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隧道、隧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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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刘夺静下来，我不安的感觉稍微淡下去了一点，直到走到队伍前头却发现应该在第一个的董卯书不见了。
当下，我心里咯噔一声。
这他妈的是故意折腾我呢吧？！没一秒能够安生，这小新兵哪去了？！
“潘班长你可回来了，”排在队伍第三个的是外班的战友，脸上有一抹担忧，他知道我诧异什么，抬手指指前方的黑暗，“刚才小董歇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说要先去前面探探路，见你一直在后面他等不及就先走了一步。虽然说马上回来，但是……”
我眉头紧皱，前面还有什么需要探路的吗？就算是有，董卯书这还没回来也够吓人的：
“他离开多久了？”
“六七分钟左右吧。”
六七分钟，合着他也没休息多一会儿，我把装备重新背了一下，望向陷在黑暗当中的前路，升起疑问。
突然间，一阵阴风扑面，瞬间吹拂了过去，我愣了一下好像明白董卯书为什么说要先去前面看看了。
有风，能够感觉到阴冷的风，空气被阵阵洗刷干净……这说明什么？！
我精神起来，又把手电亮开：“同志，我去把他找回来，我们或许能够出去了。”
有风就越发有希望，我快速的追出去，董卯书应该也走不多远。
有个两分钟左右我就看见了他，他正蹲在土壁前不知道正用光照着什么，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心说不可能还是蜈蚣，就边叫他边走上前：“小董，你干嘛呢？”
董卯书吓了一跳，差点儿坐到地上，看见是我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潘哥啊……”
“怎么了？又发现什么了？”
我特别好奇他的反应，便走到他的位置也去打量那土壤，一时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潘哥，你可来了，绝对是重大发现……”董卯书站起身，掸了掸手上的土，把手电照向头顶，“你看上面。”
我不明所以，暗想出口总不可能在头顶，可这一抬头，再次愣了一下。
也幸亏刚刚折腾的我一大圈，情绪也都有点麻痹，不然肯定又是要大惊小怪了。
因为在头顶上面的不是土壤，而是石板一样的东西。
不只是一块石板而已，我借着光仔细环顾了四周，全部都是砌合在一起的石土……
说白了，从我和董卯书站着的地方开始，以后的土洞是被用砖石修建的通道。
两边如地底隧道一般相接，与天然的土壤“严丝合缝”，董卯书所观察的地方就是这修建通道的起始。
“这……”
这不用猜都知道是人为的痕迹！有谁在阴坑底下修了一条隧道！这是货真价实的墙壁！
那么，我们……
“潘哥……”董卯书将光又照向最近的墙面道，“除了灰尘和土，这里已经长了霉藓，有的地方更是陈旧不堪，怎么有得有百十年了……”
“那这是百十年前的人建的？我靠，那也太……”
那会儿又没有地道战，谁没事儿闲的会在地底下修这玩意儿？修通道干嘛用呢？那时候，应该还是什么清末民初吧？
我不禁匪腹，但是那个时候……
没等董卯书再说些什么，我的冷汗又冒出来了，小先生讲得那个故事好像就是什么几百年前来着……
不会是有人把那道士的衣服还给埋了吧？那也用不着打地道啊？还是说……
“潘哥，你知道陵墓吗？”
董卯书的声音打断让我后怕的联想，但是他问了什么我却是没听清:“啊？！什么？！”
“呃……就是给逝者修建的坟墓之类的……”
他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文绉绉的我也听不太懂。但是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了。
“就，就是坟头吧？埋死人的？这有什么关系吗？”
我只知埋口棺材的土坑，虽然听说过前几十年有盗墓贼一说，但终究是跟我沾不上边，再说我们军人好歹也是给国家效力，要是真发现有这种行为还是应该打压制止的呢。
董卯书却在此时点点头:“我听说，地下陵墓都是有建地宫的，这样的话肯定会有这种隧道或者是通道……”
“打住打住打住打住，别想这些不吉利的，万一还是什么土财主的小金库呢！说不定我们还能淘到文物回去让上级给奖励呢，行了，回去吧，既然有这么方便的通道那我们也不太用担心会被埋死在这儿了，还是有点好处的。走吧。”
董卯书是想再说下去，但是我却不敢再听下去了。刘夺的样子加上小先生说的话，我就已经不寒而栗了，现在只要一想，后背都恶寒。这一路上除了防止细嗓子或者刘夺出什么事端还有一个就是得看着董卯书，这小子有时候也不是让人省心的。
何况他出来也得有十分钟左右了我们还得赶紧回去，不能让战友们太担心。
董卯书听了我的话可能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紧张了，所以又看了眼渗着阴风的石壁，然后跟着我回去。
等到再次见到战友们，我才真正的坐下休息。
我个人其实还好，主要是战友们身子都是虚的，每每都是硬撑着跟着我走，所以必须这样间歇式的休息，但是毕竟也不能耽搁太久。即便这十分钟倒也没闲着，我和董卯书把前面大致的情况和战友们说了一下，当然没提死人和坟头这一说，他们的心情也基本稳定了下来。
我把身上新增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就让他们整队继续往前走了。
因为刚才经历了小白蜈蚣，所以走路的时候还是感觉别扭，幸亏是没出什么意外就到了人造通道那里。
“同志们，就是这儿了，虽然不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但是我们相对是安全些了。”
我用手电照着石壁让战友们看看身处的环境，然后依旧警惕着在前面开路。这人造的东西安心的同时，阴森诡异也是相对的。我总有一些不太好的感觉。
我们很容易的走进通道，那结实如地面的石板让我们相信这并不是幻觉。泥土与藓渍混合的气味彻底冲淡了腥臭，轻微阴凉潮湿的风不时的掠过，汗黏黏地沾在皮肤上……
地道四壁的样子是一尘不变的，但是越往前走，石板上的花纹就越多。
从我看不懂的线条图案到叙事一般的雕刻出来的壁画，虽然被土覆盖还有部分被腐蚀，但是仍能依稀辨认。
“小董，你看得懂吗？”
我放慢些脚步，字我认不了多少，图还是能看得吧……
那壁画也真抽象，但是当时的雕刻技术很棒，那**尤为栩栩如生。剩下长腿、好几条胳膊、怪脸的东西我就认不得了。当然自己也推断不出故事来。
董卯书看得比我仔细，倒不如说他都恨不得用放大镜了:“啊，潘哥，这是描绘的开天辟地，非常精彩。”
他或许对这历史古韵特别喜欢，不由得讲起了神话传说，后边的战友们居然还津津有味地听着，顺便也都看看那刀工很好的壁画。一时间我们这哪里还像是死里求生，简直都快变成观光游览外加还有个“导游”讲解。
微妙的惬意出现的不是时候，不仅是因为神话故事讲到了涿鹿之战，也不是因为地道越走越狭窄，只是因为在从那一人宽的缝隙挤出时，迎接我们的并不是地上与光明而是一个石室，一块不小的空地。
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站在缝隙口，难以置信的看着这里。
石室是四四方方的，高度要比那隧道的缝隙多出几米。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乍一看，目光就被正前方吸引住了。正对着我的那面石墙上，刻着一个非常复杂的花纹图案，占据了整个墙面。
不知怎么的就会让人感觉一阵压抑。
当我让开隧道口，走到石室里面的时候，就感觉到这里比外面还要阴冷。似乎那风就在头顶上盘旋，一时间却找不出来源。
但是在我环顾四周一圈后便傻眼了，因为我突然发现，这个石室竟然没有别的缝隙或者隧道！就像是死胡同尽头的房间，我们走过的那条路好像就是这里唯一的出口！
我回身想让战友们等一会儿再进来，可是却不想连强子和老王都挤出缝隙了，再说什么都晚了。
战友们不傻也不瞎，他们也能看到这样的情况并产生想法，随即一个个跌坐到地上说不出话。
尽管他们什么都没说，但是那颓废的神情刺激的我心痛。
难道真的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吗？
我们想像着能从古柏下到地下河，可是它却拐了个弯把我们送到了别处；我们想像着不会遇到意外，可是蜈蚣却断了我们的后路；我们想像着这条隧道能够通往地面，可是它却连接着死胡同……
这一切一切的起伏，都在冲击着我们心中紧绷的最后一道防线……
所有人都早已精疲力尽，难道我们真的要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吗？
我的眼前闪过这几天来经历的种种画面，一股称之为“绝望”的情绪在与“活下去”斗争。
怎么能是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
我瞪着已是布满血丝的双眼，脑袋骤然疼痛起来。
见刘夺静下来，我不安的感觉稍微淡下去了一点，直到走到队伍前头却发现应该在第一个的董卯书不见了。
当下，我心里咯噔一声。
这他妈的是故意折腾我呢吧？！没一秒能够安生，这小新兵哪去了？！
“潘班长你可回来了，”排在队伍第三个的是外班的战友，脸上有一抹担忧，他知道我诧异什么，抬手指指前方的黑暗，“刚才小董歇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说要先去前面探探路，见你一直在后面他等不及就先走了一步。虽然说马上回来，但是……”
我眉头紧皱，前面还有什么需要探路的吗？就算是有，董卯书这还没回来也够吓人的：
“他离开多久了？”
“六七分钟左右吧。”
六七分钟，合着他也没休息多一会儿，我把装备重新背了一下，望向陷在黑暗当中的前路，升起疑问。
突然间，一阵阴风扑面，瞬间吹拂了过去，我愣了一下好像明白董卯书为什么说要先去前面看看了。
有风，能够感觉到阴冷的风，空气被阵阵洗刷干净……这说明什么？！
我精神起来，又把手电亮开：“同志，我去把他找回来，我们或许能够出去了。”
有风就越发有希望，我快速的追出去，董卯书应该也走不多远。
有个两分钟左右我就看见了他，他正蹲在土壁前不知道正用光照着什么，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心说不可能还是蜈蚣，就边叫他边走上前：“小董，你干嘛呢？”
董卯书吓了一跳，差点儿坐到地上，看见是我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潘哥啊……”
“怎么了？又发现什么了？”
我特别好奇他的反应，便走到他的位置也去打量那土壤，一时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潘哥，你可来了，绝对是重大发现……”董卯书站起身，掸了掸手上的土，把手电照向头顶，“你看上面。”
我不明所以，暗想出口总不可能在头顶，可这一抬头，再次愣了一下。
也幸亏刚刚折腾的我一大圈，情绪也都有点麻痹，不然肯定又是要大惊小怪了。
因为在头顶上面的不是土壤，而是石板一样的东西。
不只是一块石板而已，我借着光仔细环顾了四周，全部都是砌合在一起的石土……
说白了，从我和董卯书站着的地方开始，以后的土洞是被用砖石修建的通道。
两边如地底隧道一般相接，与天然的土壤“严丝合缝”，董卯书所观察的地方就是这修建通道的起始。
“这……”
这不用猜都知道是人为的痕迹！有谁在阴坑底下修了一条隧道！这是货真价实的墙壁！
那么，我们……
“潘哥……”董卯书将光又照向最近的墙面道，“除了灰尘和土，这里已经长了霉藓，有的地方更是陈旧不堪，怎么有得有百十年了……”
“那这是百十年前的人建的？我靠，那也太……”
那会儿又没有地道战，谁没事儿闲的会在地底下修这玩意儿？修通道干嘛用呢？那时候，应该还是什么清末民初吧？
我不禁匪腹，但是那个时候……
没等董卯书再说些什么，我的冷汗又冒出来了，小先生讲得那个故事好像就是什么几百年前来着……
不会是有人把那道士的衣服还给埋了吧？那也用不着打地道啊？还是说……
“潘哥，你知道陵墓吗？”
董卯书的声音打断让我后怕的联想，但是他问了什么我却是没听清:“啊？！什么？！”
“呃……就是给逝者修建的坟墓之类的……”
他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文绉绉的我也听不太懂。但是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了。
“就，就是坟头吧？埋死人的？这有什么关系吗？”
我只知埋口棺材的土坑，虽然听说过前几十年有盗墓贼一说，但终究是跟我沾不上边，再说我们军人好歹也是给国家效力，要是真发现有这种行为还是应该打压制止的呢。
董卯书却在此时点点头:“我听说，地下陵墓都是有建地宫的，这样的话肯定会有这种隧道或者是通道……”
“打住打住打住打住，别想这些不吉利的，万一还是什么土财主的小金库呢！说不定我们还能淘到文物回去让上级给奖励呢，行了，回去吧，既然有这么方便的通道那我们也不太用担心会被埋死在这儿了，还是有点好处的。走吧。”
董卯书是想再说下去，但是我却不敢再听下去了。刘夺的样子加上小先生说的话，我就已经不寒而栗了，现在只要一想，后背都恶寒。这一路上除了防止细嗓子或者刘夺出什么事端还有一个就是得看着董卯书，这小子有时候也不是让人省心的。
何况他出来也得有十分钟左右了我们还得赶紧回去，不能让战友们太担心。
董卯书听了我的话可能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紧张了，所以又看了眼渗着阴风的石壁，然后跟着我回去。
等到再次见到战友们，我才真正的坐下休息。
我个人其实还好，主要是战友们身子都是虚的，每每都是硬撑着跟着我走，所以必须这样间歇式的休息，但是毕竟也不能耽搁太久。即便这十分钟倒也没闲着，我和董卯书把前面大致的情况和战友们说了一下，当然没提死人和坟头这一说，他们的心情也基本稳定了下来。
我把身上新增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就让他们整队继续往前走了。
因为刚才经历了小白蜈蚣，所以走路的时候还是感觉别扭，幸亏是没出什么意外就到了人造通道那里。
“同志们，就是这儿了，虽然不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但是我们相对是安全些了。”
我用手电照着石壁让战友们看看身处的环境，然后依旧警惕着在前面开路。这人造的东西安心的同时，阴森诡异也是相对的。我总有一些不太好的感觉。
我们很容易的走进通道，那结实如地面的石板让我们相信这并不是幻觉。泥土与藓渍混合的气味彻底冲淡了腥臭，轻微阴凉潮湿的风不时的掠过，汗黏黏地沾在皮肤上……
地道四壁的样子是一尘不变的，但是越往前走，石板上的花纹就越多。
从我看不懂的线条图案到叙事一般的雕刻出来的壁画，虽然被土覆盖还有部分被腐蚀，但是仍能依稀辨认。
“小董，你看得懂吗？”
我放慢些脚步，字我认不了多少，图还是能看得吧……
那壁画也真抽象，但是当时的雕刻技术很棒，那**尤为栩栩如生。剩下长腿、好几条胳膊、怪脸的东西我就认不得了。当然自己也推断不出故事来。
董卯书看得比我仔细，倒不如说他都恨不得用放大镜了:“啊，潘哥，这是描绘的开天辟地，非常精彩。”
他或许对这历史古韵特别喜欢，不由得讲起了神话传说，后边的战友们居然还津津有味地听着，顺便也都看看那刀工很好的壁画。一时间我们这哪里还像是死里求生，简直都快变成观光游览外加还有个“导游”讲解。
微妙的惬意出现的不是时候，不仅是因为神话故事讲到了涿鹿之战，也不是因为地道越走越狭窄，只是因为在从那一人宽的缝隙挤出时，迎接我们的并不是地上与光明而是一个石室，一块不小的空地。
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站在缝隙口，难以置信的看着这里。
石室是四四方方的，高度要比那隧道的缝隙多出几米。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乍一看，目光就被正前方吸引住了。正对着我的那面石墙上，刻着一个非常复杂的花纹图案，占据了整个墙面。
不知怎么的就会让人感觉一阵压抑。
当我让开隧道口，走到石室里面的时候，就感觉到这里比外面还要阴冷。似乎那风就在头顶上盘旋，一时间却找不出来源。
但是在我环顾四周一圈后便傻眼了，因为我突然发现，这个石室竟然没有别的缝隙或者隧道！就像是死胡同尽头的房间，我们走过的那条路好像就是这里唯一的出口！
我回身想让战友们等一会儿再进来，可是却不想连强子和老王都挤出缝隙了，再说什么都晚了。
战友们不傻也不瞎，他们也能看到这样的情况并产生想法，随即一个个跌坐到地上说不出话。
尽管他们什么都没说，但是那颓废的神情刺激的我心痛。
难道真的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吗？
我们想像着能从古柏下到地下河，可是它却拐了个弯把我们送到了别处；我们想像着不会遇到意外，可是蜈蚣却断了我们的后路；我们想像着这条隧道能够通往地面，可是它却连接着死胡同……
这一切一切的起伏，都在冲击着我们心中紧绷的最后一道防线……
所有人都早已精疲力尽，难道我们真的要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吗？
我的眼前闪过这几天来经历的种种画面，一股称之为“绝望”的情绪在与“活下去”斗争。
怎么能是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
我瞪着已是布满血丝的双眼，脑袋骤然疼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