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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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极斗气』的存在，让我踏足了千百年来未有剑士来到过的境界。
也让我见到了剑道最顶峰的风景。
或许我会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一位。
不过就算我取得了这般足以名留青史的成就，成为了毫无疑问距今最强的剑神。
我也不会忘记，这离不开多少人背后给予的支持。
像是老凯恩，若不是他，我根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恐怕还只是个剑王，迟迟突破不了吧。
此时，多少年前响起的前奏，在这一刻落下最后一个余音。
我想起了脑海中曾回旋过的那一句话。
「倘若有一天你站到了巅峰.....」
「也不要忘记......」
「来时的路。」
怎么会忘呢？
靠着老凯恩和海洛斯的牺牲。
我才能够得到『终焉之剑』，才能够学会『极神流』。
我才知道了『剑极斗气』的存在，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融会贯通。
可以说，我是踩在前人的肩膀上登峰造极的。
这一路走来太过含辛茹苦，以至于没有任何一个结果能够配得上这一路的颠沛流离。
所以每一个时刻的点点滴滴都令我记忆深刻。
我是绝不会忘记的。
也请让这样的回忆，给予我力量。
让我走完这城山水的，
最后一段路。
「...」
硝烟逐渐褪去，艾莉丝疲惫的坐在我的身边，而我则是将注意力集中于前方。
目前还并不清楚这一击到底如何，只是那道时空裂缝看起来有在继续延伸的势头，不知道会不会威胁到我和艾莉丝的安全。
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影响。
劈是劈开了，之后该怎么做？它也不会像是伤口一样自己长回来。
总之查看清楚情况后，就迅速前往王都与艾米娅还有鲁迪乌斯他们汇合吧。
毕竟我们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在这里决一死战，而是掩护鲁迪乌斯和洛琪希撤退。
...
我一眼望去，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
此前的村庄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天坑，像是被陨石砸出来的一半。
暗黑色的岩石裸露在外，给人强烈的不适感与不安感。
蒂斯特瑞亚似乎已经消失了，而我也感知不到天堂任何人的气息了。
不.....还是有一丝存在。
我与艾莉丝一同朝着前方试探性的探索了一番，发现在巨坑之下有着几道身影。
那是此前被莱福召唤出来的四道身影。
他们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像是雕塑一般。
难道说......天堂的人撤退了，把这四个人偶留在了这里？
那也太邪门了。
正当我准备踏入巨坑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像是突然被传送了一般，眼前的景象霎时间变换。
我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间。
已经有过几次经验的我，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
显然这里不是人神的居所，而是囚禁着凯希娜的空间。
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艾莉丝也在这里。
她黛眉微皱，拿着剑警戒四周，看起来一头雾水没搞清楚状况。
但在看到我也在之后，也是稍微安心了下来。
「在这里哦。」
凯希娜的声音传来，我下意识的回头。
不远处，凯希娜就如同往常一样坐在那里。
只是与曾经不同的是，还有四道身影。
「这.....」
我呆愣的看着她，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父母，索罗恩卡，还有绍罗斯会在这里？
凯希娜露出浅浅笑容，给出了解释。
「大家都是以灵魂的状态来到这里的，所以他们被我请来，也不算太奇怪吧？」
「是你做的啊。」
「嗯。不过还是要先告诉你，虽然蒂斯特瑞亚他们撤退了，但并不是真的结束了。相反，战斗才刚刚开始。」
「估计很快，傀儡大军就会兵临城下，威胁到整个王都。」
「并且，比这几位更难缠的对手，在等着你，凯恩。」
突然被这么一说，我也有些一头雾水了。
什么叫比这几位还难缠的对手啊。
可我也没有什么更加亲密的人了呀。
父母，师傅，妻子，孩子，朋友，大概就是我最亲密的人了。
眼下该出现的都出现了，而其余的则都活着。
还能有谁呢？
算了不管了，先搞清楚索罗恩卡他们的事情吧。
我问出了疑问，大致意思是为什么索罗恩卡他们会出现。
而凯希娜的答案与我之前的猜想几乎是一致的。
『天堂』第二席，『阎魔』莱福·瑞卡夫因（life-recovering）。
其能力是召回亡魂，并且能够附着在介质上。
不仅如此，他也能够夺舍他人的身躯。
简而言之就是与操纵灵魂相关。
而『天堂』以某种特别的方式捕捉到了这几人的灵魂，进行召回后，再附着在梅克所创造的特殊躯体上，就呈现了这样一个状况。
而眼下似乎梅克被我此前一剑重伤，正在接受蒂斯特瑞亚的治疗。
这四具人偶，也摆脱了梅克的控制，即将化为粉末，再一次回归天地。
而在四人灵魂即将散去的时候，凯希娜将他们带进了这里，虽然不能永久停留，但至少可以延长一些时间。
「好了，接下来是属于你们的时间。现在的他们意志是自由的，不必顾虑什么。」
「哦哦....好。」
我微微点了点头，扭头一看，一旁的艾莉丝与绍罗斯已经紧紧相拥在了一起，泪流满面。
「凯恩......长大了啊。」
洛因像是老父亲一般，发出感慨。
而一旁的金莉也是表示赞同，像是参观雕塑一般，好奇的将我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
「没有想到....这是我的儿子。不过能好好长大，真是太好了呢。」
「是啊，最担心的就是怕凯恩也死在那群家伙手上。」
「嗯嗯，那可就太糟糕啦。」
金莉伸手捂住嘴，轻轻一笑。
可是下一秒，掩抑已久的泪水还是决了堤，夺眶而出。
原本肤白貌美，落落大方的金发美人，顿时哭成了一个泪人。
她是我这一世的母亲，虽然我们说再见的时间太早，但内心的情感早就已经根深蒂固。
这也让我鼻头一酸，如鲠在喉。
我强忍着内心的情绪，上前轻轻抱住了泪流不止的女人。
「妈妈.....」
「诶....我在，我在呢。」
「能再次见到你们.....太好了。我想告诉你们，我过得很好，我变强了，娶妻生子，有自己的家庭。」
「是吗？那就太好了呢。」
金莉一面流着泪，一面由衷的露出甜美的笑容。
「妈妈一直在想，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穿好衣服，会不会太累.....」
「还有，有没有怪爸爸妈妈，没有陪你长大.....」
「死后的世界，就像是孤魂野鬼一般，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着。」
「妈妈既担心又害怕，直到突然能看见了，之后就看见了你.....」
「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但看见你那张脸，妈妈就安心了一些。」
「那个小男孩长大啦......能够独当一面了，变得好厉害好厉害。」
金莉像是喃喃自语的诉说着，而我则是尽职尽责的担任着倾听者的角色。
等待她调整好情绪，接下来是洛因。
他并没有太多想说的话，只是表达了自己的歉疚。
毕竟从前他就没有那么善于言辞表达嘛。
原本是个逗比诙谐的人，此时却是词穷了。
只是他眼中的泪花与难以压抑的眼红，让我也是为之触动。
他们二人的再次出现，让我知道。
即便我们早就阴阳两隔，但父母与孩子间的情谊仍未断绝......
这是我前世未能领会到的东西。
前世父母意外去世后，我就觉得我与他们之间的事情或许早就已经结束。
全然当自己本就没有父母来逃避。
但这一次，截然不同。
即便父母离开了我，我也会挂念他们，他们则会以更加多的量来挂念我。
我还有生活中的风风雨雨，但他们在那看不见听不着的世界里，能做的事情就是担忧我的未来。
最纯粹，也最简单的心思。
在那一刻，我心中那道困扰了我两辈子的伤痕，也在此刻疯狂长出了血肉.....
即便我们并没有一同走到未来。
那我也是幸福的。
因为我们曾经度过愉快和美满的时光。
「...」
「好啦，别让你师傅等太久。」
「我们......就先走啦。」
「以后，你要保重哦。」
「只是可惜见不到凯恩的小宝宝啦。」
金莉这样笑着，随后含着泪与我挥手。
再紧接着，她与洛因的身躯就开始透明化，最后消散于这片天地。
唔.....有点类似于老凯恩离开的方式呢。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过身去，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那个男人。
他也抬起眼看着我，我透过那双苍老且沧桑的双眸，察觉到了极为复杂的情绪。
百感交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凯恩。」
「师傅，我在。」
「变得很强了嘛。」
「嗯。」
「是剑王，还是剑帝？」
「是剑神哦。历代最强的剑神。」
听闻此言，索罗恩卡呆愣了一下，随后眉眼舒展开来，像是释怀一般的微微点头。
「嗯，是啊。那样的斩击，是绝无仅有的，也是无可匹敌的。你真的，很有天赋呢。」
「我很高兴你是看到了我的天赋而承认的天赋，而不是从某个家伙那承认我的天赋。」
我自然说的是人神。
「还在介意那件事情吗？人神的话，已经都不重要了。」
「我目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和悠奈能好好走下去。」
「诶，你知道了吗？」
我还以为索罗恩卡不知道我和悠奈已经结婚了呢。
「其实，悠奈怀孕了。」
听到这话，索罗恩卡的表情就凝固住了。
他上前几步，用手勾搭住我的脖子。
「那就更要照顾好她了，如果悠奈受委屈的话，就算你是剑神，我也会从地下爬上来，找你麻烦的。」
「哈哈哈.....师傅，我可不敢。先不说您，艾米娅也会有意见的。」
「是吗.....」
索罗恩卡眯起眼，移开视线。
「凯恩，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收你为徒，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
「你生来就是天才剑士，虽然这么说有些马后炮......但在我第一次看你挥剑的时候。」
「我就在想....『也许这小子，还真的可以做到。』」
「所以，实际上我在那个时候就没有把人神当作我的希望了。」
「我的希望，是你啊。即便是我死了，但只要艾米娅和悠奈好好活下去，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现在看来，你差不多是做到了啊。」
差不多。
的确是差不多。
只有解决了『天堂』。
才算是真正的高枕无忧。
「师傅，我会在这最后的时刻，燃烧自己，保护悠奈的。」
索罗恩卡瞪大眼睛，用手拍了拍我的脑袋。
「傻孩子，并不是让你牺牲自己啊。如果你死了的话，悠奈会更伤心吧。」
「那也是.....」
「但我相信你，有获胜的本事。」
「赢下这场较量，然后给予悠奈幸福吧。这就是我最后的愿望了，凯恩。」
我重重地点点头，与索罗恩卡对视，认真严肃的保证自己一定会全力以赴。
随后，在索罗恩卡挤在一块的眉眼当中，在那抹微笑之下，索罗恩卡的身影逐渐消散，直到最后再也找不见。
我呆愣着伸出手，却抓不住任何关于他的痕迹。
「你就放心吧......师傅。」
「我，会赢的。」
「会给悠奈幸福的。」
「我，保证。」
深叹一口气后，我回到了凯希娜身前。
艾莉丝也已经结束了她那边的对话，绍罗斯的身影已经不见，但她的表情却比之前要放松不少。
看起来也是释然了。
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见到了她祖父最后一面。
虽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好了凯恩，我也差不多该走了。毕竟这样的方式，也是很费劲的.....」
「我能做的也没有什么了，只是不要忘记了我说过的话。」
「去粉碎那罪恶之源『魔神权杖』，然后去往未来打败人神吧。」
「祝你成功。」
随后，周遭恢复了此前的场景。
我们回到了现实。
我与艾莉丝相视一眼，很有默契的一同转身。
朝着王都方向进发。
等待着我们的，将是真真正正的。
最后一次战斗。
也是长久以来较量的最后一笔。
终焉之战。
『剑极斗气』的存在，让我踏足了千百年来未有剑士来到过的境界。
也让我见到了剑道最顶峰的风景。
或许我会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一位。
不过就算我取得了这般足以名留青史的成就，成为了毫无疑问距今最强的剑神。
我也不会忘记，这离不开多少人背后给予的支持。
像是老凯恩，若不是他，我根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恐怕还只是个剑王，迟迟突破不了吧。
此时，多少年前响起的前奏，在这一刻落下最后一个余音。
我想起了脑海中曾回旋过的那一句话。
「倘若有一天你站到了巅峰.....」
「也不要忘记......」
「来时的路。」
怎么会忘呢？
靠着老凯恩和海洛斯的牺牲。
我才能够得到『终焉之剑』，才能够学会『极神流』。
我才知道了『剑极斗气』的存在，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融会贯通。
可以说，我是踩在前人的肩膀上登峰造极的。
这一路走来太过含辛茹苦，以至于没有任何一个结果能够配得上这一路的颠沛流离。
所以每一个时刻的点点滴滴都令我记忆深刻。
我是绝不会忘记的。
也请让这样的回忆，给予我力量。
让我走完这城山水的，
最后一段路。
「...」
硝烟逐渐褪去，艾莉丝疲惫的坐在我的身边，而我则是将注意力集中于前方。
目前还并不清楚这一击到底如何，只是那道时空裂缝看起来有在继续延伸的势头，不知道会不会威胁到我和艾莉丝的安全。
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影响。
劈是劈开了，之后该怎么做？它也不会像是伤口一样自己长回来。
总之查看清楚情况后，就迅速前往王都与艾米娅还有鲁迪乌斯他们汇合吧。
毕竟我们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在这里决一死战，而是掩护鲁迪乌斯和洛琪希撤退。
...
我一眼望去，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
此前的村庄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天坑，像是被陨石砸出来的一半。
暗黑色的岩石裸露在外，给人强烈的不适感与不安感。
蒂斯特瑞亚似乎已经消失了，而我也感知不到天堂任何人的气息了。
不.....还是有一丝存在。
我与艾莉丝一同朝着前方试探性的探索了一番，发现在巨坑之下有着几道身影。
那是此前被莱福召唤出来的四道身影。
他们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像是雕塑一般。
难道说......天堂的人撤退了，把这四个人偶留在了这里？
那也太邪门了。
正当我准备踏入巨坑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像是突然被传送了一般，眼前的景象霎时间变换。
我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间。
已经有过几次经验的我，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
显然这里不是人神的居所，而是囚禁着凯希娜的空间。
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艾莉丝也在这里。
她黛眉微皱，拿着剑警戒四周，看起来一头雾水没搞清楚状况。
但在看到我也在之后，也是稍微安心了下来。
「在这里哦。」
凯希娜的声音传来，我下意识的回头。
不远处，凯希娜就如同往常一样坐在那里。
只是与曾经不同的是，还有四道身影。
「这.....」
我呆愣的看着她，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父母，索罗恩卡，还有绍罗斯会在这里？
凯希娜露出浅浅笑容，给出了解释。
「大家都是以灵魂的状态来到这里的，所以他们被我请来，也不算太奇怪吧？」
「是你做的啊。」
「嗯。不过还是要先告诉你，虽然蒂斯特瑞亚他们撤退了，但并不是真的结束了。相反，战斗才刚刚开始。」
「估计很快，傀儡大军就会兵临城下，威胁到整个王都。」
「并且，比这几位更难缠的对手，在等着你，凯恩。」
突然被这么一说，我也有些一头雾水了。
什么叫比这几位还难缠的对手啊。
可我也没有什么更加亲密的人了呀。
父母，师傅，妻子，孩子，朋友，大概就是我最亲密的人了。
眼下该出现的都出现了，而其余的则都活着。
还能有谁呢？
算了不管了，先搞清楚索罗恩卡他们的事情吧。
我问出了疑问，大致意思是为什么索罗恩卡他们会出现。
而凯希娜的答案与我之前的猜想几乎是一致的。
『天堂』第二席，『阎魔』莱福·瑞卡夫因（life-recovering）。
其能力是召回亡魂，并且能够附着在介质上。
不仅如此，他也能够夺舍他人的身躯。
简而言之就是与操纵灵魂相关。
而『天堂』以某种特别的方式捕捉到了这几人的灵魂，进行召回后，再附着在梅克所创造的特殊躯体上，就呈现了这样一个状况。
而眼下似乎梅克被我此前一剑重伤，正在接受蒂斯特瑞亚的治疗。
这四具人偶，也摆脱了梅克的控制，即将化为粉末，再一次回归天地。
而在四人灵魂即将散去的时候，凯希娜将他们带进了这里，虽然不能永久停留，但至少可以延长一些时间。
「好了，接下来是属于你们的时间。现在的他们意志是自由的，不必顾虑什么。」
「哦哦....好。」
我微微点了点头，扭头一看，一旁的艾莉丝与绍罗斯已经紧紧相拥在了一起，泪流满面。
「凯恩......长大了啊。」
洛因像是老父亲一般，发出感慨。
而一旁的金莉也是表示赞同，像是参观雕塑一般，好奇的将我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
「没有想到....这是我的儿子。不过能好好长大，真是太好了呢。」
「是啊，最担心的就是怕凯恩也死在那群家伙手上。」
「嗯嗯，那可就太糟糕啦。」
金莉伸手捂住嘴，轻轻一笑。
可是下一秒，掩抑已久的泪水还是决了堤，夺眶而出。
原本肤白貌美，落落大方的金发美人，顿时哭成了一个泪人。
她是我这一世的母亲，虽然我们说再见的时间太早，但内心的情感早就已经根深蒂固。
这也让我鼻头一酸，如鲠在喉。
我强忍着内心的情绪，上前轻轻抱住了泪流不止的女人。
「妈妈.....」
「诶....我在，我在呢。」
「能再次见到你们.....太好了。我想告诉你们，我过得很好，我变强了，娶妻生子，有自己的家庭。」
「是吗？那就太好了呢。」
金莉一面流着泪，一面由衷的露出甜美的笑容。
「妈妈一直在想，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穿好衣服，会不会太累.....」
「还有，有没有怪爸爸妈妈，没有陪你长大.....」
「死后的世界，就像是孤魂野鬼一般，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着。」
「妈妈既担心又害怕，直到突然能看见了，之后就看见了你.....」
「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但看见你那张脸，妈妈就安心了一些。」
「那个小男孩长大啦......能够独当一面了，变得好厉害好厉害。」
金莉像是喃喃自语的诉说着，而我则是尽职尽责的担任着倾听者的角色。
等待她调整好情绪，接下来是洛因。
他并没有太多想说的话，只是表达了自己的歉疚。
毕竟从前他就没有那么善于言辞表达嘛。
原本是个逗比诙谐的人，此时却是词穷了。
只是他眼中的泪花与难以压抑的眼红，让我也是为之触动。
他们二人的再次出现，让我知道。
即便我们早就阴阳两隔，但父母与孩子间的情谊仍未断绝......
这是我前世未能领会到的东西。
前世父母意外去世后，我就觉得我与他们之间的事情或许早就已经结束。
全然当自己本就没有父母来逃避。
但这一次，截然不同。
即便父母离开了我，我也会挂念他们，他们则会以更加多的量来挂念我。
我还有生活中的风风雨雨，但他们在那看不见听不着的世界里，能做的事情就是担忧我的未来。
最纯粹，也最简单的心思。
在那一刻，我心中那道困扰了我两辈子的伤痕，也在此刻疯狂长出了血肉.....
即便我们并没有一同走到未来。
那我也是幸福的。
因为我们曾经度过愉快和美满的时光。
「...」
「好啦，别让你师傅等太久。」
「我们......就先走啦。」
「以后，你要保重哦。」
「只是可惜见不到凯恩的小宝宝啦。」
金莉这样笑着，随后含着泪与我挥手。
再紧接着，她与洛因的身躯就开始透明化，最后消散于这片天地。
唔.....有点类似于老凯恩离开的方式呢。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过身去，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那个男人。
他也抬起眼看着我，我透过那双苍老且沧桑的双眸，察觉到了极为复杂的情绪。
百感交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凯恩。」
「师傅，我在。」
「变得很强了嘛。」
「嗯。」
「是剑王，还是剑帝？」
「是剑神哦。历代最强的剑神。」
听闻此言，索罗恩卡呆愣了一下，随后眉眼舒展开来，像是释怀一般的微微点头。
「嗯，是啊。那样的斩击，是绝无仅有的，也是无可匹敌的。你真的，很有天赋呢。」
「我很高兴你是看到了我的天赋而承认的天赋，而不是从某个家伙那承认我的天赋。」
我自然说的是人神。
「还在介意那件事情吗？人神的话，已经都不重要了。」
「我目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和悠奈能好好走下去。」
「诶，你知道了吗？」
我还以为索罗恩卡不知道我和悠奈已经结婚了呢。
「其实，悠奈怀孕了。」
听到这话，索罗恩卡的表情就凝固住了。
他上前几步，用手勾搭住我的脖子。
「那就更要照顾好她了，如果悠奈受委屈的话，就算你是剑神，我也会从地下爬上来，找你麻烦的。」
「哈哈哈.....师傅，我可不敢。先不说您，艾米娅也会有意见的。」
「是吗.....」
索罗恩卡眯起眼，移开视线。
「凯恩，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收你为徒，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
「你生来就是天才剑士，虽然这么说有些马后炮......但在我第一次看你挥剑的时候。」
「我就在想....『也许这小子，还真的可以做到。』」
「所以，实际上我在那个时候就没有把人神当作我的希望了。」
「我的希望，是你啊。即便是我死了，但只要艾米娅和悠奈好好活下去，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现在看来，你差不多是做到了啊。」
差不多。
的确是差不多。
只有解决了『天堂』。
才算是真正的高枕无忧。
「师傅，我会在这最后的时刻，燃烧自己，保护悠奈的。」
索罗恩卡瞪大眼睛，用手拍了拍我的脑袋。
「傻孩子，并不是让你牺牲自己啊。如果你死了的话，悠奈会更伤心吧。」
「那也是.....」
「但我相信你，有获胜的本事。」
「赢下这场较量，然后给予悠奈幸福吧。这就是我最后的愿望了，凯恩。」
我重重地点点头，与索罗恩卡对视，认真严肃的保证自己一定会全力以赴。
随后，在索罗恩卡挤在一块的眉眼当中，在那抹微笑之下，索罗恩卡的身影逐渐消散，直到最后再也找不见。
我呆愣着伸出手，却抓不住任何关于他的痕迹。
「你就放心吧......师傅。」
「我，会赢的。」
「会给悠奈幸福的。」
「我，保证。」
深叹一口气后，我回到了凯希娜身前。
艾莉丝也已经结束了她那边的对话，绍罗斯的身影已经不见，但她的表情却比之前要放松不少。
看起来也是释然了。
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见到了她祖父最后一面。
虽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好了凯恩，我也差不多该走了。毕竟这样的方式，也是很费劲的.....」
「我能做的也没有什么了，只是不要忘记了我说过的话。」
「去粉碎那罪恶之源『魔神权杖』，然后去往未来打败人神吧。」
「祝你成功。」
随后，周遭恢复了此前的场景。
我们回到了现实。
我与艾莉丝相视一眼，很有默契的一同转身。
朝着王都方向进发。
等待着我们的，将是真真正正的。
最后一次战斗。
也是长久以来较量的最后一笔。
终焉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