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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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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乱的江都大街上,蚩鸢在前策马狂奔,身后的追兵越来越多,城门就在前方,也已乱成一团,士兵们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还有的躺在地上仍然在抽动着抓着自己的血肉模糊的脸。蚩鸢扫了一眼地上的守卫,那是风蛊啊,只有水月的人才会用啊。难道水月人真的也到江都了?他们来江都做什么?蚩鸢在冲出城门后没多久,坐下的马匹便发起狂来,风蛊是水月的低级蛊毒,用来对付高手不行,对付大量的没什么内功基础的士兵那却是绝佳武器,只要一点点,便会随风扩散,皮肤上只要沾上就会痒进骨髓痒进大脑,最后癫狂而死。这种蛊杀伤力大见效快,但失效的也快,在半柱香的时间内没有接触到寄生体就会死亡,死掉的蛊当然也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蚩鸢跳下了疯马,向后看了看,东方微明,身后没有任何的追兵,大概是被风蛊拦住了。他稍稍松了口气,沿着平坦的大道徒步而去。江都这一带都是平原,江河汇集,蚩鸢身上没有任何的蛊可以使用,要是被追上他还真没地方藏。出城的路一直沿着大江行进,蚩鸢在江边急行,路上一匹马都看不到,有的只是江中的小船只。也许,只有走水路了。蚩鸢十分不情愿坐船,在水月长大的他几乎从未坐过江船,但为了逃命,也只能去尝尝新鲜了。江边的码头堆满货物,层层的卫兵挨个检查,蚩鸢的画像人手一份。就快走上码头的蚩鸢一见情况不对,掉转头就走,他的举动立即引起了士兵们的注意,领头的军官大叫了一声道:“站住!”蚩鸢就如没听见。温顺的百姓谁敢这样公然违抗当官的命令,仅这一条就足够叛蚩鸢个逆贼的罪名了。

    码头上的士兵一窝蜂涌上,蚩鸢头也不回的马上就跑,这中原到处都是汉人的军队,他杀了皇帝竟似乎被全天下的汉人追杀一般。他并不知道,宇文化及在乎的不是皇帝的死活,而是蚩鸢的身份,他绝对不甘心自己一番经营坏在一个无名小子的手上。到底是谁在对付他?他若不查清楚,根本就无法部署下一步。找不到谋杀杨广的人,背黑锅的肯定会是他,那么天下群雄一定会以此机会发兵攻打他宇文化及。蚩鸢没命的向前冲,后面一群士兵大呼小叫的喊他站住,明知道前面的人若站住那就肯定不会是上面要找的刺客了,却还是习惯性的大喊着,中原的汉人真是可笑。蚩鸢在心里嘲笑着后面的追兵,几个起落已将他们完全的甩在了后面,还没停下喘口气,前面又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

    大小就这一条路,后面是追兵前面也是追兵,蚩鸢被堵在中间无处可逃,遥望江中,还有不少船只来往。蚩鸢把心一横,纵身跃入江中。三月的江水刚开始解冻,水中还有冰块沉浮,寒冷刺骨。蚩鸢吸足了一口气在江中潜游,射进江中的箭雨由密及疏,直到没有,蚩鸢浮上水面喘了两口气,回头望向江边,黑压压的军队已将道路完全堵死。岸边的人叫着骂着,向他射出一道又一道利箭,但他已游的太远,别说箭了,蚩鸢连他们在叫唤些什么话都听不清楚。终于摆脱了这群讨厌的家伙,蚩鸢真想狂笑几声,可水中实在寒冷,他只是打了个哆嗦就继续向离他最近的一条船游去。岸边的军人们急的原地跳脚,眼见就追上刺客,却又被他逃了。带兵的将军面色铁青,随手抢过身旁士兵的弓箭,拉满一弓直向蚩鸢射去。蚩鸢根本不会想到军中有人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内射中他,但这个将军不是别人,正是无记再三提醒蚩鸢小心的宇文成都。

    这一箭射出,连江水都被箭气挤压向两边,正在拼命向前游的蚩鸢根本无法躲避,被正好的射中了背后。要不是念着要留活口,宇文成都这一箭绝对能射穿他的心脏。蚩鸢只觉背后一阵巨痛,两眼一阵昏黑。恍惚中有人拉住他,然后眼前又恢复了光明,蚩鸢被一群人拉着推上了一条大船。船上一位黑衣老者疾步奔向前,扶住了蜷缩成一团的蚩鸢,激动道:“二少爷,我可算找到你了!”蚩鸢眼前一片模糊,老者的面容只能看清几分,他眯起眼,问道:“你是……常满叔?”老者激动的抱住他,声音都在颤抖:“二少爷,你杀了汉人的狗皇帝,帮了我们月氏国大忙,殿下一定会很高兴。”蚩鸢有点迷糊:“月氏国?殿下?”常满道:“说来话长,二少爷,你伤的太重,先进舱休息,那些汉狗由我们来对付!”异乡之地难得再见到家人,蚩鸢心中一阵温暖,他知道,水月人只要有祭司在身边,那便永不会失败。

    蚩鸢被人掺扶着进了舱,常满立于船边,怒视着岸边的汉人,捏起法诀将一道符打入江中。岸边的宇文成都还待发箭,江水忽的一阵翻滚,水浪卷起,一只九头的青黑色巨蟒出现在众人眼前,对岸咆哮。岸边的人们几时见过这等怪物,也许他们中有人天天求神拜佛,但当佛祖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恐怕能把他们吓死。巨蟒一出现,岸边的人各个惊慌失措四散逃走,简直就是屁滚尿流了。宇文成都冷笑一声,说道:“雕虫小技也敢来丢人显眼!”他一把抓过旁边四个士兵抬着的那件又像锤又像刀又像矛又像枪的怪异兵器,腾空飞跃而起,一挥手中兵器,巨蟒的一颗头立即脱离了躯体落下江面。巨蟒怒吼一声,剩余的八颗头一齐张开大口扑向还在空中的宇文成都。宇文成都又是一挥,在打落巨蟒的头的同时借力跃高,手中兵器顺势直劈而下。他这个隋家第一高手并非浪得虚名,宇文成都天生神力,九岁之时便能举起百斤之物,他又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受到了不少名家调教,年少轻狂之时还曾挑战过江湖上一些鼎鼎有名的高手大家,没有一次落败。也许是因为太久都没有敌手,宇文成都每次一遇到难对付的人或物都会异常兴奋,他这一击劈下使足了力气,硬是将巨蟒劈成了两半。岸边的人在惊叹宇文成都神勇无匹的同时,惊讶的发现了被劈成两半的巨蟒没有流血也没有内脏。两片的巨蟒落入江中,宇文成都也得意洋洋的跃回岸边,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等到欢呼声和拍马声,士兵们瞪大了眼睛大呼道:“将军!快看!”宇文成都转身望向江面,大片的青光泛起又再消失,撕成两半的符纸被冲到了岸边。宇文成都拣起符纸,纸上那些看不懂的咒文正中赫然便是一只九头的蛇。宇文成都皱起眉,江面一片空旷,船已远去,那到底是些什么人呢?

    常满在船头目睹了宇文成都与九头巨蟒的一战,深深被宇文成都身手所震撼。“中原之大,确实是卧虎藏龙之地。那些汉人不可小瞧啊!”当年那个白衣的汉人一人打败了被镇压在湖底近千年的巴蛇巨妖,现在那个汉人的将军又轻松的破解了九头巨蟒的影,常满不禁担心入主中原到底是否可行,他可不能让水月的族人冒太大的风险。也许该去跟蛮王殿下好好商量一下,先在南疆站稳脚跟发展起来再看汉人的态度吧,只要汉人不来招惹他们,最好也不要主动去招惹汉人。常满叹了口气进了船舱,蚩鸢背后的箭深入内腑,受伤确实不轻。宇文家的箭头都带着不止一个倒钩,硬拔怕会将伤势弄的更加严重,常满这次出来又没带族中的专职大夫,他瞧了瞧昏迷中的蚩鸢,稍微动了下箭杆,蚩鸢便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常满一皱眉,看来必须得尽快带蚩鸢回水月,不然他恐怕性命难保。

    船顺利驶出了江都的范围,由于是逆水行进,所以速度有些慢。航行了两天蚩鸢才醒来,他背后的箭杆已经砍断,只是箭头还留在他身体内,无法处理。蚩鸢只觉得右胸疼的发涨,根本喘不过气,时不时咳嗽几下,血丝沁出唇边。常满见到蚩鸢如此情况,又急又怕又心疼,尤鲲,蚩鸢,多忧他们三个都是常满看着长大的,多忧小时候族中人大多排斥她,只有常满最疼她,所以他们三个也就与常满走的最近。一个作长辈的看到自己疼爱的孩子伤成了这样,怎能不担心?蚩鸢斜靠在床上,无力的问道:“还有多久到长安?”常满答道:“我们不去长安,走水路到渝州,然后回蛮州。”蚩鸢一惊,问道:“蛮州?我不去蛮州,让我下去!”蚩鸢被子一掀跳下了床,踉跄两步扶在了墙上,常满扶住他,劝道:“你伤成这样再不赶紧回去会没命的。”蚩鸢用力推开常满,说道:“我不回去,不回去!”常满奇道:“你为什么不回去?这外面有什么好?我们水月已经统一了南疆,大公子当上了蛮王,南疆也更国名为月氏。你便是我们月氏的亲王,蛮王殿下需要你与他一起并肩作战!”蚩鸢冷笑了一声,说道:“蛮王?他叫你们来是为了杀皇帝还是宇文化及?他是不是想把中原搅的乱七八糟好一举北上?”常满没有说话,表示默认。蚩鸢道:“他野心大的很,我若回去,他绝不会容得下我。更何况,我已决定要与一个汉人女子共度一生,水月……我已回不去了。”

    蚩鸢与贺兰盈的事常满早就大略猜到,今天听到蚩鸢亲口讲出,还是免不了的吃了一惊。常满知道蚩鸢的性子,虽然外表冷漠,却极重感情,只要认定的死都不会放手。短暂的沉默之后,常满叹了口气,说道:“就算你不回蛮州,也要把伤治好啊,前面便到金陵了,我们上去找大夫给你好好看看,直到你好到活蹦乱跳了,才能走。”蚩鸢摇头道:“不行,现在满天下的人都在追杀我,只有长安最安全。你放心,我死不了。”什么叫只有长安最安全?难道这小子已经把自己家忘记了吗?常满对蚩鸢的说法完全不赞同,却又知道劝不动他,只能叹气作罢。蚩鸢道:“对不住了,常满叔,我与人约好了一定要活着回到长安,我……”常满拍拍耳朵,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蚩鸢竟然会对他说对不住,这孩子怎么变化这么大?常满上下打量了一番蚩鸢,半年多没见,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顾桀骜轻狂的少年了,他的眼中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是沧桑,还是历练?常满点头笑道:“我知道,我们的蚩鸢长大了,你既有自己的路要走,常满叔也不会为难你。只望你记得自己的承诺,要活着回长安。我会叫他们加快速度,到武昌后,我再安排你走汉水北上,由汉中到长安,你觉得如何?”常满对中原的地方还真不是一般的熟,蚩鸢到江都的路线都是无记事先画好地图才知道怎么走的,常满却连地图都不用,随口就把地名报了出来,这让在中原混了半年的蚩鸢实在有些无地自容。蚩鸢苦笑了一声,说道:“那就听常满叔安排了。”

    常满出去安排行程,蚩鸢一人在舱中休息,水月的事他已经知道了,如果尤鲲有心要问鼎中原的话,他该怎么做?不管李世民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他现在还没有背叛蚩鸢。水月的人是绝对不会背叛朋友,更不可能背叛族人,若是尤鲲与李世民对上,他该帮谁?蚩鸢叹了口气,自怀中拿出无记给他的伤药。瓶盖一开,一阵芬芳扑鼻而来,什么药这么香?蚩鸢倒出了一颗,闻了闻吞下了肚,腹中丹田一热,全身暖融融的甚是舒服。蚩鸢只觉全身懒洋洋的,眼一闭便睡了过去。从金陵到武昌这一段水路足足走了五天,这中间只上岸补给了一次,匆匆的停下又匆匆的上路。蚩鸢一直没有下船,伤虽然没有好转,却也没有加重。这一次蚩鸢是完全被无记给折服了,论武功无记已可算是天下无敌了,没想到他的才识也会如此深不可测,琴棋书画这些东西蚩鸢不懂,但那一步又一步紧紧相扣的计谋和这些恰倒好处的药丸确实让人不得不惊叹。蚩鸢更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刺杀皇帝成功的当晚,李渊的三子四子李元吉李元霸率兵从长安出发直指江都,他们到了武昌的那一天,江都被李家军大破,宇文化及被斩首于大殿龙椅之上,宇文成都被李元霸活活打死。那个自大的隋家第一高手并不知道,李渊的四儿子也是个天赋异秉之人,因为怕招是非所以一直没让他抛头露面,结果第一次出战就打趴下了神话无敌的宇文成都。得到这个消息后,远在长安的李渊高兴的做梦都在说天助李家这四个字。

    蚩鸢在常满的安排下坐上了出发去汉中的船,分别之时常满交给他一只纸蜻蜓,交代又交代一到长安就把蜻蜓放飞。还说如果有汉人欺负他,一定回蛮州来,到时候他老人家亲自带兵去给他出气。依依不舍的分别后,两条船分道扬镳,久别的亲人才刚重逢便又要分离,蚩鸢站在船尾,看着朝相反方向开去的另一条船,船尾上站满了人,相互的挥手,相互的惜别。这一别,又不知到何时才会相见,只希望,下一次见面不会是在战场上。亲人,还是朋友,都无法背叛。江风吹着,两条船都已没在了各自个航道之中,再也看不见相互的影子。亲人们踏上了回乡的路,什么都看不到了,长安就在前方的尽头,蚩鸢深吸了口气,那里虽不是他的家乡,那里虽没有他的亲人,他唯一爱的女子却在那里等他。无论她是痴是还是疯,是傻还是狂,对他是恨还是怨,是怜还是爱,他都会照顾她一辈子,不再让她受到些许的伤害。曾经为她做的一切,今天看来都是错,如果他不理会她的意思,早些带她远走高飞,虽然可能会有些小小的不愉快,起码比现在幸福的多。错已经能错了,后悔没有用,他只能用以后的时光来补偿她,弥补自己的过错。蚩鸢走上船头,遥望前方的天空,但愿他的盈没事,但愿一切都进行的顺顺利利,但愿一回去,就可以和他的盈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