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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订婚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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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原来一切都是她的不是,原来曾经这个冷情冷感的男人爱过她,原来是她亲手将他推出去的。

    可是:“莫斯,这只是你不爱我的借口罢了,沐寇香就不心狠吗?沐寇香狠起来,敌人尸骨无存,你不是调查过她吗?为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为什么你能接受她,却不能接受我!”

    “索菲亚,她杀的都是敌人,而你杀的,只不过是一个不会反抗的女人,这个女人只不过是贪慕虚荣,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她罪不至死。”

    “那你自己呢?你杀过多少人你数的清吗?就允许你滥杀无辜,我做了那么一次,就被打入地狱永不超生了吗?莫斯,你不公平。”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没错,我是杀了不少人,也有不少无辜的人死在我手里,正因为这样,我不希望我的女人也是这样的,索菲亚,你知道我有多讨厌自己吗?连自己都讨厌的人,你让我怎么喜欢你?”

    “那我怎么办?莫斯,你不能这么自私,我是血族圣女,我注定是你的妻……”

    “不,只要我废除你圣女之位,然后立我心里想要的女人为圣女,索菲亚,我是王,我主宰着血族的一切!”

    “怎么可能,血族不可能接受一个人类作为圣女,长老会不会同意的。”

    “我会让她变成血族的。”

    “你说什么!”索菲亚瞪大了眼睛,追问道:“莫斯,难道你想……你应该知道,只有和人类缔结契约才能让对方变成血族,而且这样的代价是你一半的修为会转嫁给她,你怎么舍得。”

    “你以为我是我父亲吗?你怎么知道我不舍得,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那么做?”

    “疯了,莫斯,你疯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你的位置,要是你这样做了,一定会有人发动暴乱,到时候能力减半的你将尸骨无存!”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谁对我忠心,谁对我有二心,我心里清楚的很,在我这么做之前,我会先将他们一一铲除,这样,不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吗?”

    “难道你就不怕长老会的制裁吗?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为了一个即将成为别人未婚妻的女人,值得吗?”

    “值得还是不值得,那该由我来说,我只知道,这个女人勾起了我的兴趣,她必须负责,一辈子!”

    “莫斯,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那就等我后悔了再说,索菲亚,你知不知道,从小我就告诉自己,这辈子,你要么成功,要么死,现在我成功了,我不会死的,我会让自己活得好好的,谁想要我的命,我就要谁的命,任何人都一样,不管对方曾经帮了我什么。”

    索菲亚身子一颤,颤抖着问道:“这其中,也包括我的父亲吗?”

    “别乱猜,你父亲的死,我早晚有一天会给你真相,这是我答应你的,现在,回你的房间,没事别出来。”

    索菲亚嘲讽一笑:“莫斯,我还能相信你吗?”言罢,她转身上楼,没有一丝犹豫,这一转身,似乎连他们之间最后的一丝情义,也不复存在了。

    莫斯眉头微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让人琢磨不透!

    这一天,京城热闹非凡,似乎所有的焦点都被这一场订婚宴吸引,而京城最大的商城今天全场打折,事实上,这还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降价,平日里天空商城是从来不打折的,饶是这样,还是有很多权贵热衷于这里。

    上流社会的人都爱面子,好像买件打折商品都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一般,而今天这样的日子里,他们就不会觉得没面子了,反而去买件衣服什么的反而是给易家大少面子,因此,今天的天空商城被迫早上七点就开门了,一开门就人满为患,生意空前绝后的好!

    而这个时间点,两位正主还在睡觉呢。

    易修先醒来,一睁眼就看到怀中的女人乖巧的窝在他怀里,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让他露出愉悦的笑。

    男人的眼神太过热烈,寇香迷迷糊糊的睁眼,当看到男人的笑脸,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的她反倒是害羞了起来,一下子埋进他怀里。

    易修愉悦的轻笑:“怎么了,羞成这样,我的未婚妻。”

    寇香没来由的身子一麻,脸色更加的红:“谁是你未婚妻,订婚宴还没开始呢。”

    “看来你比我还着急,不过还要等一等,等晚上,过了今晚,你就是我的未婚妻,名正言顺的。”

    “得意什么,要是下次再惹我生气,分分钟休了你。”

    “我看你敢!”男人一个翻身,将她压制在身子下,似笑非笑的看她:“昨天晚上还没吃到教训?你让我忍了这么多天,受苦的还不是你自己。”

    昨晚的一幕幕都像是放灯片一样在脑中不停的转换,她别过脸:“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到底是听不懂还是不想听懂,嗯?”

    “你怎么那么多事啊,今天你不忙啊?”

    “不忙,今天我唯一的任务就是看着我的准未婚妻,万一你要是跑了,我找谁哭去。”

    “易修,我看你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脸,说你是胖子你就喘上了是吗?”

    “有吗,我最近肯定是瘦了,都茶不思饭不想的。”

    “是吗?”寇香斜眼看了他一眼,虽然易修是故意撑起了一点点身子,并没有让她感觉到太明显的分量,但寇香还是嘟着嘴说:“你快点下去,重死了。”

    易修敢肯,死皮赖脸的当做没听见:“我还想休息一会。”

    “那你滚边上休息去,哪有你这样休息的。”

    “木头,给我抱抱都不行啊,都多久没抱了。”

    “那你能不能好好抱着?”

    易修轻笑着点头,这才躺在她身边,温柔的将她搂在怀里,那动作,像是怕碰坏了易碎的瓷器一样,当宝贝似得小心翼翼。

    寇香觉得好笑:“你这人怎么这么能装,平常怎么不知道温柔一点,今天就假惺惺的。”

    “我一直都这么温柔,难得霸道那都是情趣。”

    “情趣你妹。”寇香瞪了他一眼,而后咧嘴笑开:“易修,我好久没见你这么高兴了。”

    他愣了愣,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寇香眼中他一直是个不快乐的人,好久,那是多久?他一直认为自己很高兴啊,只要和她在一起,做任何事情都是高兴的,可一旦没有他,那他就真的没有高兴的理由了。

    这或许就是寇香认为的,独属于易修的悲哀,没错,易修的世界就是这样,若是没有她,就没有值得高兴的事情了,正是因此,她才希望他能多一点能让他高兴,能让他开心起来的人。

    可能是她用错了方法,既然这个男人已经没什么值得他开心的人事物了,那么她作为唯一,更应该和他站在一起,永远不离不弃。

    寇香搂住他的腰,让自己跟他更近,而后靠在他的心口处柔声说:“易修,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这世界上有很多情话,或许恋人最不缺的就是情话,但是易修觉得,此时此刻,这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正是刚刚那句,永远不会离开!

    没有任何语言能比这句还让他安心,他的木头,他最爱的女人,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心疼他,给予他最想要的承诺,今天是他们的订婚日,在昨晚之前,他还以为今天的订婚宴会让他很尴尬,因为他们还没有和好如何,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即使订婚了,或许他也不会开心,她也不会开心。

    原来,只是一点点的改变,只是一点点的妥协就能得到这样的效果,易修觉得,就算他觉得委屈,也值了。

    恨不得将这女人塞进怀里一般用力的抱着她:“我也永远不会放手。”哪怕有一天,这女人真的狠心要离开他,他也不会放手,如果有必要,他会自私的禁锢她,也不让她离开!

    当然,这些话,他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他曾经警告过她,不要靠近他,因为她一旦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这句话,他不是说说而已。

    寇香是幸福的,这辈子,或许她永远都找不到易修这样全身心投入在她身上的男人,易修不认为自己还能拥有家人,所以当她踏进他的世界那一刻,她便成了他唯一的亲人。

    没有她之前,他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只有躯壳,他像是一台机器,除了赚钱工作拼权利博势力,就再也不会其他,而有了她之后,他的生命为她而活,试问,这样的他,若是失去她,还怎么活下去,恐怕连躯壳,都算不上了吧。

    两人经过长达两个多月的冷战,如今总算是和好了,对此,最开心的除了他们自己以外,还有赵管家。

    这段日子以来,赵管家算是操碎了心,这两人要是再不和好,他的头发都快要白了,而且今天就是订婚日了,他之前还整晚整晚的睡不好,生怕又要出什么意外了,所幸,一切都过去了,雨过天晴,他什么都不必担心。

    寇香坐在餐桌边,当赵管家将早餐放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笑着说:“赵管家,今天你可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啊。”

    赵管家眉眼带笑:“沐小姐放心,请帖我已经收到了,今天一定会到。”

    寇香看向对面的易修:“看来你真的蛮细心的,一个都没落下。”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细心,不过,要说一个都没落下,其实我还真落下了不少。”

    “哦?谁呢?”

    “沐家老爷子,沐家老大老三,还有其他几个小辈,我可一个都没叫,倒是沐权还有沐老太太,我让人抽空给送过去了一个。”

    “你也真做得出来,万一对方死皮赖脸的来了,你还能把人赶出去不成?”

    “当然不会,今天这个日子,来者是客,我不会拒绝任何人,但是,倘若是我没邀请就过来的,想必也是讨不到好处,沐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如今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估计这么无耻的事情,他们还做不出来。”

    寇香撇撇嘴,不以为意,这可说不定,沐老爷子最近可变了不少,上次她去大院,这人还屈尊降贵主动和她打招呼了,人每天都在变,尤其是当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之后,就变得更快了,所以,这还真说不准,估摸着他们也算准你易修是不会在今天这个日子赶人的。

    两人正吃着,易修突然说:“赵管家,等下把我的东西都搬到隔壁去,订婚后我们就住66号了。”

    赵管家会意,点头道:“知道了老板,一墙之隔而已,不过还请老板和沐小姐不要忘了吃饭的时间,我就不准点来叫了。”言下之意,是要给他们多一点二人世界。

    寇香是感动的,易修之所以要搬到隔壁,而不是让她重新搬回来,是因为当初要搬走是她的意思,若是如今别扭闹够了又重新搬回来,难免会觉得难堪可笑,因此,他才主动说自己搬过去。

    对她呵护至此,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正想着,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是母亲袁芳华打来的,今天这大日子她可一直记着呢,大清早的怕两人还在休息,所以到这会儿才打来。

    “沐沐啊,你起了吗?”

    “嗯,已经起了,在吃早餐了,妈,你一切都好吗?”

    “都好都好,月芽也好着呢,就是想你们啊,想着今天是你们订婚的日子,就给你打个电话,你和易修说一下,要是有空啊,等订婚日过了,你们回家一趟,也算是博个彩头。”

    “我知道了,我们会安排的,到时候提前通知你。”

    “对,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准备些你们爱吃的,对了,易修在吗?”

    “在的。”

    袁芳华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道:“沐沐,我听电视里说你和易修吵架了,是不是真的啊。”

    “哪有的事啊,我们好着呢,是媒体乱说的,他们就知道无事生非,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话不能信的。”

    “可还有句话说无风不起浪呢,木头,你这脾气我是知道的,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就喜欢藏在心里,你要是真受委屈了,可一定要告诉我,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人家,但你从小也是我宠着长大的,我可舍不得你受委屈。”

    “妈,你放心吧,易修对我很好,不会欺负我的,我不欺负他他就偷笑了。”

    听了寇香这话,袁芳华总算是放心了:“那就好了,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沐沐,他们都在说,订婚的时候双方父母都必须在场的,我没有来,你会不会不高兴啊。”

    “不会的,我能理解你,而且我也不想你现在到京城来,很多事情,我都还没弄清楚呢。”

    袁芳华愣了愣,说:“沐沐,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妈不希望你和我一样,永远心存芥蒂,这样真的不好。”

    “我有分寸的,你们在家好好的,今天会有很多报道,你们要是想知道我订婚的时候是怎样的,就看电视吧。”

    “嗯,我们知道。”

    “你们呢,吃早饭了吗?”

    “还没了,那我也挂了,月芽的早饭还没着落呢。”

    “嗯,可别饿坏了那小肚子,那就挂了吧,我安排好回家的日期就给你来电话。”

    易修连忙插嘴:“就下个双休吧,我安排一下时间,你也不耽误学习。”

    “哦,妈。”

    “哎,在呢。”

    “易修说了,就下个双休回来。”

    “行,那就这样。”

    寇香刚放好手机,易修就说:“我这边都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订婚现场会安排一家媒体,我想着刘楠的男朋友叶远现在在天盛传媒工作,就叫了他们,正好这场面也尴尬,到时要是他要过来,也就一起来了。”

    “嗯,还是你想的周到,两人明面上是说分手了,我本来也想着请还是不请,看来这件事情交给你,我就真的什么都不用操心了,叶远要是想来祝福一声,自然会跟着一起过来。”

    “所以,你就等着当今天的女主角就好了,其他什么都不用想。”

    寇香笑得甜蜜,有易修在,她是什么都不用想了,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寇香还以为时候袁芳华忘了交代什么,一接起却听到另外一道熟悉的声音。

    “刘楠!”

    “订婚快乐。”

    “你这丫头,现在才给我电话,我可一直等着呢。”

    “说来话长啊,我也打算早点给你电话的,不过预产期要到了,这小子最近一直都很不安分,我每天晚上都无法安睡,到白天才睡着,我白天的时候,你那里晚上,我就没打扰,好不容易等着这机会了,幸亏没晚。”

    “你也真是的,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嘛,你现在才是万金,什么都要以你为重啊,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没事,他健康的很,我也没什么问题,医生说我胎位很正,顺产也没问题。”

    “刘楠……我是说,你一个人还撑得住吗?我和易修刚刚还说起叶远了。”

    “说起他干嘛?”

    “叶远现在在天盛传媒工作,听说还在准备着公务员考试,打算一毕业就参加考试,他很拼,因为你觉得他还没能力保护你,所以他很努力的在让自己变强,刘楠,叶远很爱你,你马上要生孩子了,他有权利知道的,要不然……”

    “你是怕他知道真相之后会怨我?”

    “如果换做我,一定会怨你的。”

    “成功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让叶远成长要付出的代价是他怨我,那我愿意这么做,我愿意让他怨我恨我,因为比起这些,我更想看到的是他的成功,我知道他一定可以的,寇香,你就当我大义凛然的牺牲了一回儿,谁让我愿意呢,这辈子,女人最敌不过的就是这三个字了。”

    “刘楠,你真是太傻了,想当初,你是我们三个当中最活泼干脆的,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我还宁愿你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呢。”

    “恋爱中的女人是傻里傻气的,深爱上一个男人的女人是完完全全的傻瓜,我这个傻瓜已经是绝症晚期,没得救了。”

    “但愿叶远能懂得你的心意。”

    “他会的,总有一天。”

    “对了,我听说有个男人在追求你。”

    “田悠这大嘴巴,我就知道她靠不住,他叫尤里,是我的学长,最近在学校的时候,多亏他照顾我,我只是当他哥哥,我和他说过很多遍了,可是他就是不听。”

    “看来还是个麻烦。”

    “没事,我还可以搞的定,你可别派人来将他吓走,他学财经专业的,在我们学校可是非常有名的财经系高材生,我还想着等他毕业了让他到我们公司上班呢。”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你自己的桃花当然是自己解决,我懒得管。”

    “好吧,算我自作多情了,我说,你们订婚之后要不要度个蜜月什么的,法兰西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我的意思是,要是你们有这个打算的话,一定要来法兰西,到时候还能顺道看看我。”

    “这是订婚,蜜月还是等着结婚后吧,而且我们打算要回老家一趟的,就不来了,不过你放心,等你生了孩子之后,我们一定会来看你的。”

    “好啊,这可说好了,到时候你们要是不来,小心我的夺命连环扣。”

    “知道了。”

    “那好吧,我挂电话了,有空常联系。”

    “嗯,你保重。”寇香挂了电话,轻叹了一口气,易修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要是他们之间有爱情,那什么也无法分开他们,若是其中一方对另一方没了爱情,那也不必强求了。”

    寇香点头:“我只是担心刘楠,这女人一根筋的,她是绝对不会爱上除了叶远以外的男人的。”

    易修起身捏了捏她的脸:“今天可是我们俩的大日子,别人家的事情,先放一边的,等事情到了再浪费你的脑细胞吧,留点精力,今天晚上,肯定还有很多人等着你应付呢,我可说好了,易家那些人,我一个也不想看到,到时候你去应付他们,我是有多远滚多远。”

    寇香哼了一声:“有本事你滚出宴会厅去,那我就服了你。”

    “你倒是想得美。”

    寇香轻笑一声,放下筷子起身道:“我吃饱了,先走了。”

    “你去哪儿?”

    她回头一笑:“现在里订婚宴的时间还早得很,我想去墓地一趟,你不用跟来了,去了我就回来。”

    易修微微蹙眉,随即展开,也罢,让她去一趟也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还不懂吗?

    寇香驱车往墓地的方向开,途中还买了一束花,站定在墓碑前,她自嘲一笑:“我似乎说过,我再也不会来这里了,因为这里已经没有意义,可是我竟不知道,现在要到哪里去,才能见到你,所以,我又来了。”

    她将手中的花束放下,看着墓碑上还年轻着的父亲,深呼吸一口气,开口说:“我要订婚了,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或许你早就已经知道了,我只是想亲口对你说而已,不管此时你能听到也好,不能听到也罢,我只管说我想说的。”

    “我要订婚的这个男人,叫易修,他虽然出身高贵,却和我一样历尽千辛,所以很多时候,我们都很有默契,我喜欢他,不,我爱他,所以我希望你会祝福我们,订婚宴就在今晚,你来也好,不来也好……”接下来,寇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停顿了良久,她终是转身,离开这里。

    风,顷刻之间变得寒冷,风中似乎带着一股陌生的气息,随寇香而去。

    寇香说马上回来,易修就一直在家中等着,或许在更多的时候,都是寇香在等着他,可他希望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是相互的,等待也好,相爱也好,都是同样的多,同样的真诚。

    寇香刚到家,易修起身说:“木头,累吗?”她摇摇头,而后他笑着说:“那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去哪儿?”

    “也是墓地。”若是旁人,恐怕会认为这两人是不是都有问题,订婚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一个个都往墓地跑,但寇香知道,能让易修去墓地看她的人,除了他母亲,不作第二人想。

    车子开了很长的时间,终于到了一座山下,两人手牵着手,默契谁也没说话,只静静的走着,终于在山顶停下,这里立着一块碑,碑上却并没有字,坟墓周边长满了野草,墓碑也似乎已经有些破损,寇香几乎不敢相信,这竟是一号死去妻子的墓地,她的墓碑,不该设在宝山墓地吗?

    寇香能明显的感觉到,易修握着她手的力道正在慢慢变大,似乎这地方让他痛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一样,剧烈的喘息起来。

    “木头,这是我母亲的墓,随我一起磕个头吧。”骄傲如易修,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寇香也被带着一起跪下,心中没有一丝不满,对于这个敢于为国家牺牲自我的女人,她敬她佩!

    “木头,你知道我有多不孝吗?这个地方,我总共来过两次,一次是我建这块墓碑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今天。”

    “这块碑,是你立的?”

    “是,六岁那年,我买了一块碑,买了一个运货的小推车,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走到这里的,那个时候的我可没用了,一边走一边哭,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以为到这里的时候,我至少还能找到一丝属于我母亲的东西,我想就用那东西安葬了母亲吧,可是没有,这里早就已经被处理过,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寇香惊讶的张了张嘴:“这里是你母亲死去的地方?”

    “是,当初就是在这座山上,在这个山头,我母亲一来,就再也没回去过,木头,我一直不肯说关于我母亲的事情,那是因为我不敢说,不忍说,不能说。”

    易修一下子说出那么多个不,让寇香的心,也跟着沉下了底。

    “今天,是我们订婚的日子,我想也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木头,你知道为何我如此痛恨易家人吗?”

    “易老说,你以为是他下令杀了你母亲,而且还是知道她在里面的情况下。”

    易修摇头,嘲讽一笑:“不,一开始我是这么以为的,可后来我就知道不是了,我听到老爷子和他手下的谈话,知道了真相。”

    “你知道?”

    “是,我一直知道,易天行才是下令的那个人,而他并不知道我母亲在那里,他是无辜的,至于老爷子,他是知道,可赶到现场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所以他也是无辜的,可笑的是,他们以为这样的无辜就能得到原谅吗?”

    “易修……”

    “木头,我母亲就不无辜吗?我母亲为了国家牺牲了自己,就算他们全都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事后总该知道了吧,可是你有没有听说过?你在华夏这么多年,有没有听说过易天行的老婆,是为了国家而死,她是烈士,有吗?没有!”

    说到这里,易修显然情绪激动,声色也冷到了骨子里,几乎要刺痛寇香的心!

    “我的母亲,不是作为烈士而死,而是作为国家的耻辱而死,谁也不愿意提起这个拥有强大能量的女人,谁也不愿意承认,整个华夏不是那些高官保住的,而是一个女人用鲜血与生命保住的,她死的时候,儿子才六岁,那样的大好年华,因为他们情报不足,牺牲了,你说,这是我母亲的错吗?是她活该,是她不该自作主张吗?”

    寇香万万没想到,她以为的真相其实只是冰山一角,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让易修无法释怀的原因,这个男人,年仅六岁的时候,到底都背负了什么,他是用怎样的意志才离开了那个能给他锦衣玉食的家,他又是用怎样的坚强,创建了如今的商业帝国!

    他是王,一个背负了沉重枷锁,因而不得不沾满鲜血立于天地的王!

    “老爷子一直以为这一切都是误会,其实真相我比谁都清楚,那是我的母亲,我又怎会让她死得不明不白,当初,虽然联合君团要求华夏交出我金丹连同我母亲的事情,老爷子和易天行并没有在家里说,这件事情也一直是高度机密,除了几位大佬谁也不知道,可终究,还是有风声传入我母亲的耳里。”

    “当时我母亲每天就顾着带着我,风声是如何传进她耳朵里的,我不说你也明白了吧,这根本就是一个局,一个让我母亲去送死的局,因为谁都知道,只要我母亲死了,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这么简单的方法,他们两个会想不到吗?他们想到了,可是他们自负的以为,没人敢让易家的媳妇那么做,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人也死了。”

    “谁!”易修都说的这么清楚了,寇香不可能不知道,另一个死了的人,也是这件事情的关键人物,也就是那个将风声传入易修母亲耳朵里的那个人。

    “他叫窦裕,是老爷子最忠心的部下。”

    “易修,难道你怀疑是你爷爷故意让人将消息透露给你母亲的?”

    “不,老爷子虽然聪明,但还不至于这么冷血,但是我猜得到,老爷子肯定动过这个心思,就算没动过,也肯定透露过这样的方法,窦裕这个人,在我还在易家的时候,我见过很多次,那个人忠厚老实,几乎没什么心眼,对老爷子是死忠,只要老爷子想干什么,通常老爷子还没动手,他就去做了,好几次坏了事,可老爷子看他忠心,一直都袒护着。”

    “窦裕是自杀,在我母亲死讯传回来的那一晚,自杀于家中,老爷子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在窦裕家中找到了什么,或许是窦裕留下的赎罪信,或许是别的什么,这就只有老爷子自己知道了。”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易修看着墓碑,一字一句的说:“其实要知道这些并不难,小时候我不懂,长大了总能学会推理,我是知道窦裕死了的事情,但是当时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后来调查之后知道是自杀的,想想也知道是畏罪自杀。”

    “他以为他的死可以换回我母亲的命吗?显然是不能的,窦裕这个人,我只能说他是傻,其实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有千千万万种,可他用了最愚蠢的一种,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我母亲,所以,就算他以死谢罪,我也不会原谅他。”

    “易修,你都做了什么?”

    “窦裕有妻子有女儿,他死后,妻女都被送往国外,这也是老爷子的安排,因为易天行也知道真相,他很愤怒,估计是老爷子担心他会祸及家人,可是老爷子忘了,易天行没有那股狠劲,易家只有我有,恐怕这是随了我母亲了。”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们,也不过是小惩大诫。”

    “你杀了她们?”

    “不,她们还好好的活着,不过窦裕的女儿不上进,跟了个小混混,今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而他的妻子,一听到我是叶无极的儿子,就吓得一个劲儿的说他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听着烦,拔了她的舌头。”

    “易修!”她一直知道,这个男人是残忍的,从第一次见面,她站在车前笃定他不敢当着这么多人面撞她,可他偏偏就撞了,那时她就知道,人命在他眼里,不过是草芥而已。

    沐权是京城出了名的残暴不仁,手段也是层出不穷,拔舌断脚她以为只是沐权的手段,没想到易修竟也会这样,他到底有多恨,才能伤害这么多无辜的人。

    她气吗?完全气不起来,若是她,恐怕也会发疯,做些疯狂的事情吧,而她归根究底,也舍不得去气,这个男人有太多的压力,太多的悲苦。

    “老爷子知道这件事情吗?”

    “他?送走窦裕的妻女之后,他给了她们一笔钱,只是这笔钱早就被她们挥霍光了,老爷子几次劝说不听,自然是不去管了,我这才有了机会。”

    “易修,一切都过去了,有些事情,该放下了,我想你的母亲,肯定也不希望你一直带着怨恨生活。”

    “过去?”易修不屑轻笑:“很多人都希望这件事情能过去,尤其是我那所谓的爷爷和父亲,我的父亲易天行,自认为深爱着我母亲,甚至在他和叶君兰生下易轩之后,还口口声声的狡辩,声称自己最爱的是我的母亲叶无极,可笑,可笑!”

    “易修,这件事情也是误会。”

    “我知道,他被下药了嘛,木头,其实我都知道,但我就是不能原谅,因为谁都可以,唯独叶君兰不可以!”

    “我母亲待叶君兰如亲生姐妹,就连叶君兰这名字,也是我母亲给她取的,我母亲知道她没地方,嫁人了还带着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让她享受着本不该有的荣华富贵,她是真心实意的,而叶君兰,明明知道那是我母亲最爱的男人,即便是她死了,她又怎么碰的下去?”

    “木头,你知道吗?我倒宁愿是另外一个女人,我倒宁愿是那个给我父亲下药的那个女人,至少,我回到家的时候,不会那么尴尬。”

    易修说的也不无道理,其实这点她也想不通,就算易天行被下药,就算因为身份的原因,送医是绝对不行,就算这种药是送医也没用的,可易家就没有别的女人吗?就不能随便找个愿意的女人来替代她吗?为什么非要她自己来?

    站在女人的角度,除非是叶君兰本就深爱着易天行,只不过碍着自己的身份不能说,而易天行被下药,对她来说是唯一的机会,寇香想到这里,下意识的看向易修,她能想到,这男人会想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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