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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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我这句话后,鲁迪乌斯原本呆滞的脸上瞬间变化了神色。

    有愤怒,震惊,以及不解。

    「老师她....怎么了?」

    我感到一阵头大,压力布满了我的神经。

    算了,无所谓了。

    什么历史走向.....什么干扰.....

    全都去你的吧。

    就算变化,我也要给你拉回来。

    总之,我豁出去了。

    「如果你选择听从人神的话,洛琪希会死,希露菲也会死,艾莉丝也会死....然后你会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魔,一辈子被人神玩弄。」

    我说话同时,已经将我手上的龙神手环戴在了鲁迪乌斯手上。

    他抬起手,看着上面的龙神纹章,惊讶道。

    「这是....」

    「记得吧?这是龙神手环,可以起到避免人神干扰的作用。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监视到我.....但我屏蔽了他那么久,大抵是不会找上我的吧。总之,有这个东西在,我们的对话不会被人神知道。你要保密,对任何人都保密。」

    鲁迪乌斯坐了起来,怔怔的望着我。而接下来我说的话,让他瞪大了眼睛。

    因为,我是用日语说的。

    (你办得到的吧?)

    「...诶?这是...」

    接下来我要讲的事情,以及我已经提到的事情,都是在第一次遇见鲁迪时没有说的。

    那时我尽可能的想让历史按照原本的模样发展。但是眼下我已经不得不摊牌了。

    (我也是转生来的。)

    「也....?你知道我是转生吗?」

    (没错,我知道你的很多事情。你前世是个家里蹲,在父母的葬礼上打手枪,你还....)

    「闭嘴!」

    鲁迪乌斯露出不悦的表情,一副不想回忆的模样。

    我无奈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现在你应该相信了吧?总之,我绝不是你的敌人。我知道你的未来,所以我才劝你不要听从人神的建议。)

    「...」

    (所以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帮助我,那么在未来我也会帮助你。只要有我在,你一定能获得一个幸福的未来。)

    「我的家人....都会平安吗?」

    (....)

    保罗的死....我还是不应该说吧。

    (不,你有一位家人的死是避免不了的,因为在我所知的故事线里,只有他死了。)

    「啊....是谁?」

    (无可奉告。我如果全部讲出来,那么历史变化可能会超出所有人的想象。总之,只有放弃人神,投靠龙神,才是你鲁迪乌斯获得幸福与胜利的唯一道路。)

    「说什么唯一道路也太....绝对了。」

    (事实就是那样。奥尔斯帝德欣赏你的魔术天赋与魔力总量,因为你拥有拉普拉斯因子。)

    「拉普拉斯因子....那是什么?」

    (这个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在那之前,你先作出决定吧,是要继续我行我素听从人神的命令,然后走向一个洛琪希、希露菲、艾莉丝全都死掉,然后自己变成杀人狂的未来,还是要选择跟随龙神,与我为友,然后获得并不完美但尽可能的幸福的未来?)

    「...你这么说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

    (所以啊,不要犹豫了啊!在不久的将来,未来的你会穿越回来告诉你这些的,到那个时候你就明白了!)

    「未来的我?未来的我能够回到过去吗?」

    (不完全是,他只有半个身体回来了,所以在交给你一样东西之后,以及三条建议后,就死掉了。)

    「建议?听上去像人神会做的事情。」

    (那真的是未来的你啦。好了不扯远了,总之,选择吧,鲁迪乌斯!)

    我站起来,俯视着鲁迪乌斯。

    如果他还执意要与我为敌的话。

    那么我....会选择杀死他。

    没有办法的事情。

    置身事外的时候,我们永远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发展。

    即便你是主角又如何?

    人类是自私的。

    为了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人,我可以做出一切事情来。

    鲁迪乌斯,何尝不是这样呢。

    经过一阵时间的沉默后,鲁迪乌斯抬起了头。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直面与我对视。

    「凯恩,我选择....」

    「信任你。」

    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不过服从龙神什么的....我目前还做不到,我并不想见到那个家伙.....总之,这一次我会帮助你,也希望.....真的能如你所说那样,可以让我珍视的人们平安。」

    「嗯,我会的。」

    「说实话.....让我大吃了一惊,你居然也来自日本吗?」

    「对。但我是中国人哦,在日本生活。」

    「...虽然没什么关系,但我还是想问,你前世过得好吗?」

    「不太好。我本来条件还不错,我是很多日本青少年剑道比赛的冠军,但后来出车祸,我双亲都去世了,我也落下了残疾。」

    「....啊。是呢。」

    总之,费了好大劲,总算将鲁迪乌斯拉拢过来了。

    啊,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啊。

    还是提防着好了。

    我自认为自己了解鲁迪乌斯呢。

    事实上,即便是知晓他一生的我,也无法完全弄明白鲁迪乌斯在想什么吧。

    正常的对待他,就好了吧。

    于是乎,我发动转移魔法阵,与鲁迪乌斯一同回到了伽蒂斯王国。

    这样一来,我方战力就已经集结完毕了。

    终于....横跨几十年的恩怨,将在眼前结束。

    究竟鹿死谁手呢?

    决战,一触即发!

    「...」

    伽蒂斯王国,王都。

    一处不起眼的废弃教堂,人群如同潮水般涌了出来。

    之后,在人群当中,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迈步走了出来。

    人们纷纷毕恭毕敬的让出道路来。

    她仿佛生来就带有神明般的威望,让人光是看着就萌生敬畏之感,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紧接着,一名褐色长发少女跟在她的身后,一同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她们站在人群最前端,等待着什么。

    很快,黑夜中一道身影骑着马疾驰而来。

    「怎么样?」

    女人出声询问。

    「确定了,是有战斗发生了。在王都北部的森林。」

    「这下糟了。」

    女人轻咬嘴唇,而众人将目光投在她身上。

    眼下的情况已经急转而下了。

    十分不利。

    已经撑不到预计的决战开始时间点了。

    恐怕,那场不知生死,堵上一切的恶战。

    要提前到来了。

    虽然人群已经集聚到了相当一部分规模,但依旧十分安静。

    并不是黑夜的功劳,而是他们在等待着女人下命令。

    女人,就是他们的王,他们的信仰。

    『幻视』之神女,艾米娅·贾德拉特。

    「母亲大人,凯恩他.....」

    「我知道。」

    艾米娅轻叹口气,骑上了一匹棕色的马。

    「出发吧。」

    紧接着,有两名剑士骑着马移动到了她的左右。

    形成护卫之势。

    水王拉伯克·贾德拉特。

    北王米德拉·贾德拉特。

    二人相视一眼,朝着艾米娅点了点头。

    「那么...全员,出发!」

    「是!」

    以艾米娅和两位王级剑士打头阵,其余人也是纷纷上马。

    一条充斥着战役的长龙,向伽蒂斯王国北部咆哮而去。

    那里,是一切都将落下帷幕的舞台,是决战的终焉之地。

    「...」

    「该死!」

    我怎会想到,倒霉的事情会接踵而至。

    不,这并不是倒霉,此前我就应该注意到的。

    王都北部,转移魔法阵的位置早就暴露。

    而菲洛斯与加夫他们,迟迟没有破坏,而是在这里守株待兔.....

    我和鲁迪乌斯,刚刚踏出森林半步,就被漫天的魔术吞没了。

    好在我们反应都很及时,他制造出了『土壁』,而我则是用剑气去抵消魔术。

    「凯恩,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先撤,援军会到的。」

    动静已经很大了。

    王都内到处都是贾德拉特家的眼线。

    艾米娅绝不会坐视不管。

    我是这么相信着。

    于是乎,我和鲁迪乌斯开始朝着东面跑去。

    那里,是王宫所在的位置。

    「想跑?」

    随着一声熟悉的大吼,一个灰色的大块头落在了我的面前。

    『不死王』菲洛斯。

    「去死吧,杂碎!成为本王手下的亡魂吧!」

    轰!

    菲洛斯猛烈的用拳头砸向地面,不少石块都是飞跃而起。

    我和鲁迪乌斯默契的一同避开,然后各自用招数抵御碎石。

    「支援陛下!」

    随着一阵冲天而起的喊声,我看见一群卫兵涌了过来。

    可恶。

    「凯恩!」

    鲁迪乌斯朝我大喊一声,我立马意会,抽出剑开始『蓄力』。

    「『泥沼』!」

    「斩!」

    鲁迪乌斯用『泥沼』将冲过来的卫兵们的行动限制住,而我则是斩出一道横向的巨大剑气,将那些卫兵皆数斩尽。

    很好,漂亮。

    我向鲁迪乌斯投以赞许的目光。

    「小心,凯恩!」

    鲁迪乌斯看向我的身后,焦急出声提醒。

    我心一沉,立马转身用剑抵挡。

    砰!

    剑身猛烈震颤,在斗气加持下,总算是接下来了菲洛斯的拳头。

    这次,我可不会光挨打。

    我立马俯下身去,剑气在我周遭浮现。

    「『极神流奥义·纵横百裂斩』!」

    无数道剑气顷刻间飞出,如同好几道龙卷风交织在一起一样,将菲洛斯吞没。

    饶是肉身强大的菲洛斯,也不得不原地伸出胳膊抵挡。

    就在那一刻,我看见他的胳膊开始渗血。

    有效!

    而鲁迪乌斯则是在一旁,传来惊叹。

    「...好强。如果当时你用这一招的话,我可能也办法吧。」

    「毕竟是奥义嘛。」

    「看起来像剑神流,又像水神流。」

    「是极神流哦,两者的结合?」

    「...极神流?」

    「之后你就知道了!」

    我轻笑一声,随后继续迎击『不死王』菲洛斯。

    同时,我也有在观察着周围。

    恐怕,敌人不应该只有菲洛斯和这些杂鱼般的卫兵吧。

    一定还有其他人在。

    例如加夫·贝特拉。

    他说不定已经在某个地方埋伏好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否具有战斗能力....

    就事先设想好了,他是可以战斗的。

    不可以掉以轻心。

    在硬吃下我一记『纵横百裂斩』后,即便是菲洛斯也显得有些仓促了。

    他喘着粗气,身上被剑气切割开来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地面上散落着如同星光点点半的血迹。

    「不错嘛,比上次能打。不过,想赢过本王,还是不可能的!」

    这样说完后,他的身躯忽然开始抽动。

    紧接着,一根骨头从他的背脊冒了出来。

    紧接着,又是一根...

    一根....两根....五根。

    将近几十根骨头如同雨后春笋般从菲洛斯的背后长了出来,令我和鲁迪乌斯都是看的一阵恶心。

    「这家伙....是怎样啊?」

    「他是不死族。可以改造身体,肉身十分强大,自愈也很快。对了,这家伙还会剑术,小心点了。」

    「了解。」

    鲁迪乌斯运转魔力,几道岩炮弾已经蓄势待发。

    「『岩炮弾』!」

    嗖!嗖!嗖!

    一阵破空的声音传来,几发岩炮弾飞快的如同子弹一般射向了菲洛斯。

    令人吃惊的是,菲洛斯丝毫没有闪开的意思,而是举起双手抵挡。

    噗嗤!

    菲洛斯的手臂很快就被打烂了,变得血肉模糊。

    我不经惊叹。真不愧是鲁迪乌斯。

    「狡猾的魔术师....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菲洛斯狞笑着,同时手上的伤已经治愈。

    好快!

    就是说,这家伙是怎样啊。

    比刚才治愈的速度还要快。

    实在是妖孽级的人物啊这家伙。

    不过,无论是谁,我们都要赢。

    我们都有必须战斗的理由,必须赢的理由!

    「鲁迪乌斯!」

    「准备好了!」

    「上!啊啊啊!」

    铛!铛!铛!

    夜幕之下,刀光剑影不断...

    「...」

    另一边,艾米娅正带着贾德拉特的人在大街上奔驰。

    由于差不多是深夜了,所幸没什么民众,因此一路上也比较畅通。

    他们的目的地,是王都北部。

    支援凯恩。

    当然,还会有一部分人前往王宫附近待命。

    根据目前前线传来的情报,『不死王』菲洛斯的踪迹已经确定,但加夫·贝特拉迟迟不见踪影。

    一切还有变数。

    艾米娅在一个街道转角处停了下来,环顾四周。

    「米德拉,你带一部分人去王宫那边吧。」

    「是!」

    说罢,北王米德拉便夹紧马身,调转方向,带着一群人朝着王宫进发。

    而艾米娅则是望着远方,眉头紧锁。

    奇怪。

    太奇怪了。

    对方是怎么了?

    让菲洛斯一个人跑出来战斗么?

    其他的战力呢?

    忽然,一道喊声打破了艾米娅的思绪。

    「小心,神女大人!」

    噗嗤!

    一道利刃入肉的声音传来。

    艾米娅只觉得自己被撞到了地上。

    当她抬起头时,却发现。

    刚才所站立的地方,一个贾德拉特的剑士被砍成了两半。

    就连她刚才所骑着的马,也已经被切成了两半。

    这是何等的剑术?!

    紧接着,一个身影站在了艾米娅面前。

    「哟,好久不见。」

    看清男人面容的那瞬间,艾米娅只觉得神情恍惚。

    加夫·贝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