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天真的不只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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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世界？这才是世界。
互相欺骗，互相利用，互相伤害，互相攻击，互相怨恨，互相嘲笑……
唯求存耳。
……
……
一场与诺曼的决斗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司跟随着利提和阿帕忒来到了北部的遗忘地，这里也是利提所掌管的领域。可一路上，三个人却都是默默无话，谁也没有张开嘴哪怕只发出一个音节，都是沉默着的。
也许是在为诺曼刚刚揭穿三个人的关系而尴尬？似乎不太可能，这些魔女可都是些厚脸皮，那么……又是因为什么呢？
“到了。”这时候，利提终于开口了，如果她再不开口，恐怕观众都会以为这是一出默剧了……当然，如果有观众的话。
“这就是我掌管的遗忘地了，也是贮存了许许多多梦境的地方，无论是为了占卜预言还是趋吉避凶，很多魔女都会在这里寻求帮助。”
“这里是造梦厅，这里是观梦堂，一个是可以制造梦境的地方，一个是可以观看梦境的地方，要知道，这些梦境，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梦境而已，更是女巫的个人的记忆空间，思想空间，甚至可以称为灵质空间。”
三人此刻正在梦境长廊里行走着，由着利提在诉说，而另外两个人都只是静静听着，宛如刚刚诺曼的事情是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好像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和平常。
“这里是埋骨地，”梦境长廊走到一段的时候，发现两边的墙壁都成了玻璃，而外面赫然是如同坟茔地一般阴森幽怖的地方，“也是许多魔女和魔鬼埋骨的地方，那里的每一具骸骨上都承载着一个梦境。蕴含着极为高深的魔力。”
利提继续向前走着，步子一直这么匀称，没有稍稍放慢。也没有加快，并没有什么特意为之的。
而司和阿帕忒也就这么跟在身后。
三个人到现在都是完全一样的淡然表情。任是谁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你……懂得我让你看这些的含义吗？”利提忽然转过身来，就这么看着司。
“嗯，”司点头，“我知道。”
“那就好。”利提也满意地点头，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司知道的，利提是在告诉自己，和她结盟是一个好的选择，她把这些展示在自己的面前。就是在邀请司的加入。尽管现在大魔女游戏已经开始了，但利提并没有对司动手的想法，她现在只想拉拢这个新人，然后逐个应对其他的魔女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都有自己的算计。每个人都不例外。
唯一让司心底里略微有那么一点点难过的，是刚刚还以为可以交往的朋友，现在却只能当做合作的同伴了。
……
……
布鲁出生于一个童话般的小镇，那里的河流是蜜糖和奶油，那里的房屋是姜饼巧克力和糖果，那里的路面是由蛋糕和饼干制作的。
布鲁很喜欢洋娃娃。她喜欢粉色头发的，褐色头发的，金色头发的。银色头发的，她喜欢公主一样的，喜欢小红帽一样的，喜欢女骑士一样的，喜欢灰姑娘一样的，她还有很多很多动物的玩偶，大熊，大象，袋鼠。还有狮子和老虎……
但在她的世界里，却没有其他人了。
从出生起就是这样。
她有的时候会发呆。抱着自己的玩偶，双目却失神着。盯着远处，“布鲁布鲁……”
多数的时候，她是抱着洋娃娃的，她就是一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
从外表看上去，她才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可实际的岁月，她却已经不知经历了有多久……
……
……
司被邀请着进入了观梦堂里的一间观梦室，在这里，她看到了无数的“货柜”。
像是无数巨大书架一样整齐地排列着，可上面陈列的不是书，而是一些骸骨。
每一部分或者是一整个头颅，或者是身上的哪块骨头，似乎都在静静地诉说着什么的样子。仿佛都在诱惑着人去倾听。
听啊……那仿佛情人的呢喃的声音……还有那海沙的声音，海水沙沙的声音……
不住不觉间，司已经就拿起了那个头颅，她听到那无限的空洞中回应出来的风声……
飒飒，飒飒……
不知不觉间……整个人就沉醉其中……
……
……
布鲁一直在自己的镇子里，从来也没有走出去过，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来到了这里。
“孩子，你想和我出去吗？”
这是第一次有人和布鲁说话，活着的人，真正自己活动着的人类，看着那上下嘴唇一开一合，一翘一翘的，布鲁不禁觉得一阵有趣。
“外面……好玩吗？”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布鲁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好玩啊。”女人温柔地笑着，像是一个母亲一样，美丽，让人信任。
女孩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走向那个女人，或者说，是奔向那个女人，那个本能指引着她投入到那个女人的怀抱中……
并喊出了那一句话，“妈妈……”
“乖孩子，以后要听妈妈的话。”而那个女人，居然就很坦然地应下了。
……
……
司看到了梦境。
一开始是很杂乱很混沌的东西。
但她还是仔细，耐心地看了下去，既然利提想要与她合作，既然利提把她带到了这里让她看这些，那么这其中，必然有着足够有价值的东西。
她这样确信着。就这样，她把自己精神的触手更加深入地伸到那颅骨中……
“不可以！”
可是脑子里却突然多出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在阻止她。
那个声音她熟悉的，是暗月的声音……连续和诺曼进行了两局游戏之后，再听到暗月的声音，都已经恍若隔世了，司感觉自己真的就好像去经历了不同的人生，轮回转世过的一样，虽然棋盘戏没那么夸张，只有两个周目，每个周目只有三天，但梦境游戏，却真的……
等等，梦境游戏？
司看着眼前的颅骨，突然心底里一寒。
“看来你也意识到了呢，”暗月道，“你再深入进去，你就要陷入到这个梦境里了，再一次的梦境游戏，可够你受的了。”
司心里一慌，手就忍不住地抖了一下，颅骨也从手里就这么跌落，落在了地上。身上更是冷汗涔涔。
差一点……差一点又进去了……
少女一手抚着胸口，一边拼命喘着气，“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利提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
“所以说，你也还是太天真了，人家到底是老牌魔女，怎么会那么容易让你看透。”暗月轻声嘲弄着，“既然你都已经知道大魔女游戏开始了，就该明白，现在，谁都不能相信！”
“包括你吗？”少女只是玩笑地问了一句。
却未曾想，暗月沉默了许久，回答道，“也许，确实连我也不能相信呢。”
“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司赶紧岔开这一节，“我有些糊涂了，利提明明是要和我合作的，还给我展示了她的力量，她作为遗忘地主人所拥有的一切，明明就是在暗示我和她同盟是有好处的，可现在为什么又要暗算我？”
司完全清楚，那个颅骨在自己还没有拿起的时候，对自己的吸引力就那么大，那自然是巫术的作用，只要自己把精神真正地完全深入进去，就真的一去不回了。
要是没有暗夜的即使喝破，司现在恐怕就是一具无魂的躯体了。
“哼，魔女魔女，催眠暗示心理控制自然都要做到绝佳，你以为人家给你展示那些就是为了让你加入的？错了！那是故意让你那么以为的，给你一个错误的信号，让你联想到错误的事情，让你因为你自己的错误的联想而产生放松警惕的想法，让你对你自己的判断笃信不移，这就是在通过暗示让你自己欺骗自己！”
“那她的目的是……”
“你还不明白吗？现在对这个岛来说，新人魔女就是财宝，无论她的身体，她的灵魂，她的魔力还是她所拥有的一切，那都是财宝，你想想看你要是真的进了这个圈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
司心中大寒。
暗夜道，“现在你知道你该怎么做了吧？”
“嗯……不过还有件事我要问你一下……”
“你说。”
“就在刚刚，我想要探进那头颅的时候，我确实还是看到了一些画面，好像是一个小女孩，抱着一个洋娃娃，还自言自语着，‘布鲁布鲁’的，这个……是否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个梦境罢了，别多想了。”
“嗯。”(未完待续)
什么是世界？这才是世界。
互相欺骗，互相利用，互相伤害，互相攻击，互相怨恨，互相嘲笑……
唯求存耳。
……
……
一场与诺曼的决斗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司跟随着利提和阿帕忒来到了北部的遗忘地，这里也是利提所掌管的领域。可一路上，三个人却都是默默无话，谁也没有张开嘴哪怕只发出一个音节，都是沉默着的。
也许是在为诺曼刚刚揭穿三个人的关系而尴尬？似乎不太可能，这些魔女可都是些厚脸皮，那么……又是因为什么呢？
“到了。”这时候，利提终于开口了，如果她再不开口，恐怕观众都会以为这是一出默剧了……当然，如果有观众的话。
“这就是我掌管的遗忘地了，也是贮存了许许多多梦境的地方，无论是为了占卜预言还是趋吉避凶，很多魔女都会在这里寻求帮助。”
“这里是造梦厅，这里是观梦堂，一个是可以制造梦境的地方，一个是可以观看梦境的地方，要知道，这些梦境，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梦境而已，更是女巫的个人的记忆空间，思想空间，甚至可以称为灵质空间。”
三人此刻正在梦境长廊里行走着，由着利提在诉说，而另外两个人都只是静静听着，宛如刚刚诺曼的事情是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好像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和平常。
“这里是埋骨地，”梦境长廊走到一段的时候，发现两边的墙壁都成了玻璃，而外面赫然是如同坟茔地一般阴森幽怖的地方，“也是许多魔女和魔鬼埋骨的地方，那里的每一具骸骨上都承载着一个梦境。蕴含着极为高深的魔力。”
利提继续向前走着，步子一直这么匀称，没有稍稍放慢。也没有加快，并没有什么特意为之的。
而司和阿帕忒也就这么跟在身后。
三个人到现在都是完全一样的淡然表情。任是谁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你……懂得我让你看这些的含义吗？”利提忽然转过身来，就这么看着司。
“嗯，”司点头，“我知道。”
“那就好。”利提也满意地点头，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司知道的，利提是在告诉自己，和她结盟是一个好的选择，她把这些展示在自己的面前。就是在邀请司的加入。尽管现在大魔女游戏已经开始了，但利提并没有对司动手的想法，她现在只想拉拢这个新人，然后逐个应对其他的魔女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都有自己的算计。每个人都不例外。
唯一让司心底里略微有那么一点点难过的，是刚刚还以为可以交往的朋友，现在却只能当做合作的同伴了。
……
……
布鲁出生于一个童话般的小镇，那里的河流是蜜糖和奶油，那里的房屋是姜饼巧克力和糖果，那里的路面是由蛋糕和饼干制作的。
布鲁很喜欢洋娃娃。她喜欢粉色头发的，褐色头发的，金色头发的。银色头发的，她喜欢公主一样的，喜欢小红帽一样的，喜欢女骑士一样的，喜欢灰姑娘一样的，她还有很多很多动物的玩偶，大熊，大象，袋鼠。还有狮子和老虎……
但在她的世界里，却没有其他人了。
从出生起就是这样。
她有的时候会发呆。抱着自己的玩偶，双目却失神着。盯着远处，“布鲁布鲁……”
多数的时候，她是抱着洋娃娃的，她就是一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
从外表看上去，她才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可实际的岁月，她却已经不知经历了有多久……
……
……
司被邀请着进入了观梦堂里的一间观梦室，在这里，她看到了无数的“货柜”。
像是无数巨大书架一样整齐地排列着，可上面陈列的不是书，而是一些骸骨。
每一部分或者是一整个头颅，或者是身上的哪块骨头，似乎都在静静地诉说着什么的样子。仿佛都在诱惑着人去倾听。
听啊……那仿佛情人的呢喃的声音……还有那海沙的声音，海水沙沙的声音……
不住不觉间，司已经就拿起了那个头颅，她听到那无限的空洞中回应出来的风声……
飒飒，飒飒……
不知不觉间……整个人就沉醉其中……
……
……
布鲁一直在自己的镇子里，从来也没有走出去过，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来到了这里。
“孩子，你想和我出去吗？”
这是第一次有人和布鲁说话，活着的人，真正自己活动着的人类，看着那上下嘴唇一开一合，一翘一翘的，布鲁不禁觉得一阵有趣。
“外面……好玩吗？”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布鲁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好玩啊。”女人温柔地笑着，像是一个母亲一样，美丽，让人信任。
女孩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走向那个女人，或者说，是奔向那个女人，那个本能指引着她投入到那个女人的怀抱中……
并喊出了那一句话，“妈妈……”
“乖孩子，以后要听妈妈的话。”而那个女人，居然就很坦然地应下了。
……
……
司看到了梦境。
一开始是很杂乱很混沌的东西。
但她还是仔细，耐心地看了下去，既然利提想要与她合作，既然利提把她带到了这里让她看这些，那么这其中，必然有着足够有价值的东西。
她这样确信着。就这样，她把自己精神的触手更加深入地伸到那颅骨中……
“不可以！”
可是脑子里却突然多出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在阻止她。
那个声音她熟悉的，是暗月的声音……连续和诺曼进行了两局游戏之后，再听到暗月的声音，都已经恍若隔世了，司感觉自己真的就好像去经历了不同的人生，轮回转世过的一样，虽然棋盘戏没那么夸张，只有两个周目，每个周目只有三天，但梦境游戏，却真的……
等等，梦境游戏？
司看着眼前的颅骨，突然心底里一寒。
“看来你也意识到了呢，”暗月道，“你再深入进去，你就要陷入到这个梦境里了，再一次的梦境游戏，可够你受的了。”
司心里一慌，手就忍不住地抖了一下，颅骨也从手里就这么跌落，落在了地上。身上更是冷汗涔涔。
差一点……差一点又进去了……
少女一手抚着胸口，一边拼命喘着气，“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利提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
“所以说，你也还是太天真了，人家到底是老牌魔女，怎么会那么容易让你看透。”暗月轻声嘲弄着，“既然你都已经知道大魔女游戏开始了，就该明白，现在，谁都不能相信！”
“包括你吗？”少女只是玩笑地问了一句。
却未曾想，暗月沉默了许久，回答道，“也许，确实连我也不能相信呢。”
“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司赶紧岔开这一节，“我有些糊涂了，利提明明是要和我合作的，还给我展示了她的力量，她作为遗忘地主人所拥有的一切，明明就是在暗示我和她同盟是有好处的，可现在为什么又要暗算我？”
司完全清楚，那个颅骨在自己还没有拿起的时候，对自己的吸引力就那么大，那自然是巫术的作用，只要自己把精神真正地完全深入进去，就真的一去不回了。
要是没有暗夜的即使喝破，司现在恐怕就是一具无魂的躯体了。
“哼，魔女魔女，催眠暗示心理控制自然都要做到绝佳，你以为人家给你展示那些就是为了让你加入的？错了！那是故意让你那么以为的，给你一个错误的信号，让你联想到错误的事情，让你因为你自己的错误的联想而产生放松警惕的想法，让你对你自己的判断笃信不移，这就是在通过暗示让你自己欺骗自己！”
“那她的目的是……”
“你还不明白吗？现在对这个岛来说，新人魔女就是财宝，无论她的身体，她的灵魂，她的魔力还是她所拥有的一切，那都是财宝，你想想看你要是真的进了这个圈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
司心中大寒。
暗夜道，“现在你知道你该怎么做了吧？”
“嗯……不过还有件事我要问你一下……”
“你说。”
“就在刚刚，我想要探进那头颅的时候，我确实还是看到了一些画面，好像是一个小女孩，抱着一个洋娃娃，还自言自语着，‘布鲁布鲁’的，这个……是否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个梦境罢了，别多想了。”
“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