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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章 祸起无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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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布满乌云,令人窒息的热浪因微风的吹刮有了一丝缓解,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皆低着头细碎着脚步,不敢发出重响惊扰了睡梦中的皇上,因为从柳将军带兵离京开始,皇上的脾气便暴躁了许多,似乎是柳将军走时曾与皇上有了争执,引了他的不快,是以将怒气全都撒在了旁人身上,这天气燥热异常,想来他的心情会愈发烦闷,所以大家皆屏息静气,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惹恼了他,白白丢了性命。

    刘劭康其实并没有睡着,他不过是想让自己安静下来,想一想下一步该怎样去做。

    柳洛冷虽然带兵走了,却走得心不甘情不愿,一个带兵的将军若是有了二心,那么他的手下或许也会受其影响,变得不再可靠。

    刘劭康用手揉了揉眉心,慢慢睁开了眼睛。

    嫔妃们都还在附近的水榭处等候着他,没有他的命令,她们是一步不敢离开的。看嫔妃们发现他醒来之后欣喜的眼神,刘劭康扬着唇角笑了,那笑意却透着一种不屑,甚至是鄙夷。

    都是一样的,后宫这么多妃子想尽办法讨好自己,不过就是因为中宫之位一直空着,所有人费尽心机都想爬上皇后的宝座,而自己,却偏偏不想让她们如愿。这女人的争斗亦如同战场,看着有趣,不失为一种无聊之中的趣味。

    一道素洁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长廊那头,来人显然没有料到御花园中会有这么多人,因为附近实在是太静了,静得仿若无人,他若知道皇上在这里的话,是绝对不会靠过来的。

    一粒葡萄凌空射出,正打在阖瞳眉间的朱砂之上,他本在看见那人之后便想逃离的,谁知刚动了脚步便被刘劭康发觉了,见他看见自己之后想跑,刘劭康顺手捻起一粒葡萄便打了过来。

    眉心一痛,阖瞳的眼中霎那间蓄积了泪水。

    “过来。”冰冷的声音令阖瞳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雨未曾落下,天气闷热得让人发疯,阖瞳的额间却已经冷汗涔涔,浑身上下透着冰凉。

    刘劭康松了松衣襟,带着一丝慵懒伸了个懒腰。随身的小太监乔喜在他醒后端来了放置冰块的小盆,他浸了浸双手,然后将身子一斜靠入软榻,脚向上一抬,伸到了阖瞳面前。

    “给朕揉揉脚。”

    乔喜令人端来了另一盆水,阖瞳走到刘劭康面前跪下身去,握住他的双脚浸入了盆中,片刻之后抬起,用帕子擦干,然后细细的揉.捏起来。一旁的嫔妃们全都默不作声的看着那一切,渐渐的,眼中有了怨怼之色。

    刘劭康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神色却更为懒散起来。

    阖瞳额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聚集在尖尖的下颌处,然后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他的双眼根本不敢抬起,只是垂着密集的睫毛,将整个精力都放在了刘劭康的足底。汗水浸湿了衣衫,本就不厚的衣料贴着身子,将他那略为瘦弱却又不失柔韧的身子紧紧勾勒,刘劭康支着下巴看着他,眸中渐渐的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

    感到手中突然一松,阖瞳诧异的抬起了头,还未弄清发生了什么,便发觉自己的下颌被人扣住了。

    头被动的仰起,因为双膝还跪在地面,阖瞳惊慌失措的睁大了双眼,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刘劭康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带着一种捉摸不透的表情,令他十分害怕,他感到自己的下颌很痛,便仿佛要被那人捏碎了。

    “皇……上……”

    “为什么同样是眉间朱砂,你却畏缩得令人生厌!”身子被狠狠一推,阖瞳仰面摔倒在地,他能听到自己的后脑撞击地面的声音,耳中的嗡响令他半天爬不起身来,可他也知道,若是一直这样躺着,最终受罪的还是自己,所以他拼命的翻过身去,慢慢的撑着双手爬了起来。

    没有抽泣,可泪水依然不受控制,阖瞳的心中充满了委屈,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若知道这粒朱砂会给自己带来这样逃脱不开的噩梦,他倒宁愿用刀将其剜去,就算因此而废了双目也在所不惜。可是现在他除了忍耐别无他法,就算不为了他自己,也要为家中无辜的亲人忍下去。

    双眼突然被人蒙住了,一道滚烫的气息从额头拂过,慢慢的,慢慢的落在了那殷红的朱砂上。

    仿若品尝珍稀的美味,刘劭康用舌尖绕着那眉间朱砂,一圈又一圈的舔去葡萄开裂后留下的酸甜,想象着自己第一次见到无瑕时那轻纱之下的惊鸿一瞥,那朱砂映容的绝代风华,在金翎小镇上第一次不经意的双唇相接,相思谷中朝夕相对的曾经种种,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瞬间全都涌入了他的脑海,挥之不去,令他为之癫狂。

    “无瑕,无瑕……”迷乱的呢喃虽然轻柔,却清晰明白的钻入了阖瞳的耳中。

    无瑕,就是这么一个名字,就是这么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让自己陷入了这般痛苦的境地。他是谁?有着怎样的身份与地位?竟能让一国之君为之疯狂却求而不得,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恨!恨意便若藤蔓一般生根发芽,在身心代其饱受蹂躏与折磨之时,将仇恨的种子种在了心底,若有一日,那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定要将今日所受之痛苦十倍百倍的归还于他!全都还给他!

    “无瑕,无瑕。”

    “嗯?你们聊完了?”无瑕从沉思中回过了神来,见白炎笑望着自己坐下,他不自觉的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双颊,然后低头去看掌心:“我的脸脏了吗?是不是沾到墨了?”

    今日虽然粥铺没去成,可大家也没闲着,钱褡子南宫热河与弓去街市购了大量的食材回来,缠绵大显身手做了一顿丰富的晚膳,申时过半这一干人等就开始吃饭,一边吃一边聊,竟一晃眼便已到了亥时。鉴于各人都有“酒后失德”之举,所以这顿晚膳被禁了酒,可纵如此,也依然未能磨灭大家高涨的情绪。无酒,便无从酒后吐真言,于是人群中熟悉者开始互相揭露往日的糗事,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如今听来竟可笑至极,其中以白炎和南宫热河为最,听罢两人互相揭短的事迹之后,众人才惊叹,世上顽劣者,莫能出孟小侯爷也。

    “你在写什么,我瞧瞧。”

    无瑕身子容易疲惫,早已先众人一步离了席,回到房间后无事可做,便摊开纸卷画了一副画,方才白炎看着他笑,他还以为是自己作画时不小心蘸了墨,是以有此一问。

    “久不动笔,已经生疏了。”无瑕没有如白炎所愿将画递给他,反而一笑间将画卷一卷,收了起来:“亥时已到,你今日都出来一天了,赶紧回营去吧。我住在这里也无事,你若不得空闲,便不用天天都来看我了,奚昊跟缠绵会照顾好我,你放心。”军队整集,太多的事情需要亲力亲为,孟昶龙自白山一役之后身体一直都恢复得不是很好,军中大小事宜无法面面俱到,所以白炎要做的事情便多了许多,他虽依然精力充沛,但整个人还是瘦了许多,无瑕看在眼里,自然疼在心头。

    “你是不知道爹爹平日里有多严厉,便当我来看你是偷个懒罢了,若不找这个借口出来透透气,我会憋死的。”白炎口中说笑,无瑕知他是想要安慰自己,不想让自己担心,遂也不再逼迫,只微微一笑,道:“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就算你是将军,也不可无视军规,随意行事。”

    “知道了,我的未来夫君。”白炎嬉笑着抓住无瑕的双手放在唇边一吻,无瑕却在他那话出口之后耳根一红,挣开双手呵斥道:“又来打诨,若是被人听去了,不知笑成什么样了。”

    “笑就笑呗,反正我这一辈子是跟定你了,你若反悔不要我,我便入了道观做了和尚去。”

    “道观与和尚是在一处吗?果真与你闹久了,便也会跟你一样痴痴傻傻,还不赶紧回去,晚了侯爷可要生气了。”看他愈发说了浑话,无瑕不再与他一起胡闹,拉住他的胳膊将他往门外一推,道:“奚昊说有药要你给侯爷带了去,别耽误了时间,去吧。”

    白炎被他推到了门口,心有不甘的扒拉着房门使劲的回过头道:“何时也能跟缠绵一样改口叫了爹爹,那我老孟家可就有四个儿子了,哎呦——”

    “砰——”的一声巨响,白炎捂住额头跌出了门外,屋内灯火通明,无瑕的剪影投在门框上,影影绰绰,带着一丝朦胧,令人向往,白炎嘿嘿笑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揉着发红的额头轻声道:“我走了,你好生歇息,记得,要想我。”

    无瑕站在门后,隔着那薄薄的一道木栏聆听着那人的话语,双手慢慢抬起,扣在了格子门框之上,低头笑了。

    想你,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无瑕都会想你。

    “咦?杨大哥在看什么?”

    “没什么。”杨云骢回身一揽尤晗的肩向外走去:“上次你不是说要跟我讨教几招么,走,咱们练练去。”

    “好啊好啊。”尤晗兴奋的应着疾步向前,杨云骢则放慢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带着几分踌躇皱了皱眉,然后才一个转身紧随而去。

    如这般平静的日子已经不会太久了,我们能找到这里,那么,其他人也一样。公子,你又是否已经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了呢?