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陈曹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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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飚先打了个招呼:“丞相,别来无恙!”

    时间过得真快,曹操于建安十二年(207年)一月就开始出兵,攻樊城、却月城和合肥,双方全面大战爆发,时至今日,他扭转战局,开始北上攻曹,双方已经打了两年半时间了。

    陈飚打量了一下曹操,曹操的头上白发苍苍,脸色显得憔悴。两人上次见面还是曹操在攻宛城,只是过了半年时间,曹操就老了许多,如今他应该五十多了岁吧,已是暮年。

    他心里不禁有些心酸,两人相互为敌,平常他也没少在手下面前贬低曹操,但两人再次见面之时,他心里还是有些敬佩曹操的。在他看来,曹操是时代造就的英雄人物。

    “车骑将军年少英雄,我亦钦佩!”

    陈飚还不到三十五岁,小了曹操一辈,曹操心里也忍不住感慨。

    “丞相早早备酒于此,邀我相见,想必有话说吧?”

    陈飚心里不大喜欢这种场面,双方交战,开打便是,没事搭个顶棚聊天?实在是无聊透底!

    “没事,只是叙叙旧而已。”曹操看了陈飚一眼,陈飚没说话,他又解释:“你我身居高位,手下之人战战兢兢,有话却不敢言,我平日亦是压抑得很,今日约你出来,畅谈一番。”

    “唉!丞相是高处不胜寒。”

    “高处不胜寒?果真是如此!车骑将军难道不是如此吗?”

    陈飚摇了摇头:“丞相平日过于威严,用人间疏有别,疑心又重,手下之人不敢尽其能,自然战战兢兢,我用人以宽仁,向来以结果判断其功绩,如此更得人信服。”

    要是别人跟曹操说这话,曹操立马暴起,但整个天下,唯有陈飚有资格这么说他。不过,他心里并不服气。

    “车骑将军自以为用人宽仁,却不知已埋下隐患,他日必有恶果。”

    陈飚又摇了摇头:“丞相可知你为何屡屡败于我手下?”

    “为何?”

    “战场是否能获胜,对于丞相而言,取决于将士的勇猛、谋略的高低、粮草的多寡,但我考虑得远不止于此。”

    “哦?”

    “相对于战事,我更注重发展民生,民生改善了,百姓才会富足,才会给我创造源源不断的财富,我才会有源源不断的粮草、器械和士兵。”

    “丞相请看,你所辖之地,都是底蕴深厚的富饶之地,但多年战争,已显萧条,丞相却从未去精心治理,民生不复,只能靠掳掠来补充军粮,所以地方会越来越贫瘠,迟早会无力支持前线战场。”

    “哼!何以见得?”曹操显然不服气。

    “丞相,就说雒阳,雒阳自董卓之后已有近二十年了,一直残破不堪,地方官员也只是听之任之,至今仍是残破之地,若是丞相十二年前用心治理雒阳,想必雒阳早就恢复昔日荣光。”

    “好在雒阳毕竟底蕴深厚,多年没有战事,民生也在缓慢恢复,再过个十年八年,或许勉强也能恢复到董卓前的一半了。”

    “再看看其他州,简直惨不忍睹,青州多年战乱,偌大地方连人口都没五十万,幽、冀、并三州总人口也不过三四百万,丞相治下已贫瘠到此,让人难以相信。丞相可知?我治下有多少人口?”

    这时代都是靠人口数量来判断一个地方是否富庶,陈飚也是跟曹操谈及人口,以证明自己治下民生比曹操的地盘好。

    “多少人口?”

    “扬州从八年前开始,已是少有战事,唯有两年多前丞相攻合肥,好在没攻破。扬州总人口已有四百余万,恢复到黄巾之前的规模。”

    “荆州除南阳、江夏外,已是四五年没战事,如今人口也有四百万以上。徐州人口人口不足百万,但我仍据交州全境,人口也有一百五十万以上。我治下人口至少有上千万人。”

    “交州?”虽然曹操惊讶于陈飚治下人口,但他突然对交州有了兴趣。

    “丞相有所不知,我手下大将步骘率军平定了整个交州,不仅南海、交趾,连日南、九真都纳入交州治下。这位是……许将军吧?”陈飚突然指着曹操身后的一个粗壮的将军。许褚露出疑惑之色。

    “正是,莫非车骑将军认识仲康?”

    “不认识,丞相无须多疑,只是许将军乃丞相身边悍将,我亦有所耳闻。”他指着许褚腰间插着的一根象牙。

    “此乃象牙,想必是许将军重金买的吧?”他伸手让许褚把象牙递过来。许褚看了一下曹操,曹操点了点头,他就把象牙递过来。魏严过去接过来,又递到陈飚手里。

    “这玩意是从交州过来的,是一种被称为大象的动物的牙齿,中原没有此动物,交州日南、九真两郡之人视之为珍宝。我的人从那里运回几大船,然后将其运送到各州郡,高价卖出。”

    “获得财富,再转手购入粮食,以为军粮,说实话,这象牙没什么实际用处,只是装饰品而已,挂着好看,彰显自己的高贵。”

    “对了,丞相府上那头大象,说起来也算是我让人弄到中原来售卖的,只是想不到辗转到了丞相府上了。”

    曹操一听陈飚这话,脸色异常难看。自己府上那头大象是他从一个商人那里高价购入的,当时以为奇物,倒是风光了一阵子。他死去的儿子还用一种奇妙的方法称了大象的重量。

    可是如今听陈飚这么说,他买大象和象牙的钱,全都进入了陈飚的口袋,然后又变成军粮,陈飚又来攻打自己。这不等于说,陈飚攻打自己所耗的钱粮都是自己提供的吗?这想想多气人。

    陈飚看到曹操的脸色难看,自己明白其想法:“丞相不必生气,世上之人,都以为治理地方,便只有开荒种地,得到足够的粮食,再以粮草作为军粮,征战天下。”

    “但我以为治理地方并非仅仅只是如此,治理地方应该先保障地方的稳定,以律法规范百姓日常行为,引导百姓从事各种产业,生产出各种不同的货物,加强货物流通,完成交易,从而创造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