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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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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教堂大堂深处,有着一个散发着淡淡绿光的物体。

    天呐,那是什么??

    此刻张宇心里就像一锅沸腾的水,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激动地下一刻就能够跳出来。

    他真的害怕了,他想过转身离去,可是那个发着绿光的物体又在吸引着他。

    “世上没有鬼,没有鬼,这可是教堂啊,宗教圣地,张宇,你可得冷静点!别自己吓自己。”张宇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使劲地给自己鼓着劲,纠结再三,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朝着大堂走去。

    那发绿光的到底是什么?

    张宇小心翼翼地站在木门前,他伸着脑袋从缝隙口睁大眼睛往大堂里面看去,可是里面漆黑一片,除了那个发着淡淡绿光的物体,什么也看不清,看来不推开门进去,是看不清的。

    张宇挺直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呼了出来。一狠心,双手把在门上,轻轻推开了大门,皎洁的月光一下子从他身后照入门内,顿时让他看清了大堂内的景象。

    一排排木椅面向着大堂正中央有序的摆放着,想必是平时做礼拜的时候给教徒们坐的,张宇目光集中在在大堂中央,一具发着淡绿色的神像在淡淡地散发着绿光。

    原来是神像在发光,估计是夜明材料的缘故。还真是自己吓自己了。

    张宇松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踏入大堂。

    就在他正打算去寻找乐叔的时候。

    “铛,铛,铛,铛。”

    突然,钟声从他的背后猛地响起!

    张宇大吃一惊向后倒去,他的身子恰好撞到门把门带着关上了。

    “我等你好久了!”一个阴森地女声幽幽地从正面传来。

    等到张宇从和门碰撞导致的眩晕中恢复过来,他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长发女子诡异般出现在他身前几米!

    张宇双手使劲地捂着自己的嘴,因为他看见这个白衣女子的下半身,没有腿!

    也就是说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是完全漂浮在空中的!

    “我等你好久了!”长发女子缓缓抬起头来,只见一个沾着血肉骷髅头出现在张宇面前,两只流着血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他。

    “啊!!!!!!”

    一声惨叫在风里渐渐荡远。

    “死者名张宇,男,27岁,系来涠岛旅游游客,死亡时间是七月二十八号凌晨一点左右,经初步检查发现,身体表面没有明显伤痕,死者面部发青,前额和右耳处有淤青,可以基本认定为突发性心肌梗塞导致的死亡。”

    市刑警队钟志鑫队长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正在法医老陈用一块大白布将躺在地上的尸体盖住,这起案子,或者说是法医老陈的话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毛骨悚然。

    “老陈,没有发现伤口,那么也就是说,这死者是被吓死的?”

    “从尸体的动作和表情来看,死者死前肯定很激动,你说被吓死的,倒也合理。”老陈转身蹲下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小箱子,小心翼翼地摘下手套收拾好工具,然后仔仔细细把双手洗了一遍,最后站起身来,一把摘下了头上的帽子,看着钟队长叹了口气。

    钟队长苦笑着朝法医老陈摇了摇头,刚刚年满五十岁的他是市警局的一把好手,参加警察三十年来,他见过用着凶残手法连杀十几人的凶手;他见过各种各样死法的尸体;他也曾经借调去参与过九十年代曾经轰动一时的碎尸案件,那起案件里尸体被整整剁成了两千多块碎肉,泛红的碎肉让最坚强的警察也忍不住呕吐。可以说,这世上有过的死法,钟队长都见过。

    但是此刻,钟队长第一回从自己的脑海里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是的,任何一个看过张宇尸体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回想起死者那几乎要瞪出眼眶的眼球,钟队长很难想象一个人到底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才会在死前,在自己的脸上留下那么恐怖的表情。

    如果是一起偶然的事件,那起码还可以解释是单纯的心肌梗塞死亡,但是这可不是仅仅一起单独的死亡案件。

    “老钟。”

    老陈突然朝着钟队长使了一个眼色,作为一对多年的老搭档,两人间早已经形成了一种异常的默契。

    “小刘,你出去看一下,小吕怎么还没有拿来涠岛派出所的文件?”

    “好的,钟队。”

    年轻的警察不疑有他,转身走出了天主教堂的大堂,去寻找那个叫小吕的新警官。在把教堂内的第三者喊出去以后,钟队长转回身看着老陈。

    老陈此刻蹲在尸体前,右手拿着一张不知道画着什么的黄纸递到左手拿着的打火机边,点燃,然后缓慢地拿着燃烧的黄纸在尸体上方按照某种轨迹晃动口中低声念叨着:“尘归尘,土归土,再大冤孽,随火消散。”然后熟练地拿着个小铁盒将燃烧殆尽的纸灰收集好,防止落在尸体上。

    “老陈,打火机。”钟队长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白沙然后取出一根叼在嘴上,接过老陈扔来的打火机把香烟点上,然后静静地看着老陈在晃动的背影。

    身为一名成长在红旗下的市刑警大队队长,钟队长并没有开口出声指责老陈同志这种行为是在搞封建迷信,虽说现在已经是21世纪讲究八荣八耻的和谐科学社会,可是多年从警经验告诉他,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是科学解释不了的。这也是他帮忙老陈支开小刘的原因。

    老陈站了起来,他伸手擦了擦自己光滑的额头上的汗,在夏天忙活了一上午,背后早已经湿透。一脸忧色地看着钟队长,“老钟,你怎么看这起案子?”

    “如果是单独的一起案子,我觉得可以认定是自杀,但是…..”钟队长眉头紧蹙,递过手中的烟狠狠吸了一口,“根据涠岛派出所之前的发给市里面的资料,在十天前,还是在我们现在这个地点,同样是凌晨时分,还发生了另外一起死亡案件,一个岛民同样是在夜里0点58分来到教堂大堂,然后发生了心肌梗塞死在这里。在漆黑的夜里,一个岛民,一个外来的游客,两个毫不相干的人,都用同样的死法死在了同一个地方,这也太巧合了吧?”

    “但是,也不能说是谋杀吧?以我多年的经验,虽然还没有进行尸检,但我敢确定这绝对是心肌梗塞!”说到自己的看家本领时,老陈一脸的自信。

    “我相信你的判断,但是目前看来这案子和七月十八号夜里的案子有着我们所不清楚的联系,至少,绝对不会是两个心脏病有着相关疾病的人,在夜里不约而同地来到教堂,然后因为心脏病死掉。”

    老陈看着老钟,不禁摇了摇头苦笑,今天早上不到七点,市警局那个闲到严重发福的局长同志就亲自打电话把他和钟队长叫到局里,一脸严肃地命令他们前来涠岛接手调查这个案子,甚至不惜动用市局唯一的一架直升飞机将几人运送到涠岛。海城市这几年把旅游经济作为城市经济发展的重点,风景秀丽,美名远扬的涠岛更是市里旅游规划的重中之重,如今接连发生了两起神秘死亡事件,如果不调查清楚,给市民一个交代,按照现在互联网的发达程度,旅游经济肯定受到巨大影响。对于夸下海口要在三年内让这个小城gdp突破千亿的市领导们来说,这案子肯定得查个彻彻底底。

    “那么说的话,看来咱们今天是要留在岛上过夜了,我得给我家那母老虎打电话说今晚不回去吃饭了。唉,不让人安生啊,真是冚家铲!”嘴上用粤式白话抱怨了几句,老陈便拿着手机有些无精打采地往门外走去了。

    钟队长苦笑着看着老陈走了出去,转身在教堂里随意走一遍,由于出了人命案,涠岛天主教堂已经被封锁住,此刻就他自己一人在大堂。教堂正门作三开,中为正门,两旁设边门,门上镶不规则镂空半圆形木窗,饰以五彩玻璃。堂内南北两侧,均各留有比门还大的似乎是8扇的窗子,教堂的墙一律为大号扁砖实砌。在建造教堂那岁月,水泥还未光临本地,砖缝全为“糯米粞”,即以糯米熬成黏稠的粥,再拌进过筛的熟石灰,以此为“浆”而砌,可“铁骨铮铮”。教堂一端,另有平地而起的唱诗台,台上建有神龛,供奉天主神像,这个百年历史的教堂,可以看出平时被很用心的保护着。

    钟队长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痕迹,窗户是紧闭的,两个小门到现在还从门内仅仅关着,他不由得在那具被白布裹住的尸体前停了下来。

    作为一名老警察,钟队长少说也见过成百上千具尸体了。他个人有个习惯,每次破案没有头绪的时候,总会一个人看着尸体,想象着死者死亡的时候的不甘和绝望,这样他能够更有动力,去把那些逍遥法外的罪犯一个个抓进监狱等待着法律的审判。

    他静静地看着尸体,回想起白布之下那张惊恐到极致的脸,到底是遇见什么?才会让一个人在最后一刻有那样恐怖的表情?

    老钟把快要吸到过滤嘴的香烟递到法医老陈装烧纸灰烬的盒子里熄灭,不知道是说给死者听还是自言自语道:“我会将事情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