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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节 喜忧参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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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证会后榆树县委、县政府以《关于对省煤业总公司文件问题的情况反映》向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作了具体汇报。然而四个多月过去了,榆树县煤炭资源费大量流失的现象仍然没有得到解决。造成如此巨大的损失,责任究竟该由谁来承担?要海内心显得异常焦灼。

    无独有偶,省日报也报道了西州省土城发生的一起由土城煤业公司与流花市煤业分公司“经理”之争引发的上级越权任命、 下级无奈抗争的维权风波。市场经济亦是法制经济,欢迎主体间平等的竞争而拒绝权力参与。不管是上级还是下级,在市场面前,人人平等。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如何面对来自上级的强权?要海反复阅读报道陷入了深思。

    要海认为发生在土城煤业公司的“矿长”之争风波,实质上反映了上级和下级之间如何保障权力能够规范运行的问题。说到权力,必然要说到责任,就土城公司和流花分公司而言,各自的责任除了履行政府授予的收费职能外,还有一个更大的任务就是面向市场,搞好经营,实现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在自主经营这一块,没有权力大小,没有级别高低,只有市场和法律。土城公司面对市场所表现出来的忧患意识和危机感,正是一个成熟的现代企业应有的基本品质,他们的未雨绸缪比起流花分公司的临渴掘井更显市场素质,流花分公司理当支持鼓励,借鉴学习,并在系统内总结经验,学习推广,而不应眼红心热,欲随手拈来,更不该挥舞权力大棒强取硬夺。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当受到上级侵权的时候,下级该怎么办?流花分公司在这件事情上的权力运作是粗糙和不严肃的,在人们法治意识逐步提高的今天,土城公司完全可以“依法”维权,但他们居然用的是“土办法”,以至于事件平静后职工们还是“提心吊胆”。

    究竟如何面对来自上级的强权?要海为统一干群的思想认识,号召公司上下结合保先教育,掀起一场学政策,议改革,话发展的热潮。建行高水分行给予光明集团南山煤业公司矿井改扩建工程1亿元贷款,为光明集团跨越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支持。牛角岭煤业公司矿井改扩建工程设备招标和工程建设顺利进行。光明小区三期住宅楼销售业绩颇佳,光明物业公司管理也逐步规范完善。光明商贸公司新开业的两座商厦运行情况良好,榆树路东段改线工程竣工。高水市委书记万梅在榆树县县委副书记涂刚陪同下率领“十一五”规划调研促进会成员到光明集团视察,他们对光明集团的发展状况和光明花园的建设成果给予了充分肯定。光明集团公司第一次工会会员代表大会隆重召开,反映光明集团公司改革发展历程的长篇报告文学《光明》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这使要海得到些许安慰。

    榆树县委、县政府以《关于对省煤业总公司文件问题的情况反映》向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作了具体汇报后,苗得水和梁世龙担心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偏听偏信”,出现对省市公司不利的局面,两人秘密商议对付榆树县光明煤业有限公司的招数,妄图一举将其击垮。

    梁世龙启发似地建议:“前年我们只是邀请记者在《西州参考》和《经济万象》上采写编发了披露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不规范的文章,没有造出多大的势头,因此也没有奏效。这次一定要活动关系,以群众向西州省电视台举报反映,记者展开调查的视角,报道最近在高水市的榆树一带出现了煤业秩序混乱,导致当地政府财政收入大量流失的局面,而这一切都和榆树县煤业公司的改制有关,看榆树县政府和要海究竟怎么对待记者的提问。这样做有诸多好处。其一即使榆树县政府和要海怀疑是我们背后操作,可抓不到我们任何把柄;其二以新闻调查的角度报道能让老百姓觉得是客观公正的,便于引起社会关注。”

    苗得水不由得狞笑起来:“这真是个好主意,榆树县政府和要海还以为是社会问题报道,不带任何倾向,顺利地接待记者,配合采访,等报道一在电视上播出,便会大呼上当,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他们也只得自作自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果然事情如他们所料,他们重金买通的西州省电视台一男一女两名记者通过市新闻中心的正规渠道,来到榆树县政府。

    焦江山以为是正常采访,也想借助舆论力量,加强一下对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引发问题的宣传,以期通过媒体的压力,得到社会广泛关注,促进问题的尽快解决。

    因此面对记者的提问,焦江山还给记者打了这么一个比方,“榆树县因为票据不够使用无法正常收费每月流失的资金就达到了一千多万元左右,这一千多万元的财政收入相当于县里改造40所危旧校舍的总投资,在县财政遭受严重损失的同时,这种临时性的收费措施又使高水煤业分公司两道关口的管理变成了一道关口的管理,缺少了有效的监督制约机制,管理稍有疏忽势必会导致收黑钱、放黑车等不良现象的发生。关于造成的具体影响,你们还是去榆树县煤业公司实地采访一下为好。”说完给要海打通了电话:“老要,西州省电视台两名记者听群众举报来榆树县采访县政府财政收入大量流失的情况,想深入下去了解一下,请给予支持配合。”

    西州省电视台两名记者到了榆树县煤业公司后,接待在会议室喝茶的当口,周正将信将疑地提醒要海:“要总,我担心是不是又是苗得水在背后搞的鬼,咱们可不能太轻信了,还是加点心为好。”

    要海很矛盾地回答:“可焦江山书记的出心不错,也是为了咱们。如果不予配合,会让人家怎么想。我们警惕些就行了,也不要因为疑神疑鬼错怪了好人。”

    这样周正便安排办公室的人员陪同两名记者深入到下属的煤站,通过采访了解到了大量具体的情况。

    在榆树县榆关煤焦销售销售站采访时,记者注意到了一个怪现象,本来应该进站过磅接受检查,缴纳煤炭资源费等各项费用的拉煤车辆,没有一辆能照章办事,所有车辆都是在检查人员的眼皮底下若无其事的扬长而过,“一切车辆进站接受检查”的提示牌显然成了一种摆设,当记者问造成这种管理无序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榆树县煤业公司榆关销售站站长黄金玉回答道:“榆关销售站地处国道旁,是煤炭从高水出省的一个重要关口,也是榆树县煤业公司辖区内业务量最大的一个销售站。保守的估算,以每天销售1万吨,每月30天计算,销售站一个月所收缴的营业款就可达到780万元。由于省煤业总公司高水分公司对榆树县实行票据限量使用,从而使当地的煤业秩序和经济秩序陷入无序的状态。”

    记者:“作为行业主管部门,省煤业总公司高水分公司为什么会对榆树县实行票据限量使用?限票到底给本地的煤业秩序和经济秩序带来了怎样的后果呢?”

    黄金玉气愤地答道:“作为行业主管部门,省煤业总公司高水分公司无视榆树县煤业公司进行改制的现实,依然按照传统管理办法下派领导,引发职工的强烈不满和拒绝,他们怀恨在心,便借口攻击由于榆树县煤业公司目前无法人代表,法人责任缺失,为杜绝煤炭资源费的流失,采取了必要的紧急措施,强化对榆树区域内公路煤炭出省票据的管理,每日只领取5000吨票据。”

    记者问:“那么这部分在榆树县流失的资金到底去了哪里呢?”

    黄金玉形象地说:“我省的公路煤出省实行的是销售站和出省管理站两级管理,以往当地运煤车辆在榆树县榆关销售站过磅交费后,到平阳出省管理站验票放行即可。目前由于榆关销售站不能正常收费,高水分公司便采取临时措施,在平阳出省管理站补收费用。从整体利益上讲,国家的资金并没有白白的流失,但实际上这其中的利益分配又发生了很微妙的变化。因为榆关销售站属县公司管理,平阳出省管理站属高水分公司直接管理,所以同样是每吨26元的费用,但由于缺少到榆关销售站这个收费环节,资金流向不尽相同。在榆关销售站每吨收取的26元钱中有5元上缴县财政,6元作为管理费和服务费留县煤业公司,15元上缴高水分公司,由分公司上缴高水市政府5元,上缴省煤业总公司和省财政10元。而在平阳出省管理站收取的26元中,上缴省财政以及省煤业总公司的部分没有变化,只是6元的管理费和服务费由县公司转移到了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县政府的5元收入直接上缴到了高水市政府,从而导致出现了榆树一带煤业秩序混乱,县政府财政收入大量流失的局面。”

    对于为什么在改制问题上引发了如此大的风波,记者采访了榆树县煤业公司职工代表,他们的回答无一例外地都说是由于省市煤业公司担心改制后大权旁落,丢掉对榆树县煤业公司的领导任命权。这使记者陷入了深思。因为这样的回答与在省煤业总公司专门采访负责体制改革的办公室负责人表达的观点纯粹是南辕北辙。

    省煤业总公司认为按照省政府的有关文件精神,煤业系统实行的是条管为主,条块结合的行业管理体制。县级公司改制必须经过省公司批准,因为虽然煤业公司成立之初是由当地政府投资的,资产属当地所有,但作为一个履行政府行政职能的条管单位,煤业公司资产的迅速壮大和增值正是得益于省政府赋予的特许经营权。特许经营权也是产权的重要内容之一,所以煤业公司的产权现在已经不能简单的说是归县政府所有,榆树县无权单方面对资产进行重组改制。

    涂刚因为换届在即,不愿意再榆树煤业公司问题上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就拍郭世东去接待记者。并且涂刚特意嘱咐郭世东,必须在方向上和焦江山书记保持高度一致,否则就会失去他们好不容易奠定的良好基础。

    郭世东的回答也很干脆:“榆树县委、县政府认为,资产归县里所有,县里对其进行改制,没有义务去和一个与县委、县政府没有任何行政领导关系的企业——省煤业总公司去沟通。”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名记者也被搞蒙了,他们决定回去好好给新闻部主任吕秋高汇报,以免播出后在社会上引起争议。

    新闻部主任吕秋高听了手下的汇报后,觉得此稿有争议,最好先撤下来。哪知他向分管新闻的杨副台长汇报情况后,杨副台长却认为这是一个富有深度,能够引发人们深思的难得的好素材,必须认真对待,再掌握些情况,尽快下手,文笔老辣一点,就象央视焦点访谈的手法,争取早日播出。

    吕秋高知道杨副台长与梁世龙过从甚密,平日里没有少拿人家的好处。他的儿子去德国上大学,就是梁世龙给跑的关系。专题报道在杨副台长的授意下在梁世龙的撺掇下,经过添油加醋后已经面目全非,吕秋高作为一个高水市人,外婆家与要海的老家是邻村,早就听说过要海体恤职工创业有成的好名声,深深地为老乡鸣不平。根本不想在播出意见上签字。但胳膊硬不过大腿,一想到自己的仕途和自己的前程,他就不能不顾及。他从高水市农村考上大学毕业分配到西州省电视台后一步步成长发展,眼下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岂能因此而搁浅?没有办法只好违心地签发了播出节目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