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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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圆得不能再圆的眼睛告诉马晓南，比起“掉”来，她更介意“身上”这个字眼儿。
马晓南觉得一阵头疼：也真是佩服包蓉，用气音居然也能高八度，尖锐得像一把漏风的哨子。但是她也意识到自己的用词问题。包蓉根本就不知道简宁的本领，简宁也不打算让包蓉知道。她不能告诉包蓉简宁是平空出现在她家的。
“我正在家里看电视，他就突然来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话，他就往我身上一倒，昏过去了。”
包蓉又怀疑又不开心：“他为什么要来找你？”
马晓南：“大姐，我刚说的你没听啊！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话呢！”
包蓉：“不说话也不对啊！”双手抱在胸前，“他来找你就不对。为什么不是去找我呢？”
马晓南：“……我怎么知道，你不问他？”
两个人开始互瞪。
马晓南决定倒打一耙：“我还没问你，你怎么会跟我男人一起出现的？”
包蓉：“路上正好碰到的。”
马晓南：“切，有这么巧？”
包蓉一扬眉毛：“少胡搅蛮缠。”
马晓南：“跟你学的。”
两个人继续互瞪。
最后还是郑含劝道：“还是等简宁醒过来再说吧。”
两个人才互哼一声，各自转到一边。
简宁一直昏睡到大半夜才醒。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不仅有马晓南，还多了郑含和包蓉，也愣了一会儿。
“你们……”
马晓南耸了一下肩膀，无奈道：“无巧不成书，他们正好过来看我。”
简宁捂着胸口，轻吸了一口气。
包蓉看他连轻吸一口气都有点儿费劲儿的样子，忙关切地问：“不要紧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简宁笑着摇摇头，轻描淡写地道：“碰上个讨厌的人，打了一架，受了点儿内伤。”
三个人都是一愣。马晓南和郑含当然不会相信，但是包蓉倒有些买账。其实也不奇怪，简宁说的话，她基本都会买账。
包蓉满脸吃惊和困惑：“你？还会打架？”转念一想，就自动自发地替简宁找到了台阶，“一定是那个人太讨厌了。像主编你这么好的人，都会讨厌的人，一定是他自己欠揍。”
简宁呵呵一笑。
马晓南：“……”转过头去，完全不想理会了。
简宁想要坐起来，包蓉连忙伸手去扶。马晓南好心想帮一把，手才刚伸出来，就被包蓉啪的一声拍开了，只好缩着手咝地抽一口气，愤愤地暗骂一声：好心当成驴肝肺。
简宁对包蓉笑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
包蓉哪肯：“不，我留下照顾你。”
简宁笑着点头：“我知道。我只是让你回客房睡，并不是要你走。”
听到后面并不是要你走，包蓉就心花怒放了，满脸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
简宁温声道：“我不要紧的。去吧，听话。”
包蓉顿时露出一种娇羞的小新娘状，半低着头：“可是……”没等她说完，简宁的手很温柔地抚上了她的脸颊。心跳才刚漏跳一拍，大脑就毫无预兆地一阵发昏。包蓉两眼一闭，人已趴倒在简宁的腿上。
马晓南叹为观止地愣了一会儿，重又抬起头来看向简宁：“你对她下蛊了？”
简宁：“我不会下蛊，只是放了一只瞌睡虫在她身上。”
马晓南惊奇道：“真有瞌睡虫？”
简宁：“有啊。小曼送了一包给我，挺好用的。”忽然很可疑地看向郑含，笑眯眯地道，“碰到好奇心旺盛，总喜欢搞东搞西的人，直接放一只瞌睡虫，就清静了。什么都不用担心。”
马晓南：“……”
郑含抿着嘴，微微一笑。
等马晓南和郑含把包蓉送到楼上客房，安顿好，三个人终于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马晓南问。
简宁：“我说了啊，碰上个讨厌的人，打了一架。”
“……”马晓南哼地一笑：这就是假作真时真亦假吧，“这什么人啊，能打得您吐血？”
简宁微微一挑眉毛：“算起来也是我家的亲戚。他还管我叫哥。”
马晓南又满头黑线了。
简宁：“不过他也没占到便宜。他本来就有病，这几年更严重了。”
马晓南：“……”怎么听着，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
简宁不绕她了，直接了当地说出了那个人的身份：“他叫简明，是我的一个远房堂弟。”
马晓南惊得一怔：“简……也姓简？这不就是一家人吗？犯得着打到吐血？”
简宁抿唇一笑，带出几分不以为然：“亲兄弟还要分家，何况都不知道几代的远亲了。虽然都姓简，但是早就是敌人了。”笑着望向郑含道，“人多是非多，大家族的那点事儿，你应该也有体会。”
郑含没说话，只是一笑而过。
马晓南当然也不是纯洁到天然呆的少女。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然这句话搁在现在应该倒过来讲，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这年头，没吃过猪肉的能有多少人，没见过猪跑的还真不少。
她声音低了点儿：“有不合，也不至于到敌人的地步吧？”
简宁却不笑了，少有的冷下了面孔，连两只眼睛里都闪烁着点点寒光：“他们那一支早就背离了我们家修行的传统。我虽然不觉得一定要除魔卫道，但肯定不能走火入魔。他们，已经走火入魔了。”
马晓南看着简宁的脸色，心里也跟着一冷。
简宁：“其实，就是他指点皮学敏来找我的。”
马晓南和郑含齐齐一惊。
还没完，简宁又补充道：“还有一年多前，我、你，还有肖易明，第一次出来吃火锅，当时他也在。”
两人不觉又是一惊。
郑含问：“他就是冲着你来的吗？”
简宁摇摇头：“虽然他们跟我们已经站在了对立面，但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很默契地互相回避。不管怎么说，同宗相残总是不应该。也让别人看笑话。”
简宁呼出胸口的一股浊气：“皮学敏的事，他本来也不想暴露。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抬起眼睛望着郑含，“偏偏被你从皮学敏的残存意识里窥视到了他的踪迹。既然已经知道是他在捣鬼，我也不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郑含：“这么说来，皮学敏的事他完全可以自己处理，倒是有意推到了你的头上。”
简宁点点头。有个头脑聪明的朋友就是省事儿，一下子就说到了重点。
“这次一见面就是两败俱伤，对他对我，都没有好处。所以我猜，他也不想跟我正面交锋，但是又想借我的力量达到他的一些目的。”
马晓南迅速地闻到了阴谋诡计的味道：“如果他从一年多以前就留在这里了，这么长时间他都在干什么呢？肯定不是好事儿了。就看是多大的事儿了。”
简宁皱起眉头：“不错。他一向都喜欢跟着邪性的事儿走。而且，能让他喜欢的，肯定不是一般的邪性。”
“他今天跟我交完手后也曾说过，我们这里正在酝酿一件很可怕的事，一旦爆发，会像瘟疫一样疯狂传播。”说到这一点，简宁不觉有点儿奇怪地看向马晓南，“你最近没有梦到一些什么可疑的迹象？按理说，这么重大的事件，你应该在梦里有所感应了。”
见马晓南浑身僵硬地拼命向他使眼色，简宁呵呵一笑，几句话就让她从头碎到脚：“你的事，郑含已经知道了。”
马晓南：“……”
郑含：“……”
两个人默默地对视一眼，都觉得有点儿尴尬。
简宁现在可没空给他们纠结这种小事儿，把责任直接担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是我告诉他的。有问题你们另找时间讨论，现在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马晓南也很想知道。她沮丧地叹了一口气：“不瞒你们说，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做过梦了。”
简宁一怔，完全出乎意料。
郑含也觉得很奇怪。别说马晓南有这种奇特的能力，就是普通人，也不会好几个月都不做梦。
简宁想问得再仔细一些：“你一点儿梦都没做过？”
马晓南捧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有的时候，好像做过一些模模糊糊的梦，但是醒来以后，也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模糊？”简宁略一沉吟，继续追问，“有多模糊？怎么个模糊法儿？”
马晓南：“画面很黑，很难看清楚。”
郑含猜到：“是不是梦境里是夜色正浓的时候？”
马晓南摇摇头：“我就是想说这个。以前也经常梦到夜里，我第一次梦见嫦娥就是。”
郑含惊讶地道：“你梦到过嫦娥？”
简宁略一抬手：“这个问题你们也先存着吧。”
马晓南只好先接着往下说：“但是梦里的光线虽然暗淡，可是周围的人物景致仍然是看得清的。现在可不行，到处都是一团模糊……”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一个说辞，“就像电视机坏了一样，图像不能正常显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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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圆得不能再圆的眼睛告诉马晓南，比起“掉”来，她更介意“身上”这个字眼儿。
马晓南觉得一阵头疼：也真是佩服包蓉，用气音居然也能高八度，尖锐得像一把漏风的哨子。但是她也意识到自己的用词问题。包蓉根本就不知道简宁的本领，简宁也不打算让包蓉知道。她不能告诉包蓉简宁是平空出现在她家的。
“我正在家里看电视，他就突然来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话，他就往我身上一倒，昏过去了。”
包蓉又怀疑又不开心：“他为什么要来找你？”
马晓南：“大姐，我刚说的你没听啊！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话呢！”
包蓉：“不说话也不对啊！”双手抱在胸前，“他来找你就不对。为什么不是去找我呢？”
马晓南：“……我怎么知道，你不问他？”
两个人开始互瞪。
马晓南决定倒打一耙：“我还没问你，你怎么会跟我男人一起出现的？”
包蓉：“路上正好碰到的。”
马晓南：“切，有这么巧？”
包蓉一扬眉毛：“少胡搅蛮缠。”
马晓南：“跟你学的。”
两个人继续互瞪。
最后还是郑含劝道：“还是等简宁醒过来再说吧。”
两个人才互哼一声，各自转到一边。
简宁一直昏睡到大半夜才醒。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不仅有马晓南，还多了郑含和包蓉，也愣了一会儿。
“你们……”
马晓南耸了一下肩膀，无奈道：“无巧不成书，他们正好过来看我。”
简宁捂着胸口，轻吸了一口气。
包蓉看他连轻吸一口气都有点儿费劲儿的样子，忙关切地问：“不要紧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简宁笑着摇摇头，轻描淡写地道：“碰上个讨厌的人，打了一架，受了点儿内伤。”
三个人都是一愣。马晓南和郑含当然不会相信，但是包蓉倒有些买账。其实也不奇怪，简宁说的话，她基本都会买账。
包蓉满脸吃惊和困惑：“你？还会打架？”转念一想，就自动自发地替简宁找到了台阶，“一定是那个人太讨厌了。像主编你这么好的人，都会讨厌的人，一定是他自己欠揍。”
简宁呵呵一笑。
马晓南：“……”转过头去，完全不想理会了。
简宁想要坐起来，包蓉连忙伸手去扶。马晓南好心想帮一把，手才刚伸出来，就被包蓉啪的一声拍开了，只好缩着手咝地抽一口气，愤愤地暗骂一声：好心当成驴肝肺。
简宁对包蓉笑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
包蓉哪肯：“不，我留下照顾你。”
简宁笑着点头：“我知道。我只是让你回客房睡，并不是要你走。”
听到后面并不是要你走，包蓉就心花怒放了，满脸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
简宁温声道：“我不要紧的。去吧，听话。”
包蓉顿时露出一种娇羞的小新娘状，半低着头：“可是……”没等她说完，简宁的手很温柔地抚上了她的脸颊。心跳才刚漏跳一拍，大脑就毫无预兆地一阵发昏。包蓉两眼一闭，人已趴倒在简宁的腿上。
马晓南叹为观止地愣了一会儿，重又抬起头来看向简宁：“你对她下蛊了？”
简宁：“我不会下蛊，只是放了一只瞌睡虫在她身上。”
马晓南惊奇道：“真有瞌睡虫？”
简宁：“有啊。小曼送了一包给我，挺好用的。”忽然很可疑地看向郑含，笑眯眯地道，“碰到好奇心旺盛，总喜欢搞东搞西的人，直接放一只瞌睡虫，就清静了。什么都不用担心。”
马晓南：“……”
郑含抿着嘴，微微一笑。
等马晓南和郑含把包蓉送到楼上客房，安顿好，三个人终于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马晓南问。
简宁：“我说了啊，碰上个讨厌的人，打了一架。”
“……”马晓南哼地一笑：这就是假作真时真亦假吧，“这什么人啊，能打得您吐血？”
简宁微微一挑眉毛：“算起来也是我家的亲戚。他还管我叫哥。”
马晓南又满头黑线了。
简宁：“不过他也没占到便宜。他本来就有病，这几年更严重了。”
马晓南：“……”怎么听着，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
简宁不绕她了，直接了当地说出了那个人的身份：“他叫简明，是我的一个远房堂弟。”
马晓南惊得一怔：“简……也姓简？这不就是一家人吗？犯得着打到吐血？”
简宁抿唇一笑，带出几分不以为然：“亲兄弟还要分家，何况都不知道几代的远亲了。虽然都姓简，但是早就是敌人了。”笑着望向郑含道，“人多是非多，大家族的那点事儿，你应该也有体会。”
郑含没说话，只是一笑而过。
马晓南当然也不是纯洁到天然呆的少女。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然这句话搁在现在应该倒过来讲，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这年头，没吃过猪肉的能有多少人，没见过猪跑的还真不少。
她声音低了点儿：“有不合，也不至于到敌人的地步吧？”
简宁却不笑了，少有的冷下了面孔，连两只眼睛里都闪烁着点点寒光：“他们那一支早就背离了我们家修行的传统。我虽然不觉得一定要除魔卫道，但肯定不能走火入魔。他们，已经走火入魔了。”
马晓南看着简宁的脸色，心里也跟着一冷。
简宁：“其实，就是他指点皮学敏来找我的。”
马晓南和郑含齐齐一惊。
还没完，简宁又补充道：“还有一年多前，我、你，还有肖易明，第一次出来吃火锅，当时他也在。”
两人不觉又是一惊。
郑含问：“他就是冲着你来的吗？”
简宁摇摇头：“虽然他们跟我们已经站在了对立面，但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很默契地互相回避。不管怎么说，同宗相残总是不应该。也让别人看笑话。”
简宁呼出胸口的一股浊气：“皮学敏的事，他本来也不想暴露。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抬起眼睛望着郑含，“偏偏被你从皮学敏的残存意识里窥视到了他的踪迹。既然已经知道是他在捣鬼，我也不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郑含：“这么说来，皮学敏的事他完全可以自己处理，倒是有意推到了你的头上。”
简宁点点头。有个头脑聪明的朋友就是省事儿，一下子就说到了重点。
“这次一见面就是两败俱伤，对他对我，都没有好处。所以我猜，他也不想跟我正面交锋，但是又想借我的力量达到他的一些目的。”
马晓南迅速地闻到了阴谋诡计的味道：“如果他从一年多以前就留在这里了，这么长时间他都在干什么呢？肯定不是好事儿了。就看是多大的事儿了。”
简宁皱起眉头：“不错。他一向都喜欢跟着邪性的事儿走。而且，能让他喜欢的，肯定不是一般的邪性。”
“他今天跟我交完手后也曾说过，我们这里正在酝酿一件很可怕的事，一旦爆发，会像瘟疫一样疯狂传播。”说到这一点，简宁不觉有点儿奇怪地看向马晓南，“你最近没有梦到一些什么可疑的迹象？按理说，这么重大的事件，你应该在梦里有所感应了。”
见马晓南浑身僵硬地拼命向他使眼色，简宁呵呵一笑，几句话就让她从头碎到脚：“你的事，郑含已经知道了。”
马晓南：“……”
郑含：“……”
两个人默默地对视一眼，都觉得有点儿尴尬。
简宁现在可没空给他们纠结这种小事儿，把责任直接担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是我告诉他的。有问题你们另找时间讨论，现在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马晓南也很想知道。她沮丧地叹了一口气：“不瞒你们说，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做过梦了。”
简宁一怔，完全出乎意料。
郑含也觉得很奇怪。别说马晓南有这种奇特的能力，就是普通人，也不会好几个月都不做梦。
简宁想问得再仔细一些：“你一点儿梦都没做过？”
马晓南捧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有的时候，好像做过一些模模糊糊的梦，但是醒来以后，也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模糊？”简宁略一沉吟，继续追问，“有多模糊？怎么个模糊法儿？”
马晓南：“画面很黑，很难看清楚。”
郑含猜到：“是不是梦境里是夜色正浓的时候？”
马晓南摇摇头：“我就是想说这个。以前也经常梦到夜里，我第一次梦见嫦娥就是。”
郑含惊讶地道：“你梦到过嫦娥？”
简宁略一抬手：“这个问题你们也先存着吧。”
马晓南只好先接着往下说：“但是梦里的光线虽然暗淡，可是周围的人物景致仍然是看得清的。现在可不行，到处都是一团模糊……”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一个说辞，“就像电视机坏了一样，图像不能正常显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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