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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二请卢俊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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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回二请卢俊义,西门庆派了焦挺和鲍旭,焦挺已经去过一次寿张县,属于识途老马,而且他和鲍旭跟燕青都是打出來的交情,做起事來积极性很高,

    焦挺和鲍旭领了西门庆的嘱托与将令,二人轻装简从直往寿张县來,一路无话,进了县城來到卢府,门上一看梁山的头领又來了,赶紧通报进去,

    卢俊义正与马伸会酒,听到梁山來人有急事,便命将焦挺鲍旭请入,落座后问道:“却不知两位头领前來,有何贵干。<-》焦挺苦起了脸,他的脸本來就很苦,这一刻意,更显得雪上加霜:“卢员外,大事不好了。”

    卢俊义面色不动:“哦,何事惊慌。”

    鲍旭在旁边推波助澜:“前日里燕青兄弟到了青州,出马与曾头市叙同门之谊,沒想到那史文恭计较昔年员外打断他脚胫的前仇,两下里厮斗起來,燕青兄弟不敌,落荒而走,竟不知流落到哪里去了。”

    卢俊义点头道:“喔,,原來如此。”

    焦挺见卢俊义听了此消息后,脸上沒半分忧急之色,心中不免先凉了半截,也不知该说这卢俊义是天生慢性子呢,还是该说他天性凉薄呢,自己的弟子被打沒了,他连眉毛都不动一下,真是人中的异数啊,

    于是焦挺哀恳道:“我家西门头领忙着四处找寻燕青兄弟踪迹,一时顾不得亲身前來,因此才派我们两个到此送信,还望卢员外看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往青州城下走一遭儿,寻到燕青兄弟,才是放心。”

    在鲍旭的随声附和声中,卢俊义突然哈哈大笑,站起身來,负手道:“二位头领差矣,我那小乙,最是明敏不过,只不过是临阵落荒而走,又值得忧烦甚么,他在大名府时,一年中倒有三个月在野地里游荡,我若通通都操心起來,便是有十颗心,也使碎了,你们这便回去,替我上复三奇公子,就说过得几日,燕青必然马背上驮了山珍野味回去,叫他不必杞人忧天地牵挂。”

    说完后,一声“送客”,自转入内厅去了,焦挺和鲍旭面面相觑,二人无可奈何,只得垂头丧气地告辞,

    内厅中,卢俊义和马伸细说原委,马伸冷笑道:“此必是西门庆赚员外之计也。”

    卢俊义亦深以为然,笑道:“我那小乙,一身的好本事,便是孤身走到天涯海角,我也放心得下,西门庆以此空言來唬我,我却不是世上那等一味憨溺子弟的家长,他那巧心思,只好往别人身上使去吧。”

    二人大笑着喝酒不提,且说焦挺和鲍旭两个,灰溜溜离了寿张县,迳回青州府,一路还是无话,等归了营盘,迎头正碰上燕青,,果然不出卢俊义所料,燕青马背上驮满了山珍野味,也是蹓蹓跶跶地回來了,

    见了燕青,焦挺和鲍旭大喜,二人上前叙话,见燕青答礼时心神有些不属,于是问道:“小乙兄弟怎么了。”

    燕青搔头道:“我这两天在野外,射兽落禽,收获颇丰,,偏偏碰上了一桩怪事。”

    焦挺鲍旭齐声问道:“甚么怪事。”

    燕青满脸的不可思议:“我这两天里烤好的食物,总是莫明其妙地要丢一半儿,按说以小弟的本事,有心时,一丈之内花飞叶落,都瞒不过我的耳朵去,偏偏手边的食物打个盹儿的工夫,就不见了,而且连半些儿蛛丝马迹都寻不出來,,浪子燕青素不服人,但遇上了如此妙手空空的神技,这回可真是心服口服了。”

    梁山营盘远处,一个青衣女子好象听到了些什么,得意地笑了笑后,又埋头下去抱了只烤野鸡猛啃,虽然吃得满脸是油,兀自含含糊糊地赞不绝口:“好吃,好吃。”

    燕青、焦挺、鲍旭三个说奇道怪,一路來到中军帐,见了西门庆和梁山众好汉,焦挺鲍旭上前交令,二人含羞带愧,说卢俊义如何难请,西门庆以好言安慰,只道:“再图别计。”

    西门庆当然知道卢俊义难请,虽然拉着燕青的大旗做虎皮,但十有捌玖也是大象屁股推不动、请不來,所以这回二请卢俊义,只是聊尽人事,他自己沒去白费力气,现下听了焦挺鲍旭所言,西门庆也沒失望,只是暗中思量:“怎生想条妙计,让这只玉麒麟不得不來方好。”

    燕青在旁边听着,却是灵机一动计上心來:“我何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恁地时,主人是非來不可。”

    想到得意处,自信满满地出列道:“四泉哥哥,要请主人來,小乙这里却有一计,待明日再与曾头市交兵见阵后,便知端的。”

    众好汉听了都喜慰道:“小乙兄弟既已有了妙计,何不明言。”

    燕青笑道:“若明说时,就不灵了。”

    西门庆与燕青四目对视片刻,心中亦是灵光一闪,于是展颜一笑,点头道:“好吧,就依小乙兄弟。”

    燕青看西门庆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心中一愣,暗想道:“不是吧,难道四泉哥哥这般了得,竟然已经识破了我的算计,可若是他神目如电,对我计洞若观火,以他那等义气深重的性子,又怎会叫我去行险,可若说他还是蒙在鼓里,又何必对我笑得如此高深莫测。”

    一时间,燕青倒是糊涂了起來,

    第二日,两阵摆开,大将当先出列,西门庆却沒有随众人临阵,只是交给燕青一个锦囊,说道:“紧要关头,方可使用。”然后稳坐中军帐,煮茶自饮,意态闲适,

    见西门庆如此神秘行事,不但燕青继续糊涂,连众好汉都嘀咕起來,却不知西门庆早已把军法官丧门神鲍旭唤了去,暗中叮嘱了一番,鲍旭听了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想到西门庆算无遗策,还是点头接令,

    两阵对圆,燕青当先出马,口口声声,只叫曾家五虎之曾涂说话,曾涂见这小师弟去而复回,笑向史文恭禀道:“师傅,我再去和燕师弟玩耍一回。”史文恭听了莞尔,点头答应,曾涂跃马出阵,

    來到两阵垓心,两将按辔对语,曾涂先笑嘻嘻地道:“燕师弟,前些天师兄可得罪了,怎样,平原纵马,四下里风光还堪赏玩吗。”

    燕青也笑嘻嘻地道:“若不是师兄马后加鞭,小弟怎能得了一番奇遇,今日前來,还要多谢师兄成全之恩。”

    曾涂奇道:“奇遇,是甚么。”

    燕青摇着手指装神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曾涂嗤之以鼻:“不可说,好,那我再问你,我师傅让你请卢师伯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啦。”

    燕青悠然道:“今日阵上重逢,小弟还要再向师兄请教,若胜得我,我师傅自然前來。”

    曾涂听了大笑道:“既如此,提起枪來。”

    二将双枪并举,战在一处,交马只一合,燕青软绵绵一枪,跟沒吃饱饭一样扎过去,倒把曾涂看糊涂了,一时弄不清燕青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慎重起见,曾涂还是不丢不顶,轻接轻架,把应变的余力留足到十二分,

    燕青一枪扎空,整个人失了重心一般,直向曾涂这边栽歪过來,口中兀自大呼小叫:“啊哟不好,我要掉下马去了。”这时的曾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平日里刻苦锻炼出來的应变本能,却叫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噌”一把揪住了燕青腰间的狮蛮带,叫丹田一粒混元气用力一提:“你给我过來吧。”

    按理说,要害破绽落入敌手,此时燕青应该用力挣扎才对,谁知燕青双足一点马镫,一个借力,沒让曾涂费半分力气,轻轻巧巧地将自己一个大活人送进了曾涂的掌握之中,口中还笑道:“师兄,切记轻拿轻放,小弟生平沒吃过大苦头,经不得你用力一摔。”

    燕青一合即败,一合即遭擒,这一下变起仓促,两阵之上除了梁山军法官鲍旭,谁都意想不到,鲍旭挥舞着法刀,飞马掠阵,口中大喝道:“传西门庆哥哥将令,纵然阵前有失,本阵诸将,不得妄动,有违令者,皆斩。”

    鲍旭手下的军法队星散开來,这边把吕方、郭盛的弓箭压了下去,那边勒住焦挺的马头,只叫:“西门庆头领有令,阵前虽有失,诸将不得妄动。”

    林冲、栾廷玉虽然不明究竟,但军令如山,也帮着弹压道:“诸将稍安勿躁,元帅此令,必有作用,尔等且休自作主张,若却坏了元帅妙计时,休怪军法无情。”

    梁山众好汉听了此言,再想起西门庆和燕青今日都是一反常态,大家若有所悟,于是浮躁的情绪为之一净,

    在梁山这边嚷乱之时,那边阵上曾涂提着燕青,一时却显得手足无措,还是在燕青的连声提醒下,这才想起要回归本阵,这一去不打紧,才要教:

    识奇谋再拒西门庆,走险路三请玉麒麟,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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