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前任与现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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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城乘坐电梯，一路直达大楼顶层。
这层只有通往天台的唯一一扇门。门上挂了把锁，铁链缠绕几圈半掩封住了入口，乍一看像是要将这片区域给封印。
司城毫无未经允许擅自闯入的自觉。他轻巧将锁链解开、熟门熟路走了进去。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深更半夜爬上楼顶——虽然现在也算不得深夜。不过夜幕黑沉，高处的风凛凛狂啸，和之前那一夜似乎并没有什么差别。
司城稍稍打量一番，确定没人，于是往后一推将门关上，慢悠悠晃到了天台边缘。
怪盗为他绑的发比较松散，他停住脚步时，突然猛烈的风自下方袭来，险些让他吃了一嘴碎发，也打破了他这副“高处不胜寒”的装逼姿态。
他无语一瞬，干脆迎着狂风拆下发缎，重新又扎了一遍。
港口附近的楼层都不算太高，他脚下的这栋也只能说是矮个子里拔高个。但就算如此，十几层也足够让司城摔成白骨烂泥。
可他像是根本察觉不到危险，踩在只有小片区域的边缘矮台漫不经心地往下看。
这个距离，下方的人影都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倒是显出了点小巧可爱。但从某个人影投注过来的锋锐视线，在感知内依然清晰得如芒刺背。
司城挑了挑眉：“……谁？”
对方自然是看不见他这微小的神态变化，但却像从他的肢体动作中领悟出了什么，收回了过分锐利的视线，在司城的注视中走进大楼。
司城也懒洋洋地收回眼神，掏出自己震了一路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亮着柯南的号码，看来对方已经与中森警部分开。司城一点没有接通的意思——小鬼的好奇心比天高，若知道他要做什么，怕不是得当场迈着小短腿与他汇合。
司城有时候其实也很好奇，柯南对自我的认知为何是间歇性的。平日利用外表装乖撒娇技能炉火纯青，到了破案解谜的这种时候，却总想不起来自己还是个屁点大的孩子。
电话因为过长无人接听终止了，下一秒，新的通话申请拨了过来。司城忍不住咂舌，然后冷酷无情地按下挂断键，趁这短暂空闲直接关了机。
他满怀轻松地把手机扔回兜，等待即将来临的战场。
在海面上时，船体的光和航线灯塔衬得周围十分亮堂，司城只能看清夜空里的一轮圆月。而天台仰头来看，倒是出乎意料遇见了一片星辰。
它们点缀在黑沉的天空中，并不耀眼、甚至稍显暗淡，仿佛存在的意义只为了衬托出月亮的高洁，一直沉默而固执地亮着。
司城正看得出神，身后传来嘎吱一声。来人将铁门推开，迈着轻缓的步伐不慌不忙走了进来。
他双手插兜望天的姿态一顿，有点讶异地往回一瞥。
……只有一个人？
司城之前注意到了两个人影，现在看来另外一个是被安排在了下层。是为了避免他逃脱？还是有其他理由？
既然将目标转移到了他身上，对方理应收集过情报，却还这么自信能一个人能解决？
这些想法都只在一瞬间，司城这时才注意到身后人的外貌。他原本接近漠然的脸微微一怔，露出了点意外的神情。
银发、白肤、点缀苍白肤色里的冷酷绿眸，这是——
“琴酒……？”
这一瞬间，他所有暗藏的杀意退却了，甚至从心底冒出了一点喜闻乐见：缪斯主动光顾，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的眼神变化对方自然有所感知，男人顿了顿，皱起了眉。
他们一个站在天台边缘，双手插兜微微侧身，纯白的礼服显出了一份不合时宜的优雅自如。另一个一身纯黑的风衣，银色长发只随意披散，随着衣摆一同在狂风中飞舞。
司城的漆黑瞳孔掩盖了所有神色，面上漫不经心地、与那人幽绿的眼眸短暂对望了一眼。
不知从这一眼中看出了什么，那张冷硬到毫无情绪的脸稍顿，随后向他缓缓提起了个笑容。
司城：“……”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不好的预感很快应验，琴酒清了清嗓子，用堪称优雅的女音道：“好久不见。”
他摘下礼帽，侧过头按住下颌稍稍用力，那张属于男性的面皮便轻而易举被“撕”了下来。他手指稍稍调整了一下面部，又简单清理了颊侧的痕迹。
再正过头时，一张属于女性的面庞展现在了月色中。
即使是素颜也遮不住五官的深邃和艳丽，眼波流转自带一股风情。略微苍白的肤色上，一双色泽浅淡的细眉稍稍扬起，却并不显得嚣张跋扈，反而似笑非笑得宛如调情。
虽然瞳色稍有改变，但这张脸在司城眼里并不陌生。
司城眯起眼，道出对方的姓名：“……贝尔摩德？”
对方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语调暧昧：“好久不见，Scavenger。”
司城并未理会她的这声招呼，黑眸情绪淡淡注视着女人的脸，半晌才道，“那张脸不适合你。”
“……当然，我知道你对他有所偏爱，亲爱的。”贝尔摩德侧过头，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银发发尾，笑容掺入了一点遗憾，“所以，我用这张脸来迎接我们的重逢。”
司城不置可否：“是吗？”
他垂眼看了看他们之间的空地，似乎意有所指道：“我们的距离有些远了。”
女人也随着他的视线低眸，脚步不动，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
他们维持这个距离对视了片刻，司城率先离开天台边缘，朝着安静凝视他的女人走去。
贝尔摩德——在与她接触之前，司城其实一直觉得对方是所谓的“反派”人物。
虽然长相并不穷凶极恶，但据灰原哀的话分析，对方在组织内有一定的地位、且与她处于对立的立场。站在组织高层的人能力自不用说，更直白的，是她以琴酒的脸面登场。
即便只接触了短短瞬间，司城也能知道对方是个多么冷酷的存在。这样的人，不会简单允许其他人“借用”他的身份。
可在揭下伪装后，贝尔摩德的表现与之前她所展示出的骤然割裂了。
分明是主动地坦白，却表露出了极深的恐惧忌惮，眼神和话语又都带着熟稔亲昵的意味。不愿意主动靠近，但当司城靠近对方时，也没有躲闪的意思。
——甚至主动贴了过来，抬起了她冰冷的手指。
女人用恍惚的视线注视司城，指尖落在他的面颊，力道很轻，甚至构不成抚摸，只是若即若离的轻触。她用手指勾勒出司城的五官轮廓，渐渐回过了神，抿唇笑了。
“你又变年轻了，司城。”她说，“克丽丝·温亚德的身份，和你已经不太匹配了。”
司城：“……”
信息量过大，他一时间没来得及回应。
克丽丝·温亚德，这个名字，称得上他面板里最为特殊的那个——在一众不得善终前任里唯一生命力坚挺的现任。司城曾经看过对方的照片，此时再与贝尔摩德进行对比，也看出了几分相似。
他这时也终于明白，自己之前对贝尔摩德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司城乘坐电梯，一路直达大楼顶层。
这层只有通往天台的唯一一扇门。门上挂了把锁，铁链缠绕几圈半掩封住了入口，乍一看像是要将这片区域给封印。
司城毫无未经允许擅自闯入的自觉。他轻巧将锁链解开、熟门熟路走了进去。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深更半夜爬上楼顶——虽然现在也算不得深夜。不过夜幕黑沉，高处的风凛凛狂啸，和之前那一夜似乎并没有什么差别。
司城稍稍打量一番，确定没人，于是往后一推将门关上，慢悠悠晃到了天台边缘。
怪盗为他绑的发比较松散，他停住脚步时，突然猛烈的风自下方袭来，险些让他吃了一嘴碎发，也打破了他这副“高处不胜寒”的装逼姿态。
他无语一瞬，干脆迎着狂风拆下发缎，重新又扎了一遍。
港口附近的楼层都不算太高，他脚下的这栋也只能说是矮个子里拔高个。但就算如此，十几层也足够让司城摔成白骨烂泥。
可他像是根本察觉不到危险，踩在只有小片区域的边缘矮台漫不经心地往下看。
这个距离，下方的人影都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倒是显出了点小巧可爱。但从某个人影投注过来的锋锐视线，在感知内依然清晰得如芒刺背。
司城挑了挑眉：“……谁？”
对方自然是看不见他这微小的神态变化，但却像从他的肢体动作中领悟出了什么，收回了过分锐利的视线，在司城的注视中走进大楼。
司城也懒洋洋地收回眼神，掏出自己震了一路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亮着柯南的号码，看来对方已经与中森警部分开。司城一点没有接通的意思——小鬼的好奇心比天高，若知道他要做什么，怕不是得当场迈着小短腿与他汇合。
司城有时候其实也很好奇，柯南对自我的认知为何是间歇性的。平日利用外表装乖撒娇技能炉火纯青，到了破案解谜的这种时候，却总想不起来自己还是个屁点大的孩子。
电话因为过长无人接听终止了，下一秒，新的通话申请拨了过来。司城忍不住咂舌，然后冷酷无情地按下挂断键，趁这短暂空闲直接关了机。
他满怀轻松地把手机扔回兜，等待即将来临的战场。
在海面上时，船体的光和航线灯塔衬得周围十分亮堂，司城只能看清夜空里的一轮圆月。而天台仰头来看，倒是出乎意料遇见了一片星辰。
它们点缀在黑沉的天空中，并不耀眼、甚至稍显暗淡，仿佛存在的意义只为了衬托出月亮的高洁，一直沉默而固执地亮着。
司城正看得出神，身后传来嘎吱一声。来人将铁门推开，迈着轻缓的步伐不慌不忙走了进来。
他双手插兜望天的姿态一顿，有点讶异地往回一瞥。
……只有一个人？
司城之前注意到了两个人影，现在看来另外一个是被安排在了下层。是为了避免他逃脱？还是有其他理由？
既然将目标转移到了他身上，对方理应收集过情报，却还这么自信能一个人能解决？
这些想法都只在一瞬间，司城这时才注意到身后人的外貌。他原本接近漠然的脸微微一怔，露出了点意外的神情。
银发、白肤、点缀苍白肤色里的冷酷绿眸，这是——
“琴酒……？”
这一瞬间，他所有暗藏的杀意退却了，甚至从心底冒出了一点喜闻乐见：缪斯主动光顾，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的眼神变化对方自然有所感知，男人顿了顿，皱起了眉。
他们一个站在天台边缘，双手插兜微微侧身，纯白的礼服显出了一份不合时宜的优雅自如。另一个一身纯黑的风衣，银色长发只随意披散，随着衣摆一同在狂风中飞舞。
司城的漆黑瞳孔掩盖了所有神色，面上漫不经心地、与那人幽绿的眼眸短暂对望了一眼。
不知从这一眼中看出了什么，那张冷硬到毫无情绪的脸稍顿，随后向他缓缓提起了个笑容。
司城：“……”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不好的预感很快应验，琴酒清了清嗓子，用堪称优雅的女音道：“好久不见。”
他摘下礼帽，侧过头按住下颌稍稍用力，那张属于男性的面皮便轻而易举被“撕”了下来。他手指稍稍调整了一下面部，又简单清理了颊侧的痕迹。
再正过头时，一张属于女性的面庞展现在了月色中。
即使是素颜也遮不住五官的深邃和艳丽，眼波流转自带一股风情。略微苍白的肤色上，一双色泽浅淡的细眉稍稍扬起，却并不显得嚣张跋扈，反而似笑非笑得宛如调情。
虽然瞳色稍有改变，但这张脸在司城眼里并不陌生。
司城眯起眼，道出对方的姓名：“……贝尔摩德？”
对方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语调暧昧：“好久不见，Scavenger。”
司城并未理会她的这声招呼，黑眸情绪淡淡注视着女人的脸，半晌才道，“那张脸不适合你。”
“……当然，我知道你对他有所偏爱，亲爱的。”贝尔摩德侧过头，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银发发尾，笑容掺入了一点遗憾，“所以，我用这张脸来迎接我们的重逢。”
司城不置可否：“是吗？”
他垂眼看了看他们之间的空地，似乎意有所指道：“我们的距离有些远了。”
女人也随着他的视线低眸，脚步不动，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
他们维持这个距离对视了片刻，司城率先离开天台边缘，朝着安静凝视他的女人走去。
贝尔摩德——在与她接触之前，司城其实一直觉得对方是所谓的“反派”人物。
虽然长相并不穷凶极恶，但据灰原哀的话分析，对方在组织内有一定的地位、且与她处于对立的立场。站在组织高层的人能力自不用说，更直白的，是她以琴酒的脸面登场。
即便只接触了短短瞬间，司城也能知道对方是个多么冷酷的存在。这样的人，不会简单允许其他人“借用”他的身份。
可在揭下伪装后，贝尔摩德的表现与之前她所展示出的骤然割裂了。
分明是主动地坦白，却表露出了极深的恐惧忌惮，眼神和话语又都带着熟稔亲昵的意味。不愿意主动靠近，但当司城靠近对方时，也没有躲闪的意思。
——甚至主动贴了过来，抬起了她冰冷的手指。
女人用恍惚的视线注视司城，指尖落在他的面颊，力道很轻，甚至构不成抚摸，只是若即若离的轻触。她用手指勾勒出司城的五官轮廓，渐渐回过了神，抿唇笑了。
“你又变年轻了，司城。”她说，“克丽丝·温亚德的身份，和你已经不太匹配了。”
司城：“……”
信息量过大，他一时间没来得及回应。
克丽丝·温亚德，这个名字，称得上他面板里最为特殊的那个——在一众不得善终前任里唯一生命力坚挺的现任。司城曾经看过对方的照片，此时再与贝尔摩德进行对比，也看出了几分相似。
他这时也终于明白，自己之前对贝尔摩德的熟悉感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