”
“有何依据？”
“先前大人暗中出手，救下庆丰田，却不救治，想必只需庆丰田多活几日。”
“往下说。”
四十七看了看欧阳面色神情，接着说道：“依庆丰田的伤势，恐怕必死无疑。但大人出手相助，让他活下来。必是另有目的。”
“让他活下来，与我何益？”欧阳嘴角略显笑意，显然对四十七的猜测，十分满意。
“让一必死之人，多活几日，如此大费周折，此人自然是有活着的价值。”四十七顿了顿看向欧阳，继续说道：“庆丰田的价值，除了官府悬赏之外，便在于他知晓陈天生的秘密。”
“不错。”
“所以，让陈天生知晓庆丰田还活着，他必会前来杀死庆丰田以绝后患，以保他斧头帮帮主之位。”
“若是如此，为何当日我没有杀他。”
“因为大人还没有准备好。”
“嗯？”欧阳脸上满是疑惑，“为何要做准备，当日我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取他性命，自然是易如反掌。”四十七连忙认同，“但一帮之主死于城外，则会引起无端麻烦。”
“接着说。”
“为了不引起无端麻烦，最好的做法，便是将陈天生引来此处，大人出手将他重伤。”
欧阳眯着眼睛，看着四十七，眼神中说不来是欣赏，还是警惕。
“不出十日，斧头帮便会对外宣称。陈帮主身染重病，不治而亡。而接替他的人，便是大人的人。”
欧阳沉默不语。
四十七看着欧阳问道，“大人，还需要属下继续说吗？”
“说。”
“如此一来，大人便掌握了九帮之中的一帮。”
“我为何要掌握一帮？”
“属下不知。”
“是确实不知，还是不敢说？”
四十七沉默片刻，“属下确实不知。”
欧阳脸上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容，“待到陈天生身死，你便会知晓。”
四十七躬身行礼，退去。
“看来是我看低了你。”
四十七离去的身影顿了顿，心底一阵怅然，也不知道这样显露，是好是坏。
另外一边，柳白拿着欧阳的药单，反复仔细确认多次，药材并无任何疑点，五味药草，也是寻常医治外伤草药。
可恰恰是这种“平常”，反而给柳白，带来一丝疑惑。
印象中欧阳，并不是一个愿意出手助人的侠客，他更像是一名玩弄人心，善使阴谋的权臣。
一路上左思右想，仍然不得其解，心里想着，与其如此乱想，不如快点回去，当面问个清楚。
不知不觉间，抬头望去便看到一间药铺，名为回生堂，心想这家药铺口气还真不下。竟然取起死回生后两个字当作店名。心生好奇，便进入药铺之中，一股浓厚的草药味，弥漫其中，左面一排深色红木柜子有些念头，一些地方，磨损十分严重。
木柜里站着一位白发胡须的老者，缓慢翻着书本。一旁的伙计，整理着身后的药柜。
柳白上前询问，“掌柜，可有马钱子，当归，杏花草，狗尾草，白露花，这几味草药？”
老者停下手中翻动的书页，盯着柳白，过了片刻，方才回答道，“敢问客官，可是治外伤？”
柳白抱拳行礼，说道，“路遇一人，身受重伤，侠义为本，不得不救。”
老者听闻后，略有一丝叹息，“当归可换离岸草，效果尤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