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唐师 > 第一百一十章 徐真威震吐蕃群雄

第一百一十章 徐真威震吐蕃群雄

作者:离人望左岸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逆鳞银狐续南明盛唐风华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且说徐真到了松州城下,勒住马头,解下背后的唐字角旗,挥舞了三下,这才中气十足地喊话道。

    “大唐国忠武将军徐真在此,权且代表大唐天军,商讨和谈,免伤人命,敢问可有主事之人现身!”

    徐真此话说得不卑不亢,也不求见,若尔等有心,自是来见,若无诚意,免不了只能刀剑相见了。

    其时器宗弄赞对盛唐有着极为深远之仰慕,贞观八年曾遣使赴长安与大唐通聘问好,圣人对吐蕃的首次通使亦然重视,即遣使臣冯德持了书信,前往致意还礼。

    器宗弄赞也是个高瞻远瞩的君主,除了结纳大唐之外,还遣使到林果泥婆罗(尼泊尔),互通有无,搜罗工匠百艺等等,故而对大唐遣使致意颇为重视,听闻突厥与吐谷浑皆尚公主,遂遣使随冯德入朝,多赍金宝,奉表求婚,惜圣上不允,故未得封号。

    今日见得徐真又孤身前来,早已心中不喜,听得徐真言语之间并无自卑,反有倨傲,心中不免愤愤,遂踏上城头,也不直接与徐真对话,只教那通译(翻译)做了个传声筒。

    “吾王上说予你知,敢问贵使者到了吐蕃境内所为何事,如何不以下臣之礼来拜见!”这通译也是个胡编乱造的吐蕃人,唐语说得不太地道,生硬得很,徐真却听明白了其中意思,不由反唇相讥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此城乃我大唐国土,蒙受皇恩雨露,今番被尔等恶意占据,还敢妄言自居,他日我皇朝天军马踏而来,吾再笑看尔等如何自处!”

    徐真心里巴不得不进这松州城,如今沿途路线早已打探清楚,丢下书信就可离开,岂不是好事一桩?

    念及此处,徐真调转了马头就要离开,那城头的器宗弄赞见识徐真威严,心头也是凛然,多日不见,这徐真俨然不再是当初那个大唐小兵,却是成了堂堂将军!而且徐真的言行举止,无一不带着浓厚的唐人风骨,硬朗如草原上的雄鹿,犀利如天上的鹰隼!

    见得徐真要离开,器宗弄赞也慌了神,他本只是听慕容寒竹说高句丽国势崩乱,辽东不得安宁,唐国必定会出兵征辽,如此一来只要攻击大唐后方边境,就能够挟势以威逼,使得唐国下嫁公主。

    这一路也顺利,诸多唐国城池守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连他器宗弄赞都有些心动,不如打到唐国的腹地去。

    那慕容寒竹也是个善于审时度势的谋士,知晓陇右道防御薄弱,实则因为刚刚击败了吐谷浑,若非他暗中挑拨,吐蕃也是万万不敢在老虎嘴边拔毛的。

    可如今大唐却悍然出兵,虽说成名神将并未前来,但唐军的威名可也不是谁人都可小觑的,故而见徐真要走,双方就要一拍两散,大战一触即发,这器宗弄赞也是乱了心绪,心知通译水平有限,自己探出城头来喊话道。

    “徐将军不见多时矣,英气仍旧不减分毫啊!”

    徐真听得器宗弄赞一口地道唐语,顿时停了下来,在马上拱了拱手,苦笑道:“我该叫你宋赞呢,还是赞普器宗弄赞?”

    器宗弄赞哈哈一笑,尽显一地君主的风范,也不接徐真的话头,只反驳徐真先前的话语道:“徐将军既然带着诚意来和解,如何又要一走了之?既这松州是你大唐山河,徐将军又如何求进不得?”

    徐真本来就想走人了事,既应付了牛进达,又保全自家性命,然而此时却被器宗弄赞激起一番斗志来,这松州本就是汉人国土,又岂能让这些吐蕃人站在上面说风凉话!

    “松州自然是我大唐国土,我天国大军一到,尔等只是齑粉飞灰而已,某虽区区使者,但要进自家城池,又有何难?”

    徐真也是热血上了头,解下腰间强弩,城头的吐蕃军士纷纷剑拔弩张,却被器宗弄赞压了下来,他也很感兴趣,这徐真难不成真能够飞天遁地不成!

    心头冷笑一声,徐真瞄准了城垛,扳动机括,那强弩激射出来的并非寻常箭矢,而是一个十字弯钩,后边系着一根坚韧细线重重搓缠而成的绳索!

    此物乃是临出发之前,徐真与阎立德等人精心研制出来的,名为飞天钩弩,可装备与诸多斥候探子,乃翻墙越岗的一大神器是也!

    那钩子穿过城垛,勾搭在城墙边缘,徐真借着抓紧了强弩,再次扣动机括,那绳索却是簌簌地往回收缩,徐真借势在马背上一弹,在城墙上几个点地,轻飘飘就上了城头,当真是天人之手段!

    器宗弄赞等人看得目瞪口呆,都说唐朝多能工巧匠,却不曾想到犀利到如此地步,好在赞普将这叫徐真的将军给叫住,不然放他回去,说不得松州这城池,还真守不住!

    慕容寒竹并不想跟徐真做正面交锋,见得徐真露了面,自己就躲在诸多幕僚的人群之中,只通过身边随从,给器宗弄赞传递话语。

    徐真干净利索地上了城头,也不与器宗弄赞见礼,只是稍稍昂头笑道:“赞普且看如何?漫说这松州城,若是惹恼了我家圣人,说不得连逻些(今拉萨)都进去走一遭!”

    “好大的胆子!”

    器宗弄赞推崇唐风,文武百官修习孔孟百家,对唐语也有精通者,听了徐真这话,连忙传播开来,四周军将勃然大怒,就要上来斩了徐真!

    然而徐真虽孤身入虎穴,但已然抛弃了个人胆怯,只顾着大唐天威,此时只感觉自己就是个土生土长的唐人,浑身都是国家和民族的荣誉感,不容他人侵犯半分!

    有一名吐蕃将军愤然抽刀,他高大如人熊,身上披挂沉重的牦牛皮铠,扎着辫子,挥舞着大刀就拦腰砍将过来!

    “住手!莫冒犯了大唐使者!”器宗弄赞见得徐真眼中杀气闪现,心头也是怪异之极不明白徐真这份勇气从何而来,明明孤身一人,却仿佛拥有万千人的勇气和胆色,居然丝毫不惧!

    而那名吐蕃将军刀势收不住,竟然真的砍到徐真的身上!

    “铛!”

    大刀斩在红甲之上,在早已密布刀剑之痕的红甲之上,又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徐真平平往后滑退了两步,这才稳住了身形,胸口却是被撞击得一阵阵的憋闷!

    《增演易经洗髓内功》施展开来,徐真大口吐纳,将内息调息妥当,陡然抬起头来,双眸之中却爆发出不容侵犯的雄狮凶狠来!

    “这…唐国铠甲居然强悍如斯!”

    “若他们的军士一个个都披挂此等铠甲,吾等之刀剑,岂非无用之物?”

    诸多吐蕃人氏也是纷纷惊讶不已,没想到那吐蕃将军一刀砍下,居然只在徐真的铠甲上留了一道刀痕,未曾伤及徐真根本半分!

    徐真也懒得理会这些人的议论,只见他双眸如电,长途跋涉蓄留下来的一字胡给人一种更加老道沉稳的感觉,然而此刻他将手按在刀柄之上,周遭军士却感受到一股摄人心魄的杀机!

    “赞普,这可不是待客之道了…且让本使者来教教你这些手下!”

    器宗弄赞心头也是一震,这徐真年纪并不算大,如何积攒起这一身的杀气!

    那名吐蕃将军也是神经紧绷起来,然则他也不是初次上战场的新人,挺起胸膛,紧握大刀,分毫不让地死盯着徐真!

    徐真深深吸了一口气,双脚如强有力的钢铁弹簧一般发动,身子如魅影版飘忽,脚底下可谓踏雪无痕,正是凯萨传授的迷踪刺杀步法!

    那吐蕃将军刚刚举刀,却感到虎口剧痛,那宽刃厚重的大刀,居然被徐真的长刀一刀砍成了两段!

    半截刀尖叮铃飞了出去,倒插在地上,将一干吐蕃军人惊骇得如那木鸡蠢狗!

    然而徐真还未打算就此结束,他冷笑一声道:“你砍我一刀,且让我也砍你一刀!这就是本使者教尔等之道理,且称之礼尚往来!”

    器宗弄赞心头巨震,连忙出声喝道:“将军刀下留人!”

    徐真长刀化为一道寒芒闪过,那吐蕃将军厚重坚韧之极的牦牛铠嗤啦啦裂开,连内衬的羊皮底子都给割开来,只差半分,长刀就会将他的胸腹给切开来!

    干脆利索地收刀入鞘,徐真并未对那名早已面如死色的吐蕃将军再作挑衅,后者双脚顿时发软,被随从扶了下来,真真是出尽了丑态!

    器宗弄赞也是长嘘了一口,虽然丢了脸面,但保住了那将军的人命,他又不是唐人,对面子并不是那么的看重,反倒出身于高原之人,都将人口看得最重。

    徐真长身而立,双手奉上书信,正容朝器宗弄赞说道:“赞普熟读经典,可知匹夫一怒,伏尸二人,血溅五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无论是惹了我,还是惹了我家圣人,估计此事都得不到善了,还望赞普自己考虑个明白清楚了…”

    器宗弄赞虽读了些诗书,却对徐真这番话一知半解,正要相问,身后之人却传来了慕容寒竹的消息,竟是将徐真给放回去!

    徐真冷笑一声,若有察觉地往器宗弄赞身后人群扫了一眼,不偏不倚,正好看到了含笑的慕容寒竹,二人竟然笑着点了点头,一如行礼这般!

    器宗弄赞看着徐真单枪匹马而来,又看着他逞尽了威风,又单枪匹马而去,心头实在不能开怀,遂问于慕容寒竹。

    慕容寒竹摇头轻笑一声,似乎对徐真有些惋惜,暗自说道:“终究还是不够火候啊…若狠辣一些,也就成事了…”

    器宗弄赞一再追问,慕容寒竹才点了一句:“赞普已经欠下徐真一条命了…”

    器宗弄赞不明所以,细细回想徐真所作所为,又命人去搜查那匹夫一怒的经典出处,终于有人从战国策之中,找到了这话的出处,一句句浏览下来,器宗弄赞脸上不禁冷汗淋淋,心头暗呼庆幸不已,若非慕容寒竹出面放走徐真,这事还真不能善了!

    此篇只道秦王欲得安陵君之地,安陵君却不愿意迁移先人之地,秦王问计与唐雎,唐雎却答曰:“安陵君受地于先王而守之,虽千里不敢易也,岂直五百里?”

    秦王愤怒,谓唐雎曰:“公尝听闻天子之怒乎?”唐雎自是对答,曰:“臣未尝闻也。”秦王曰:“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秦王也是狭隘,大意为若安陵君不同意交换领地,他秦王一番发怒起来,双方战争,不免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然唐雎也是不卑不亢,反问道:“大王尝闻布衣之怒乎?”

    这秦王不由冷笑,不觉意地说道:“布衣之怒,不过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

    唐雎却正容道:“此乃庸夫之怒,非士之怒也,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与臣而将起成四人,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遂挺剑而起!”(注)

    (注:专诸、聂政、要离三人都是史上有名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