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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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拐过那个弯，便把他和郑含吃了一惊，一下子停在原地。
女孩就站他们面前不过五六步远的地方，两只手抄在口袋里，眼神冷静地看着他们。她早就发现他们在跟踪她了。
老胡忽然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他连忙一转头，正见一个黑影扑上来。
一个优秀刑警的过人反应能力是不容小觑的。老胡那时完全没有时间多想，纯粹是多年格斗积累出来的经验——身体自己动起来。一抬手，一把抓住来人的手腕，顺势一拧。
那人发出“啊”的一声惨叫，手上一松，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老胡一脚上前，朝他小腿一踢，那人扑通跪在地上，随即被老胡反剪胳膊，一口气摁倒。
与此同时，郑含忙赶上前将刀子抓在手里。
女孩见情况不对，眼睛里闪过慌张，调头就想跑，被郑含一把拎了回来。
老胡哼地一声冷笑，拍了拍被摁住的人——原来也是一个年轻人，但比女孩要年长得多。大概二十岁上下的一个男孩子。
“小子，够阴的啊，”他笑骂，“居然敢从背后捅我刀子？”
男孩子脸色苍白，但脸颊上又挣出两抹通红。两只眼睛颇带着几分狠劲儿地瞪着老胡，就是不说话。
老胡很熟悉这种眼神，街上一些不务正业的小混混都是这个调调儿。便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更用力地在他的后脑勺上抽一巴掌：“不是不好好上学，就是不好好工作的！成天想着走捷径！”
男孩子脸上忽然又涨上一阵通红，脖子都粗了：“你才没上过学呢！”
女孩子也叫起来：“你们放开他！”
毕竟是个女孩子，又还是个小孩子，郑含也不可能真对她下狠手，只是制住她的胳膊让她挣不开。他问她：“他是和你一起接替卫晓武和皮学敏的同伙吧？”
女孩子一愣，顿时安静了：“你们知道卫晓武和皮学敏？”
老胡：“不知道还会跟你跟到这里？”
女孩子咬了咬嘴唇：“他不是我的同伙。你们放了他。”
老胡才不相信：“不是你同伙，偷袭我们干什么？”
女孩子说：“那刀是假的。”
老胡和郑含诧异地对视一眼。郑含重又拿起刀。虽然猛一看寒光闪闪，但仔细一看，确实是一把假刀，只是做工还算精细。而且……郑含拿起那把刀轻轻地朝自己胳膊上插下，刀刃竟然缩了进去。这是一把弹簧刀。
男孩子着急地喊出来：“你跟他们说这么多干什么！”眼珠子一转，又恶狠狠瞪上老胡，“我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了！”
老胡：“……”
郑含：“……”
男孩子以为他们不相信：“我真地报警了！你们现在跑还来得及！”
老胡从怀里掏出警官证往他面前一亮：“我们就是警察。”
这下轮到男孩女孩无声地发愣了。
原来是男孩发现老胡和郑含在跟踪女孩，所以发短信通知了女孩。女孩才故意带着他们绕路。结果还是甩不掉他们，男孩只好拿出假刀想吓唬他们一下，却被老胡不费吹灰之力就反攻了。
“我说呢，”老胡恍然大悟，“你这丫头再鬼，也不可能破了我的跟踪啊。原来是背后有人。”
老胡撮了一下板牙，只得和郑含放开两个人。
男孩胳膊被拧得不轻，皱着眉头揉自己的肩膀：“把刀子还我。”见郑含没动，只好老实交待，“那是我们话剧社的道具，明天要用。”
老胡：“话剧社？”
男孩是本城某院校的在读学生，还参加了学校的话剧社。最近在排演一个小型的悬疑剧，他在里面演一个穷凶极恶的社会青年。
老胡呆了一呆，哑然失笑。原来是现学现卖啊。
“得，我这回还真看走眼了。”一扫男孩，“你演得还不错！”
郑含把刀还过去，男孩气咻咻地一把抓在手里，又很戒备地瞪着他们：“你们既然是警察，为什么要跟踪人家一个小姑娘？”
老胡笑笑：“当然是因为有事儿了。”看向女孩，“她跟我们查的案子有关系。”
男孩微微一怔，马上又问：“什么案子？”
老胡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就算刀子是假的，你那也叫袭警了知道不？”
男孩一静。毕竟还是个很稚嫩的学生，脸上难免流露出一丝怯色。
老胡问：“你们俩叫什么名字？什么关系？”
女孩：“我叫邵小静。他叫周奇，就是我家一个邻居。他什么都不知道。”
老胡看着邵小静，把她单独叫到一边：“以前都是卫晓武负责带人去献血，知道为什么今天换成你了吗？”
邵小静摇摇头：“不知道。其实我也觉得挺纳闷的。”又很机灵地问，“你知道为什么？”
老胡呵呵一笑，接着往下问：“那你是怎么知道今天换你带人去献血的？”
邵小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他看：“卫晓武发的短信给我，说从这个月开始，都由我来负责带人去献血。他还把那些人的手机号都给我了。”
老胡点开信息一看，跟女孩说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他知道卫晓武都已经死了好几天了，这条消息根本不可能是卫晓武发来。
老胡问看看那串陌生的手机号，跟他们掌握的并不一样。但是又想起皮学敏说过，卫晓武经常换号。便问：“你怎么知道这是卫晓武的发来的？”
邵小静睁大了眼睛：“不是吗？每次他都会留下用来下一次联系的新号。这个号，就是他上一回留给我的。”
老胡点点头。也就是说，虽然不是卫晓武本人，但一定也是一个熟悉他操作流程的人所为。也不可能是皮学敏……难道是那个神秘的数码店老板，周国亮？
“还有一个问题，”老胡说，“他突然把这个重任转交给你，你就没问他为什么？你不是也觉得很奇怪吗？”消息他都翻了，女孩只回了简单的两个字：好的。
邵小静回道：“一般都是卫晓武说了算的。不光是我，所有人都是按照他的意思来的。所以，虽然觉得奇怪，我也还是照做了。”
老胡叉着腰叹了一口气。这话他也信。从皮学敏提供的情况来看，这个卫晓武确实一直牢牢掌握了主导权。
这组织、行事的方式是他从警以来，见识过的最严密、最霸道的方式了。简直快赶上以前在敌占区秘密活动的地下党了。
邵小静又问一遍：“你们还没告诉我卫晓武怎么了呢？”
老胡看她一眼，正好手机响起来。匆匆地接完一个电话便跟郑含道：“局里有事儿，咱们得赶紧回去。”
郑含点点头。
老胡问邵小静：“你家究竟在哪儿？”
邵小静如实说出地址。原来真的就在附近。
老胡道：“你们两个赶紧回家吧。”特别嘱咐邵小静，“过两天，我们会到你家去一趟，再深入了解一些情况。”
邵小静顿时紧张了：“那不行，被我爸和后妈碰上了，我可没好果子吃了。”
老胡笑道：“放心吧。我们不会以警察的身份上门的，就说是你老师，家访了。”
邵小静很不给面子地瞟了老胡一眼：“就你？”怀疑的意思溢于言表。
老胡清咳两声：“我是不太像，”一指郑含，“他可像了吧？”
邵小静又看看郑含，不说话了。
临走的时候，老胡又及时补充一句：“要是那边跟你有什么联系，你也要马上通知我们。”说完，就要把自己的手机号留下。
结果再一次被小姑娘坏了面子。
邵小静想也不想地指了一下郑含：“我要他的手机号。”
回家的路上，邵小静心满意足地把郑含的手机号存起来，还发了第一条消息过去：哥哥你好，我是邵小静。不一会儿就得到了回复：是叔叔，注意安全。
完全是一副长辈哄小孩的口吻。邵小静撇撇嘴，重新收起手机。
两家就住在同一个单元里。周奇家就在邵小静家对门。
敲门之前，周奇还是不放心地问她：“哎，你到底扯上什么事儿了？”
邵小静一扯嘴：“我也不知道。”无所谓地道，“也没干什么坏事儿啊！”
周奇还想问，邵小静已经开门进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没办法地叹一口气，转身打开自己家的门。简单的两室一厅，还和往常一样安静得很。客厅的大桌子上放着一只碗，碗上用大号的淘米箩倒扣着。周奇上前拿掉挡苍蝇的淘米箩，一摸碗还是热的。一碗热乎乎的米糊，吃在嘴里正好，一点儿也不烫。
这是泡米糊的人习惯成自然的结果。每天时间都把握得刚刚好。
周奇香喷喷地吃完，转身向主卧室走去，轻轻推开虚掩着的房门。门里与其说是一个卧室，倒更像一个工作室。有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正背对着门口坐在桌前忙着修理一只手表。
周奇低低地叫了一声：“爸，我回来了。”
刚拐过那个弯，便把他和郑含吃了一惊，一下子停在原地。
女孩就站他们面前不过五六步远的地方，两只手抄在口袋里，眼神冷静地看着他们。她早就发现他们在跟踪她了。
老胡忽然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他连忙一转头，正见一个黑影扑上来。
一个优秀刑警的过人反应能力是不容小觑的。老胡那时完全没有时间多想，纯粹是多年格斗积累出来的经验——身体自己动起来。一抬手，一把抓住来人的手腕，顺势一拧。
那人发出“啊”的一声惨叫，手上一松，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老胡一脚上前，朝他小腿一踢，那人扑通跪在地上，随即被老胡反剪胳膊，一口气摁倒。
与此同时，郑含忙赶上前将刀子抓在手里。
女孩见情况不对，眼睛里闪过慌张，调头就想跑，被郑含一把拎了回来。
老胡哼地一声冷笑，拍了拍被摁住的人——原来也是一个年轻人，但比女孩要年长得多。大概二十岁上下的一个男孩子。
“小子，够阴的啊，”他笑骂，“居然敢从背后捅我刀子？”
男孩子脸色苍白，但脸颊上又挣出两抹通红。两只眼睛颇带着几分狠劲儿地瞪着老胡，就是不说话。
老胡很熟悉这种眼神，街上一些不务正业的小混混都是这个调调儿。便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更用力地在他的后脑勺上抽一巴掌：“不是不好好上学，就是不好好工作的！成天想着走捷径！”
男孩子脸上忽然又涨上一阵通红，脖子都粗了：“你才没上过学呢！”
女孩子也叫起来：“你们放开他！”
毕竟是个女孩子，又还是个小孩子，郑含也不可能真对她下狠手，只是制住她的胳膊让她挣不开。他问她：“他是和你一起接替卫晓武和皮学敏的同伙吧？”
女孩子一愣，顿时安静了：“你们知道卫晓武和皮学敏？”
老胡：“不知道还会跟你跟到这里？”
女孩子咬了咬嘴唇：“他不是我的同伙。你们放了他。”
老胡才不相信：“不是你同伙，偷袭我们干什么？”
女孩子说：“那刀是假的。”
老胡和郑含诧异地对视一眼。郑含重又拿起刀。虽然猛一看寒光闪闪，但仔细一看，确实是一把假刀，只是做工还算精细。而且……郑含拿起那把刀轻轻地朝自己胳膊上插下，刀刃竟然缩了进去。这是一把弹簧刀。
男孩子着急地喊出来：“你跟他们说这么多干什么！”眼珠子一转，又恶狠狠瞪上老胡，“我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了！”
老胡：“……”
郑含：“……”
男孩子以为他们不相信：“我真地报警了！你们现在跑还来得及！”
老胡从怀里掏出警官证往他面前一亮：“我们就是警察。”
这下轮到男孩女孩无声地发愣了。
原来是男孩发现老胡和郑含在跟踪女孩，所以发短信通知了女孩。女孩才故意带着他们绕路。结果还是甩不掉他们，男孩只好拿出假刀想吓唬他们一下，却被老胡不费吹灰之力就反攻了。
“我说呢，”老胡恍然大悟，“你这丫头再鬼，也不可能破了我的跟踪啊。原来是背后有人。”
老胡撮了一下板牙，只得和郑含放开两个人。
男孩胳膊被拧得不轻，皱着眉头揉自己的肩膀：“把刀子还我。”见郑含没动，只好老实交待，“那是我们话剧社的道具，明天要用。”
老胡：“话剧社？”
男孩是本城某院校的在读学生，还参加了学校的话剧社。最近在排演一个小型的悬疑剧，他在里面演一个穷凶极恶的社会青年。
老胡呆了一呆，哑然失笑。原来是现学现卖啊。
“得，我这回还真看走眼了。”一扫男孩，“你演得还不错！”
郑含把刀还过去，男孩气咻咻地一把抓在手里，又很戒备地瞪着他们：“你们既然是警察，为什么要跟踪人家一个小姑娘？”
老胡笑笑：“当然是因为有事儿了。”看向女孩，“她跟我们查的案子有关系。”
男孩微微一怔，马上又问：“什么案子？”
老胡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就算刀子是假的，你那也叫袭警了知道不？”
男孩一静。毕竟还是个很稚嫩的学生，脸上难免流露出一丝怯色。
老胡问：“你们俩叫什么名字？什么关系？”
女孩：“我叫邵小静。他叫周奇，就是我家一个邻居。他什么都不知道。”
老胡看着邵小静，把她单独叫到一边：“以前都是卫晓武负责带人去献血，知道为什么今天换成你了吗？”
邵小静摇摇头：“不知道。其实我也觉得挺纳闷的。”又很机灵地问，“你知道为什么？”
老胡呵呵一笑，接着往下问：“那你是怎么知道今天换你带人去献血的？”
邵小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他看：“卫晓武发的短信给我，说从这个月开始，都由我来负责带人去献血。他还把那些人的手机号都给我了。”
老胡点开信息一看，跟女孩说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他知道卫晓武都已经死了好几天了，这条消息根本不可能是卫晓武发来。
老胡问看看那串陌生的手机号，跟他们掌握的并不一样。但是又想起皮学敏说过，卫晓武经常换号。便问：“你怎么知道这是卫晓武的发来的？”
邵小静睁大了眼睛：“不是吗？每次他都会留下用来下一次联系的新号。这个号，就是他上一回留给我的。”
老胡点点头。也就是说，虽然不是卫晓武本人，但一定也是一个熟悉他操作流程的人所为。也不可能是皮学敏……难道是那个神秘的数码店老板，周国亮？
“还有一个问题，”老胡说，“他突然把这个重任转交给你，你就没问他为什么？你不是也觉得很奇怪吗？”消息他都翻了，女孩只回了简单的两个字：好的。
邵小静回道：“一般都是卫晓武说了算的。不光是我，所有人都是按照他的意思来的。所以，虽然觉得奇怪，我也还是照做了。”
老胡叉着腰叹了一口气。这话他也信。从皮学敏提供的情况来看，这个卫晓武确实一直牢牢掌握了主导权。
这组织、行事的方式是他从警以来，见识过的最严密、最霸道的方式了。简直快赶上以前在敌占区秘密活动的地下党了。
邵小静又问一遍：“你们还没告诉我卫晓武怎么了呢？”
老胡看她一眼，正好手机响起来。匆匆地接完一个电话便跟郑含道：“局里有事儿，咱们得赶紧回去。”
郑含点点头。
老胡问邵小静：“你家究竟在哪儿？”
邵小静如实说出地址。原来真的就在附近。
老胡道：“你们两个赶紧回家吧。”特别嘱咐邵小静，“过两天，我们会到你家去一趟，再深入了解一些情况。”
邵小静顿时紧张了：“那不行，被我爸和后妈碰上了，我可没好果子吃了。”
老胡笑道：“放心吧。我们不会以警察的身份上门的，就说是你老师，家访了。”
邵小静很不给面子地瞟了老胡一眼：“就你？”怀疑的意思溢于言表。
老胡清咳两声：“我是不太像，”一指郑含，“他可像了吧？”
邵小静又看看郑含，不说话了。
临走的时候，老胡又及时补充一句：“要是那边跟你有什么联系，你也要马上通知我们。”说完，就要把自己的手机号留下。
结果再一次被小姑娘坏了面子。
邵小静想也不想地指了一下郑含：“我要他的手机号。”
回家的路上，邵小静心满意足地把郑含的手机号存起来，还发了第一条消息过去：哥哥你好，我是邵小静。不一会儿就得到了回复：是叔叔，注意安全。
完全是一副长辈哄小孩的口吻。邵小静撇撇嘴，重新收起手机。
两家就住在同一个单元里。周奇家就在邵小静家对门。
敲门之前，周奇还是不放心地问她：“哎，你到底扯上什么事儿了？”
邵小静一扯嘴：“我也不知道。”无所谓地道，“也没干什么坏事儿啊！”
周奇还想问，邵小静已经开门进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没办法地叹一口气，转身打开自己家的门。简单的两室一厅，还和往常一样安静得很。客厅的大桌子上放着一只碗，碗上用大号的淘米箩倒扣着。周奇上前拿掉挡苍蝇的淘米箩，一摸碗还是热的。一碗热乎乎的米糊，吃在嘴里正好，一点儿也不烫。
这是泡米糊的人习惯成自然的结果。每天时间都把握得刚刚好。
周奇香喷喷地吃完，转身向主卧室走去，轻轻推开虚掩着的房门。门里与其说是一个卧室，倒更像一个工作室。有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正背对着门口坐在桌前忙着修理一只手表。
周奇低低地叫了一声：“爸，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