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无名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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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能不能确定，从来没有见过那种场面，这回真是开了眼了。如若不是我受伤命悬，八成应该也是没那个眼缘吧。
它们走的缓慢，秩序也井然，往好了猜想，对于我们大概是没有恶意的。不是什么厉鬼。
我猛然间一阵困意袭来，眨眨眼皮，影子都变成了重影，便也不再去管，任由自己睡去。
次日上午，那个人过来解除钱九他们的处罚，我恢复了一个晚上，没起太大的作用，可至少被人抬动的时候不会散架了。
如今被抬的，也不止我一个人，他过来一说完解散，四个人无一不两腿软软，全身重力往下坠。这半天一宿光站着不吃饭，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点儿伤，一时半会儿力气也缓不过来。没办法，又多找的小兵帮忙扶他们。
回到营帐里之后关于午夜的见闻我只字没提，他们看见饭也顾不得我遇上什么稀怪事儿了。
被一堆人帮忙换药、换好绷带之后，我又重新躺到铺子上，这一躺，就是一个月。
纯养伤。
前七天，我几乎都没有进食，光靠一点点水来维持自己的生命。之后，能慢慢的喝一些汤拌饭，至少让胃里不是那么空的。再然后，我终于能吃一点软硬适中的食物了。
人家都说“伤筋动骨100天”，我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一个月的时间也只是将将恢复可以自如行动罢了。走路、小跑、起居生活，这些普通人能做的当然都没有关系了。但是大幅度的运动或者强烈的运动还都是不行的。
防身的还能勉强用一点，但如果现在能要开枪崩个人的话，那后坐力估计就能把我崩出好远去。
这一个月来，对我来说当然是无聊和难熬的。毕竟你只能天天得换药、复健、睡觉；再换药……然后吃饭还不能吃的顺当，总之大多数时间还不得不带起好多好多的疼痛。一个人如此费劲，当真是……
就连刘夺那小子都比我恢复的快。
跟我搭上伴儿的也只有马班长了，可他却也只是伤了腿。
同样这一个月来，外面，可从来没有消停过。
者阴山地区的争夺战暗暗的已经拉开了不少起，好像从马关那边迅速往这边蔓延了。我在一直养伤，那里也出去，而且听到的风声也少，更不知道边境的情况到底怎么了。
近几天，陆续有更多的军队过来、部队出去。或者，满身是伤的回来。
每当不经意间，还能远远听到炮火声。这，正在逐渐成为习惯。
因为我这个身为班长的人都那个德行了，而且还挂着几个重伤号，所以上级对我们整个班的人安排并不多。
刘班长早就坐不住了，还特地的想让他们给分配什么能碰上实际战斗的任务。六天前终于如愿以偿，可昨儿回来时一行人都快成了血人。
刘班长猛，他们班上的人也多随他的性子。
五头儿打听到，说是刘班长他们刚离开麻栗坡地区就正好碰见一伙儿鬼鬼祟祟的越南兵，两方见了面立马大打出手。他们拿枪不知道突突了多少人。
战斗激烈的过程可想而知，双方皆有受伤。持续很久的恶战加打附近村落的游击，怎么说都是不利的。刘班长生猛，最后先一个手雷炸过去完事儿。
却也让他们不得不直接返回营地了。
五头儿转述时，面色带有凝重。现在两国边境战役愈演愈烈，者阴山已成了重要战区之一。
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心安理得的呆在营地里干等着。最起码得做点帮上忙的事儿。
那个人估摸着我们也太无所事事，夏末这些天他让我们和一个小新兵班的一组到无名溪打水。从外面带来的水早就吃完，最近战事吃紧，来的路过的队伍补给也极紧张水源的问题。
答应下来之后，就整理出发了。
先前研究地图的时候，无名溪就绕着村子而过，只要从村后出去，走不出百米便能看见那弯弯清澈。
这段绕村的流程本来应该是我们最方便的地段，却是有炮灰侵犯的原因不是那么能直接使用了。
无名溪四周草木都很茂盛，被踩出的土路可以证明当地人多年对小溪的依靠。
小溪并不宽阔，溪流中几块露于水面上的石块，对于像我们这种体格的人来说，三四步就能淌到对面去。但是溪水深浅不一，河岸湿滑，走在旁边还要小心些。难得走近一次，这才发现无名溪中还生存着不少溪水小雨，给这幽深的山林添了一丝灵动。
徒步往者阴山小径里走了将近一百多米，找到相对干净的区域，我们就此停下来开始工作。我因为身体不便，就算到了外面也是监工的职务。我们从这里取完水，再负责运输回去。军营里有专门的灶，管理的兵之后按照相应步骤走下来就成。
跟我们搭组的新兵班正巧是董卯书待的那个，他听闻我的情况，不乏过来问询片刻。我简单回应了几句不想再在那件事上多费口舌了。
这里的溪流段要比视线看到的深不少，他们分成一波一波的替换，顺利的话不多时就可以收工回营了。
这种活，都是靠体力干，我实在爱莫能助。
正想集合集合看看水量，却听见有一个兵“啊呀”叫了一声。
“啊哟！各里丝干熟么捏？”
是一个河南小兵，他从石块上跳下来，仔细盯着往水下打量。
他这一嗓子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我闻声走过去，探探究竟。
他取水的那片水底的沙土翻起黑尘。
都应该见过在水里扬搅沙土的样子吧？那块就是呈现这种状态，只是冒得是黑水儿。
难道是搅到什么溪水虾了？
我拿起地上的一块鹅卵石颠两下朝着那翻动的地方砸了过去。
卵石“咚”地掉进黑色“烟雾”，翻动静谧了一会儿便再没了动静。
我心下猜想就是溪水虾了。没等黑雾散去就准备打发众人该干嘛干嘛。
刚一转身，就听见明显的水冒泡的声音。然后：
“啊！”
在离溪边最近的河南小兵大喊之后，
“扑通”
我险险回头，没把自己吓个趔趄。
——一条巨大的黑鱼从溪里跳出来一口咬在那个河南新兵的脸上！把他一下拽到了水里！
他在水里扑腾着想把那条鱼甩掉，但是，那真的是太大的鱼了。竟是比那赤头的蜈蚣还要大上好几倍。如果让那个新兵呆在水里了，可就真不妙。鱼属是水性，如鱼得水这些古话当然是准准的。但是人掉进打滑的小溪里那可是万分便宜都得不到。
我赶紧招呼四周的人过去帮忙，怎么说也得先把他救下来。谁成想那黑鱼还如此灵巧，左右乱晃使劲的扑腾，就是不让我们抓住他半分。而且它还是死死的，挂在那个新兵的脸上。
费了好大的劲他们才把那个新兵从小溪托到岸上来，期间滑倒落水的不胜其数，真的是不容易。
巨大的黑鱼一离开水，就松了口，使劲儿打着挺儿，往溪里蹦去。
我们无暇，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捉住它，因为那个小新兵的脸上生生的被它咬下一块肉来，整张脸鲜血不止。疼得他直吸凉气，我们赶紧的帮他消毒处理，只是这一口，就差点没了半张脸下去。
可见那是多锋利的牙齿。
巨大的黑鱼翻进溪里，带起一阵混浊黑色的尘沙，也不知道具体往哪个方向游去了。当下谁也不敢再靠近无名溪边，生怕不知又被什么东西窜上来咬了肉去。
连取水都能出现这么大的插曲，我们不敢再多呆，赶忙收起东西往回营的路走了。
回到营里就赶紧得找专业的随军医疗来看看小兵的伤势，我们听完之后没敢告诉他。因为医生告诉我们说，这张脸要是想愈合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估计是不可能的了。他已经昏迷，我们都一致的认为不应该再刺激他了。
我们这两班人对此都感到深深的惋惜，好好的一个小伙子……
但也很好奇，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鱼，竟然有如此的威力。
我们这刚出麻村就出现了“血光之灾”照这架势也能堪堪比得上刘班长了。
我勉强跟负责食宿灶火的同志交接完了任务，心里不是滋味，便直接返进营帐处理自己每天必换的伤药。其他人都在外面忙活，没几个呆在里面的。
五头儿最后一个进帐，他哎声哎气地进来，独自蹲到一个角落不知忙叨什么去了。难得他这么安静，我们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钱九耷拉着腿，一会儿变变脸色，一会儿皱皱眉毛。似乎正在进行困难的思索一般。
我看他这副模样，下一秒就猜出，我们这仅仅几个小时的出行一定又有一通说道儿。
也确实。
如此凶狠的黑色巨型鱼怎么会出现在一条浅淡小溪中呢？那样子反应又是什么品种呢？还有，莫非这边境地区的物种都巨大无比？连小小的蜈蚣和鱼都大成那样，还不知道有什么大东西在等着呢。
大贵刚帮我忙活完自己，五头儿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上窜下跳。
“你丫抽风了？”
钱九一点不客气，五头儿这一惊一乍把他的思绪全部打断，正在不爽。五头儿才不搭理他有什么的感觉，指着他刚刚蹲坐的角落，道：“来看看，是不是刚才那破玩意儿？”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那地上被五头儿拿石子刻刻画画出一条黑鱼的形象。
钱九的心情立马跑到那上头，我跟大贵也跟过去看看。
五头儿的画工真不怎么样，模模糊糊能看出来是刚才那条鱼。不过这小子眼神还挺不错，没几秒的目光扫过就能记下这么多。
黑鱼的鳍部和尾部扩长开，呈现出金鱼一样的大摆。但是全身鳞片却要锋利的多。
鱼头圆圆，鱼嘴瘪瘪，还有两道肥须甩动。
五头儿将鱼画在地上，自然就无法看出来颜色，这样一来，倒是看清了鱼的样貌。古怪不说，居然让我感到一股眼熟。
不得不佩服五头儿在某种程度上的厉害。他还真是敏锐。钱九盯着这“四不像”的黑鱼，满脸纠结。我跟大贵面面相觑，不明白所以。
“怎么样？像不？”
“人家那是鱼，你别拿蛤蟆充数。”
“哎哟哟，没眼光没眼光，看出是什么品种了吗？”
我们摇摇头，只是眼熟，但还真说不出什么。大贵搓搓手：“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
“你也这么觉得吧？”
我“嗯”了一声，更是奇怪。我们三人得不出结论，也忘记究竟是哪里的问题。最后都齐齐地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钱九，想来他的那些古怪知识应该知道。
钱九挠挠头，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们：
“我，我不记得了……”
我不知道能不能确定，从来没有见过那种场面，这回真是开了眼了。如若不是我受伤命悬，八成应该也是没那个眼缘吧。
它们走的缓慢，秩序也井然，往好了猜想，对于我们大概是没有恶意的。不是什么厉鬼。
我猛然间一阵困意袭来，眨眨眼皮，影子都变成了重影，便也不再去管，任由自己睡去。
次日上午，那个人过来解除钱九他们的处罚，我恢复了一个晚上，没起太大的作用，可至少被人抬动的时候不会散架了。
如今被抬的，也不止我一个人，他过来一说完解散，四个人无一不两腿软软，全身重力往下坠。这半天一宿光站着不吃饭，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点儿伤，一时半会儿力气也缓不过来。没办法，又多找的小兵帮忙扶他们。
回到营帐里之后关于午夜的见闻我只字没提，他们看见饭也顾不得我遇上什么稀怪事儿了。
被一堆人帮忙换药、换好绷带之后，我又重新躺到铺子上，这一躺，就是一个月。
纯养伤。
前七天，我几乎都没有进食，光靠一点点水来维持自己的生命。之后，能慢慢的喝一些汤拌饭，至少让胃里不是那么空的。再然后，我终于能吃一点软硬适中的食物了。
人家都说“伤筋动骨100天”，我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一个月的时间也只是将将恢复可以自如行动罢了。走路、小跑、起居生活，这些普通人能做的当然都没有关系了。但是大幅度的运动或者强烈的运动还都是不行的。
防身的还能勉强用一点，但如果现在能要开枪崩个人的话，那后坐力估计就能把我崩出好远去。
这一个月来，对我来说当然是无聊和难熬的。毕竟你只能天天得换药、复健、睡觉；再换药……然后吃饭还不能吃的顺当，总之大多数时间还不得不带起好多好多的疼痛。一个人如此费劲，当真是……
就连刘夺那小子都比我恢复的快。
跟我搭上伴儿的也只有马班长了，可他却也只是伤了腿。
同样这一个月来，外面，可从来没有消停过。
者阴山地区的争夺战暗暗的已经拉开了不少起，好像从马关那边迅速往这边蔓延了。我在一直养伤，那里也出去，而且听到的风声也少，更不知道边境的情况到底怎么了。
近几天，陆续有更多的军队过来、部队出去。或者，满身是伤的回来。
每当不经意间，还能远远听到炮火声。这，正在逐渐成为习惯。
因为我这个身为班长的人都那个德行了，而且还挂着几个重伤号，所以上级对我们整个班的人安排并不多。
刘班长早就坐不住了，还特地的想让他们给分配什么能碰上实际战斗的任务。六天前终于如愿以偿，可昨儿回来时一行人都快成了血人。
刘班长猛，他们班上的人也多随他的性子。
五头儿打听到，说是刘班长他们刚离开麻栗坡地区就正好碰见一伙儿鬼鬼祟祟的越南兵，两方见了面立马大打出手。他们拿枪不知道突突了多少人。
战斗激烈的过程可想而知，双方皆有受伤。持续很久的恶战加打附近村落的游击，怎么说都是不利的。刘班长生猛，最后先一个手雷炸过去完事儿。
却也让他们不得不直接返回营地了。
五头儿转述时，面色带有凝重。现在两国边境战役愈演愈烈，者阴山已成了重要战区之一。
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心安理得的呆在营地里干等着。最起码得做点帮上忙的事儿。
那个人估摸着我们也太无所事事，夏末这些天他让我们和一个小新兵班的一组到无名溪打水。从外面带来的水早就吃完，最近战事吃紧，来的路过的队伍补给也极紧张水源的问题。
答应下来之后，就整理出发了。
先前研究地图的时候，无名溪就绕着村子而过，只要从村后出去，走不出百米便能看见那弯弯清澈。
这段绕村的流程本来应该是我们最方便的地段，却是有炮灰侵犯的原因不是那么能直接使用了。
无名溪四周草木都很茂盛，被踩出的土路可以证明当地人多年对小溪的依靠。
小溪并不宽阔，溪流中几块露于水面上的石块，对于像我们这种体格的人来说，三四步就能淌到对面去。但是溪水深浅不一，河岸湿滑，走在旁边还要小心些。难得走近一次，这才发现无名溪中还生存着不少溪水小雨，给这幽深的山林添了一丝灵动。
徒步往者阴山小径里走了将近一百多米，找到相对干净的区域，我们就此停下来开始工作。我因为身体不便，就算到了外面也是监工的职务。我们从这里取完水，再负责运输回去。军营里有专门的灶，管理的兵之后按照相应步骤走下来就成。
跟我们搭组的新兵班正巧是董卯书待的那个，他听闻我的情况，不乏过来问询片刻。我简单回应了几句不想再在那件事上多费口舌了。
这里的溪流段要比视线看到的深不少，他们分成一波一波的替换，顺利的话不多时就可以收工回营了。
这种活，都是靠体力干，我实在爱莫能助。
正想集合集合看看水量，却听见有一个兵“啊呀”叫了一声。
“啊哟！各里丝干熟么捏？”
是一个河南小兵，他从石块上跳下来，仔细盯着往水下打量。
他这一嗓子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我闻声走过去，探探究竟。
他取水的那片水底的沙土翻起黑尘。
都应该见过在水里扬搅沙土的样子吧？那块就是呈现这种状态，只是冒得是黑水儿。
难道是搅到什么溪水虾了？
我拿起地上的一块鹅卵石颠两下朝着那翻动的地方砸了过去。
卵石“咚”地掉进黑色“烟雾”，翻动静谧了一会儿便再没了动静。
我心下猜想就是溪水虾了。没等黑雾散去就准备打发众人该干嘛干嘛。
刚一转身，就听见明显的水冒泡的声音。然后：
“啊！”
在离溪边最近的河南小兵大喊之后，
“扑通”
我险险回头，没把自己吓个趔趄。
——一条巨大的黑鱼从溪里跳出来一口咬在那个河南新兵的脸上！把他一下拽到了水里！
他在水里扑腾着想把那条鱼甩掉，但是，那真的是太大的鱼了。竟是比那赤头的蜈蚣还要大上好几倍。如果让那个新兵呆在水里了，可就真不妙。鱼属是水性，如鱼得水这些古话当然是准准的。但是人掉进打滑的小溪里那可是万分便宜都得不到。
我赶紧招呼四周的人过去帮忙，怎么说也得先把他救下来。谁成想那黑鱼还如此灵巧，左右乱晃使劲的扑腾，就是不让我们抓住他半分。而且它还是死死的，挂在那个新兵的脸上。
费了好大的劲他们才把那个新兵从小溪托到岸上来，期间滑倒落水的不胜其数，真的是不容易。
巨大的黑鱼一离开水，就松了口，使劲儿打着挺儿，往溪里蹦去。
我们无暇，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捉住它，因为那个小新兵的脸上生生的被它咬下一块肉来，整张脸鲜血不止。疼得他直吸凉气，我们赶紧的帮他消毒处理，只是这一口，就差点没了半张脸下去。
可见那是多锋利的牙齿。
巨大的黑鱼翻进溪里，带起一阵混浊黑色的尘沙，也不知道具体往哪个方向游去了。当下谁也不敢再靠近无名溪边，生怕不知又被什么东西窜上来咬了肉去。
连取水都能出现这么大的插曲，我们不敢再多呆，赶忙收起东西往回营的路走了。
回到营里就赶紧得找专业的随军医疗来看看小兵的伤势，我们听完之后没敢告诉他。因为医生告诉我们说，这张脸要是想愈合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估计是不可能的了。他已经昏迷，我们都一致的认为不应该再刺激他了。
我们这两班人对此都感到深深的惋惜，好好的一个小伙子……
但也很好奇，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鱼，竟然有如此的威力。
我们这刚出麻村就出现了“血光之灾”照这架势也能堪堪比得上刘班长了。
我勉强跟负责食宿灶火的同志交接完了任务，心里不是滋味，便直接返进营帐处理自己每天必换的伤药。其他人都在外面忙活，没几个呆在里面的。
五头儿最后一个进帐，他哎声哎气地进来，独自蹲到一个角落不知忙叨什么去了。难得他这么安静，我们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钱九耷拉着腿，一会儿变变脸色，一会儿皱皱眉毛。似乎正在进行困难的思索一般。
我看他这副模样，下一秒就猜出，我们这仅仅几个小时的出行一定又有一通说道儿。
也确实。
如此凶狠的黑色巨型鱼怎么会出现在一条浅淡小溪中呢？那样子反应又是什么品种呢？还有，莫非这边境地区的物种都巨大无比？连小小的蜈蚣和鱼都大成那样，还不知道有什么大东西在等着呢。
大贵刚帮我忙活完自己，五头儿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上窜下跳。
“你丫抽风了？”
钱九一点不客气，五头儿这一惊一乍把他的思绪全部打断，正在不爽。五头儿才不搭理他有什么的感觉，指着他刚刚蹲坐的角落，道：“来看看，是不是刚才那破玩意儿？”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那地上被五头儿拿石子刻刻画画出一条黑鱼的形象。
钱九的心情立马跑到那上头，我跟大贵也跟过去看看。
五头儿的画工真不怎么样，模模糊糊能看出来是刚才那条鱼。不过这小子眼神还挺不错，没几秒的目光扫过就能记下这么多。
黑鱼的鳍部和尾部扩长开，呈现出金鱼一样的大摆。但是全身鳞片却要锋利的多。
鱼头圆圆，鱼嘴瘪瘪，还有两道肥须甩动。
五头儿将鱼画在地上，自然就无法看出来颜色，这样一来，倒是看清了鱼的样貌。古怪不说，居然让我感到一股眼熟。
不得不佩服五头儿在某种程度上的厉害。他还真是敏锐。钱九盯着这“四不像”的黑鱼，满脸纠结。我跟大贵面面相觑，不明白所以。
“怎么样？像不？”
“人家那是鱼，你别拿蛤蟆充数。”
“哎哟哟，没眼光没眼光，看出是什么品种了吗？”
我们摇摇头，只是眼熟，但还真说不出什么。大贵搓搓手：“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
“你也这么觉得吧？”
我“嗯”了一声，更是奇怪。我们三人得不出结论，也忘记究竟是哪里的问题。最后都齐齐地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钱九，想来他的那些古怪知识应该知道。
钱九挠挠头，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们：
“我，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