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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 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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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永道派了人守在海棠小苑,不许絮屏出院子。为了防止絮屏硬闯,甚至派了两个小厮守在院子外面。没想到絮屏竟然根本就没打算要往外闯。不让她出门,她就回屋子里坐着,不说话不吃饭不喝水。劝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从秋菱到林润辰到王曼妮,可絮屏一句都听不进去。这边劝一句,那边就摔一样东西。僵持了三天,王曼妮终于忍不住了,跑去哭求林永道:“这孩子三天不吃不喝,要闹出病来的!”

    林永道指着王曼妮骂道:“就是你们从小宠她,宠得她刁蛮任性,没羞没臊!”

    王曼妮擦着眼泪,说:“这孩子从小就没有母亲,太太和我难免会多宠她一些。这孩子虽然脾气性格和她娘不一样,可骨子里的那股子执着劲儿却和她爹娘一模一样。老爷您当年能成全润辰和婉仪,为什么今天不肯接受屏儿和郭家的孩子呢?”

    林永道气得头顶冒烟,斥道:“这两件事能一样吗?婉仪再怎么说,也是吏部侍郎的女儿,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郭家的小子呢?不过是个保镖,还娶过一房妻室。让屏儿去给他做续弦,林家丢不起这个人!更何况现在咱们又有把柄在他那个原配夫人的手里,要是让屏儿和姓郭的小子成亲了,刺激他的原配,林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性命就危险了!”

    王曼妮无奈地问:“那您说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僵持着,让屏儿活活饿死吗?这才三天,那孩子已经饿得脱了形!”说着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林永道不耐烦地甩了甩袖子,说:“如果在她心理,整个林家几十口人的性命都不如那些儿女情长,那她就不配作我林永道的孙女!”说完扭头走了。

    晚上,絮屏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朦朦胧胧刚有些睡意,忽然觉得有人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床边,睁眼一看,是小墨涵。絮屏揉了揉眼睛,看看外面的天色,惊讶地问:“涵儿你不去睡觉,怎么到这儿来了?”

    墨涵把小手指抵在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无声地说:“姐姐,你跟我来!”

    絮屏披衣起来,跟着墨涵出了屋子。墨涵带着絮屏沿着一些僻静的小路走,月华如练,即使没有打灯笼,也能清楚地看清脚下的路。墨涵的举止有些奇怪,但看他一副认真又神秘的样子,絮屏也就不多问,默默地跟着他在院落间穿行。绕过几个院落,来到了府中最近虎跑山的一处园子里。墨涵指指水池上的一座亭榭,轻声道:“姐姐,你看!”

    絮屏顺着墨涵手指的方向看去,亭子里有个熟悉的身影,水池中月亮的反光映在他身上,随着水波的荡漾一晃一晃,忽明忽暗。絮屏惊讶地低呼道:“郭大哥哥?”她诧异地看了墨涵一眼,墨涵笑着打了个哈欠,说:“姐姐你自己过去吧,我困了要回去睡了!待会儿你回去的时候记得走我刚才带你来走的路,就不会被大人们发现了!”说完向絮屏眨了眨眼,转身就走了。

    絮屏刻意压制着心中的悸动,放轻了脚步走进亭子。剑棠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絮屏。絮屏想要扑过去,可一想到上次剑棠离开时的古怪,脚步便有了几分迟疑。剑棠像是看出了絮屏的芥蒂,主动上前牵住絮屏的手,笑眯眯地说:“还在生我的气吗?”

    絮屏的目光中满是疑问,手虽然被剑棠牵着,却是一种戒备的木然。“那天你和我爷爷、爹爹到底说了什么?”

    剑棠并不急着回答絮屏的问题,而是拉着她坐下,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她,说:“我猜你这几天一定都没好好吃饭,饿坏了吧?先吃一点垫垫饥。”絮屏接过纸包,还是热乎乎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块萝卜饼——上次去梨园街看戏剑棠带她吃过,当时她就觉得好吃,这几天虽然在闹情绪不觉得肚子饿,可这会儿闻到萝卜饼的香味,忽然觉得饥肠辘辘,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剑棠说:“快吃,吃完了告诉你。”

    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絮屏三口两口就把两个萝卜饼都吃完了,眼巴巴地望着剑棠,等着听他说那天的事。剑棠拿出帕子耐心地替絮屏擦着油腻腻的手,一边擦着一边说:“其实现在我们最担心的就是小晨无法说服冯昭不要以堂兄的身世来威胁我们。那天和你爷爷、爹爹一起分析了一下情况,小晨离开镖局的时候冯昭非常愤怒,虽然他还是按照小晨所说,狠狠地打了我三拳后就离开了。可是以我对冯昭的了解,他面上不说,却很容易在暗地里做一些小动作,恐怕有的事连小晨都不一定知道。那天林老爷只是提了个建议,在我堂兄顺利娶到靖瑚公主之前,能让冯昭心里舒服一些,我们也就都能安全一些。这个建议,简而言之,就是让他看到小晨离开后,我和你也过得并不好。”

    絮屏了然。

    剑棠说:“屏儿,请你答应我,不管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真的让自己伤心难过。”

    絮屏盯着剑棠的眼睛,“好。”

    剑棠犹豫了一下,叮咛道:“不要告诉你爷爷……”

    絮屏笑了笑:“我都明白。”

    絮屏一如既往地跟家里闹着脾气,家中里里外外的事情她一概都不关心,只蜷缩在自己的屋子里。不知道剑棠对墨涵说了什么,这小小的年纪居然也能做到深藏不露。总之剑棠究竟有没有深夜进过林家,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一定能说得清。

    王曼妮见絮屏在家里生闷气,好不容易求了林永道同意,带她一起去灵隐寺烧香。絮屏原本并不想去,但看着王曼妮因为担心而哭红的眼睛,只好答应了——林夫人已经过世,她答应过林夫人,会好好地孝顺王曼妮,更何况她从小就是由王曼妮拉扯长大的。

    虽然跟着出门,絮屏却还是恹恹的,一路上一言不发。为了让絮屏高兴,烧完香,王曼妮特地叫马车到城里去绕了一圈。

    “屏儿,在家里闷了这些日子,今天既然有机会能出来,就索性多玩儿一会儿。咱们中午去旧曾谙吃饭。我通知他们准备了你最喜欢的几道菜。你这些日子在家里都没好好吃过饭,今天多吃一些。”

    絮屏无精打采地说:“姨奶奶,我没胃口,什么也不想吃。”

    “不想吃也要吃一点。我订了临湖的雅座,看看风景就能吃得下了。”

    絮屏不再反对,闭着眼靠在车厢上打盹。忽然一阵马嘶,车子骤然停住,车厢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絮屏被摇醒了。

    车外吵吵嚷嚷,王曼妮推开车窗向外询问,车夫急忙解释说:“有个醉汉,在路上摇摇晃晃,突然冲到路上,马一下没刹住,撞上了。”

    听说马车撞了人,王曼妮有点担心,问:“撞得严重吗?”

    车夫答:“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醉得起不来,躺在路上,我们的车过不去了。”

    王曼妮皱眉:“日未过午就喝得这么醉……”说着挥挥手,“他既然起不来,你就把他拖到路边去吧。总不能车停在路上等他醒酒。”

    车夫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为难道:“姨太太,那个人……有些眼熟,好像是……好像是从前常来找姑娘的那个郭少侠。”

    絮屏原本百无聊赖地靠在车子里,车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而此时却一下坐起来,王曼妮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掀开车帘跳了出去。

    剑棠四仰八叉地倒在林府的马车前,手里还握着半个敲碎了的酒壶,嘴里嘤嘤咛咛不知在叨念些什么。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认出他是乾坤镖局的少局主,便在一边指指点点:“这位少局主从前仪表堂堂,最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生意也不做了,整天就在城里晃来晃去,喝得醉醺醺的。”

    “还能为什么?像他这样的少年才俊,自然都是为情所困。”

    “为情所困?他不是早就成亲了吗?我记得当年他迎亲的队伍还从我家门口路过呢!”

    “我听说他把原配妻子休了,跑到虎跑林府去求亲,被林老爷扫地出门!”

    “虎跑林府?那可是杭州城的大户人家啊!家底雄厚又有官府背景,怎么可能让自己家的女儿去给他一个江湖小子做续弦?他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谁说不是呢?这下惹毛了林府,听说沁园斋的贡茶已经不让他们镖局押运了,乾坤镖局一下子就失去了一个大主顾,生意清淡了很多……”

    絮屏顾不上理会围观的人们的议论,跳下马车快步走到剑棠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拍着剑棠的脸颊,轻声唤道:“郭大哥哥,郭大哥哥,你醒醒……”

    剑棠醉眼迷蒙,似醒似醉,脸上的表情却是痛苦悲伤,口中呢喃:“屏儿……屏儿……”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剑棠颓废落魄的模样还是让絮屏有些心疼难过,她拉起剑棠的手,温言道:“郭大哥哥,我在这里。”

    剑棠似乎已经醉得听不见别人说话,他并没有察觉絮屏的存在,仍是迷迷糊糊地叫着:“屏儿,我自由了,你别走……”

    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这姑娘是谁?”

    “不认识,看打扮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辆车像是虎跑林府的,这姑娘从车上下来,难道就是林家的小姐?”

    “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难怪他会休了原配跑去林府求亲,原来他们早有私情……”

    “屏儿!快上车,不要去理会不相干的人和事!”王曼妮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一概往日的和言细语,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威严,“要是让你爷爷知道你在外面惹人议论,又要发火了。”话虽是对絮屏说,围观的人们却也都感到一阵威慑,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

    絮屏看着剑棠醉得仿佛一滩烂泥,神智不清,分不清几分真几分假,而剑棠身上浓重的酒气红涨的脸颊显示着他的确是醉得不浅,絮屏不由得有些担心,没有动。

    王曼妮挥了挥手,随行的丫鬟便上来拉絮屏,絮屏别扭着不肯离开。正在僵持着,絮屏忽然感觉到剑棠用被她握着的手在她的掌心里轻轻地挠了两下。动作极为细微,只有她能感觉到,外人看来并没有任何异常。

    剑棠一个细微的小动作便让絮屏心中的一点不放心都放了下来,只是她还是故作姿态地跟王曼妮的丫鬟拉扯了几下,才“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来,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了车上。

    夜里絮屏迷迷糊糊地刚要睡着,忽然听到屋子里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她起来挑开帘帐,就着洒进窗户的月光,看见竟是小海在屋子里慢腾腾地爬着,身上用细线栓了一小节树枝,拖在地上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

    絮屏笑着披衣起来,从地上捡起小海,轻点着小海的鼻子,问道:“谁把你弄进屋来的?”小海不耐烦地把头缩进壳里,又用小爪子扒拉着絮屏的手,仿佛是嫌絮屏打搅了它月下漫步的雅兴。

    絮屏把小海拎出屋子,放在院子里。四周静籁无声,正犹豫着是不是该到上次见剑棠的亭榭里去,忽然眼前一个黑影闪过,她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屋顶上了,剑棠就坐在她的身边,一只手仍搭在她的腰间,笑呵呵地看着她。

    絮屏嗔道:“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吓我一跳!”

    剑棠说:“不是叫小海进去找你了吗?你该想到它是我派去的信使。”

    “我当然知道是你把它弄到我屋里去的,只是我以为你会在上次的亭榭等我。”

    剑棠笑着说:“你不觉得这上面的景色比亭子里要好吗?”

    絮屏方才还沉静在看见剑棠的喜悦中,此时才定下心来欣赏屋顶上的景色。“我的屋子虽然不是这府里最高的,不过坐在屋顶上,视野也算是开阔了,比起院子里只有四四方方的一块天要好多了。”

    剑棠仰身在屋顶上躺下,说:“还记得在去山西的路上我们在荒野里露营的那次吗?咱俩躺在高坡上数星星,讲故事。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一样,每个细节都在我心里,记得清清楚楚。”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招呼絮屏,“你也躺下。今天月亮很亮,星星不多,我们就在这儿赏月也不错。”

    絮屏学着剑棠的样子,枕着胳膊在屋顶上躺下,看了一会儿月亮,忽然转过身,凑在剑棠身边深嗅了几下。

    剑棠笑道:“你是小狗吗?这样嗅来嗅去,是在找肉骨头吗?”

    絮屏趴在剑棠身边,下巴搭在剑棠肩上,说:“今天白天看你醉成那样,居然这么快就酒醒了?这会儿一点酒味都没有了。”

    剑棠狡黠地眨了眨眼,虽然知道在屋顶上不会有人偷听,还是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说:“我的酒量不差,就是真喝个三五壶酒也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我是边喝边漏,只是弄得身上都是酒气而已,不过三四分醉,离真醉还远呢。刚才回家洗了个澡,自然就都干净了。”

    絮屏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出去?”

    剑棠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城里喝得‘烂醉’四处闲逛。今天不过是碰巧遇到了。”

    絮屏眼中流露出不舍:“每天都醉着,很辛苦吧?”

    剑棠苦笑:“我虽然酒量不错,但因为要押镖,平时喝得并不多,不过是过年过节或者高兴时偶尔小酌,很少会喝醉。上一次大醉还是……和小晨成亲的那天。镖局的人都知道我只有真心难过的时候才会酗酒,我天天醉着满城乱逛,才能让人相信,尤其是让冯昭相信,我并没有得偿所愿,我很痛苦,这样也许会让他不会那么快就做出报复的事来。现在每天都刻意地喝很多,确实不太好受。”

    絮屏担心地问:“难道你就要一直这么醉到你堂兄娶了公主吗?我听说要到明年春天呢,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你这样一直酗酒,即使不是真醉,也很伤身啊!”

    剑棠说:“这倒不会。最近我爹在外地押镖,我先颓废一段日子,过两个月他回来了,看我把镖局弄得一团糟肯定会大发雷霆,在我爹面前,我总要收敛一些。到时候出去押几次远镖,日子就过去了。”

    “对了,今天我听人家说,沁园斋的贡茶已经不给你家镖局押送了,是真的吗?”

    剑棠笑笑,“是真的。沁园斋现在所有的贡茶都是请京城的镇远镖局押运。沁园斋算是乾坤镖局的一个大主顾,沁园斋的货停了,镖局的生意的确是清淡了许多,所以我才有空整天在城里醉逛。你爹是个很精明的生意人,而且公私分明。即便是两年前我突然悔婚,他也没有因此而断绝和乾坤镖局的生意往来,可这一次他宁愿多花一成保费去请镇远镖局押运也不肯再跟乾坤镖局合作,就足以显示出林家要和郭家彻底划清界限的决心。这种两败俱伤的做法,冯昭知道了一定会咬牙切齿地叫好。”

    “那……”絮屏还是担心。

    “你们林家财大气粗,暂时多个一成保银,算不了什么。乾坤镖局虽然最近少了三成的生意,但这么多年来也还是有些根底,熬到明年春天也还能过得去,不至于关门大吉。”

    剑棠见絮屏仍然有些担心,便笑着替她揉开紧锁的眉心,安慰说:“好了,这些生意上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操心了。你还是多花点心思想想怎样表演不会露馅。冯昭很多疑,他说不定会通过你家的下人打听你的情绪从而判断他所看到的一切表象下面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絮屏皱皱鼻子,说:“其实根本不用装,我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和爷爷、爹爹一起做的戏,可是我看到你醉倒在我的马车前,我还是觉得很担心很难过。希望这段时间能快点过去,你就不用这么辛苦。”

    “别担心,我会把握好分寸。”剑棠握住絮屏的手,用诚恳和坚定的眼神让她慢慢地安下心来。

    初夏的晚风中若有若无地夹带着丁香花的香味,淡淡的,让人心中有一种温悦的宁静。絮屏仰望着皎洁的月亮,问:“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阿笙带秋菱走?”

    “我随时都可以放阿笙走,关键在你。现在非常时期,你是不是需要秋菱在你身边再多照顾一段日子?”

    絮屏轻轻地叹了口气,说:“秋菱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她照顾我照顾得很好,而且非常忠心,很值得信赖。她对我而言,不仅仅是我贴身的丫鬟,更像是我的姐妹,说实话我很舍不得她。可是正是因为她对我这么重要,我才不想因为我而牵绊住她。其实她什么时候走,我都会要有段时间不适应,所以早走晚走都一样。这段日子,她已经在悉心地教导我屋里的几个小丫头,生活起居上的事几个小丫头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至于忠心这回事儿,不是教能教得会的,慢慢来吧。前段时间我跟我爹提过这件事,爹虽然也担心秋菱走了会对我的生活有影响,但是见我坚持,而且秋菱的卖身契也早就不在林家,也就答应了。既然这样,那就不如让她早些离开我,去寻求属于她的幸福。以免夜长梦多,又横生出什么枝节来。”

    剑棠想了想,说:“那好,我回去会告诉阿笙,让他做好准备,就这一两天,就让他带秋菱走。你也让秋菱好好准备一下。阿笙这些年自己有一些积蓄,我又给了他一笔钱。他要是想自己独立门户也好,但我觉得他目前还不到火候。如果他愿意,可以拿着我的信去幽州,我有个朋友几个月前刚在幽州开了一家小武馆,这个朋友虽会经营,但因为资金有限,目前规模不大。阿笙去了可以入股做个二东家,生活便不会愁了。哪怕他一开始自己单干,把钱都亏光了再去投奔我那个朋友,凭阿笙的功夫,做个总教头也是够格的。不管怎样,总不会让秋菱跟着他受苦。”

    絮屏意外地看向剑棠,感激地说:“我上次只是跟你提了一句,你竟然替他们做了这么好的安排。我原本的那一点不放心如今也都放下了。”

    剑棠笑了笑,看了看天色,坐起身来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过些天有机会,我再来看你。”说罢抱起絮屏轻轻跃起,稳稳地落在院中,目送着絮屏进了屋子才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离开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