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最后的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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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个表情，不愿意我来看你吗？”他拉着王慧儿的手，有些调侃的问。
王慧儿将他让进屋说：“怎么会呢？只是皇上你好久没来看了，现在又已经这么晚了，臣妾有些意外。”
他叹了一口气说：“你忘了吗？我早就不是什么皇上了，要是被外人听到你这么叫我，我们全家该被当成反贼抓起来了。”
“是，是我该死，只是这么多年我叫快习惯了，公侯。”
“你以后就叫我夫君吧，慧儿。”
“夫……夫君。”王慧儿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他身边，他拿起王慧儿正在缝的衣服，问：“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做衣服呀？”
“我睡不着，闲着也是闲着，就找点活做做，打发时间。”
“这段时间难为你了。”
“哪里的话，听说夫君遣散了府上不想留下来的人，连张皇……张姐姐都要走了是吗？”虽然王慧儿比张巧儿大，但是正为张巧儿是正妻，王慧儿依然要叫张巧儿为姐姐。
他点了点头说：“心不在这里，留下也是负担。”
他握着王慧儿的手说：“我知道这些年你跟着我吃了不了苦，璿儿不在了，就只剩下我们老两口相依为命了，以后你就学着当这个家吧。”
王慧儿没有想到他会让自己成为正妻，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看王慧儿有些不太愿意的样子接着说：“我知道你喜欢清静不喜欢理事，但是现在这个样子，除了你我身边也没有什么可信任的人了，好在府里的人该走的都走了，应该不会太难管的。”
“不，夫君，我不是这个意思。”王慧儿解释说：“只要你叫我做的事，我当然愿意做。”
他搂过王慧儿的身腰，将她抱在怀里。如果多年前他在竹屋里抱着她一样，只是现在的拥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热烈。一切的情和爱到了现在，只剩下相互扶持的情份。经过了那么多的生死，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身边还一个人这么相互抱着，给予对方安慰。这是多少爱侣一生期盼可以得到的事情？
就算他们不爱对方，但是这份情，也够他们相扶到老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他让王慧儿去送张巧儿，给了她几张地契和很多金银，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出门没有钱怎么能行？张巧儿跟她来到这里，生了一路的气，身边也没有多少现钱，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对外面的世界很陌生了吧。老实说，他真的有些担心张巧儿，他相信那个男人是真的爱她的，只是外面的世界让他多少有些恐惧，毕竟当年我和他一出去就遇上了冯老怪呀。
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要不是周承护着我们，我们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但是张巧儿，她应该不会这么倒霉的吧？
看到王慧儿的时候，张巧儿吃了一惊，这么多年来她们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没有想到最后离开，王慧儿竟然还会来送自己。张巧儿边身跟着的丫鬟让她有些心虚，她只想快点把王慧儿打发走。
还好，王慧儿只是跟她寒暄了几句，并没有去看她身边的丫鬟有什么怪异。最后将地契和金银交给张巧儿后，王慧儿还好心的将张巧儿送到了府门口。
张巧儿最后看着王慧儿问：“是他让你来的吗？”
王慧儿一怔，也不想瞒什么，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张巧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悽淡的笑，没有再说什么，坐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永远的离开了这里。
王慧儿回到府中，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他。
他叹了一口气望让在门问：“那些东西，她收了吗？”
“收了，放心吧，张姐姐会照顾好自己的。”
“不放心又能怎么样呢？”他转回头看向王慧儿，拉着她的往回走说：“我饿了，去吃早点吧。”
张巧儿走了之后，府中并没有太多的改变。日子依然还是这么平静，有一段时间，他真想放下这里的一切回到蜀山，再去找周承他们，跟他们一起在山上养老，就算每天只是粗茶淡饭他也愿意。
但是想到周承和周阅现在都已经有了妻儿，他一个人去做什么呢？并且如果他走了王慧儿该怎么办？还有司马昭，想到司马昭为人这么多疑，他已经处处在司马昭面前显得懦弱无能，满脑子只想着吃喝玩乐，但是司马昭依然对他不放心，还会不定期的来看他，以确实他真的是安分守己的呆在自己府中，没有一点对已不利的举动。
对面这样的情况，别说他不能走，如果他真的走了，司马昭一定会疑心他是想回去东山在起，毕竟蜀国离这里山高路远，又有这么多的蛮族，司马昭不可能管理得面面俱到，那时候，跟着自己来洛阳的人全都难逃司马昭的毒手。
像司马昭这样的人，是不会给自己留下祸患的。即使是杀错了人，也好过哪一天别人来杀自己。想到这些，他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既然上天让他一生受困，他也只好认命，让自己继续没有心肝下去，每日里在府中跟舞姬们寻欢作乐。他总安慰着自己，这样的生活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而他不求，老天却把这样的生活硬塞给他了，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他清闲的呆在自己的府中，什么事务都没有，歌舞看烦了就去跟那群银狗们呆在一起，看着那些银狗永远这么懒散安逸的扒在那里啃竹子，晒太阳，每每看到它们，他的心情也会舒畅不少，就连王慧儿，也开始喜欢跟他一起和这些银狗呆在一起。
实在没事的时候，他还抽出一段时间里看了一些魏国的书籍，这才发现原来在魏国人的心里，蜀国和吴国一直都是防碍天下一统的坏分子。那个在蜀国人心中天下第一的大坏蛋在魏国百姓里的口碑很好。尤其是底层阶级被曹操提拔上来的人，更是把曹操说得比诸葛丞相还是贤明。
并且他了解到魏国的百姓生活得并不象诸葛丞相口中说得这么水深火热，相反，在魏国百姓心中，蜀国的百姓才是最可怜的，不仅生活在边远的山区，落魄得要去跟那些蛮夷抢地盘，并且蜀国一直不安分，总想要打进来打乱百姓的安稳日子。
看到这些的时候，他即是感叹，又是欣慰，更加觉得当初的投降是对的。至少现在魏国和蜀国的百姓都挺好。
岁月无情，这样平淡的生活一天一天的过去，他一直安分守己的在府在呆着，直到两年之后，司马昭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病发身亡，大家都不知道身体一向健康的司马昭是怎么死的。这消息也同样让他感觉不可思议，但是不可思议过后，也就是这样过了，反正他也习惯了洛阳的生活。
此时看朝廷里的这里事，也就是象是看戏一样，关于司马昭的死民间也有很多传闻，有人说是司马昭生前杀人太多怨魂索命，还有人说是因为长年的酒色过度。这些事，他并不是很关心。只是不久之后司马昭的长子司马炎继承司马昭的王位，随即逼迫魏帝曹奂禅位，自己做了皇帝，让曹奂做了个王。改国号为晋，年号泰始。
这倒算是件大事了，当年来洛阳的时候看到司马昭的势力，如今有这样的结果倒也不怎么让他觉得奇怪。只是让他觉得感叹，当年的曹操被封魏王，而曹操一死，曹操的长子曹丕也同样逼着汉献帝让出皇位自己称了帝。
而现在，这算是一个轮回吗？他独坐院中，看着那些竹林里的银狗，想起这些年天下的改化，这么多的雄英都死去了，连魏都灭亡了。当年昭烈帝是跟曹丕一前一后的称帝的，可是曹丕的子孙已经在魏的帝位上换了这么多人，直到现在改朝换代，独独他依然活在这世上，看着这一切。
他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总之在洛阳看到曹操后代的遭遇，他更是象看开了红尘一样，每日里在府中呆着。或是象我们小时候那样看看闲书，或是看看歌舞，他做成最麻烦的事情，就是在扩充了府中的那一片竹林，让这些银狗在这里自由的繁衍，后来，他还在竹子里又建起竹屋，没事的时候就到那里一个人发呆，有时候还会回忆起我们当年的事，好象人老了之后回忆就会变得清晰，心也更淡薄了。
这些年来他已经不再吃得这么多了，他老了之后也没有前些年这么胖了，只是头发越来越白。心也跳得越来越慢，我已经能感觉到他心脏在一点一点的衰弱，神情在一点一点的变得恍惚。有时候早上醒来的时候还会看到我，这是不是说，我与他相会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我该高兴的吧，在这个的一个时代里，能有他这样的一个结束，是该感到满足的。
那个夏天夜里，他一个人独自睡在竹屋里，时不时有清风吹进来让他觉得凉爽，渐渐的，他熟睡过去，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进入了他的梦。他睁开眼睛，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我，欣喜的从床上坐起来对我说：“粟儿，你来了。”
“我不是说过吗，我一直都在，你又忘了？”
“我没忘。”他站起来拉住我的手，对我说：“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他竟然碰到了我，我看着他握住我的手，突然，这只手又变得光滑修长起来。这决不是一个老人的手，而是一个少年的手。我抬头看他，发现他此刻依然如同我们在竹源寨时那样青春年少。而我们也真的回到了竹源赛。
在梦里，我没有死，周夫人也没有把他送回蜀国。我们一直平静的生活在竹源寨，周夫人和他相认，而我们在周夫人的主持下完成了婚礼。之后我们还有了孩子，周承和周阅也有了孩子，我们看着孩子们在院中嬉戏。他们相亲相爱，无忧无虑的长大……
梦，就停在那一刻，停在孩子们天真的笑容上。
也正是在那一刻，他的心脏终于停止了跳动。我被迫从他的身体里弹了出来，吃惊的看着他的脸，他苍老的脸上，此刻还凝结着一丝微笑。
正在我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被弹出来的时候，他的灵魂离开了他现在苍老的身体。
我呆呆的在旁边看着，他的灵魂依然象是当年我死去时一样年轻。
他看着我，一点意外也没有。只是走向我，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柔声的对我说：“粟儿，我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我也伸手抱着他，那一刻，我只感到我们的灵魂正融合在一起，随着风一起自由的向遥方飘去，我不知道我们会去哪里，我只知道，从此，没有谁能再将我们的分开。
“怎么这个表情，不愿意我来看你吗？”他拉着王慧儿的手，有些调侃的问。
王慧儿将他让进屋说：“怎么会呢？只是皇上你好久没来看了，现在又已经这么晚了，臣妾有些意外。”
他叹了一口气说：“你忘了吗？我早就不是什么皇上了，要是被外人听到你这么叫我，我们全家该被当成反贼抓起来了。”
“是，是我该死，只是这么多年我叫快习惯了，公侯。”
“你以后就叫我夫君吧，慧儿。”
“夫……夫君。”王慧儿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他身边，他拿起王慧儿正在缝的衣服，问：“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做衣服呀？”
“我睡不着，闲着也是闲着，就找点活做做，打发时间。”
“这段时间难为你了。”
“哪里的话，听说夫君遣散了府上不想留下来的人，连张皇……张姐姐都要走了是吗？”虽然王慧儿比张巧儿大，但是正为张巧儿是正妻，王慧儿依然要叫张巧儿为姐姐。
他点了点头说：“心不在这里，留下也是负担。”
他握着王慧儿的手说：“我知道这些年你跟着我吃了不了苦，璿儿不在了，就只剩下我们老两口相依为命了，以后你就学着当这个家吧。”
王慧儿没有想到他会让自己成为正妻，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看王慧儿有些不太愿意的样子接着说：“我知道你喜欢清静不喜欢理事，但是现在这个样子，除了你我身边也没有什么可信任的人了，好在府里的人该走的都走了，应该不会太难管的。”
“不，夫君，我不是这个意思。”王慧儿解释说：“只要你叫我做的事，我当然愿意做。”
他搂过王慧儿的身腰，将她抱在怀里。如果多年前他在竹屋里抱着她一样，只是现在的拥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热烈。一切的情和爱到了现在，只剩下相互扶持的情份。经过了那么多的生死，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身边还一个人这么相互抱着，给予对方安慰。这是多少爱侣一生期盼可以得到的事情？
就算他们不爱对方，但是这份情，也够他们相扶到老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他让王慧儿去送张巧儿，给了她几张地契和很多金银，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出门没有钱怎么能行？张巧儿跟她来到这里，生了一路的气，身边也没有多少现钱，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对外面的世界很陌生了吧。老实说，他真的有些担心张巧儿，他相信那个男人是真的爱她的，只是外面的世界让他多少有些恐惧，毕竟当年我和他一出去就遇上了冯老怪呀。
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要不是周承护着我们，我们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但是张巧儿，她应该不会这么倒霉的吧？
看到王慧儿的时候，张巧儿吃了一惊，这么多年来她们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没有想到最后离开，王慧儿竟然还会来送自己。张巧儿边身跟着的丫鬟让她有些心虚，她只想快点把王慧儿打发走。
还好，王慧儿只是跟她寒暄了几句，并没有去看她身边的丫鬟有什么怪异。最后将地契和金银交给张巧儿后，王慧儿还好心的将张巧儿送到了府门口。
张巧儿最后看着王慧儿问：“是他让你来的吗？”
王慧儿一怔，也不想瞒什么，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张巧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悽淡的笑，没有再说什么，坐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永远的离开了这里。
王慧儿回到府中，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他。
他叹了一口气望让在门问：“那些东西，她收了吗？”
“收了，放心吧，张姐姐会照顾好自己的。”
“不放心又能怎么样呢？”他转回头看向王慧儿，拉着她的往回走说：“我饿了，去吃早点吧。”
张巧儿走了之后，府中并没有太多的改变。日子依然还是这么平静，有一段时间，他真想放下这里的一切回到蜀山，再去找周承他们，跟他们一起在山上养老，就算每天只是粗茶淡饭他也愿意。
但是想到周承和周阅现在都已经有了妻儿，他一个人去做什么呢？并且如果他走了王慧儿该怎么办？还有司马昭，想到司马昭为人这么多疑，他已经处处在司马昭面前显得懦弱无能，满脑子只想着吃喝玩乐，但是司马昭依然对他不放心，还会不定期的来看他，以确实他真的是安分守己的呆在自己府中，没有一点对已不利的举动。
对面这样的情况，别说他不能走，如果他真的走了，司马昭一定会疑心他是想回去东山在起，毕竟蜀国离这里山高路远，又有这么多的蛮族，司马昭不可能管理得面面俱到，那时候，跟着自己来洛阳的人全都难逃司马昭的毒手。
像司马昭这样的人，是不会给自己留下祸患的。即使是杀错了人，也好过哪一天别人来杀自己。想到这些，他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既然上天让他一生受困，他也只好认命，让自己继续没有心肝下去，每日里在府中跟舞姬们寻欢作乐。他总安慰着自己，这样的生活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而他不求，老天却把这样的生活硬塞给他了，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他清闲的呆在自己的府中，什么事务都没有，歌舞看烦了就去跟那群银狗们呆在一起，看着那些银狗永远这么懒散安逸的扒在那里啃竹子，晒太阳，每每看到它们，他的心情也会舒畅不少，就连王慧儿，也开始喜欢跟他一起和这些银狗呆在一起。
实在没事的时候，他还抽出一段时间里看了一些魏国的书籍，这才发现原来在魏国人的心里，蜀国和吴国一直都是防碍天下一统的坏分子。那个在蜀国人心中天下第一的大坏蛋在魏国百姓里的口碑很好。尤其是底层阶级被曹操提拔上来的人，更是把曹操说得比诸葛丞相还是贤明。
并且他了解到魏国的百姓生活得并不象诸葛丞相口中说得这么水深火热，相反，在魏国百姓心中，蜀国的百姓才是最可怜的，不仅生活在边远的山区，落魄得要去跟那些蛮夷抢地盘，并且蜀国一直不安分，总想要打进来打乱百姓的安稳日子。
看到这些的时候，他即是感叹，又是欣慰，更加觉得当初的投降是对的。至少现在魏国和蜀国的百姓都挺好。
岁月无情，这样平淡的生活一天一天的过去，他一直安分守己的在府在呆着，直到两年之后，司马昭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病发身亡，大家都不知道身体一向健康的司马昭是怎么死的。这消息也同样让他感觉不可思议，但是不可思议过后，也就是这样过了，反正他也习惯了洛阳的生活。
此时看朝廷里的这里事，也就是象是看戏一样，关于司马昭的死民间也有很多传闻，有人说是司马昭生前杀人太多怨魂索命，还有人说是因为长年的酒色过度。这些事，他并不是很关心。只是不久之后司马昭的长子司马炎继承司马昭的王位，随即逼迫魏帝曹奂禅位，自己做了皇帝，让曹奂做了个王。改国号为晋，年号泰始。
这倒算是件大事了，当年来洛阳的时候看到司马昭的势力，如今有这样的结果倒也不怎么让他觉得奇怪。只是让他觉得感叹，当年的曹操被封魏王，而曹操一死，曹操的长子曹丕也同样逼着汉献帝让出皇位自己称了帝。
而现在，这算是一个轮回吗？他独坐院中，看着那些竹林里的银狗，想起这些年天下的改化，这么多的雄英都死去了，连魏都灭亡了。当年昭烈帝是跟曹丕一前一后的称帝的，可是曹丕的子孙已经在魏的帝位上换了这么多人，直到现在改朝换代，独独他依然活在这世上，看着这一切。
他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总之在洛阳看到曹操后代的遭遇，他更是象看开了红尘一样，每日里在府中呆着。或是象我们小时候那样看看闲书，或是看看歌舞，他做成最麻烦的事情，就是在扩充了府中的那一片竹林，让这些银狗在这里自由的繁衍，后来，他还在竹子里又建起竹屋，没事的时候就到那里一个人发呆，有时候还会回忆起我们当年的事，好象人老了之后回忆就会变得清晰，心也更淡薄了。
这些年来他已经不再吃得这么多了，他老了之后也没有前些年这么胖了，只是头发越来越白。心也跳得越来越慢，我已经能感觉到他心脏在一点一点的衰弱，神情在一点一点的变得恍惚。有时候早上醒来的时候还会看到我，这是不是说，我与他相会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我该高兴的吧，在这个的一个时代里，能有他这样的一个结束，是该感到满足的。
那个夏天夜里，他一个人独自睡在竹屋里，时不时有清风吹进来让他觉得凉爽，渐渐的，他熟睡过去，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进入了他的梦。他睁开眼睛，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我，欣喜的从床上坐起来对我说：“粟儿，你来了。”
“我不是说过吗，我一直都在，你又忘了？”
“我没忘。”他站起来拉住我的手，对我说：“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他竟然碰到了我，我看着他握住我的手，突然，这只手又变得光滑修长起来。这决不是一个老人的手，而是一个少年的手。我抬头看他，发现他此刻依然如同我们在竹源寨时那样青春年少。而我们也真的回到了竹源赛。
在梦里，我没有死，周夫人也没有把他送回蜀国。我们一直平静的生活在竹源寨，周夫人和他相认，而我们在周夫人的主持下完成了婚礼。之后我们还有了孩子，周承和周阅也有了孩子，我们看着孩子们在院中嬉戏。他们相亲相爱，无忧无虑的长大……
梦，就停在那一刻，停在孩子们天真的笑容上。
也正是在那一刻，他的心脏终于停止了跳动。我被迫从他的身体里弹了出来，吃惊的看着他的脸，他苍老的脸上，此刻还凝结着一丝微笑。
正在我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被弹出来的时候，他的灵魂离开了他现在苍老的身体。
我呆呆的在旁边看着，他的灵魂依然象是当年我死去时一样年轻。
他看着我，一点意外也没有。只是走向我，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柔声的对我说：“粟儿，我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我也伸手抱着他，那一刻，我只感到我们的灵魂正融合在一起，随着风一起自由的向遥方飘去，我不知道我们会去哪里，我只知道，从此，没有谁能再将我们的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