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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一节 胜败,其实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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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绛这边,李潽倒不相信韩绛会去占这点好处,韩绛是看不上这点小钱的。

    皇帝赵扩这时开口了:“叔父不在临安,此次出征平叛,叔父怎么看?”

    韩绛不由的看了一眼韩侂胄,韩侂胄却是低着头用勺子在汤里搅。

    懂了。

    稀泥式回答。

    韩绛回答道:“官家,臣。”

    赵扩摆了摆手:“叔父,这是家宴。”

    韩绛改口:“官家,我说错了官家别生气。这事是有人想给自已争点功劳,但我却认为宛城也挺麻烦的,能多次击败金军,虽然只是金军的小股部队,但也不好轻视。”

    这话两听。

    争功那就是有胜利的大机会。

    提到宛城强,也就是说宛城也不好对付。

    李潽原本想出征,结果赵扩被杨桂枝的枕头风吹的,把这次带兵的大权给了杨次山。

    李潽这时问韩绛:“绛哥儿,若是杨次山败了,怎么办?”

    韩绛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不懂军务,但从眼下的情况来看,金国要的只是咱们大宋出兵,是胜是负倒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金国是不是别找咱们麻烦,破坏了刚刚才完成的新合约,要知道从叔侄变成兄弟之国,不再有岁币这两项,官家之功绩必可写在史书之上。”

    这话赵扩爱听。

    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韩绛又说道:“官家英明,其实胜了也麻烦,金国数次败在宛城手中,咱们若是轻易就胜了,怕是金国又会提防咱们,原本撤走的淮河以北的兵马,难说会不会重新调回来。”

    赵扩眼睛都亮了。

    这几天他一直很不安,听了枕头风之后,他虽然有学无术,可也明白杨次山一个庶民出身,怎么可能带得好兵。

    赵扩又问了:“叔父,这若是胜了,怎么收场。若是败了,怎么了断?”

    韩绛没急着回答,又开始悄悄的瞄自已的老爹韩侂胄。

    只见韩侂胄夹了一片羊肉,又夹了一片鱼放在自已的小碟之中。

    韩绛猜,羊加鱼就是鲜。

    那么意思就是,胜负都有好处,这才是皇帝想要的。

    好吧,自已就大胆编故事了。

    韩绛想了想后回答:“官家,我认为胜了,分小胜与大胜,咱们对我宣称惨胜。同时秘密派特使一名,一但发现即将大胜,才公布秘旨。若小胜,或是不胜,这秘旨便销毁,秘旨的内容是,留寇一线。”

    李潽一拍大腿:“高,高明。若是咱们占了宛城,是交给金国呢,还是自已占。这都是麻烦事,不如留这些贼人一口气,让金国如鲠在喉。”

    韩绛一拱手:“太国舅高明。”

    李潽哈哈一笑,也为自已的高明开心,马上满饮一杯。

    韩绛继续讲:“若是败了,咱们就派使者到金国叫苦,装可怜,然后再大张旗鼓调精锐准备再战,这准备嘛,兵马粮草怎么也要一年时间,今年混过去,明年打临洮,还是老套路。”

    李潽开怀大笑:“好,好,挺好。明年我安排几个人领军攻打临洮。”

    赵扩原本就是一个没主意的人。

    可他听李潽笑的这么开心,也就认定是韩绛讲的一定是好主意。

    那么,这事就这么办了。

    接下来,他也睡的安心。

    宴后,韩绛从皇宫出来,上了马车之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韩侂胄拉上车帘:“下次要叹气也等车帘拉下来。”

    “是,儿错了。”

    确实,韩绛也知道自已不应该在皇宫门前叹气,让谁看到都不好。

    车动了之后,韩绛说道:“在他们眼中,士兵的生死、出征的钱粮都不重要了,可恶。”

    韩侂胄没接话。

    因为这种事情他看的太多了,而且大部分文官内心也就是这么想的。

    再说难听一点。

    在收养韩绛之前,他也是这么想的,韩家祖上更是这么想的。

    武官与士兵就是一个数字。

    韩家祖上也有许多事,只说一个人。

    焦用。

    杀,是依宗律杀的,在法律层面上可能没错。

    可这事却也可以不杀。

    只是当时韩琦代表着大宋文官集团的利益,所以必须杀,也是杀给狄青看的。

    与其纠结对错,不如说当时的环境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正如韩琦那一句名言,用白话来讲就是:考中功名或者当上状元的人都是有涵养和有素质的,像你们这些脸上有字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事!一定要杀!

    这么多年过去了。

    岳飞都能被莫须有杀掉,更何况其他人。

    低层武官与士兵,在文官集团眼中只是一堆数字。

    韩绛转过头:“爹爹……”

    韩绛的话没说完,马车突然停了。

    竟然有人拦车。

    还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拦车。

    虽然是衣衫褴褛,可破烂的衣服却是丝绸的。

    这是疯了吗?

    敢在临安府街上拦韩家的马车。

    这时,韩武到了马车前:“少君,来人说了段话让我转述给少君听。”

    “讲。”

    “他说,伯爷今日风光了,可曾记得当年一起住过临安府的训戒院,一直在楼院喝酒几天几夜,更别说一起在书院读书的日子了。”

    朋友?

    不存在的,韩绛在临安府没有朋友。

    韩侂胄却说道:“把那人带回府,问清是谁,依次等宾客礼。”

    “是。”

    韩绛一脸的不解。

    韩侂胄说道:“你和李幸不是同一人,这事朝堂上的重臣间不是秘密,可市井之中却依然许多人认为你就是李幸。你在临安没有友人,李幸却有。若是寻常上门,你打出去便可,落魄了你却要有些照顾,这便是你的礼,你的义。”

    “我懂了。”

    韩侂胄又说道:“当然,此时也要小心,不要中了什么圈套。”

    马车回到韩府,有婢女进来替父子二人换下官服,换上常服。

    韩安入内。

    “主君,少君。那人来历查明了,而且老奴也认识。”

    “安伯,这是何人?”

    韩安回答道:“他是城东许家少主君许杰,因为他是嫡长房长子,所以继承家业。但短短两年时间就败光了家业,昨晚上是被一酒楼因为欠酒钱给打了,然后扔到街上,又借着酒劲与乞丐、流民争斗,又被打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