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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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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家嘉大吃一吓,整个脊背都麻了。王楚,汪濋……通通去掉了三点水。难道那个女人是……

    “不对啊!”郑家嘉忽然又跳起来,大睁着一双眼睛想要反驳,“那个女人很年轻的,顶多三十岁。你说的汪濋是个老太太了吧?”

    同事也大睁着眼睛看她。

    郑家嘉继续道:“而且,那个汪濋不是离开了吗?”

    同事三个人的表情又变得奇怪起来。她们像是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终于还是由前辈揭开了谜底。

    “汪濋不是离开了。而是失踪了。”

    “什么?汪濋已经不在你疗养院了?”马晓南大觉失望。

    郑家嘉点头:“说是有一年了。”

    马晓南和肖易明对视一眼,又问:“失踪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郑家嘉:“听那几位老同事说,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明明前一天还好好儿的,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甚至晚上巡房的时候也很正常,汪濋和汪怀芬各自睡在各自的床上。结果第二天早上,就只剩下汪怀芬一个人了。”

    肖易明听得蹊跷,忍不住插嘴:“汪怀芬没说什么?”

    郑家嘉也很遗憾:“汪怀芬早几年就得了老年痴呆症,哪说得出来?问她什么,她都只顾低着个头,嘴里不知道念些什么。”叹一口气,“我说呢,她怎么老是唱些听不出调儿来的歌。唉,害得我想那么多。”

    马晓南苦笑:“这下可好了。唯一可能知道真实情况的人,偏偏是个脑袋不清楚的。”

    肖易明也觉得有些灰心。这次的事件,处处透着邪性。可是要查下去就是这么难,好像查到哪里,都会碰壁。

    马晓南又问:“她突然失踪了,你们没报警吗?”

    郑家嘉:“这个我也问了。”低头,咬一下嘴唇,还是抬头道,“她们跟我说报了,但是我觉得,她们在说谎。后来我再问她们,她们就敷衍我了,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转移话题。还不许我把昨晚发生的事说出去,也不许跟院里的人说。不然……我们的工作都得没了。”

    马晓南点点头。其实上一回,虽然刚进疗养院就被“请”了出来,但是她也能感觉到护士长的态度很不对。当时,她还以为只是护士长在有意隐瞒什么,可是现在加上郑家嘉的调查,肯定不只是护士长而已。

    说不定连工作都会保不住。一个护士长怎么能开除掉四个护士?

    这足以说明,院里肯定还有更多的人参与其中,而且不乏更具实权的人物。

    这就奇怪了,一个疗养院,汪氏姑侄在他们眼中应该只是两个需要护理的老人罢了,为什么要弄得这么莫测高深?

    如果王楚就是汪濋……那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汪濋要是还活着,也快八十岁了,怎么可能会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年轻女人呢?

    “王楚,汪濋,”马晓南不觉在嘴里默默地念叨这两个名字,“究竟是有人在故弄玄虚,还是……”

    “哦,对了。”

    “嗯?”马晓南和肖易明一齐看向再次出声的郑家嘉。

    郑家嘉:“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那个女人当时穿的是一件无袖连衣裙,”她一边说一边比划,“在肩膀这里有一块这么大的烫伤。”

    “什么?”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惊道。

    马晓南睁圆了眼睛,肖易明干脆站起来。吓得郑家嘉一怔,怯怯地仰望着肖易明。马晓南连忙把他拉回座位。她知道肖易明想的跟她想的一定一样:这是这几天来,他们第二次听到一个肩膀上有烫伤、又很有风韵的漂亮女人。

    马晓南稳住情绪问:“哪边肩膀?”

    郑家嘉不假思索:“左边。”

    马晓南和肖易明又一次怔住了。

    “什么?”老胡惊诧极了,两只眼睛瞪得滚圆。转头看一眼郑含,郑含的惊诧也不比他少。刚下班,他就和郑含赶来和马晓南、肖易明碰头。虽然郑含从电话里就感觉到可能查出了很不得了的情况,可是也没料到会这样。

    老胡呆了一呆:“你们不会是怀疑那个去探望汪怀芬的女人,就是在大排档接连引发骚乱的漂亮女人吧?”

    肖易明一撇嘴:“情况放在这里,你们就没这样想?”

    老胡没说话。

    马晓南看一眼肖易明,也懒得再瞪他了。反正他就是这个脾气,说话好听一点儿,好像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郑含及时说了一句:“那个小护士和她近距离的接触过,应该能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吧?”

    马晓南点头。

    一提起这茬,老胡也来了精神:“那真是太好了。请她到警局来一趟,做个拼图?我们再拿去给两件大排档案子的关系人看看?”

    马晓南嘿嘿一笑:“不用了。”说完,就从包里掏出一本笔记本,又从笔记本里翻出一张纸,“呐。”递给郑含和老胡。

    郑含和老胡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张很不错的素描。画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女人的肖像,眉毛细细的,眼睛也略嫌狭长,特别是眼角还微微上挑着。猛一眼看去,并不觉得漂亮,但再多看几眼,就觉得眉梢眼角有一种很动人心弦的味道。也亏得画素描的人竟然能把这种言语都说不明的味道画出来了。

    郑含微微惊讶:“这就是那个女人的模样?”

    马晓南笑着点头,忍不住有点儿小得意。

    老胡的惊讶表达得很直白:“你还会画画?”

    马晓南连忙摆手:“不是我画的。是我找包蓉画的,她是美术编辑嘛。”和郑家嘉说完话,她特意又把包蓉叫出来。郑家嘉一看到这画的成品,就伸手一指说,就是她。

    老胡还是很惊讶:“虽然不是你画的,但你做事也够快的。”想起队里的那几个生瓜蛋子,不由得微微一皱眉头,“唉,我们队里要有个像你这样儿的,我也不愁没人接班了。”

    马晓南听得直笑。

    “行,这画就给我们吧,”老胡仔细地把画收起来,“明天早上我们就去给那些人看看。”

    “对了,那天从李家带回来的那块肉怎么样了?”马晓南又问,“路上都顺利吧?”

    老胡和郑含不觉对视一眼。

    郑含苦笑一声:“还算顺利吧。”沉下眉头,“关于那块肉,我也正想说呢。确实是人肉。”

    肖易明:“肢解?”

    郑含:“也许吧。受害者是男性。而且可以肯定,这块肉被取下时,他已经死了”

    马晓南:“能查出死者的身份吗?”

    郑含:“正在跟现有的dna数据库做比对。一有结果就通知你们。”略略沉吟了一下,“其实这还不是最要紧的。”

    马晓南:“死因吗?”

    郑含还是摇头,也没心情卖关子:“是这块肉到底是怎么从尸体上取下的。”

    肖易明:“不是割下的?”

    郑含摇头。

    肖易明:“挖的?”

    郑含索性止住他的猜测:“别猜了,你现在能猜到的都不是。”说到这里不由得又是一声苦笑,“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马晓南和肖易明一惊,看一眼老胡,老胡的脸色也不大好。就知道这是真有点儿复杂了。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法医,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肉是到底是怎么从死者身上取下的呢?

    “难道是使用了什么特殊的工具吗?”常见的工具也就是刀子、斧头之类的,但如果是这些,肯定难不倒郑含。马晓南只能这样模糊一猜。

    郑含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又想了一会儿,才道:“我觉得凶手可能根本就没有用工具。”

    马晓南愕然。

    肖易明也越听越不明白了:“没用工具,怎么从死人身上取下一块肉来?用牙咬,用手抓吗?”本来也就是随口一猜,猜完之后回过神来,自己又觉有些恶心。

    害得马晓南胃里也泛起一阵酸水,百般无奈地看着他:“少爷,你少说两句会死啊!”

    肖易明抿抿嘴,不吱声儿了。

    郑含摇头一笑:“要真是用牙咬的,用手抓的,倒也简单了,很快就能鉴定出来。”说完,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老胡也直摇头,满脸难色。

    郑含只能说:“伤口创面很不平整,但是表皮有一些松弛……”说着拿出一张照片给他们看。

    马晓南连忙接过来,肖易明也急忙凑上去,两个人差不多头都靠在了一起。这张照片只自上而下,拍了连着皮的表面。解冻以后,可以看到是黄得微黑的皮肤,皮肤上有很明显的褶皱。说是一般的皱纹吧,也不像,周围的皮肤似乎还是有弹性的,没那么苍老。倒有点儿像是……

    “这是妊娠纹吗?”马晓南直觉地想起了堂姐肚皮的模样。

    她那位堂姐去年刚生的娃。刚生完孩子,肚皮一时收不回去,好像就是这个样子的。

    肖易明:“都说了受害者是男性了。”

    马晓南:“我当然知道,可是真的很像啊……”

    郑含马上笑着接住:“我知道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