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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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人均寿命只有四五十岁，能活到七十岁也的确算得上古来稀。也有说，李林甫是因为受到杨国忠的排挤，在玄宗面前失了宠，所以才忧愁而死。
杨国忠具体怎么排挤李林甫，使了什么手段，这是很难说清楚的。但是在李林甫死后，尸体还未下葬，便被杨国忠揭发了他种种罪状，这却是真的。玄宗一怒之下，削去李林甫官爵，子孙流放岭南，还将他一切家产尽数没入官中。最后，李林甫只能薄棺一口，以庶人礼下葬。
而在李林甫死后，不到一个月，又发生了一件事。长安城近郊的万年县里，有一户人家惨遭盗贼灭门，还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这户人家和李林甫、杨国忠这样的人，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所以，他们的灭门也没有能够在史籍上留下半点儿痕迹。但是，却在修行人的圈子里掀起滔天巨浪。
他们就是令人不齿、同时又闻风丧胆的终级傀儡师。
“等等。”肖易明忍不住插嘴，“你这段故事，也太自相矛盾了。”
简宁笑着：“比如？”
肖易明：“这么厉害的傀儡师，竟然就被一伙盗贼灭门了？”嗤地一笑，“这都是什么盗贼啊？”
简宁：“嗯……还有吗？”
肖易明：“他们被灭门跟李林甫、杨国忠有什么关系？李林甫刚死不到一个月，他们就都死了。难道说，李林甫并不是正常死亡，是杨国忠利用他们除掉了李林甫，事成之后，又杀人他们灭口？”
简宁：“想得不错。还有吗？”
肖易明撇撇嘴：“这关李猪儿什么事？还有，这户人家到底叫什么，你怎么还不讲？”
简宁呵呵一笑：“虽然人挺聪明的，可是耐心还是不够啊。你接着往下听就知道了。”
从此以后，江湖上就没有了终级傀儡师的踪迹。修行人的圈子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也迅速地平静下来。正邪两道的人都觉得，能少了这么棘手的一群人，其实对大家都是好事。
转眼到了天宝十四载，安史之乱爆发。安禄山并非一个只会逢迎拍马的小丑，还是有相当的真材实料的。一旦造反，就给唐王朝带来重创。天宝十五年，也是至德元德，安禄山僭越称帝。他原本就性情暴戾，再加上过于肥胖，身体机能完全失衡。到此时便双目失明，全身长满毒疮。一面是登上权力顶峰的疯狂，一面是病痛的折磨，安禄山愈发的暴躁烦乱，动辄对身边人大加鞭笞。就算是他的肱骨大臣严庄也不能幸免。
不知道严庄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很快就决定杀死安禄山，扶植安庆绪为帝。他第一个想要买通的人，就是李猪儿。
李猪儿从十几岁开始就服侍安禄山。据说安禄山因为太过肥胖，连起身穿衣都很困难。每到穿衣时，都要李猪儿用头顶着他下垂的腹部才能穿上裤子，扎上腰带。就是玄宗赐浴温泉，安禄山也会让李猪儿入内，帮忙穿脱衣裳。
可以说，李猪儿深得安禄山宠信，但同时也深受其害。
事发的当晚，严庄让安庆绪守在门外，自己带刀进入安实禄山的寝室，和李猪儿一起砍死了安禄山。此时是至德二年。
于是安庆绪顺利登上帝位，奉安禄山为太上皇。安庆绪只会享乐，称严庄为兄，事无大小都要请示严庄。严庄受到了格外的优待。
但是……李猪儿呢？
没有李猪儿从内接应，严庄也不可能轻易得手。退一步讲，就算没有接应的功劳，手刃安禄山，也有李猪儿的一分苦劳。
但是各种史籍上都不曾提到李猪儿的下场。
这样一个在安禄山之死里扮演重要角色的李猪儿，就这样不见了。
肖易明实在忍不住：“也被杀了灭口了吧？”
简宁微翘了翘嘴唇：“他没有被杀，也没有被灭口。”
肖易明难以置信。
简宁笑道：“咱们接着讲故事。”
这也是机缘巧合。
当时，简氏有一位先祖也在洛阳。对于安氏的权力更替，先祖并不在意，却意外发现了一些异象。洛阳接二连三地，好几名叛军士兵被杀。起先，先祖以为洛阳百姓苦受叛军荼毒，恐怕惹恼了哪路高人。但后来亲眼见到其中一具尸体后，便立即改变了看法。
那具尸体背上的抓痕深可见骨，脖颈上还被生生咬去了一大块血肉。对外都说是遭到了野兽的袭击。但这都是为了愚弄百姓、安抚士卒的浅显谎言。这些伤痕分明是人为的。依照伤痕来推断，死者应是被凶手从背后突袭，被连番抓破皮肉，再被一口咬住脖颈的。
明明是人的手指和牙齿，却造成了野兽一样的效果。
先祖嗅到了诡异的气息。
值得庆幸的是，这位先祖是位古道热肠的侠义之士，一向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就算受害者是叛军士兵，他也不能放过此等邪事。
（肖易明：跟某人大不一样就对了。）
（简宁完全不介意，听到就跟没听到一样。）
先祖又往前挖出了其余几名叛军士兵的尸体，所受的伤都是人为的。而且从指痕和齿痕来判断，凶手还是同一个人。他根据几名死者的受袭情况，推断出接下来最为可能发生事端的地点和时间，便提前埋伏在那里。
守了一天一夜，终于在又一个叛军士兵遭遇袭击时，堪堪截下了凶手。
肖易明再次忍不住插嘴：“凶手是李猪儿！”
简宁随即摇头。
肖易明一愣，连着两次猜错，微微地有点儿急了：“那是谁？”
“其实当时，那位先祖也满心怀疑是李猪儿。可出现的人真的不是李猪儿。”简宁示意肖易明稍安勿燥，“是一个连先祖都想也没想过的人。”
他慢慢地道：“安禄山。”
肖易明瞬间睁大了眼睛，怔了足足两秒钟，才着急地问道：“他不是被严庄、安庆绪、李猪给联手做掉了吗？”
捧起下巴：“我还以为傀儡师操纵的得是活人，原来尸体也可以？”
简宁：“傀儡师是可以操纵尸体。但是一般来说，他们都不会这么做。”
肖易明一惊：“是吗？”又觉得有点儿想不通，“傀儡师就是要那些***纵的傀儡听话，可是最听话的可不就是尸体吗？”
简宁：“尸体是听话，可是尸体是会腐烂的。刚死的尸体还会出现尸僵。你见过尸僵吗？”
“我是没见过，”肖易明不服气，“可是我知道。死后一两个小时就会开始出现尸僵，到十二个小时，尸僵就会扩展到全身，之后再渐渐消失，至二十四个小时后，完全消失。尸僵顶峰的时候，尸体可以硬得像棍子。具体情况会因为个体差异、以及环境因素，略有不同。”
简宁知道他在争这一口气，所以也没跟他往细里计较，只是道：“除掉这二十多个小时，尸体上呈现的死相就更明显了，即使是普通人也能看得出来。傀儡之所以可以做出很多上不了台面的事，不光光是因为他们能绝对服从傀儡师的命令，也是因为他们在外形上还是正常人的样貌，才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戒备。”
肖易明抿住嘴：“……”
简宁：“况且，尸体很快就会发出臭味了。天冷的时候还能拖延个两三天，大夏天要怎么办？人死了不到半天就有味儿了。到时候，傀儡还没近前，气味就先把人熏到了。”
肖易明扭扭嘴：“既然这些术士那么厉害，连清空大脑这么复杂的事都能办到，为什么不想想办法保存好尸体呢？”
简宁：“保存尸体是不难，可是就我所知，还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办法可以真地把尸体保存得栩栩如生。以往所说的栩栩如生，只不过是一种夸张、美化的说法罢了。人死了就是死了，再怎么保存，也不能跟活人比的。”
肖易明想起以前看过的长沙马王堆女尸。报纸上说得那么耸动，什么皮肤还有弹性，头发依然乌黑，人就好像活的一样。一口一个美丽地赞叹着。结果真看到女尸以后，害得他隔夜饭都差点儿吐出来。
简宁说得是大实话。
想到这里，他也就不嘴硬了。
简宁道：“而且，傀儡虽然没有了自己的想法，但是身体仍然是活着的，也会吃饭、喝水，适当的休息。只要保护得好、操纵得宜，一个傀儡可以伴随傀儡师终身。”
简宁笑笑：“再精妙的仪器也抵不过活的。”
肖易明：“可是人没有了思想，只不过是一个躯壳，还要被人利用做许多不光明的事，这和死也没区别——不，是连死了都不如吧？”
简宁：“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肖易明静了一静，接着问道：“那安禄山呢？他没有死，而是变成傀儡了吗？操纵他的傀儡师又是谁？不是说傀儡师的那一户人家都被灭门了吗？”
一连串问题砸过来，就算是简宁也有点儿招架不住了。
在古代人均寿命只有四五十岁，能活到七十岁也的确算得上古来稀。也有说，李林甫是因为受到杨国忠的排挤，在玄宗面前失了宠，所以才忧愁而死。
杨国忠具体怎么排挤李林甫，使了什么手段，这是很难说清楚的。但是在李林甫死后，尸体还未下葬，便被杨国忠揭发了他种种罪状，这却是真的。玄宗一怒之下，削去李林甫官爵，子孙流放岭南，还将他一切家产尽数没入官中。最后，李林甫只能薄棺一口，以庶人礼下葬。
而在李林甫死后，不到一个月，又发生了一件事。长安城近郊的万年县里，有一户人家惨遭盗贼灭门，还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这户人家和李林甫、杨国忠这样的人，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所以，他们的灭门也没有能够在史籍上留下半点儿痕迹。但是，却在修行人的圈子里掀起滔天巨浪。
他们就是令人不齿、同时又闻风丧胆的终级傀儡师。
“等等。”肖易明忍不住插嘴，“你这段故事，也太自相矛盾了。”
简宁笑着：“比如？”
肖易明：“这么厉害的傀儡师，竟然就被一伙盗贼灭门了？”嗤地一笑，“这都是什么盗贼啊？”
简宁：“嗯……还有吗？”
肖易明：“他们被灭门跟李林甫、杨国忠有什么关系？李林甫刚死不到一个月，他们就都死了。难道说，李林甫并不是正常死亡，是杨国忠利用他们除掉了李林甫，事成之后，又杀人他们灭口？”
简宁：“想得不错。还有吗？”
肖易明撇撇嘴：“这关李猪儿什么事？还有，这户人家到底叫什么，你怎么还不讲？”
简宁呵呵一笑：“虽然人挺聪明的，可是耐心还是不够啊。你接着往下听就知道了。”
从此以后，江湖上就没有了终级傀儡师的踪迹。修行人的圈子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也迅速地平静下来。正邪两道的人都觉得，能少了这么棘手的一群人，其实对大家都是好事。
转眼到了天宝十四载，安史之乱爆发。安禄山并非一个只会逢迎拍马的小丑，还是有相当的真材实料的。一旦造反，就给唐王朝带来重创。天宝十五年，也是至德元德，安禄山僭越称帝。他原本就性情暴戾，再加上过于肥胖，身体机能完全失衡。到此时便双目失明，全身长满毒疮。一面是登上权力顶峰的疯狂，一面是病痛的折磨，安禄山愈发的暴躁烦乱，动辄对身边人大加鞭笞。就算是他的肱骨大臣严庄也不能幸免。
不知道严庄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很快就决定杀死安禄山，扶植安庆绪为帝。他第一个想要买通的人，就是李猪儿。
李猪儿从十几岁开始就服侍安禄山。据说安禄山因为太过肥胖，连起身穿衣都很困难。每到穿衣时，都要李猪儿用头顶着他下垂的腹部才能穿上裤子，扎上腰带。就是玄宗赐浴温泉，安禄山也会让李猪儿入内，帮忙穿脱衣裳。
可以说，李猪儿深得安禄山宠信，但同时也深受其害。
事发的当晚，严庄让安庆绪守在门外，自己带刀进入安实禄山的寝室，和李猪儿一起砍死了安禄山。此时是至德二年。
于是安庆绪顺利登上帝位，奉安禄山为太上皇。安庆绪只会享乐，称严庄为兄，事无大小都要请示严庄。严庄受到了格外的优待。
但是……李猪儿呢？
没有李猪儿从内接应，严庄也不可能轻易得手。退一步讲，就算没有接应的功劳，手刃安禄山，也有李猪儿的一分苦劳。
但是各种史籍上都不曾提到李猪儿的下场。
这样一个在安禄山之死里扮演重要角色的李猪儿，就这样不见了。
肖易明实在忍不住：“也被杀了灭口了吧？”
简宁微翘了翘嘴唇：“他没有被杀，也没有被灭口。”
肖易明难以置信。
简宁笑道：“咱们接着讲故事。”
这也是机缘巧合。
当时，简氏有一位先祖也在洛阳。对于安氏的权力更替，先祖并不在意，却意外发现了一些异象。洛阳接二连三地，好几名叛军士兵被杀。起先，先祖以为洛阳百姓苦受叛军荼毒，恐怕惹恼了哪路高人。但后来亲眼见到其中一具尸体后，便立即改变了看法。
那具尸体背上的抓痕深可见骨，脖颈上还被生生咬去了一大块血肉。对外都说是遭到了野兽的袭击。但这都是为了愚弄百姓、安抚士卒的浅显谎言。这些伤痕分明是人为的。依照伤痕来推断，死者应是被凶手从背后突袭，被连番抓破皮肉，再被一口咬住脖颈的。
明明是人的手指和牙齿，却造成了野兽一样的效果。
先祖嗅到了诡异的气息。
值得庆幸的是，这位先祖是位古道热肠的侠义之士，一向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就算受害者是叛军士兵，他也不能放过此等邪事。
（肖易明：跟某人大不一样就对了。）
（简宁完全不介意，听到就跟没听到一样。）
先祖又往前挖出了其余几名叛军士兵的尸体，所受的伤都是人为的。而且从指痕和齿痕来判断，凶手还是同一个人。他根据几名死者的受袭情况，推断出接下来最为可能发生事端的地点和时间，便提前埋伏在那里。
守了一天一夜，终于在又一个叛军士兵遭遇袭击时，堪堪截下了凶手。
肖易明再次忍不住插嘴：“凶手是李猪儿！”
简宁随即摇头。
肖易明一愣，连着两次猜错，微微地有点儿急了：“那是谁？”
“其实当时，那位先祖也满心怀疑是李猪儿。可出现的人真的不是李猪儿。”简宁示意肖易明稍安勿燥，“是一个连先祖都想也没想过的人。”
他慢慢地道：“安禄山。”
肖易明瞬间睁大了眼睛，怔了足足两秒钟，才着急地问道：“他不是被严庄、安庆绪、李猪给联手做掉了吗？”
捧起下巴：“我还以为傀儡师操纵的得是活人，原来尸体也可以？”
简宁：“傀儡师是可以操纵尸体。但是一般来说，他们都不会这么做。”
肖易明一惊：“是吗？”又觉得有点儿想不通，“傀儡师就是要那些***纵的傀儡听话，可是最听话的可不就是尸体吗？”
简宁：“尸体是听话，可是尸体是会腐烂的。刚死的尸体还会出现尸僵。你见过尸僵吗？”
“我是没见过，”肖易明不服气，“可是我知道。死后一两个小时就会开始出现尸僵，到十二个小时，尸僵就会扩展到全身，之后再渐渐消失，至二十四个小时后，完全消失。尸僵顶峰的时候，尸体可以硬得像棍子。具体情况会因为个体差异、以及环境因素，略有不同。”
简宁知道他在争这一口气，所以也没跟他往细里计较，只是道：“除掉这二十多个小时，尸体上呈现的死相就更明显了，即使是普通人也能看得出来。傀儡之所以可以做出很多上不了台面的事，不光光是因为他们能绝对服从傀儡师的命令，也是因为他们在外形上还是正常人的样貌，才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戒备。”
肖易明抿住嘴：“……”
简宁：“况且，尸体很快就会发出臭味了。天冷的时候还能拖延个两三天，大夏天要怎么办？人死了不到半天就有味儿了。到时候，傀儡还没近前，气味就先把人熏到了。”
肖易明扭扭嘴：“既然这些术士那么厉害，连清空大脑这么复杂的事都能办到，为什么不想想办法保存好尸体呢？”
简宁：“保存尸体是不难，可是就我所知，还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办法可以真地把尸体保存得栩栩如生。以往所说的栩栩如生，只不过是一种夸张、美化的说法罢了。人死了就是死了，再怎么保存，也不能跟活人比的。”
肖易明想起以前看过的长沙马王堆女尸。报纸上说得那么耸动，什么皮肤还有弹性，头发依然乌黑，人就好像活的一样。一口一个美丽地赞叹着。结果真看到女尸以后，害得他隔夜饭都差点儿吐出来。
简宁说得是大实话。
想到这里，他也就不嘴硬了。
简宁道：“而且，傀儡虽然没有了自己的想法，但是身体仍然是活着的，也会吃饭、喝水，适当的休息。只要保护得好、操纵得宜，一个傀儡可以伴随傀儡师终身。”
简宁笑笑：“再精妙的仪器也抵不过活的。”
肖易明：“可是人没有了思想，只不过是一个躯壳，还要被人利用做许多不光明的事，这和死也没区别——不，是连死了都不如吧？”
简宁：“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肖易明静了一静，接着问道：“那安禄山呢？他没有死，而是变成傀儡了吗？操纵他的傀儡师又是谁？不是说傀儡师的那一户人家都被灭门了吗？”
一连串问题砸过来，就算是简宁也有点儿招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